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鬼龙和向正揭穿了另一个隐秘的身份,豹子的脸上也没有显出丝毫的愧疚或不安,看着向正的手指已经搭到了狙击步枪的扳机上,豹子反倒好整以暇地坐在了鬼龙对面,顺手从口袋利掏出了一些干枯的树皮轻轻地咀嚼起来。
那些外形丑陋的树皮在经过了豹子的咀嚼之后,竟然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清香,让闻到这种香味的人赶到精神一振。
从口袋利再次掏摸出了一块完全相同的树皮仍给了坐在对面的鬼龙,豹子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尝尝吧~是獭祭拉树的树皮,有提神的功效。
在极度疲劳的状况下稍微嚼一点点,对人很有好处的,可是不能多吃,否则会产生一种奇特的幻觉,就好像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好像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一般!轻轻地接过了豹子扔过来的树皮端详着,鬼龙似乎对豹子话里的含意有所觉察:我们……就是一直在咀嚼着这种奇怪的树皮?豹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错!虽说是兵者诡道,可像是你们习惯的这种剑走偏锋的方式也只能偶尔为之,在达到了预定的效果之后就必须接受大环境中形成的规则的有效规范!否则的话,你们迟早会习惯了险中求胜,反倒忽略了原有的谨慎和规范能够带来的潜在基础!听着平时大大咧咧的豹子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坐在一旁的向正猛地一声冷笑:哼!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是从你们所谓的大环境中建立的规则来说,像我们这样完全自主行动的团体本来就应该在完成独立的任务后迅速解体,而不是在不断的战斗中积蓄力量、逐渐壮大?终生制职业计划原本就是利用尽量宽松的自主发展方式来为国家积蓄足够的力量,我们也的确按照这个规则在执行,可你们并不担心我们能不能作出更好的成绩,反倒担心我们在实力壮大之后,会夺取了某些人的风头,成为某些人仕途上的绊脚石?按照我的理解,特别军法处所处理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披着军装作奸犯科的蛀虫,是一把切除腐肉毒瘤的锐利尖刀,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成为了特别军法处的目标?规范我们的行动方略?恐怕是架空我们手中的实力才对吧?是不是在以后的行动中,我们每开一枪都要向你们报告?是不是每一次进行战术评估都要有你们同意核准的签字?难怪你们被叫做‘屠夫集团’!狠狠地吐出了口中已经嚼烂了的树皮,豹子猛地跳了起来:你以为特别军法处的日子好过么?每一次接到命令去调查那些穿着同样军装的兄弟,我们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每一次,我们都希望那些兄弟是青白的,是无辜的,是和我们一样忠诚的战士,可我们总是会有失望的时候!有时候接到了清洗的命令,我们面对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那些明显和我们同样有着忠诚和热血的兄弟,我们怎么忍心扣动手中的扳机?职责、忠诚、舍弃小部分人的利益去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我们只能用这些用过了上百次的理由说服自己的良心!在每次执行完清洗任务之后,上百人的队伍竟然一个星期没有任何人愿意说话,每年从特别军法处退役的兄弟,有多少是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变成了疯子的,你们知道么?在你们的眼中,我们只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一群用兄弟的性命和鲜血换取自己前程的杀人狂,可你们想想,如果没有我们的存在,我们所效忠的国家,将会遭受怎样的威胁和危险?坐在树下的鬼龙猛地一声暴喝:好了!我们所争论的话题,有任何的含意么?从我们每个人的角度去看待面临的问题,大家都会认为自己没有丝毫的错误的!一切,等我们回到基地再作打算!两架支努干直升机在约定的时间里降落在了所有战士集结的丛林中,在回到基地的路途辗转中,几乎每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当鬼龙一行重新回到基地中时,几乎在刚刚踏进地下基地的升降机开始,鬼龙喝向正已经感觉到了基地中的异常气氛。
原有的警戒方式已经有了改变,一些看起来不那么熟悉的面孔在基地中往来穿梭着,而那些比较熟悉的战士则是被分散安排到一些并不重要的岗位上。
一切都是那么不着痕迹,但一切却让熟悉这个基地的鬼龙感到了极度的陌生!在早已经敞开了大门的会议室门口,穿着一身沙漠迷彩的刘国辉面带微笑地朝着鬼龙伸出了右手:等你好久了,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仔细地聊聊了!不等鬼龙说话,冰冷着面孔的向正猛地向前疾走了几步,挡在了鬼龙的身前,朝着满脸微笑的刘国辉冷冷地说道:还有什么需要聊的?能够让我们从一次即将发起的攻击行动中撤退,甚至能将我们的后援完全断绝,我们已经是摆在案板上的鱼肉了,还有聊的必要么?看着向正那冰冷的面孔和透着几分杀气的眼睛,刘国辉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肃杀的表情:该说清楚的,总是要说清楚,免得今后大家对一些事情产生误解!除了还在昏迷中的晁锋,所有人已经到齐,我们要抓紧时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了!侧身让鬼龙和向正走进会议室,刘国辉示意跟在鬼龙身后的豹子把守好会议室的大门后,亲自关上了会议室的那张厚重的钢制大门。
整个会议室中,除了晁锋、SB和飓风,所有鬼龙小队原班人马已经到齐。
经过了好几天的劳累,满脸苍白的卞和一直在低着头轻轻地咳嗽着,即使是鬼龙走进了会议室也没能让卞和抬起头来看鬼龙一眼。
李文寿和秃子坐在一起,一言不发地各自夹着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朝着天花板上的空气置换器飘动。
秦椋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巧多用工具板把玩着,在他那灵活的手指转动之下,那块小巧的多用工具板似乎拥有了某种奇特的魔力一般,不停地在他的指缝中滑动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息。
慢慢地坐在了会议室中的椅子上,向正鄙夷地看着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了厚厚一叠资料的刘国辉:看来,你还真是花了时间精力来收集我们的情况?接下来该是什么?似乎没有听出向正话音中的讥讽,刘国辉顺手将那些资料递给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鬼龙:好好看看吧!我再重申一遍,将你们紧急召回只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的合作!大家大可放心,我没有安排刀斧手两厢伺候,更没有什么掷杯为号、人头转眼落地的杀手锏!沉默着接过了刘国辉递过来的资料,鬼龙颇有些疑惑地翻开了第一页,在草草地浏览了几行之后便继续翻到了下一页。
一时之间,除了会议室墙壁上的那面古老挂钟传来的滴答声,就只有众人低低的呼吸声在伴随着鬼龙那越来越缓慢的翻阅资料的声音了。
看着鬼龙那渐渐聚拢的眉头和不时地跳动的眼皮,尽管坐在会议室角落的向正丝毫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安,但一直插在军装口袋中的右手却是早已经握紧了那支小巧的双发自卫手枪!按照那些英国狙击手们的习惯改装的使用大号霰弹的双发自卫手枪一直是向正随身的最后一件武器,在擅长长距离狙杀的狙击手眼中,一旦出现了短兵相接的险境,那么只要有一两发子弹就足以分出胜负生死,几乎每个优秀的狙击手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件威力巨大的近距离自卫武器。
经过了秦椋改装的这支大口径双发自卫手枪,在十五米的范围内绝对可以将一头狂暴的野牛打倒在地,虽然装弹比较麻烦一些,可是作为一个狙击手的最终武器却是再合适不过了!李文寿和秃子虽然一直在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可是他们却都是用左手夹着香烟,右手却始终插在自己的军装口袋中。
从李文寿和秃子的军装口袋凸起的形状看来,李文寿的衣服里应该藏着一把细长的匕首,而秃子那涨鼓鼓的口袋中,应该是一枚高爆手榴弹吧?还有卞和,虽然总是在不停地咳嗽,但那块始终捂在自己嘴边的手绢中却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是不是一个只有蚕豆大小的受话器?就连秦椋手中的那块不断旋转着的多用工具板,似乎也经过了一些特殊的处理,好像那块工具板的边缘,过于锋利了一些?时间在静静地流逝,始终站在鬼龙身侧的刘国辉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倒会议室中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闷和隐含的杀机,反倒是相当轻松地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等候着鬼龙看完手中的那一叠厚厚的资料。
当鬼龙终于看完了那些资料时,刘国辉也刚好抽完了第三支香烟。
将手中的烟头轻轻地在烟灰缸中熄灭,刘国辉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看着鬼龙问道:这些事情,你察觉了多少?慢慢地站起身,鬼龙将那叠资料递给了坐在会议室另一头的向正,转身看着靠在会议室门边的刘国辉:一部分,但不确切!你可以保证你的资料完全准确?刘国辉颇有些自负地点点头:我们也不是白吃饭的!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应该合作了?示意向正和其他人传阅那一叠资料,鬼龙慢慢地走到了刘国辉的身边,从刘国辉伸过来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支香烟:只好这样了!个人或集团的力量,到底比不上国家力量的强大啊……还没拿到资料的秦椋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手中那块多用工具板的转动,有些愣怔地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鬼龙和刘国辉: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整以暇地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刘国辉指了指向正转过来的资料:好好看看再说吧!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总算是将刘国辉手中的那份资料草草浏览了一遍,当最后一个看完的秃子瞠目结舌地将那些资料还给了刘国辉之后,刘国辉立刻将那叠资料扔进了会议室中的金属垃圾筒中,再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小瓶子,将瓶中的无色液体直朝着垃圾筒中倒了下去。
一股几乎分辨不出来的青色烟雾从垃圾筒中迅速升腾起来,虽然安装在会议室中的极其灵敏的自动烟雾报警器没有丝毫的反应,但坐在会议室中央位置的李文寿却微微地吸了吸鼻子:犯得上么?点火烧掉不就是了,还要用上炭化剂?带着几分嘲弄的神色,刘国辉有些不以为然:小心没大错!你们的计划加起来都不超过十个人知道,可现在美国人、俄罗斯人和英国、法国人居然都有了详细的资料,如果我们的人再不把阿震从法国弄出来,恐怕你们想再见到阿震就只能在巴士底狱的牢房中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好好的想想,该怎么让那些卖了你们的大爷们满意?鬼龙慢慢地站起身,朝着刘国辉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告诉我们,那些,卖了我们的家伙对我们开出的价钱是多少?刘国辉略为踌躇了片刻:你们的计划卖了六份美国的永久居留权,还有两张联邦储备银行的无限额透支白金VIP金卡。
至于你们这几个首脑人物的资料……抱歉,你们不值钱,每人只卖了等值十万美金的可口可乐股票!向正冷冷地接过了话头:十万美金的可口可乐?够我们用可口可乐洗澡了!,卖我们的人呢?怎么处置?刘国辉毫不在意地答道:暂时留着,我们还要查查他们后面有没有其他人!那些卖了你们的人通过他们的关系网络造了一些你们的材料塞到了我们手中,按照那些材料上写的,你们足够被清洗上百次了!鬼龙有些纳闷:你们不是不接受任何部门传递的材料,只相信你们自己调查的结果么?除了顶峰和你们的顶头上司的命令,你们从来不受命于任何人,那么……看看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话题,刘国辉干脆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这就是个很长的话题了!在几年前,我们曾经进行了一系列的清洗行动,其中就包括终生制职业计划。
在执行完毕之后,我们中间的一些人曾经对这些行动产生了怀疑,因为从我们在清洗现场带回的一些资料看来,我们无法相信那样的部队会有背叛的行径。
在经过了一系列由顶峰授权的隐秘调查之后,我们不得不相信了一个对特别军法处中的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被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小集团当成了私人武装,起码从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上看来是这样的!看着围坐在会议室长桌边的众人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刘国辉苦笑着继续说道:这的确很难让人相信,是吗?从特别军法处组建以来,特别军法处的第一规条就是忠诚于国家,只忠诚于国家!每一次看着那些刚刚结束了训练的新人进入特别军法处,我们都能从那些新人身上感觉到那种完全相同的感觉,那种已经完全放弃了自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这个国家而生存的狂热和坚定!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们是一路人……看着刘国辉眼中闪现的那种混杂着痛惜和忠臣的神情,鬼龙猛地打断了刘国辉的话头:所以,你在进行清洗终生制职业者计划的时候,放过了我?刘国辉一愣,但马上释然地说道:知道你迟早会看出来的!当时,我的确没有按照规定补枪,我始终不敢相信,一个曾经有过任何私心的人眼睛里,会有那种坦荡的眼神,尤其是在他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会议室中骤然静了下来,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那个充满了伤痛的夜晚,可是从鬼龙和刘国辉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伤心和痛悔中,任何人都可以猜到,那是个怎样令人悲伤的夜晚啊……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向正总算是打破了这令人无比压抑的寂静:那么,你们后来的调查结果呢?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刘国辉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在彻底清查了所有事件之后,我们已经锁定了那个让我们自相残杀的小集团。
但那个小集团的势力也大到让我难以想象,如果我们通过正常的渠道和途径解决,所造成的后果和影响将会是毁灭性的!所以,我们需要另一次的清洗,这也将是特别军法处最后的一次超大规模的清洗行动——针对我们自己的清洗行动!向正有些意外地看着刘国辉:最后一次?针对你们自己?刘国辉沉重地点点头:驱除腐肉毒瘤,总会要流血的!我们,就是那血!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九十七章 哀伤 (上)站在会议室外的豹子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抬头看着宽阔的地下大厅中的那个巨大的挂钟了。
那是个巨大的电子挂钟,整个外形就是一个巨大的中国地图的轮廓,在地图上北京的位置上,一组鲜红的数字正在按照时间的节奏准确地跳动着,就像是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还要等待多久?在下一刻,会议室的那张厚重的大门打开之后,会议室中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看着散布在整个基地中的那些隶属于特别军法处的兄弟,再看看那些对此茫然无知的兄弟们那带着猜测和不安的神情,豹子忍不住狠狠的做了个深呼吸,借此来排遣心中的悒郁感觉。
如果没有特别军法处,也没有终生制职业者的分别,那大家应该会是很好的兄弟了吧?从历次跟随鬼龙的行动中,豹子早已经对鬼龙等人产生了极高的信赖,在豹子的眼中,一个敢于在战场上高呼酣斗的战将,怎么可能在背地里闹些蝇营狗苟的龌龊勾当?尽管谁都知道凭借着直觉不一定完全正确,可人与人之间的直觉却是最能让人产生感情的!晓勇善战的忠诚战士之间,永远都是惺惺相惜的啊……与守候在会议室外的豹子不同,在会议室中的所有人倒是相当的放松。
所有人都选择了个最舒适的方式坐了下来,喜欢抽烟的点上了刘国辉带来的国产香烟,李文寿甚至从自己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离掏出了一小包密封包装的坚果,有滋有味的用力咀嚼起来。
刘国辉随身的皮包似乎是个永远没有穷尽的百宝箱,从皮包里取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正放在了鬼龙和向正的面前,屏幕上的资料随着刘国辉的讲解和手指的拨弄缓慢的滑动着:我们需要进行的清洗行动首先要进行的是几个铺垫的行动,至少要将那些出卖者的证据抓在手中,这才能将他们完全清除掉。
他们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各个部门中都有不可轻视的实力,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很容易让他们逃脱,而将我们置于背动的境地中。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美国人的情报部门专门为那些家伙建立了一个情报供给人员的保护资料库,除了那些出卖者的详细个人资料和他们历次情报交易的证据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重要资料也对我们很有用处,这是我们必须拿到的。
伸长了脖子看着电脑,坐在鬼龙身后的李文寿猛地站了起来,指了指屏幕上闪出的照片和文字问道:那这个家伙是谁?看上去怎么这么猥琐的?美国佬没人用了么?非要找这么个猥琐男充当情报主管?刘国辉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一阵敲打,将那张原本就很清晰的照片放大了一些:可别小瞧了这家伙,这可是纵横北美和欧洲的国际窃贼丹尼斯。
莱簦,有时候也叫丹尼斯。
马克,但那些国际盗贼都叫他‘小贩’。
至少有超过十二个国家或组织通缉他,但同时又想将这家伙招揽到自己旗下,上个月,这家伙把我们需要的资料偷了个精光……秦椋若有所思地插话道:小贩?那个从欧盟的武器资料库中间偷走了最新的未来单兵装备设计图的家伙?据说就为了这套图纸,欧盟在暗中至少派遣了超过四百名顶尖的情报高手抓捕他,在瑞士甚至已经将这家伙堵在了一家饭店里,可最后还是被这家伙给溜了。
这家伙出了名的行踪诡秘,我们要抓他,估计在短时间内有难度啊……刘国辉摇摇头:不用我们抓,上星期这家伙已经被美国人抓到了,现在关押在纽约中央情报局的秘密据点里。
你们相信么?那么多特工和情报人员都没抓住的人,居然因为违章停车而被普通的巡逻警察给抓了个正着!秦椋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是吧?据说这家伙向来谨慎,从来都是那些国际盗贼们最为看好的首席情报窃贼,怎么会……?刘国辉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违章停车本来只是小事,可那家伙喝多了还朝着警告他的警察裤子上吐痰,所以才被抓了。
从美国人的情报部们中再去偷一份资料的难度太大,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从纽约中央情报局的据点中弄出来,还要让那家伙交出他偷走的东西。
鬼龙轻轻地点点头:还有其他的?刘国辉继续敲击着键盘说道:当然,没那么简单!美国人看的很紧,而其他的那些曾经通缉过他的国家和组织在知道他落入了美国人手中之后,已经成立了一个共同基金,只要任何人把那家伙杀了或活捉,就可以从那个匿名共同基金中得到一亿欧元的赏金!李文寿轻轻地吹了声口哨:一亿欧元?那家伙还真值钱啊!可那些国家或组织就不怕这个小贩有什么保命的杀手锏?既然已经是天下闻名的情报窃贼,那手中掌握的情报应该是车载斗量,在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威胁的状况下,不管是谁都会想办法给自己留条后路吧?看着平时永远都没个正经模样的李文寿丝丝入扣地分析着情况,刘国辉赞许地说道:的确如此。
根据我们的内线传递的情报,至少已经有两个国家的人马在准备营救这个情报窃贼,而美国人也在加紧对这家伙施压,希望能尽快从他身上找到足够多的资料。
把你们从哥伦比亚强行召回也是因为这个,你们发现的营地应该就是俄罗斯在美洲新建立的军火和情报集散地,很有可能在这次的行动中派上用场,我们不能太早惊动了那些家伙!看着电脑屏幕上滚动的资料,向正猛地拍了拍刘国辉的胳膊:还有个参与目标争夺的是什么势力的人马?怎么是这么长一串的资料不祥?刘国辉无奈地答道:没办法!只知道那些人是受雇于欧盟背景的一个财团,隶属澳洲致命彩虹属下的人马。
领头的在雇佣兵界绰号叫富翁,接收的任务从来都没有过失败记录,而且在他手下从来没有活口。
有关他的资料模棱两可,只能从一些佣兵们之间的传说和道听途说中进行甄选,在阿震到了以后,希望能从阿震那里得到更多的资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鬼龙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从电脑前站了起来:我们是不是拖了太长的时间了?好像外面还有不少人提心吊胆的等着我们出去呢?你带来的人中间,有多少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我只要擅长城市作战的专家,办这种事情,兵贵精不贵多!刘国辉将一张薄薄的资料纸放在了鬼龙的面前:一共三十九个人,都是城市作战的专家,其中二十个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人马,背景和个人情况绝对可以信任。
另外有十九个人通过合法渠道进入纽约,吸引了那些美国情报人员的眼光。
昨天晚上送来的资料,他们已经被美国人看死了,每个小组周围至少有十几双美国人的眼睛盯着。
在我们发起行动之前,他们会进行排障行动!鬼龙拿着资料纸的手一抖:排障行动?在纽约进行排障行动,他们能有多少几率活着离开?刘国辉的脸上猛地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来了!那些美国人不是笨蛋,一般的佯攻或诱导对那些擅长人犯保护的城市特警都不见得有用,更何况是那些从军方和情报组织中精选出来的高手?还有那些见钱眼开的雇佣军和其他国家的突击小队,在没有见到有人的确有实力抢走他们的目标之前,怎么会舍得猝然发难?面色苍白的卞和有些不忍的说道:一定要这样么?明知道那是个陷阱还叫我们的兄弟朝里面填,我怕那些兄弟……闭不上眼睛啊!刘国辉狠狠地将已经燃到尽头的烟头按在了已经满满的烟灰缸中:担任排障任务的兄弟都知道实情,此去必死,可没有一个人后退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进行我们的计划,只要能达成目标,那些兄弟的死就有价值!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刘国辉轻轻地拂去了衣服上粘着的烟灰: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安排我带来的二十个绝对可靠的人扣押你们回国述职,阿震会在美国和你们汇合,具体的行动计划到了美国在商量好了。
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们,SB和飓风,不能留着了!所有人都愣了!SB和飓风,不能留着了?几乎每个人的眼前都闪过了在逃亡的路途中SB那哀伤的眼神和面容,耳边似乎听到了SB那充满着伤心和绝望的喊叫:头儿,不要再背弃我们!我们是兄弟,不要再背弃我们啊……!那是个如何强悍的男人在绝望中的嘶嚎和哀伤啊!向来喜欢在枪械上玩些花样折腾SB和晁锋的秦椋讪讪的低声说道:一定要这么做么?就不能有任何的折中方式?比如说安排个长期的守候任务冷藏他们,要不干脆就想办法把他们两个扔到个偏僻的角落,由着他们自生自灭都好啊!看着刘国辉无奈却又坚定地摇摇头,秦椋黯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上:这叫他妈什么事情啊?虽然他们两个只是雇佣兵,可他们还是我们的朋友,在对头儿的忠诚方面更是没有任何的缺陷,为什么一定要清除他们啊……刘国辉无奈地摇摇头:有句话,也许比较狭隘,但很多地方都很适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我们面对俄罗斯人的时候,我们怎么保证SB和飓风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手中的扳机?即使不让他们上阵,但万一他们在基地中知道了那些情况之后,会不会出现异常举动?你们能保证只有一个亲王是俄罗斯情报部们隐藏在雇佣军中的暗线么?如果出现了任何一点纰漏怎么办?我们已经付出了众多兄弟的性命,如果因为他们两个而功亏一篑,那些兄弟的性命岂不是白白牺牲?我已经想好了,在你们离开之后,我亲自下手。
看在你们相识一场,彼此之间都救过对方性命的情分上,我尽量做得干净利落,不会让他们有太多的痛苦。
再次的静默中,鬼龙伸手从刘国辉的香烟盒中抽取了一支香烟,几乎是颤抖着手将香烟叼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却好像怎么也没有力气点燃那支香烟了。
颠沛海外,如果不是SB那半带着强迫的怂恿,自己是不可能在阿震的帮助下建立鬼龙雇佣军团的,而在随后的征战中,作为自己得力助手的SB更是鞍前马后拼死效力,甚至在自己为他造成了麻烦之后,SB在稍事犹豫后也重新加入了自己的麾下,毫无怨言地跟随着自己四处拼杀,所为的只是自己永不背弃的一个承诺!可如今,这个承诺竟然这样的苍白无力……就在这瞬间,鬼龙猛然明白了那些前往纽约进行排障任务的战士们心中的想法!在双手沾满了自己人鲜血的情况下,无论怎样的理由都不足以让那些勇于承担责任的战士对自己的行为释怀,即使那过失是因为遭受了蒙蔽,即使那错误是因为自己那永不退色的忠诚!既然背负上了无法洗清的良心重负,那么就用自己的性命作为偿还吧!那些曾经在特别军法处服役的兄弟,是心甘情愿的去担任执行自杀性任务的死士啊!在良心和任务之间,别无选择的无奈和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强悍的战士成为孱弱的懦夫!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中,几乎是带着一些哀求,坐在一旁的卞和抬眼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刘国辉:留下他们,可以么?可以用极端手段把他们先封闭起来,等我们……鬼龙猛地站起身来,打断了卞和的话头:执行!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紧握着双拳的鬼龙那因为痛苦而痉挛的面孔。
几乎完全扭曲着面孔的鬼龙在众人的眼中简直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就连他那清晰可闻的粗重喘息都那么令人心悸!松开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的手指,鬼龙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在我们离开后,用最安静的方式好么?就算是假仁假义,也让他们走得轻松一点……刘国辉郑重地点头答道:最好的神经阻断剂,两毫克在十秒内麻痹全身神经,没有任何痛苦。
我们……这就走吧!还有,外面的那些兄弟能不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刚才说过的话?他们的手上是干净的……鬼龙沉重的点点头:知道了!在新人的眼里,特别军法处是个最干净的部门,永远斗不会有背叛和欺诈,永远不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迎面看见的就是豹子那张混杂着焦灼和不安的脸庞,看着跟在刘国辉身后的鬼龙等人,豹子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看着刘国辉的脸孔,希望从刘国辉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
尽管看到了豹子那带着希冀的目光,刘国辉的脸上却没有显出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挥挥手:你可以去休息了,在我们离开这个基地之后,由你负责这个基地的正常运转,但禁止一切贸然的行动。
所有从班沙。
克力维尔那里进行的武器收购暂时停止,至于种植园那边,你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进行管理。
所有的土地收购禁止插手,已经在商谈的项目,叫那些种植园主们停下来!豹子默默地点点头,让开了会议室门口的道路,几个早已经在会议室旁边待命的战士迅速走了过来,两人夹住一个地将鬼龙等人看在了中间,朝着基地车库的入口走去。
在一辆宽敞的大型沙地运输车中,重伤昏迷的晁锋已经被放在了车厢中的一张宽大的救护床上,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在小心地用宽松的弹力绷带将晁锋的身体固定在病床上,以免在运输途中的颠簸对晁锋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整个地下基地的大厅中,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表情各异地看着被看押着走向基地车库的鬼龙一行。
而那些隶属特别军法处的战士则是不露痕迹地抓紧了藏在军装中的致晕致眩性武器,以防出现任何的不测。
对于刘国辉的突然造访,一些稍微知道特别军法处这个部门的战士已经将自己的担忧散布到了整个基地中,幸好那些早已经安插进了基地的特别军法处的战士迅速地掌控了整个基地的武器库和各个要害部门,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些对特别军法处有着深沉成见的战士们是不是会作出一些激烈的举动来?穿过基地的大厅并不是一段很长的道路,在鬼龙等人刻意加快脚步的情况下,不过是几分钟时间,所有人已经走到了早已经等候着的大型运输车后。
几个驾驶着开道沙漠车的特别军法处的战士已经发动了汽车,提前打开了地下车库的对外出口,一股混杂着沙漠中的干涩感觉的新鲜空气裹着沙砾,猛地冲进了地下车库中,让每个站在车库中的人都不禁抬起了头颅,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
慢慢呼出了胸膛中的浊气,鬼龙喃喃地低声说道:这里的空气,和我原来受训的基地还真是有相似的地方啊……向正轻轻地吸了吸鼻子:触景生情,想家了?鬼龙淡淡地笑道:当然,我们中间,谁不想家?此时此刻,即使知道自己不过是做一场戏而已,心头的感觉也难免有些苍凉的味道了!在遭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想家,恐怕是我们唯一可以安抚自己心灵的方式了吧?走在最后的卞和低声地咳嗽了几声:咳咳……我们上车吧?好多兄弟都在看着我们啊……不等鬼龙等人登上那辆待发的大型运输车,鬼龙等人的身后猛然传来了一声干脆利落的口令:全体都有了,敬礼!嘹亮的口令在基地大厅那巨大的封闭空间中回荡着,鬼龙等人慢慢地转过身,默默地看着整个基地大厅中肃立着敬礼的那些战士。
那是一群忠勇的汉子们最崇高的礼节,尽管他们致敬的对象似乎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尽管他们致敬的对象也许要永远离开自己,可是从心中产生的那种信任和崇敬却让所有的战士作出了最为接近直觉的举动!军法无情,可人却有情!不经不觉之间,所有的隶属特别军法处的战士们纷纷放开了手中的武器,利落地将自己的胳膊抬起,加入了向鬼龙等人敬礼的行列。
第一个跳上大型运输车的刘国辉看了看正在照顾晁锋的两个医生,低声问道:一切准备斗做好了么?他的伤势很重,你们要确保路上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两个半蹲在晁锋身边的医生猛地回过头来:放心!不会有任何的纰漏的,我们都不会有的!看着两个医生从口罩上方露出的蓝色眼睛,刘国辉没有丝毫的犹豫,猛地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自卫手枪,但在两个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医生那快捷的动作之下,刘国辉手中的手枪还来不及抬起枪口,自己的脑门上已经被两个医生从怀中掏出的手枪死死地顶住了!一把拉下了蒙在脸上的口罩,SB和飓风那明显的东欧人面孔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一把抢过了刘国辉手中的手枪,飓风恶狠狠地将刘国辉拖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有可能飞来的子弹,而腾出了手的SB则是毫不迟疑地从晁锋躺着的担架床下面抽出了一支重型霰弹枪,一枪将控制地下车库闸门的电子开关打了个火花四溅!站在车旁的李文寿惊叫起来:大个子,你干嘛?SB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丝毫不畏惧已经瞄准了自己脑袋的无数枪口,冲着鬼龙大声吼倒:头儿,赶紧上车!这些人是你们的内务部人员,他们要来杀了你们!看着几个反应快的特别军法处的战士利落地抓着了身边的鬼龙等人的胳膊,SB猛地用左手掏出了口袋中的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血红着眼睛咆哮:放了头儿,否则我炸了整个基地!马上放了头儿,把所有车辆的汽油全部放光,我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骤然生变,刘国辉稍微愣怔了一下,朝着站在自己前方的鬼龙挤了挤眼睛,马上朝着那些瞄准了SB的战士喊道:按照他说的做,不要开枪!几个抓着鬼龙等人胳膊的战士马上放开了鬼龙,在不令人察觉的情况之下,几个抓着狙击步枪的战士已经飞快地爬到了地下基地的拱顶上,小心翼翼地选择着瞄准和击发的位置,而在鬼龙身后,两个特别军法处的战士已经将两只手枪插到了鬼龙的腰带上,压低了嗓子说道:已经上膛了!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向正,从他站立的位置和身体斜后侧那稍微凸起的衣服看来,向正的身上也应该有了武器,鬼龙稍微皱了皱眉头,朝着站在自己前方的SB沉声说道:SB,你在干嘛?红着眼睛的SB一手平端着沉重的重型霰弹枪,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引爆器吼道:头儿,这些人是你们的内务部派来的,他们来了之后就把我们关押起来,我们有过这样的经验,只要你走出这个基地,你一定会死的,大家都会死在这些人的手上!我不能让他们杀了你,还记得么头儿,我们说过的,兄弟守望!我们杀出去,不再为你的国家效力了!看着鬼龙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SB更加焦躁起来:头儿,我不是笨蛋!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在为你们的国家效力!我们建立基地,帮你的同胞买下农场,还有那些从中国来的精锐战士,这不是雇佣军惯常的运作模式!你们是不穿中国军装的中国军队,我和飓风都看得出来。
我可以不管你带领我们作些什么,也不管你们是不是还要离开我们回到中国去受勋,可是在你遭受威胁的时候,我一定要站在你的前面,为你驱除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这是顿河骑兵后裔的责任,这是阿廖沙家的传统!仿佛为了响应SB那充满了怒气和决心的吼叫,一直缩在刘国辉身后的飓风狠狠地用手枪顶了顶刘国辉的后脑:叫你的人放下枪,否则我不在乎你的脑袋上多出个天窗!终身制职业 第二部 第九十八章 哀伤 (下)所有的爬上拱顶的狙击手们无可奈何地看着瞄准具中的刘国辉,却怎么也找不到隐藏在刘国辉身后的飓风一丝破绽之处!虽然SB毫无遮掩地站在所有的狙击手面前,只消轻轻地扣动扳机,即使是经验丰富的SB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启动手中的引爆器,可天知道飓风手中是不是也有一个同样的引爆器?SB手中的引爆器虽然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军用按键引爆器,可谁知道这看起来粗豪的SB是不是已经将这个引爆器进行了改装?万一是那种松发引爆器,只要一松开按键上的手指,仅仅以地下基地中储备的弹药殉爆当量计算,那可是一场无法挽回的毁灭性爆炸啊……站在SB身前的几个战士也一直在寻找这SB的破绽,可是精于战事的SB尽管看起来处于极度的暴怒之中,但手中的枪口却始终保持着稳定,而另一只抓着的引爆器的巴掌也始终小心地半掩在身后,不给任何人近身抢夺的机会。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被胁持的刘国辉和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鬼龙等人,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解决眼前危机的方法来。
不等刘国辉开口,抓着引爆器的SB猛地用胳膊肘撞了撞站在自己对面的鬼龙,暴戾地吼叫着:不要犹豫了,头儿!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再找一个合适我们安身的地方,我们真正的为自己活着。
不去理会那些让我们搞不清楚的政治,不去涉足那些让我们头疼的权谋,我们是战士,只是战士,我们为战争而活着,为战争而死,就这么简单!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枪求得自己喜欢的生活,我们相互依靠,我们不害怕任何人!被SB那猛烈的撞击撞的微微皱了皱眉头,鬼龙似乎不经意地站到了SB的正面,刚好挡住了几个已经瞄准了SB的战士的射界。
看着SB那通红的眼睛,再扫了一眼面无惧色的刘国辉,鬼龙慢慢地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慢慢地叼在了自己的嘴边,看着SB的眼睛轻声说道: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觉得你给我卷的那种大烟卷最够劲!还有那种烟草么?再给我卷上一支好不好?SB显然没能从鬼龙那镇定的眼神和淡然的话语中品味出鬼龙的意思,莫名其妙地朝着鬼龙吼道:头儿,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想起卷烟?只要我们离开了这里,我给你卷烟好了,每天都给你卷烟……看着SB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鬼龙慢慢转过身,朝着站在自己身侧的战士问道:有火么?借给我点个烟。
站在鬼龙身侧的年轻战士愣了愣,尽管不明就里,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防风打火机,为鬼龙点上了叼在嘴角的香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鬼龙朝着为自己点烟的战士点头致谢,转身朝着SB说道:还记得,你卷的香烟是什么样子么?那是用最好的俄罗斯黄花烟丝,用粗油墨印刷的报纸卷成的大烟卷,不紧不松的刚好让烟丝和卷烟纸同时燃烧,连烟灰都是雪花一般的均匀细白。
抽过你卷的香烟,别的烟卷,那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了!就像我习惯了抽你卷的烟卷,我也习惯了我的军队、我的国家对我下达的命令。
即使那命令是叫我去应对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即使那命令是让我跳进万丈深渊,我也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执行我接收到的命令,即使是我的兄弟用性命来提醒我有可能一去不归!放下你手中的武器吧,即使你让我离开了这个基地,即使你伴着我远遁天涯,我也只会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锐气,再也没有了历来的勇敢。
因为,我失去了我的祖国对我的信任,我失去了我的军队对我的企盼,我失去了我的家……慢慢地朝前走了两步,鬼龙慢慢地伸手压低了SB手中的枪口,双眼直直地盯着SB那血红的眼睛,沉声说道:放下枪好么?既然我们能够在一起闯过了那么多的风险,那么你也应该相信我们能重新走到一起。
静静地在基地中等着我们回来,为我准备好你卷的大烟卷,要给我整整的准备一大盒。
看看鬼龙搭在自己枪身上的巴掌,再看看鬼龙身后的向正等人那隐含着泪光的眼睛,SB猛地抬起了枪身,将枪口重新对准了鬼龙身后虎视眈眈的战士们:不行!无论如何,头儿你今天一定要跟着我离开!即使你在离开之后会失去生活中的很多乐趣,可你至少还活着,还能在一段痛苦的日子之后重新活过来,就像我当年一样!他们能突然囚禁我和飓风,自然也能杀了我们来断绝你最后的后援,你看看那些忠于你的战士们,他们都已经被分散到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位置上,再也不能像以往的那样支撑着整个基地的运转,这难道不是要让你永远不能回到这个基地的前兆么?你再看看那些抓着狙击步枪的家伙,他们的确是在瞄准我和飓风,可那两个藏在拱顶北面的、还有另外几个趴在弹药吊装平台上的狙击手,他们不是在瞄准你们么?不要犹豫了头儿,跟我走,否则我宁愿亲手炸了我们创造的基地,我宁愿亲手杀了我们所有人!蛮横地撞开了站在鬼龙身边的几个战士,SB气势汹汹地用胳膊肘推搡着鬼龙等人登上了那辆大型运输车,挥舞着手中的重型霰弹枪喝令着坐在驾驶室中的战士发动了汽车,缓缓地朝着基地外的沙漠开去。
而那些瞄准了SB的狙击手也在刘国辉眼神的暗示之下,没有扣动手中的扳机。
当几个特别军法处的战士在第一时间冲进车库,想要驾车追踪那辆大型运输车时,却惊讶地发现所有车辆的刹车油管早已经被割裂开来……大型运输车缓慢地顺着基地中标明的道路朝着基地外的沙漠行驶着,而半蹲在车厢边的SB则是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遍布基地周围的地雷群,全然忘记了当年自己时如何地称赞着地雷阵的完美之处。
刘国辉已经被搜走了所有的随身物品,再用一条结实的皮带捆了个结实,嘴里哼哼着俄罗斯国骂的飓风手脚飞快地将一个硕大的炸弹塞到了刘国辉的衣服里。
粗重地喘息着,SB始终注视着车辆周围的动静,密布在基地周围的狙击手和那些枪法精准的机枪射手和操作着反装甲武器的战士应该早已经接到了基地中的警告,在暗处瞄准了这辆和靶子没有任何区别的大型运输车,一旦他们不顾刘国辉和驾车战士的死活强行攻击,那么任何人都不可能冲破基地的防御圈了!坐在运输车中的折叠椅上,鬼龙和向正等人反倒平静下来,先是看了看还处于昏迷中的晁锋,再瞅了瞅被捆绑成了个大粽子的刘国辉,鬼龙率先打破了车厢中那紧张的快要窒息的气氛:我们去什么地方?SB的眼睛盯着车厢外,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离开基地之后,先去墨西哥城的机场接机器佬,那家伙虽然只能靠两个轮子挪动,可他的脑袋里却有我们需要的所有资料。
在大城市中,我们手中还有这个内务部的军官作为挡箭牌,我就不信那些内务部的家伙敢朝着我们开枪扫射!等接到了机器佬之后,我们可以离开墨西哥,去欧洲、去索马里,甚至去伊拉克或伊朗!我们的军团是最好的,只要接下了第一个订单,我们就能安顿下来重新开始!听着SB那条理清晰的计划,鬼龙显然有些意外。
从SB历来的表现看来,似乎在任何人的印象中,SB都只是个最好的火力支援手,一个擅长在恶战中勇往直前杀敌建功的斗士,怎么突然之间,SB竟然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谋士型人才了?扭头看了看鬼龙等人那疑惑不解的目光,SB的那张带有巨大伤疤的面孔上猛地露出了鬼龙等人见惯的那种憨厚的笑容:嘿嘿。
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是机器佬从你们内部的文件中感觉到了有麻烦在接近我们,所以提前给了我们一些警告。
说实话,机器佬的确了解大家的个性,他一再嘱咐我们,在没有出现变故之前,绝对不要让大家感觉到我和飓风已经知晓了任何情况。
尤其是你,头儿,机器佬一再交代,你是最为固执的,叫我们千万小心,不能听从你的任何命令或劝告!扫了一眼竖起了耳朵听着SB说话的刘国辉那带着惊讶和焦急的目光,鬼龙下意识地摸摸插在后腰上的两只手枪,起身坐到了守在车尾的SB身边:阿震告诉你们会发生变故?你们是怎么联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除了通讯室还有其他的联络工具?伴随着骤然加剧的咳嗽声,从上车后就一直闷声不吭的卞和佝偻着腰身摆了摆手:难怪你们在基地刚刚组建的时候,帮我去物资管理部拿过配件之后,我发觉那些部件坏得比较快!你们是不是故意搞坏了一些部件,然后在部件更替的时候动了手脚,自己组装了一台同频通讯器?SB死活要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是不是就用来藏着那台通讯器?我们所有的对外联络,你们两个是不是全部都监听到了?在刘国辉身上动完了手脚的飓风一屁股坐到了刘国辉的身上,丝毫不理会自己那硕大的身躯足以让压在他屁股下的刘国辉窒息身亡:从我们在墨西哥站稳脚跟之后,我们就接到了机器佬的消息,让我们小心防范身边的危险,尤其是对头儿的危险!所以我们想办法自己配置了一台可以监听和联络的通讯器。
机器佬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是你们中国的古话——君子可欺以方!他说头儿是个食古不化的君子,事事都想求个问心无愧,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还要仰着脖子朝刀尖上送!机器佬说了,在出现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之后,让我们问一问头儿,要是人全都死光了,还有谁来做那些头儿一直想要做一辈子的事情?不知不觉之中,大型运输车已经抵达了基地外围的最后一道防御线,那是由六个形成交叉火力的大型永备暗堡和三条交错纵横的堑壕构成的,足以抵挡对基地袭来的任何一次偷袭。
在运气好的状况下,甚至可以不伤一兵一卒地拖延住攻击基地的人员足足二十分钟时间,而这二十分钟也足够让基地中所有的人员都行动起来,拿起武器进行一次顽强的抵抗了!夹在道路两旁的两个巨大暗堡显然已经接到了基地中传来的警告,道路上已经铺设了明晃晃的防冲撞钢制倒刺,而那些荷枪实弹的战士也已经在堑壕或暗堡中摆出了攻击的驾驶,就等着这辆装载着基地中所有指挥人员的大型运输车到来了。
感觉到运输车慢慢地停下,坐在刘国辉胸口上的飓风猛地跳了起来,像是抓着一把稻草一般地将刘国辉提了起来,拔出了腰间的自卫手枪顶在了刘国辉的脑袋上,朝着车厢外大声吼叫着:马上清除路面上的所有障碍!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否则我炸了整个基地!你们应该清楚,在十一公里范围之内,我们手里的引爆器都是有效的!别打启动电子屏障的主意,那玩意早就被我给拆卸成一堆零件了!拉开了运输车上的那扇活动窗口,飓风用力将刘国辉的脑袋从狭窄的窗口中塞了出去,嚣张地继续吼道:你们是不是想看看我还剩多少耐心?要不要我先把这家伙的脑袋打个透明的大窟窿,好让你们透过这个大窟窿看到我脸上的愤怒表情?瞄准了这辆大型运输车的战士们似乎并没有听到飓风那表露无疑的威胁话语,除了一两个战士迅速更换了隐蔽的位置之外,所有人似乎都成了哑巴,没有一个人对飓风的威胁作出回应,更没有人动手清除道路上密布的钢制倒刺。
面对着这一触即发的僵持局面,守在车尾的SB反倒是得意地憨笑起来,朝着满脸懊丧的飓风挤了挤眼睛:你输了!我就知道,头儿手下的士兵宁愿你炸死所有人,也不会接受你的威胁!两箱子上好的俄罗斯伏特加,还有足足一公斤的黑海鱼子酱!看着SB脸上那得意的笑容,飓风狠狠地朝着车厢的地板上吐了口唾沫:呸!算你赢了,开车的人听好了,马上冲过去,否则我引爆炸药!驾驶着车辆的战士似乎犹豫了片刻,慢慢地启动了已经熄火的马达,缓慢地朝着那些钢制倒刺上碾压过去!大型运输车的轮胎并不是防穿刺的那种实心轮胎,只要是轮胎被扎爆,即使是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车辆的速度也是可想而知,基地中的兄弟,应该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这辆破车了吧?在找到这辆车的时候,那些隐藏在基地中的炸弹也早应该被排除了!看来,两个俄罗斯人似乎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啊……在锋利而又结实的钢制倒刺面前,大型运输车那厚实的轮胎像是纸片一般被捅破,从轮胎中喷射出的气流掀起了大片的尘土,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飓风的大声呵斥之下,四个轮胎全部被捅破的大型运输车摇摇晃晃地顺着沙漠中的道路开出了五公里之后,一头扎下了道路旁的一个斜坡。
在一个高大的沙丘前停了下来。
车刚刚停稳,抓着引爆器的SB利落地从车厢中跳了下来,挥舞着手中的重型霰弹枪逼迫着驾车的战士走出了驾驶室,再用一根细小而又柔韧的捕俘绳将驾车的战士捆绑起来。
催促着鬼龙等人跳下了运输车,飓风首先将刘国辉从车厢中扔到了沙地上,再在一株硕大的仙人掌下摸索了一会,猛地从沙地中抓出了一根粗大的铁链仍给了SB,带着几分调侃的表情看着SB说道:既然你赢了我,那么力气活儿还是你来干比较合适,卖点力气吧!SB满不在乎地将手中的重型霰弹枪朝背上一背,抓着那根粗大的铁链猛地一用力,一扇掩藏在薄薄的沙砾下的盖板式闸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地移动起来。
当所有落入坑道中的尘埃消散之后,SB大笑着扔下了手中的铁链:头儿,没想到我们早有准备吧?一辆全新的美军制式卡车,这可是整个墨西哥都少有的好东西啊!驾驶着这辆车,我们甚至可以横穿整个墨西哥大沙漠,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汽油!招呼着秃子一起,飓风小心地将晁锋从大型运输车上抬了下来,没好气地朝着SB发着牢骚:汽油?卡车后面至少装了整整一吨的汽油,还有必要的车辆配件,当初弄来这台车的时候,你可以一点力都没出的,现在反倒在头儿面前炫耀,我操你……一连串的俄罗斯国骂从飓风口中喷涌而出,而马上要带着鬼龙等人脱离险境的SB看来心情也相当不错,毫不示弱地与飓风斗起嘴来,丝毫没有注意到鬼龙脸上那越来越阴沉的表情!看看摔在沙地上的刘国辉,鬼龙的声音少有地冷了下来:秦椋和秃子开车,我们尽快离开这里!SB有些意外地看看鬼龙那阴沉的面孔,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猛地一个俄罗斯熊抱抱住了鬼龙,爽朗地大笑起来:头儿,你想通了?是的,你想通了!你明白你的兄弟SB是在救你,你明白了活着才能好好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原本我还以为真要像机器佬说的那样,用我和飓风藏在二十公里外的那些雇佣兵来强行带大家走啊!现在不必了,我们这就走,我们有飞机,就在四十公里外的小村庄里藏着呢!乍然被很久没有过的熊抱抱住了身躯,鬼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SB喊叫了许久,这才稍微用自己的双手拍了拍SB那粗大的腰身,沉声在SB耳边说道:你们……还有人隐藏在附近?甚至还有了一架飞机?为什么我们的巡逻士兵没有发现这一切?足足笑了一分钟,兴高采烈的SB这才放开了鬼龙的身躯,有些得意地炫耀着:基地中的巡逻路线和时间我们都知道,在巡逻队出发之前,我们早就通知了那些雇佣兵们注意自己的形迹,不要叫那些巡逻的士兵看出了端倪!至于四十公里外的那架小型飞机,我们就像藏着这辆汽车一样,把它藏在砂子下面了。
反正那种用来偷越边境运输毒品的小型飞机不需要硬地跑道,只要有一块稍微平坦一点的地面就可以起飞了!头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基地里的那些兄弟们,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菜鸟,万一真的交火,那我们铁定跑不掉了!鬼龙默默地点点头,再次朝着愣在一旁的秦椋和秃子挥了挥手: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车开出来,我们离开这里,越快越好!看着秦椋和秃子还在犹豫,一直没有说话的向正猛然开口说道:快点,我们离基地只有五六公里的路程,很不安全!听着向正那冰冷的声音,秦椋的眼睛离猛地闪过了一丝亮光,一把拉过了站在身边发楞的秃子:赶紧的,你坐到驾驶室里面去,我检查一下车辆情况。
不过几分钟时间,秦椋已经将车辆的情况大概检查了一遍,再帮着秃子把那辆保养良好的卡车顺着极陡的斜坡开出了那个深深的大坑中。
没有人说一句话,就像在以往的战斗中的默契合作一般,所有人利落地将重伤昏迷的晁锋抬上了卡车,再将沉默着的刘国辉也扔到了卡车上,顺着沙漠中的那条被沙砾掩盖了大半的道路一溜烟地向着SB指点的方向冲去。
轻微的颠簸中,SB和飓风已经完全放松了神经,除了偶尔向着车尾方向的道路上看上一眼之外,SB和飓风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才从危险中逃脱。
坐在SB的身边,看着SB手中抓着的引爆器,鬼龙轻轻地拍了拍SB的胳膊:小心一点,万一你松开了引爆器,那基地中的兄弟可都要被炸上天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安装的炸药?即使你们在接到阿震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暗藏那些炸药,你们也无法确保那些炸药不被我们的战士发现吧?SB猛地愣怔了一下,但马上大笑着将手中的引爆器朝着车尾的滚滚尘埃中扔了出去,转头朝着惊诧的鬼龙笑道:头儿,这招还是从你那里学来的!我们哪里有时间和机会在基地中埋藏那么多炸药?我不过是用一个引爆器来吓唬吓唬那些内务部的傻瓜们而已,除了两个看守我们的内务部士兵被我和飓风打伤之外,我们没有伤到任何一个基地中的战士。
除了那些内务部的士兵,其他的基地中的战士,他们都是忠诚的好士兵,忠诚的士兵应该受到嘉奖,赢得尊敬,不应该伤害他们的!看着SB那张毫无心机的憨厚笑脸,鬼龙犹豫了片刻,终于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支手枪对准了坐在自己身边的SB。
而坐在飓风身边的向正也如出一辙地抽出了腰后插着的两支手枪,轻轻地顶在了飓风的胸口。
垂下了眼睛,鬼龙几乎不敢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SB那带着错愕和惊怒的脸孔,更不敢看到SB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猛然陷入绝望的眼神。
坐在车厢中的李文寿抬起巴掌,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卡车驾驶室的后窗:停车!卡车慢慢地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急促感觉地停靠在了荒僻的道路旁,坐在驾驶室里的秦椋和秃子慢慢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转到了车厢后面,静静地看着被鬼龙和向正拿枪顶着的SB和飓风,而坐在一旁的李文寿也似乎忘记了刘国辉还被紧紧的捆绑着,低垂着头坐在一旁,看也不看SB和飓风。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鬼龙的声音低沉而又干涩,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极度困惑的人在喃喃自语:SB,还有你飓风,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但你们似乎忘记了一个阿震早就提醒过你们的事实,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国家!为了我,你们私自窃听整个基地的联络,为了我,你们召集了一帮雇佣兵潜藏在基地的附近,为了我,你们甚至在一个村庄中藏了一架小型飞机,可谓用心良苦!但你们想过么?一旦我们的基地暴露在了外人的面前,我们曾经付出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我们的那些战死的兄弟就要死不瞑目?我们用自己的性命来追求的目标就有可能永远无法实现?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为我做过的一切,可是……不知不觉之间,鬼龙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几乎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坐在飓风身边的向正始终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肯说,就像是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起来,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句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更没有人愿意看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幕惨剧!几乎在不知不觉之间,SB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头儿,你要杀了我们么?你要杀了你的兄弟SB?你要杀了你的兄弟飓风?就为了也许、恐怕、或者之类的原因?这就是你说过的不离不弃?这就是你说过的兄弟守望?那么,扣动扳机好了!我不会哀求,更不会尝试着反抗!我的头儿是顶尖的战士,更是个最好的兄弟!我从来没有因为为你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除了这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但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兄弟,不再是飓风的兄弟,不再是机器佬的兄弟!你是个懦夫,一个害怕自己的所谓的名声受到玷污的懦夫,你是个背叛者,一个出卖自己兄弟的性命来换取你所谓的荣誉的背叛者!朝我开枪好了,如果你不敢面对着我扣动扳机,如果你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扣动扳机,如果你害怕因为看到我死去时的模样,我的灵魂在半夜到你的梦中造访,那么我把后背给你!SB的话语嘎然而止,而坐在车尾的飓风也和SB一样,猛地站了起来,跳下车大步朝着道路旁的沙漠深处走去,将他们宽阔的后背留给了鬼龙!不经意间,两个俄罗斯大汉的脚步配合到了一起,随着SB那粗豪的喊叫声,两人像是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前的红场进行阅兵一般,踏着俄式正步朝前行进着,大声地唱起了那首让鬼龙等人耳熟能详的顿河骑兵曲。
他们旁若无人地根据歌曲的节奏,大步地踢起地面的沙砾,而那丝毫没有犹豫的走向死亡的脚步就像是踏在鬼龙的心上一般!没有人说话,坐在车尾的向着三两下拉开了捆绑在刘国辉身上的绳索,顺手从腰间抽出了另一支手枪,瞄准了大步前进的SB和飓风!刚刚被解开了捆绑的刘国辉猛地低声喝道:等等!坐在车厢里的鬼龙猛地抬起了头,死死地盯住了活动着手腕的刘国辉低吼道:你还要怎么样?他们已经把信任交给了我,把性命交给了我,而我却不得不背叛他们!你还想我们怎么做???弯腰捡起了车厢中武器堆中的一支狙击步枪,刘国辉缓缓地端平了枪身,从瞄准具中看着已经走远了的SB和飓风:还是我来吧!我的手上已经有了血,而你们的手,至少比我的干净!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刘国辉,冷着面孔的向正微微点点头:打低一点,不要打他们的头,也算给他们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