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啊?这么多狼?怕是又上百头吧?刘荞叶说道。
是啊,梅山哪里钻出来这么多狼啊?几十年没出来了。
张有平也很是奇怪。
张有平与刘荞叶睡不着,两口子在说着话。
张叫花则早就呼呼大睡了。
钻山豹趴在床底下,不时地张开眼睛。
对门山附近的一座山上,乱石林中,几乎每一块石头上都站立了一头大青狼。
它们安静地站在被白雪覆盖的石头上,等待着站在最高位置的那头头狼发号施令。
一头头大青狼早已经变成了瘦骨伶仃,皮毛也有些蓬乱,失去了往日的毛发光泽。
只有头狼,它的威严依然没有半点减弱,反而在种族危难的时刻更加的刚毅。
就这么一直站在这里,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村落对于狼群来说是危险的。
不到万不得已,狼群自然不会冒险向人类的地盘进发。
风呼啸着,将站在最高处的头狼的毛发吹得不停的起伏。
头狼突然从最高处往下走,到了地上之后,开始向前奔跑。
所有的大青狼都跟随者头狼开始奔跑。
然后一群群散开,分别向着一个个村庄进发。
梅子坳的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在门外亮了一盏电灯。
因为担心狼群攻击,村委会开会的时候,有人提出在院子里亮一盏灯,说不定可以让狼群不敢接近。
于是,在这几天里,家家户户大门口亮起了一盏电灯。
要不是为了抵御狼群,勤俭节约的梅子坳人,怎么可能舍得在家门口亮一盏灯白白的消耗电呢?狼来了!一声竭斯底里的呼喊彻底打破了梅子坳夜空的宁静。
家家户户的窗户也慢慢地被点亮。
最近一段时间,梅子坳的村民都非常警醒。
晚上有一点动静,全部惊了起来。
狼来了!狼来了!又有人发出恐惧的惊呼。
狼确实来了,梅子塘的村口一下子冲过来几十头狼。
张有平原本就是和衣睡的,一听到外面的喊声,一骨碌翻身下床。
怎么了?刘荞叶也睁开了眼睛。
好像是大青狼进村了。
你去把崽崽叫起来,躲到阁楼上去。
那上面安全。
张有平拿着一根铁棍子往阁楼上跑。
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冒险去打开大门。
水知道自家房子周围有没有大青狼?张有平爬到阁楼上,探出脑袋往村里张望。
可是一眼看过去,要么是白茫茫的一片,要么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张叫花睡眼朦胧被娘摇醒,努力的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娘,娘,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村子里来了好多狼。
刘荞叶有些紧张。
娘,别担心,我家有家神保佑。
狼不敢来的。
还有安宅符呢。
狼哪里敢过来?张叫花一点都不担心。
别说这个了,先起来吧。
爹让我们上阁楼去呢。
刘荞叶给崽崽穿上了衣服。
张叫花盖的是很薄的辈子,但是他的被窝里却是暖烘烘的。
半夜起来,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也不见他打哆嗦。
跟着刘荞叶上了阁楼。
爹,你看到狼了没?张叫花问道。
没有。
不过刚刚有人在喊狼来了,狼应该是进村了。
张有平说道。
爹,你别担心,狼不会到我们这里来的。
张叫花往外面看了看。
他也看不见外面究竟有没有狼。
钻山豹也从楼梯爬了上来,一个劲地往张叫花哈怀里钻。
你跑上来干嘛?不爱漱口洗脸的家伙,别往我身上蹭。
有虱子哩!张叫花将钻山豹推开一点,钻山豹又立即扑了上来。
张满银也把家里的电灯全部打开,身上披了一件棉衣,冰冷的空气一下子钻进他的脖子里,让他不由得缩了缩。
老头子,你可别跑出去哦。
你这一把老骨头,还喂不饱一头狼呢。
马冬花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颤巍巍从床上下来。
我才不会出去哩。
想当年,我们民兵连几十条枪,直接跟狼群干起来。
我一个晚上杀了几十头狼。
张满银遥想当年。
不对啊。
结婚的时候,你告诉你杀了十几头狼,怎么变成几十头狼了呢?积旺说你只杀了几头狼。
你说哪句才是真的啊?马冬花抓住老头子一个语病,其实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对过往的历史早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马冬花就是故意跟男人抬杠而已。
沙沙……外面似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狼!张满银两口子同时变色。
张满银两口子同时凑到大门口,从门缝中向外面望去。
几头大青狼在院子外的大路上徘徊。
那大青狼比村子里最高大的土狗还要更高大一些,不够看起来都是瘦骨伶仃,不过它们的眼睛比那些土狗要凶多了。
这可怎么办?马冬花小声地说道。
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动。
别慌,别做声。
张满银连忙按住婆娘的肩膀。
但是,大路上的大青狼仿佛听到了马冬花发出的声音或者闻到了气息。
其中一头大青狼竟然向张满银家老屋的院子里踱步过来。
它来了!它来了!马冬花是真的慌了。
女人在这种危机关头毕竟还是要胆小很多。
张满银随手抓起门口面的一个钢叉,随时准备与来犯的大青狼做殊死搏斗。
大青狼也有些小心翼翼,一步一步逼近张满银老屋的大门。
张满银与马冬花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马冬花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自己叫出声来。
张满银则紧紧地握着钢叉,眼睛看着大门。
大青狼走到张满银家大门口,准备往门缝隙里来闻一下。
张满银拿着钢叉,准备再大青狼脑袋凑近的时候,用刚才从门缝中刺出。
一道黄色的金光猛然从神龛上的那道安宅符中射出,直接射向那头大青狼。
呜!大青狼一声惨呼,不要命地从张满银家的院子里逃走。
连同那几只在大路上徘徊的大青狼,一下子全部逃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