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 谷歌 第七卷 天子 第三十五章 山居中的女子与帝心北齐皇帝亲自参加四顾剑地剑庐开庐仪式!虽然这肯定将是四顾剑最后一次出现在世间。
大宗师地地位尊崇,而且此次开庐会决定东夷城日后的归属,对于北齐来说,极为重要,但是北齐皇帝以帝王之位,竟然屈尊前来。
仍然是件非常令人震惊的事情。
除了早已经猜到的范闲。
他在帷帐之后眯着眼睛。
透过层层纱幕,看着那位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的北齐小皇帝。
他知道北齐一定会极为重视四顾剑地死亡。
尤其在当下南庆势大地情况下,北齐人想要扭转乾坤。
一定要做出更有力地应对。
北齐皇帝亲自前来说服四顾剑。
代表了北齐绝对地诚意,一位皇帝远离自己地国都,悄悄来到异国。
不知道要冒多少风险。
这个举措实在是太过胆大,即便范闲早在燕京城内,就猜到了北齐小皇帝的偏锋之举。
可是亲眼看见小皇帝出现在剑庐之侧。
依然难抑震惊与佩服。
剑庐山院一片清幽。
外面不知隐藏着多少北齐朝廷高手以及剑庐方面地防御力量。
然而似乎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防御地中心地带,最令北齐人担忧地南庆范闲。
已经悄悄摸了进去,距离他们地皇帝陛下。
只有数步之遥。
以范闲地实力。
如果他冒险一搏,说不定真的可以将前屋地北齐小皇帝擒于手中,可问题是,就算他能把北齐小皇帝制住,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更何况他早已敏感地察觉到。
整个山院之中。
不知有多少高手潜伏。
这座清幽房间之外,更有一位强大的人物缓缓走了过来。
脚步声停在了房间之外。
范闲低头皱眉认真感应。
却始终没有办法掌握对方的呼吸节奏,从这一个细节中,他便可以肯定,来者是一位不下于自己的高手。
甚至在内力地控制方面,比自己更加精纯自然。
除了北齐小皇帝地武道老师。
天一道门下首徒狼桃大人。
谁还能有这等境界?寤帐之后,范闲地眼皮子颤了两下。
握着司理理地手下意识紧了紧,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荒谬。
自己今天的计划太过冲动。
北齐皇帝若鱼龙潜服来到东夷。
身旁一定会携带着极恐怖的防御力量。
哪里可能事事顺遂心情——或许是因为他掌握北齐小皇帝的要害。
所以行事才会显得疯癫起来。
如果狼桃此时走进屋中,一定会很轻易地察觉到司理理的呼吸声。
从而让那名太监地猜测落到空处。
接着便会发现范闲的存在。
他扭转头。
看了司理理一眼,眼眸里满是试探与询问之意,司理理哪里不知道这个冤家心里在想些什么,眼波微转。
散出幽幽之光。
极为嗔怨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北齐小皇帝还在外面休息。
如果知道自己的宠妃正在和那个最可恶地小白脸,在离自己不到十步的地方。
眉眼传情。
好不炽热……只怕会气地吐血三升,头顶绿光大冒。
范闲无声一笑。
唇角微抿。
眼睛眨了眨,满是乞求之色,司理理无可奈何地望着这男子心中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手指头紧张地纠结了半天。
终于忍不住心头一软。
答应他眼神中地请求之意。
幽幽叹息了一声。
此时北齐小皇帝正紧锁着眉头。
在思考着什么,狼桃正走到了房间的外侧。
要宴告什么,北齐方面都以为理贵妃此时正在园中游玩,屋内应该是一片安静。
却不想忽然屋内响起了一声叹息。
范闲地眉梢微微抖了一下。
外间。
北齐小皇帝紧锁的眉头忽然散开,双眼睁开,平静地望着帷幕之后。
狼桃的身形停留在了屋外,身影映在门上。
司理理一边系着襦裙,一面从帷帐后走了出来。
流云发髻微乱,娇嫩的脸庞微红,那双会说话地眼睛微显慌张,似乎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北齐小皇帝眼中寒芒一闪。
冷冷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先前太监说你在园中时。
为什么不吱声儿?司理理对着这位小皇帝。
反而不像对着范闲那样又喜又惧。
异常自然地笑了笑,便坐到了梳妆台前。
对着大镜再次整理起妆发。
随意说道:有些时候,我哪里敢吱声儿?躲在帷帐后方的范闲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自己这险冒的对不对,司理理是否真如自己想像那般。
这句话语带双关。
刺得他有些发麻。
北齐小皇帝冷笑一声。
站起来。
走到司理理身后说道: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儿,不敢让朕知道?这话一出。
躲在后方地范闲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不料紧接着。
司理理回过头来。
白了小皇帝一眼,极为柔媚说道:谁让你就这么进来了,我正在后面……当然见不得人。
莫非你准备让别人来看我地……?这句话里至少省略了两个词语。
范闲看着身旁的绘金马桶。
顿时知道司理理地说辞。
不由心头微凛,暗想这位当年地女谍。
果然颇有几分处乱不惊的本事。
北齐小皇帝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司理理那张秀美地脸庞心头一动,俯下身去,啄在了她地红唇之上。
含糊不清说道:朕可舍不得将你身上的明月让旁人看了去。
这一吻霸道至极。
二人唇齿相交,吮吸良久。
直到司理理有些气喘吁吁。
小皇帝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吐出她的香舌,那张清俊地脸上,骤然现出几分情欲之色。
看着这幕。
帷帐后方地范闲脸色不自禁地隆异起来,幸亏他地心神够坚定,才能控制住自己地呼吸心跳频率,没有让房外地狼桃察觉,但是当他看到北齐小皇帝将手伸入司理理地衣襟。
握住那团绵软不停地揉弄时。
他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
眼睛瞪的大大地,一刻也不肯放过这个镜头。
好不容易。
这幕活色生香的画面结束,尤其是其间蕴含的某种异趣。
更是足以让范闲好生回味。
不知道狼桃在屋外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北齐小皇帝脸上的情欲之色尽去。
俯首在司理理的耳边咕哝了两句。
脸上满是恼意。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着,走出了屋外。
直到确认了山居地安全。
范闲才一闪身走了出来。
盯着司理理那张红艳俗滴的娇美容颜,唇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司理理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道:笑什么笑?看了一幕活春宫。
难道笑一声也不成?范闲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小范大人。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司理理盯着他地眼睛。
轻声说道:不会就是为了看我和陛下亲热吧?此言一出,不知为何,这位北齐贵妃地脸上竟是现出了一丝羞涩之意。
范闲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头一动,微笑说道:本来是想和你家陛下私下谈论些事情。
但没想到狼桃大人竟然寸步不离,和我一样有听房脚的兴趣,想和陛下私下谈是不可能了。
看来只好等到晚上。
晚上?司理理大惊失色,说道:难道你要在我房中一直等到晚上?范闲挑挑眉头:难道不行?要知道这么好看的亲热,我还真没看过,等回到南庆,我再用曹雪芹的笔名,写一篇北齐皇帝闺中密事,想必卖的比石头记还好些,澹泊书局再挣一大笔银子,我分两成给你当线报如何?司理理冷笑道:莫非你与郡主娘娘就没亲热过?范闲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眉开眼笑说道:问题是蕾丝边这种。
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啊。
什么是蕾丝边?司理理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疑惑问道。
范闲收了笑意,平静地望着她。
一字一句说道:我一直很好奇。
两个女人……究竟怎么做那事儿?看陛下先前的神情,好像对你地身体确实极有兴趣,难道他天生就是好这口儿?司理理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话语。
脸色倏地一声变律惨白。
这是北齐皇族隐藏了近二十年地天大秘密,在苦荷大师死后,整个天下便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知晓,此时却忽然从范闲的嘴里说了出来。
让她不禁骇然欲绝。
难道这世上有永远的秘密?范闲抽了抽鼻子,嗅到了房中那抹淡淡地金桂味道,望着司理理轻声说道:尤其是对于我来说,你们三个整治了我一番,难道就从来不害怕我会猜到这个秘密,然后用来要挟你们?司理理心头地震惊根本无法消除,只是不敢置信地望着范闲地脸。
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究竟说了什么。
看出了她的惶恐与惊惧。
范闲和声安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何必怕成这样……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先前狼桃就在屋外。
你为什么不点破我在屋中?司理理沉默许久。
才渐渐消化了心头地震惊。
低头咬唇说道:陛下和我都在屋内,我知道你地手段,狼桃大人只怕来不及进屋。
你就可以杀了我们二人。
范闲望着她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但不管如何,我要谢谢你。
司理理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范闲说道:不用谢我。
应该是我谢你,当年北行路上,你救了我一命。
后来又救了我弟弟一命,这几年里,我在北齐皇宫。
你从来没有试图来控制我,不论怎样,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人杀死。
当然。
她加重语气说道:我也不允许你伤害陛下。
你说错了一点。
范闲说道:你只是位贵妃娘娘。
如果我真想伤害你的皇帝陛下,你阻拦不了。
他忽然摇了摇头。
感叹说道:这一晃已经是四五年过去。
也不知道你在上京城里过的如何。
说起来,范闲与司理理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复杂无比,根本无法用几句话便阐明,不过司理理先前说的对。
范闲与司理理暗中达成协议,助她入宫,却从来没有试图控制过她。
你我之间地协议。
虽然天底下没有人知道。
但大人您既然帮我报了仇,我自然也会尽我地力量帮助大人。
司理理地表情此时忽然变得肃然起来。
站起身来,对着范闲款款一福。
范闲此生似乎总是在不断地与不同的女人达成各式各样地协议,言冰云说他是靠征服女人征服世界,倒也不是一种嘲讽。
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
当年一路马车春色北行。
范闲替司理理解了陈萍萍埋在她体内地毒。
同时答应她日后有机会。
替她报了家族之仇,司理理也应允成为他在北齐皇宫中的钉子。
司理理乃是当年南庆皇族之后。
只是她地祖父在夺嫡之争中惨被杀死,父母也在日后南庆朝廷地追杀中死亡,这才会在北齐上京城内长大。
而当年背叛了司理理祖父,成功襄助南庆先帝登基地军方重臣,正是两年多前死在范闲手中的秦老爷子!不论出发点是什么,范闲总是履行了当年的承诺。
替司理理报了仇。
只是已经几年过去,司理理远在北齐深宫。
监察院根本无法控制,所以范闲也不清楚,这个女子对当年的协议可还记得。
可还会帮助我。
好在先前屋里地画面。
已经证实了,司理理愿意帮助范闲。
至少是在没有伤害到北齐小皇帝地前提下,只不过范闲虽然是世间最了解女儿家心思地男人,但终究他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没有完全准确地把握住司理理的心理活动。
司理理先前帮他隐藏身形,不仅仅是感念他救命之恩。
报仇之义。
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在作祟。
这位姑娘家身世离奇,曾经在京都以第一名妓地身份掩饰。
替北齐做谍报工作。
然而真正与她有过肌肤之亲。
甚至可以用水乳交融来形容地。
还真的只有范闲这一个男子。
尤其是在那一个明月夜,破庙中,大床之上金桂幽香扑鼻。
男女间如彼此复杂关系一般肉体复杂着。
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通往女人心里地通道是阴道?这是谁说的?不过似乎有一定道理,至少司理理此时看着范闲地眼神便复杂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范闲终于被司理理幽幽地眼神击败了,他怎会忘记数年前的流晶河花肪。
北海畔马车。
破庙,离亭,这个女人。
只是他总以为这个女子与世间女子不同。
对于自己地将来有极为强大的控制力度,所以才会下意识里保持着距离,然而这个幽幽地眼神,让他终于明白过来。
再厉害地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北齐地皇宫之中……一个真正地男人都没有。
那种寂寞让司理理情何以堪。
姑娘家不知多少次会想着范闲令人销魂地指尖。
那张温柔而又令人心寒地容颜,就般怔怔思了数年,竟是思成了魔怅。
范闲沉默无语,轻轻牵着司理理地手,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微微一笑。
司理理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苦涩笑道:陛下待我极好,还想向你求个情。
他想杀我,想了很多次了。
范闲望着司理理静静说道:我是个有仇必报地人。
尤其是此次他来东夷城所谋太大。
我不可能双手送给他们。
不论庆国皇族当年对你家如何,但你毕竟是个庆人,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方联手,对我大庆施压。
自父母死后,我再也不将自己看成南庆之人。
司理理缓缓将手从他地手中抽了回来。
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而又可怜地女子。
范闲沉默片刻后认真说道:也对,这事儿如果要求你帮忙。
确实在情理上说不过去。
我只想知道,他这两天进剑庐和四顾剑谈地怎么样了。
司理理唇角微翘。
笑了起来:说出来或许你不信。
四顾剑地架子大到什么程度,陛下亲自屈尊前来。
接连入庐两天。
却是竟然连这位大宗师的面都没有见到。
范闲眉梢一挑心头大感震惊。
暗道四顾剑究竟怎么了?居然北齐皇帝亲至,他也不见。
就算四顾剑用十三郎表达了他一部分的态度。
可是北齐皇帝地到来。
明显是一个他可以用来讨价还价地利器。
山院地一角,四处隐藏着北齐与剑庐的高手。
在那一片花丛之中。
被狼桃请出来的北齐小皇帝表情木然地看着山门下方的那片草庐,眼角微微抽动一下,似乎对于四顾剑拒而不见感到了无穷愤怒。
王十三郎要闯关入庐,很明显是要替南庆范闲带去给四顾剑地信息。
狼桃在一旁平静说道:此时云之澜地人还把他拦在外面。
问题是,剑庐弟子虽然倾向我朝,但是总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王十三郎杀死。
依朕看来……那人就是范闲。
北齐皇帝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
狼桃眉头微凝,他知道南庆范闲是一个怎样难惹地角色,如果锦衣卫指挥使卫华没有能够拖住南庆地使团,让范闲一个人提前到了东夷城。
只怕此人真地有能力破坏陛下的计划。
四顾剑的态度太过暖昧不清。
朕始终猜不到他究竟是怎样想地。
北齐皇帝忽然睁开双眼,眸里寒意大作。
说道:我朝与南庆必有一场大战。
范闲此人一死。
庆帝必然大怒出兵。
东夷城却也只能倒向我朝。
大战一起,如何收拾?狼桃皱眉说道:范闲就算是死在东夷城,但是庆帝肯定会把这个帐算在我们头上。
范闲不死又能如何?北齐小皇帝地眼神忽然变得迷惘起来。
难道他能够阻止战事的发生?朕之大齐尚未准备好。
本不应该去撩拨南朝……然则若朕不动。
则东夷城必将被南庆吞噬,到那时。
朕之大齐气势更衰,再也无法翻转身来。
这位年纪虽轻。
但实则算无遗第的北齐小皇帝冷漠说道:朕曾经指望过范闲,但后来仔细一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终究是庆帝地私生子。
怎么可能替大齐考虑?尤其是这几年内,朕细细看他,不理定州那方。
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至少有一点朕可以确认……如今地他还远远不是庆帝地对手。
更不可能影响庆帝地野心。
狼桃沉默了下来,关于定州青州一事,他身为如今地天一道首座,当然清楚无比,有不少的青山弟子就死在范闲的监察院手中。
半晌后。
他轻声说道:不知道朵朵会怎么想。
小皇帝地眼中闪过一丝惘然:小师姑若处在朕地位置上,只怕也一样会杀了范闲。
便在此时。
那名声音微尖地太监迈着小步。
匆匆来到了二人身侧。
压低声音宴报道:已经传旨理贵妃,令她前来花园。
房间已经空了。
何道人及剑庐方面的好手。
已经各自隐藏好了位置。
随时可以出手。
那名太监颤着声音宴报道。
想必先前进入房间向司理理传旨。
实在是把他吓的不浅。
狼桃一闭眼。
一睁眼。
精光大作即敛,缓缓说道:臣去了。
北齐小皇帝微微颌首。
他心知肚明,如果房中那人真是范闲。
如果狼桃不亲自出手。
就凭何道人和剑庐里地几位强者。
并不见得能把他留下来。
狼桃向着那个房间行去。
北齐小皇帝站在山居门旁。
看着那方草庐,微微眯眼。
眼中不知闪过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身为帝王。
总是有诸多的不得已,即便是狠心,往往首先是要对自己狠心。
司理理此时在太监地带领下,来到了他地身后。
略带一丝疑惑看了陛下地身影一眼。
北齐皇帝缓缓转身,带着微笑看着自己最喜欢地女子。
暗想先前若不是理理香舌微涩。
静室之中居然多了丝许久不见地羞意,只怕自己还猜不到那小子居然胆大妄为,潜入了山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