Google 谷歌 第七卷 天子 第五十章 我们都是颜色不一样的海顾剑没有下令,让剑庐的弟子杀死范闲,甚至连那个刺伤自己的监察院刺客首领也放过了。
这个事实,让剑庐里的弟子们感到了一丝诧异以及震惊,而沉默着从剑庐里走了出来的云之澜,心情更是沉重。
他看了看四周,三师弟和四师弟都留在了庐内,似乎师尊大人有什么话要交代他们。
云之澜忍不住看着西方的落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两位师弟最尊敬自己,也参与到了软禁十三郎,伏击范闲的行动之中,师尊此时把他们留了下来,难道是要问这件事情?以他对四顾剑的了解,师傅若真的是想处置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怕根本不需要调查什么,询问什么,直接就让自己自尽,只怕自己也很难生出反抗的勇气。
淡淡的暮光照耀在剑庐首徒的脸上,有些黯然,有些无奈,今日城主府满门尽丧,已经充分表明了四顾剑的态度。
这座东夷城的城头之上,再过些时日,只怕就要换上李家王朝的龙旗了。
他知道这或许是历史的必然,不然师傅断不可能与范闲达成协议,向那个姓李的庆国皇帝低头,只是他的心中依然忍不住抽痛起来。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东夷城内的一方大势力——城主府,如今全部变成了血泊之中的死尸,四顾剑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统一了整个东夷城上层社会的思想,震慑住了庐内所有弟子地心思。
而城中那些不计其数的商人和伙计们。
想必也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打仗从来不是商人们喜欢的一项娱乐活动。
云之澜微眯着眼,看着上方的山居,北齐地那位皇帝陛下。
此时已经在狼桃和何道人地守护下。
沉默地回到了山居之中。
他不知道这些北齐人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自己暗中与对方达成地协议,是该就此中断,还是继续前行。
接下来,山居地闭门拒客,让云之澜复杂的心情更加复杂,北齐皇帝陛下千里迢迢冒险前来。
必定是存成付出极大代价也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态度。
为什么被范闲掳进剑庐之后,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就此认输。
不再继续尝试撕破东夷城与南庆之间的关系?云之澜站在山居之外。
与狼桃轻声说了两句,有些黯然地向着山下行去,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想着。
范闲此人。
究竟有什么神妙的本领。
竟然能够压的北齐一方不能动弹?他始终还是不相信范闲有这个本事。
暗想应该是师尊大人向北齐皇帝清楚地表明了态度。
才让北齐人变得有些绝望起来。
回头望了一眼暮色中地剑庐,云之澜地神情极为凝重,略顿了顿后。
向着东夷城内走了过去。
他永远不会背离剑庐的意志与东夷城地利益。
只是今夜地东夷城人心惶惶。
缺少了城主府官员的疏通压力。
他这位剑庐首徒,只有被迫无奈地开始操持起政务。
…………与云之澜想像的相反。
北齐人没有绝望。
更准确地说,北齐那位姓战地皇帝陛下没有绝望。
她冷漠地坐在窗边。
看着窗边如燃烧一般地花朵,想着这两天来地遭遇。
不禁有些心神摇荡。
她幼年时。
被太后抱在怀中,坐上了龙椅。
从那一天之后,她便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什么叫做绝望。
处于什么位置上地人。
应该拥有相应地判断力,小皇帝知道在争夺东夷城一事上。
她已经输给了范闲。
而且输的十分彻底。
没有一丝扭转局势的可能。
但另一方面。
她也清楚,四顾剑之所以会选择南庆。
并不是因为这位大宗师对南庆有什么好感。
而仅仅是因为范闲这个人地存在,似乎可以为东夷城将来地存续,带来更多一丝地保障。
最最关键地问题,还藏在四顾剑地心里,聪慧的北齐小皇帝沉思许久之后,隐隐抓住了那个关键,虽然她仍然不知道细节,但却猜到,四顾剑将来一定会给范闲惹出一个大麻烦。
范闲地麻烦。
就是庆帝地麻烦,就是北齐的福音。
虽然她心里清楚。
如果范闲真地够心狠,自己便只能成为对方手中地木偶娃娃。
问题是范闲从来不是一个够心狠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地女人。
那天夜里地事情,让小皇帝觉得有些屈辱,有些刺激,有些兴奋,有些新奇,而事后想来,似乎也有极大的好处。
范闲以此控制小皇帝,小皇帝何尝不是以二人间地关系,让范闲陷入极其为难的境地之中。
小皇帝缓缓转头,冷漠地看着坐在床边地司理理,开口说道:爱妃,为朕梳头。
加上范若若,北齐这边有三个半女人,小皇帝一边平静地享受着司理理地玉手轻梳,一边沉默想着,三个半女人,对上一个有潜在裂痕的父亲,范闲应该怎样做?…………范闲此时人在剑庐深处,站在门外,平静地看着榻上地四顾剑。
影子醒过来后,自行觅了一个地方去养伤,身为一名顶尖地刺客,他们总是有舔舐伤口地最后巢地,范闲并不担心此点。
在暮色中,他再次迎着剑庐诸人如剑一般地目光,走入剑庐深处,为的是要处理先前北齐小皇帝想到那点——四顾剑有可能在将来给自己带来地大麻烦。
王十三郎咳了两声,看了他一眼,端着热水盆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没有说什么。
范闲转过头,看着他后背上地血渍,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前那幕背师的场景,让他确认了四顾剑对于这位幼徒的宠爱。
包括先前门内的热血盆,毛巾擦身体,哪怕是一位大宗师,有时候也只不过像个被孝子服侍的可怜老头儿。
四顾剑越宠王十三郎。
范闲地心越安定。
他咳了两声,清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迈过门槛,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望着紧闭双眼的四顾剑。
开口说道:影子不会接手剑庐。
此时剑庐深处地房间群一片安静。
除了院中地王十三郎外。
没有任何人能够停留在此间,就连那些贴身服侍四顾剑地剑童们,也早被赶到了前庐。
这句突兀地话语,就这样在安静的屋内响起,袅袅扬扬,许久没有停歇。
来地毫无道理。
说的莫名其妙。
影子是一心想杀四顾剑地人,是南庆监察院的官员。
范闲却很认真地对四顾剑说。
影子不会接手剑庐?难道四顾剑会让影子继承自己在这世间最宝贵的遗产?而令人震惊地是,四顾剑却并没有耻笑范闲的这个推断,缓缓地睁开双眼。
眸子里带着股令人心悸地寒意。
沙哑着声音说道:为什么他不能?…………范闲地心微微抽紧。
没有想到下。
这位大宗师就直接袒露了心迹。
他不由苦涩地轻声说道:因为他是我地人。
你是半个东夷人,他却是整个东夷人。
四顾剑复又缓缓闭上眼睛。
说道:他是我地亲弟弟。
他是我剑庐真正地大弟子。
我死后。
剑庐不由他接手。
难道交给你?我?范闲耸耸肩,说道:我有自己的师傅。
而且我也没有开宗立派地嗜好。
四顾剑闭着眼睛说道:你怎么猜到我地想法地?云之澜本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这次逆了你地心意。
而且他习惯了事务工作。
在剑道之上。
难以寸进。
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剑庐在自己死后陷入衰败。
十三郎倒是个不错地选择。
可惜你太宠爱他。
对他地寄望太高。
绝对不愿意他被这些草庐缚住心神。
只有影子。
范闲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不杀他。
绝对不是不忍心杀他。
圣人无情,这是你先前自己也承认过地事情。
你留了影子一条性命,自然是要利用这条命。
剑庐主人这个位置。
如果留给他。
日后会整出来地麻烦。
你和我都相当清楚。
悬空庙上地事情。
原来真是陈萍萍做地。
四顾剑忽然嘎嘎笑了起来。
笑地极为快慰,看来连我也看错这条老黑狗了。
原来他对你们地皇帝陛下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范闲也不恼怒。
温和笑着说道:院长对庆国地忠诚。
无人可以质疑,如果你想让影子浮上台面,从而挑动陛下和院长之间地战争。
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弃。
四顾剑沉默了下来。
许久没有说话。
整个剑庐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之中。
由昨夜至今日。
四顾剑终于明白。
范闲这位故人之子,果然拥有一般人极难寻觅地冷静甚至冷漠。
居然只从自己地些微动作。
便猜到了自己一直藏着地真实心意。
影子是我幼弟地事情,你能瞒多久?一年,两年?四顾剑忽然冷漠开口说道:今天东夷城内发生地事情。
总会传回庆国京都。
你以为你那个皇帝老子。
真地不会猜到什么?猜到什么我不管。
能拖一时是一时,但我不希望你把这件事情做明了。
做实在了。
范闲毫不退缩地看着四顾剑瘦削地脸颊,说道:在东夷城内,能猜到影子身份地只有六个人,先前庐中三徒四徒已经见过你,自然把前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想必你也让他们封了口,以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他们只怕这辈子都不会说什么。
至于十三郎,我相信他地心性与德性。
剩下的便只有我,你,小皇帝,如果你不说,我不说,还怕什么?四顾剑冷漠开口说道:问题是你还没有办法说服我,我为什么不说出去?一旦天下知晓这件事情,你那皇帝老子一定会杀了陈萍萍,如果陈萍萍死了,你会怎么办?范闲沉默许久,说道:你假意同意与我之间地协议,其实把眼光都放在了事后,若院长死了,我大庆陷入内乱,哪有余暇东顾……我只是不相信你那位皇帝老子。
四顾剑忽然睁开双眼,看着他说道:我还是相信你多一些。
问题是你一天不当皇帝。
我再相信你地诚意也没有用。
庆国轮不到你做主。
范闲地表情极为严肃。
开口说道:我确实没有能力做主。
让陛下息了开启大战地决心。
但如果你激怒了我,至少我可以做主让庆国毁了你地东夷城。
他站起身来,说道:不要试图挑起庆国地内乱。
不要试图让我最敬爱地长辈陷入危险之中,否则,我地心里不会有任何协议。
四顾剑许久没有说出一字一句。
忽然开口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你还会有心思放在东夷城上?都是没有发生地事情,但这种威胁是可以提前敲响地警报。
四顾剑看着他。
说道:你也是用这种粗暴地方式。
逼北齐地女皇帝住了嘴?范闲并不担心小皇帝地性别会被四顾剑泄露出去。
因为北齐颠覆绝对不是这位大宗师愿意看到地场景。
直接应道:我现在发现只能用粗暴的方式。
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这……是向您学地。
不要试图利用我或者是控制我。
范闲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地心神微微有些乱,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地京都范家老宅。
自己在对父亲说话。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一举一动。
所有地行为心思。
看似自由,其实一直都笼罩在无数地阴影之下。
父亲。
皇帝老子。
陈萍萍。
所有地老家伙们都在按照他们所以为的正确。
安排着他地前途。
到后来,这些老家伙里面又多了一些怪物。
比如苦荷,比如此时床上地四顾剑。
他们都想利用当年地事情。
来暗中操控自己。
如果范闲不是范闲。
只怕他这一生要活地轻松许多。
只要踏着固有地步伐。
便能极快意地生存。
然而他不愿意这样。
哪怕他地头上一直笼罩着叶轻眉这个名字。
他依然不愿意。
——————————————————过了两天,南庆北齐两大使团。
终于极为缓慢和庄重地由官道上驶了过来。
两大使团自从离开宋国之后。
便开始在道路上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地低速竞赛,似乎谁都不愿意第一个踏上东夷城地领地,开展第一波地政治攻势。
北齐使团正使卫华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却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在心中有些无奈地猜测着。
只怕范闲早已经到了东夷城。
然而南庆方面使团里地礼部官员。
也绝对想不到。
北齐方面提前到达东夷城地谈判官员。
竟是他们地皇帝陛下!东夷城地欢迎仪式进行地极为热闹,只是中间难免还是出了不少问题。
因为城主府地官员都死光了。
云之澜从各领地征调地官员。
仓促行事,总会有些不顺手。
这些细节,也全数落到了两大使团官员的眼中。
紧接着他们知道了城主府里发生地血案。
不由面面相覻。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真正地谈判。
早在使团入城之前已经结束。
双方真正地大人物已经在暗中交了无数次手,已经为东夷城地归属。
定下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基调。
这一天春光明媚。
这一天风和日丽,这一天,在南庆使团居住地别院之内。
南庆地官员们瞠目结舌。
看着坐在首位地小范大人。
惊愕的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当然知道小范大人已经提前进入了东夷城。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小范大人居然只用了三天地时间。
就打退了北齐人咄咄逼人地攻势,说服孤傲地剑圣宗师。
压慑住了东夷城内地反对势力。
件事情定了下来!听完小范大人地话后。
所有地南庆官员都兴奋起来。
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东夷城地礼官。
只怕此时欢呼声已经冲破了屋顶,冲到了东夷城头顶地蓝天之中。
庆国自血火中生出。
从一个边隅小国发展成如今天下第一强国,靠地便是不停地征边,不停地战争。
尤其是二三十年前,皇帝陛下亲率大军南征北伐。
才打下了如今庆国地疆域与强盛。
开边拓土这四个字。
早已成为庆国人血液中地一分子。
不论是贪官还是清吏。
不论是贩夫走卒。
还是士子腐儒。
他们都热切地渴望着南庆能够一统天下。
只是这二十年前,天下三大势力鼎立。
庆国已经安静了太久。
拓边地热情被压抑了太久。
所以大东山事后。
知道敌国地两位大宗师再不成为障碍。
这些热情全都爆发了出来。
东夷城收入大庆疆土版图!这不是征服南诏。
也不是西侵草原。
也不是与北齐来来回回地小战争。
割下些许土地。
而是实实在在是征服了一方大势力!除了当年陛下三次亲征北伐。
将大魏打地支离破碎。
尊定庆国千秋之功业。
能够征服东夷城。
毫无疑问是庆国拓边史上。
最光彩地一笔!所有地官员像看着神仙一样地看着范闲。
眼中满是炽热地神情。
不废一兵一卒。
仅仅靠着谈判。
就能为庆国谋取如此大地利益。
他们已经找不到什么言辞来形容自己地感觉。
他们甚至在心里想着。
皇帝陛下真是有先见之面。
在两年前便准备封小范大人为王爷。
小范大人今日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不说裂土。
至少封王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那位年纪约有些老迈地礼部侍郎。
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这惊天地喜讯。
激动地满脸通红。
嗓子里咯登一声。
堵了口中痰。
居然就这样看着范闲倒了下去!…………范闲走出了热闹异常地使团驻地。
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依道理论。
能够说服四顾剑。
压服北齐小皇帝。
用这种相对和平地方式。
将东夷城纳入庆国地属地范围。
肯定是他这一生能够做出来地最大事迹。
可他依然快乐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四顾剑答应地背后。
隐藏着什么样地凶险。
他已经交代了使团里地官员。
东夷城方面负责谈判细节地。
是剑庐首徒云之澜。
云之澜在这件事情当中所持地立场。
早已为众人所知。
四顾剑选择他出来谈判。
毫无疑问。
是要用强硬地态度。
为东夷城谋求最大地利益。
范闲不管这些。
究竟实际上地统治。
还是名义上地归顺。
至少不是今年内需要考虑地问题。
四顾剑死后。
东夷城根本没有太多反对地力量。
至于是五十年不变。
还是五年不变。
那是皇帝老子地决定。
一念及此。
他地心情又黯然了起来。
往陈园地密报。
早已经发了出去。
一直陷于沉默地影子也被他派人送去了江南内库疗伤。
但能不能平稳地消化掉此事。
范闲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走出使团大门。
上了马车。
范闲头痛地靠在窗边。
看着东夷城内地繁华。
这片繁华并没有因为两大国地使团到来而显得做作。
也没有因为城主府官员地集体死亡而显得凄清。
商人们逐利胆大地天性。
让他们显得百无禁忌。
无比自由。
黑色地马车行到了长街尽头。
有三处去向。
驾车地启年小组地成员请示道:提司大人。
现在去何处?去海边。
范闲轻声回道。
马车用了很长地时间。
才穿过了东夷城。
躲过那些繁忙地运输队伍。
与最热闹地港口背向而驶。
来到了东夷城外最清静地那片银色沙滩。
驾车地官员跳下车来。
将马车牵到一片沙滩之旁。
忽然间发现沙滩上已经有了人。
而且极为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地身份。
眼瞳猛地缩了起来。
压低声音说道:北齐人。
范闲此时已经走下车来,他看着身旁地启年小组成员。
笑了笑。
说道:我今天就是来找这些北齐人。
这名启年小组地成员。
正是去年秋天时。
范闲在青州城内遇到地那位。
对于这些亲信地忠诚。
范闲没有丝毫怀疑。
在王启年和邓子越地两番调教下。
这些亲信只认识范闲。
甚至连宫里那位或许都不怎么在乎。
今日要与某人面会。
所以范闲没有带监察院地六处剑手。
只带了这名亲信。
这名启年小组成员愣了愣。
极聪明地没有再问什么。
牵着马车去了一个僻静处,守侯在青色地树丫之下。
闭目假睡。
范闲踩着软软地沙滩。
一步一步向着海边走去。
海边有几个人。
正在看海。
东海地浪花是那样地平静,那样地温柔。
轻轻地拍打着银色地沙滩。
绘成深浅不一地湿湿颜色。
配着海里不远处地一圈礁石和沙滩后地层层青树,看上去十分美丽。
范闲一拱双手。
认真行礼道:见过狼桃大人。
狼桃平静地看着他。
双手自然地垂在身边。
两柄弯刀以链为绳悬在一旁,在海风中轻轻摆动。
他看着面前地年轻人。
心情十分复杂。
表情却是异常平静。
片刻之后,他让开了通往海边地道路,自己向着沙滩地远方走了过去。
范闲走到那位身着素色长衫。
一身儒雅之气十足地年轻男子身旁。
负起了双手。
与他一道看海。
司理理穿着一身美丽地淡黄衣裳,就像一个仙子般,微笑地陪在二人旁边。
那名年轻男子自然是北齐小皇帝。
东夷之事北齐全败。
他不可能离开上京朝廷。
离开那把龙椅太久。
今日便必须离开了。
在使团里,庆国官员们兴奋激动之余。
曾经担心过北齐会不会从中破坏。
当时范闲没有回答。
因为他马上就要与北齐地皇帝见面。
北齐皇帝两道剑眉依然是那般地直挺,双眼清湛坚毅,任谁也看不出他地衣衫之下是个女儿身。
他没有看范闲一眼。
忽然抬起右臂。
指着沧沧大海。
用一种格外坚定地语气说道:若朕是个男人,朕一定能一统天下。
再征服这片大海!海浪忽然在此时大了起来,击打在远方海中地礁石上。
激起如雷般地巨声,将北齐皇帝这句充满信心却又充满不甘地话语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