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竹坪镇镇党委书记胡许祥与镇长唐关映接到县里紧急通知,火速火速乘坐镇政府唯一的一台公务车——老式北京吉普车赶往县里。
老唐,县里这么急着让我们过去开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胡许祥神色很是严峻,县里突然一个通知过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自己竟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县政府办秘书崔世林直接电话通知的。
一点风头都没透露。
胡书记,我也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唐关映摇摇头。
车里有些气氛紧张。
这也不能怪胡许祥与唐关映两个人神经过敏,主要是因为窃案以后引发的一系列地震,最后虽然以徐银山锒铛入狱结局,但是这个案子的余震依然没有结束。
也许是我多虑了,我总感觉是不是我们镇上出了什么事情?胡许祥皱着眉头说道,又似在自言自语。
最近镇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啊?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县里怎能可能抢先我们知道呢?唐关映摇摇头。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了。
要不然本来没什么事情,我们反而自己吓出事情来了。
胡许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白沙烟,给唐关映发了一根,又给司机于行宽发了一根。
多谢了,胡书记。
于行宽接过烟道了一声谢。
给领导开车,只要眼色好,管得住嘴,待遇还是不错的。
别人都是给领导递烟,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竟然让领导给他发烟。
不过点烟就只能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上了。
唐关映连忙拿出一盒火柴,给胡许祥点燃烟,自己也将烟点上。
一下子车里吞云吐雾。
胡许祥与唐关映赶到县里之后,马不停蹄赶到县政府会议室。
一走近会议室,吓得有些腿软。
县里的头头们全部到齐。
不过镇一级的干部就只有胡许祥与唐关映两个。
胡书记、唐镇长,因为有些情况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所以让你们匆匆赶到县城来。
辛苦二位了。
坐在会议室上首位置的县长邓俊山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
摸不清头脑的胡许祥与唐关映两个在会议室的两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胡书记、唐镇长,两位对梅子坳园艺场的情况了解有多少?邓俊山等胡许祥与唐关映坐下来之后问道。
胡许祥与唐关映两人连忙站了起来。
坐坐,坐下来说。
我们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邓俊山说道。
唐关映说道,梅子坳村是我联系的点,我比较了解情况,就由我来说吧。
梅子坳园艺场面积大约两三百亩。
以前村村办茶场的时候搞的。
但是八几年由村民承包。
茶树退化非常严重。
今年梅子坳村重新将园艺场重新收拢,同意承包。
县里搞果树下乡的时候,承包户准备将茶场改成果园。
但是,后面我又听说了,茶树好像又活过来了。
但是具体情况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邓俊山点点头,脸色却变得严峻,看来我们的干部同志还是对农村生产关心不够啊。
这一句话,几乎将唐关映的工作完全给否认了。
唐关映脸色剧变。
你们先别紧张。
现在还没到打板子的时候。
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县里的梅子坳园艺场的茶叶刚刚获得了湘茶杯金奖。
我们县里一直苦于找不到一个拳头产品,但是我们下面出了这么好的产品,直到获了奖,我们才知道。
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后知后觉了?邓俊山环顾了一下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神情严肃,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戴局长,参加湘茶杯评定,不是应该通过农业局推荐上去的么?怎么你们也一点消息都没有?邓俊山又看向最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农业局局长戴成保。
戴成保虽然脱身,但是农业局局长的位置却并不稳,所以最近都是老老实实的,一听邓俊山点到他的名字,身体立即一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诚惶诚恐地说道,梅子坳的这个茶叶并不是通过县里推荐上去的,应该是直接走了省里的一些关系。
这个黑茶事先没人知道么?为什么农业局不事先送上去参评呢?邓俊山面色一沉。
戴成保摇摇头,按说这事应该提前知道。
这么好的茶叶,如果以前有,不可能一点名气都没有。
可是县里没有人喝过什么梅子坳黑茶啊。
唐关映也连忙说道,对对对,我去过梅子坳那么多回,也没有喝过什么黑茶。
当地喝的都是晒干的茶树叶子。
放到水里煮一下就当成茶水了。
要是有这么好的茶,我不可能没喝过。
邓俊山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如果真有这么好的茶,为什么之前没人知晓呢?现在先不追究这个问题。
梅子坳园艺场拿到了这个奖,对我县的茶业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机遇。
我们县原先也是个茶叶大县,但是缺少一个拿得出去的拳头产品,所以这些年来,茶业一直都是在退缩。
但是现在,我们也拥有了一个在省里获奖的拳头产品。
就应该将这个利好充分利用起来。
邓俊山说道。
邓县长,但是梅子坳园艺场现在已经承包给个人,这个黑茶应该也是梅子坳园艺场承包户弄出来的。
如果到时候,承包户不同意,我们怕是不好利用吧?副县长藏国信有些担心地说道。
在全县人民利益面前,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
梅子坳园艺场是承包给个人的。
但从性质上来说,那也是集体财产。
我们可以承包出去,也可以收回来。
适当的给予承包户一定的补偿就可以了。
邓俊山想要政绩,自然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但是藏国信却有些担心,现在从上至下都在改革开放,提倡民营经济发展。
县里若是这么做,不是与中央精神背道而驰么?但是邓俊山决定了的事情,不是他能够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