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桀傲不逊

2025-03-28 01:25:42

在烈朝霞、梅影携手合作,展开近似大采购的搜宝时,暗日神荒也接到一个意外的情报,由于李玄风桀傲不逊,习惯把将在外,教命有所不受挂嘴边,所以与教内维持联系,接受命令的任务,就交给云姿雅来负责。

葬骨岭情势一夕剧变,暗日神荒现有战力不足,别说大摇大摆地竞争夺宝,要是露了行踪,还可能引来东土各派群起攻之,平常时候,这些门派各有所忌,不会贸然惹上暗日神荒这硬碴,都只想拱别人出头,坐收渔利,可现在人多胆气壮,又要冒险抢宝,云姿雅相信,他们肯定愿意打着除魔的口号,铲除与消耗夺宝的对手。

……明明有着暗中活动的优势,却偏偏要跑出来,嚷到人尽皆知,这不知道是什么逻辑?云姿雅叹道:李玄风正事不干,跑去向月神古堡挑衅,真是愚不可及的行为,这些男人做事,都没有一个理智点的,好像不横着走路,就没法过日子一样……当初实在应该往这方向培养苍木,好歹也能成个军师之类的,暗日神荒之内很缺这样的人啊……这是云姿雅的衷心感叹,不过她很快也接到好消息,教尊重视葬骨岭的利益,因此不但迅速派出援兵,而且还是由三祖之一亲自前来。

……也不意外,东土各派涌来,实力雄强,九尊级数的战力,已压不住场面,必须得出动三祖。

云姿雅的话刚说完,身旁的铁甲女战士中,就有人提出怀疑,大姐,不是说三祖这些年来都在闭关,潜心修练,想要突破至帝皇境界?天洗之后,各派长老都在朝这方向努力,正是紧要关头,三祖如何肯出关相助?难道葬骨岭的秘宝,当真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可……战云与三生花,未必就在前头这几千里,万一是收藏在更深处,那……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惑,莫说三祖这一级数的强人,尚未突破至帝皇,就算真成了帝皇,也别想在葬骨岭内横行,特别是深入过八千里之后,那里可能是武神级毒兽的巢穴,就算帝皇级的武者,进了那里都别想生还,被毒兽喷上一口吐息,就成为腐尸了,三祖若把突破希望寄托在葬骨岭的宝物上,那……真是赌很大……所以,应教尊之请而出关的,必是三祖之中的枯木老祖无疑。

云姿雅说着,美艳如花的脸蛋上,闪过一丝黯然,这也就表示,鬼目大巫已经殒落……唉,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他的情况相当严重,一直伤重昏迷,想不到最后真的挺不过这关……他与我们云家交情很好,这次也是冲着我们的面子,请命支持苍木,却因此殒落,唉……云姿雅轻叹一声,鬼目大巫受伤逃跑后,又遭人伏击,以致伤重不醒,后来经过勘验,出手伏击之人,恐怕是商秀娥本人,如此一来,这伤势多半就无解,死亡是意料之中,而他的师父枯木老祖也因为愤怒弟子之死,要出关来复仇,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似乎还有什么内情。

在发过来的情报底下,还附有一封短文,云姿雅并没有对手下们解释,不动声色地打开观看,那是弟弟云苍木发来的书信。

苍木这小子终于醒来,这真是太好了……但苍木不是三岁小孩,教内传递情报乃是重要大事,他没可能不分轻重,顺道让人捎家书过来报平安,而且是另写一封,光这一点,就代表事不寻常,不知是怎么了?云姿雅拆开信观看,信里的文字很多,都是在说明清醒后,伤势回复的状况,同时问候姐姐,通篇没什么重要讯息,这更让云姿雅觉得不妥,而当她用姐弟两人平时使用的密码,跳字来阅读,登时看出了弟弟真正要说的话。

鬼·目·遗·言·黑·火·伤·他……黑火?读出这两个字,云姿雅心神剧震,真没想到时隔多年以后,会再看到这两个字,这下也就可以理解,为何枯木老祖会被请出,亲自赶来,事关黑火,别说枯木老祖,就算三祖齐出,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么说来,商秀娥之所以出手,是为了灭口?这老婆子……真是头心狠手辣的老狐狸,不过,黑火从何而来?是什么人以黑火伤了鬼目?之前的情报,与鬼目动手的就是商秀娥和那诡异小子,换言之,是这两人修成了黑火?还是其中之一的哪个?这可不妙……黑火源自赤日王族,对本教所有武技都具压制性,要是真有人修成,我们就危险了。

云姿雅一时间心绪极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想对付千雪峰一行人,自己直接动手,增添了意外的风险,还是让李玄风冲在前头,最为妥当。

与此同时,孤军不住深入的李玄风,也对上了梅影等人。

暗日神荒下令夺宝,李玄风不把这命令放眼里,一心一意,只是追杀梅影与烈朝霞,在冷眼旁观各派的探索行动后,他研判顺水流走的三人,已经不在前两百里范围,就持续深入追踪,对一路的珍材视而不见,尽量避免与毒兽战斗,一门心思放在持续深入,执着地要找出目标。

参天骨峰成了最明显的指引,李玄风朝着骨峰直线前进,由于没有大型交通工具,又要躲避毒兽和各种毒物,这边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却终于在翻山越岭几天后,追上了目标,设计引来圣王级毒兽,驱虎吞狼,先消耗掉敌人的体力。

旁观着那场战斗,暗日神荒众人心里的讶异可不小,短短两三天时间,不但梅影的伤势康复,回到完全战力,就连烈朝霞都判若两人,登临圣王,而且手里没拿战器,力量没有增幅,仍能与毒兽战得不落下风,这么强大的力量,在圣王中怎么都算得上硬手,要不是先以秘术,驱赶毒兽过去当先锋,消耗她们的力量,贸然开战,肯定被杀个措手不及。

李玄风伏藏已久,就在两女合力搏杀毒兽的瞬间出手,才刚剧烈耗力的梅影、烈朝霞,不及回气,力量正落到低点,骤面临冷剑来袭,梅影反应奇速,战靴发劲,就像在靴底点了火一样,劲道、速度狂飙,瞬息间踢出几十脚,每一道腿劲凝冰为剑,一分为二,化成百多道冰剑,或攻或守,要截下敌人。

好腿法!可惜,你只是女人。

李玄风石剑旋动,朴实无华的强猛力量,无视招法,强行硬破梅影的半数冰剑,又无视剩余半数,石剑直刺烈朝霞,要趁她没有战器在手,先行把人打下,招未至,雄强剑劲已击伤少女气脉,让她一口血喷出。

无耻!烈朝霞眼见石剑斩来,不知为何,竟生出李玄风与石剑结合为一,无可分离,剑势浑然天成的玄妙感觉,让这简简单单的一刺,变得异常难挡,只有躲避一途,但刚生出躲避的念头,少女马上意识到,这正是敌人目的,自己手中无战器,气势已逊,若是一接锋便逃,气势尽失,接着就只能任敌人穷追猛打,直至败亡,想要不落下风,只能以死相拼。

猛一咬牙,烈朝霞凝无上光明火于指,光焰灿烂,再使真火剑楼的一式烽火定乾坤,一记菩萨剑指,带着炽热血焰,化一切为劫灰,直钉向敌人胸膛。

同时,梅影从后方抢攻,与烈朝霞前后配合,明明是遭受偷袭的不利窘境,在两女的判断、应变下,竟然渐渐被扳回平局,更让李玄风狂笑。

哈哈,现在的贱货都有个两手,便宜捡不着,老子和你们硬碰硬。

李玄风狞笑声中,动作短暂一顿,烈朝霞的剑指长驱直入,眼看就要命中,李玄风胸口布料焚起,露出里头所挂的一块玉坠,烈朝霞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气息骤乱,攻出的一剑陡现破绽。

你为何……死吧!李玄风手一推,本来握在手中的石剑,忽然就像弩炮一样,爆射出去,巨大的刺击力量,比一支攻城槌更猛,毁岳穿山,一下破碎火剑,稍微偏了一些,从烈朝霞身旁擦过,气劲一扫,烈朝霞就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这是……归元剑炮!独孤天行对你……梅影看到李玄风射剑出手的奇招,认出出处,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奔冲上去,一面想挡下李玄风,不让他追击烈朝霞;一面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趁他战器离手,实力减弱,将他重创。

嘿,老子会留下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们吗?女人果然都是蠢的!李玄风铁塔一般的躯体,骤然闪动如电,右手剑指疾出,明明战器已经离手,剑指却发出与石剑相同的幽玄之气,仿佛石剑正藏在指中,剖天裂地,当头斩下。

瞬息间,两人交错而过,梅影给这一剑劈得横飞出去,坠出数十米外,右腿在瞬间被连戳七记,麻痹、封死了腿上穴道,与烈朝霞一起失去战斗力,倒在地上,就只剩李玄风一个狂笑。

第二零四章 老子赢了哈哈哈,终于是老子赢了,千雪峰、真火剑楼最美的妞儿,全都落到老子的手里,这回老子要烈君颜、商秀娥大大长脸!咳……狂妄的大笑,中途变成干哑咳嗽,李玄风抹去嘴边鲜血,遥遥瞪了梅影一眼,千雪峰的娘们捧你做战神,老子本来觉得很可笑,一个贱妞哪够格称什么战神?不过连续几次交手,你每次受伤,都能从老子这里讨到代价,这次趁你力尽偷袭,你仍能弄伤老子,算你是真有点能耐,值得老子赞你一声……唔,还带毒的……李玄风脸色不好看,梅影最后的那一击,腿劲如鞭,变幻奇诡,自己破了她左腿的剑击,却没挡下她右腿的灵动如鞭,在腰上打了一记,伤口麻痒发黑,竟然是中了毒。

梅影并没有在兵器上抹毒的习惯,但葬骨岭中无物不毒,她的战靴行走日久,又沾了不少毒兽的鲜血,自然也沾上了毒,伤人之后,毒素立发,李玄风立刻吃了苦头,只是梅影已无心顾及此事,正被杀意狼士兵以刀架颈的她,目光直直盯着李玄风,道:……战器不在手,也能发挥一半的增幅,你……独孤天行的百兵诀,你真练成了?哈哈哈,果然识货,虽然还没真正完成人剑合一,但老子这些年来修炼百兵诀、归元剑炮,花的心血可不小,独孤天行都不见十几年啦,要是没人认得出来,老子可就寂寞了。

李玄风大笑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还是先想想,你们落到我手里,会有什么愉快的结果吧?……你……那面玉坠,你从何处……同样被杀意狼士兵制住的烈朝霞,一面呕血,一面颤抖着声音说话,刚才要不是被这面玉坠影响,这边也不会心乱,露出破绽,虽说赤手空拳和对方持战器相拼,败是必然,可至少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年轻人真是不成体统,这是真火剑楼的火神玉种,世间仅有一对,难道你认不出吗?李玄风冷笑道:见到师门重宝,却没半点敬意,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样教你的?一点样子都没有。

你、你说什么?烈朝霞闻言剧震,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没有母亲,我是孤……哦?她没告诉你吗?这种收亲生女儿当徒弟,掩人耳目的老招,早就不管用了,或者……是你故意装傻?李玄风厉笑道: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一样,看看你自己的轮廓,和你娘年轻时候,根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得如此相像,你不是她亲生女儿,难道要说是复制人吗?烈朝霞闻言,眼前一片发黑,李玄风所说的话,里头的意思,让她感到一股很深的恐惧,仿佛自己的世界正从脚跟开始崩毁,身体迅速地冰凉起来,像是被沉入无底的深海…………师父……是我的……不!不会的……少女失声道:师父她从未婚配,也从未与任何男子亲近,怎么可能会……从未与任何男子亲近?你在睁眼说什么瞎话?烈君颜当年倒追着独孤天行,为他争风吃醋,天下皆知,狗屁不与任何男子亲近!更别说千雪峰、真火剑楼、翡翠绿洲这些婊子门派,几百年来表面正经,实际上不都是靠对强者卖肉来生存的?你是掌门弟子,连这也不知,看来你娘果然没打算把位置传给你。

李玄风道: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你只是一个孽种,你娘留着你,不知道是打算做什么用途?本就不可能当你是普通弟子培养,还传你掌门大位……这趟派你来葬骨岭,摆明就是送你来死的。

你胡说!烈朝霞奋力挣动,激愤之下,全然不顾颈上还架着刀,刀刃划破颈项,鲜血流出,反倒吓着了旁边的执刀兵丁。

师父一生守身如玉,岂容你污言亵渎!你这畜生,定是当初为我师父所败,又无能报仇,才在背后编派这些污言秽语,污蔑她老人家。

我污蔑?哈哈哈,你们真火剑楼,当年以卑鄙手段诈骗老子出来,群起围攻,险险置老子于死地,这手段就光明正大?老子剩下不多的几个亲人,老弱妇孺全给你们杀光,这就是你们的替天行道?我呸!既然要讲弱肉强食,那就是谁赢谁说话。

李玄风说到满门被杀的时候,一脸激愤,但忽然又沉寂下来,笑道:不过,老子倒也不恨你们,老子活活搞死你们十几个美女,又把烈君颜玩成了烂破鞋,连女儿都生下来了,你们灭了老子满门,值!我杀了你!烈朝霞怒极鼓劲,想不顾一切杀出去,但却已慢了一步,李玄风一脚踢过来,将她踹倒在地,一脚踩着她肩头,狞笑道:何必那么激动?乖女儿,虎毒不食子,你乖乖喊声爹,我不但不杀你,还可以保你平安……嘿嘿,你那么急着拼命,不就是因为害怕听见这句话,但就算别人不说,难道你自己会想不到?别自欺欺人啦!你就是个孽种!你!你不可能是我……呜!烈朝霞死死咬着唇,双眼直瞪着李玄风,颈上鲜血仍流,眼中像要喷出火来,李玄风见状,复仇心态确实得到满足,一面脚下施劲,一面大笑道:上次虐死你们十几个人,你们就杀了老子满门,现在老子亲人死绝了,再去玩死你们几十个,且看你们还能够杀什么来报仇,你那贱娘又会否第一个先杀你,哈哈哈,就冲着这点,乖女儿,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好好满足为父的好奇心啊。

李玄风说话时,一直在注意烈朝霞眼中神色,看见少女因为无力反抗,愤恨的眼神慢慢陷入绝望,一如当初的烈君颜,不由得满心畅快,但忽然间,少女的眼神出现喜意,诡异的情况,李玄风一下查觉不妥,这时,就听见一个声音自顶上传过来。

……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不如我下次换个时间来好了。

像是抱持歉意的语句,却是用嘲弄的口吻说出,李玄风查觉敌人来自上方,在抬头之前,一道剑气破空斩出,先攻头顶,可敌人移动奇速,眨眼间已经挪开,李玄风抬头只见一抹云影,心头不由大震。

战云?默然皇廷哪个王八羔子在此?唉呀呀呀,对上长辈,本来我该客气一点,但伯父你开口得罪人的本事,好像比我还厉害得多啊,那就不用怎么客气了。

冷笑声中,一道炽热火流,凌空罩向李玄风,焚灭万物,如天倾洪流,甫一罩下,就笼罩八方,李玄风心中一懔,不知这是什么战器威能,不敢硬碰,想踢起烈朝霞当盾来挡,已是不及,当下唯有急闪,留下烈朝霞在火流之内,想看对方会否因此收手。

哪知道,李玄风前脚才退,后头什么火流、炽热光焰,全数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存在,李玄风大出意外,只谨慎看着那个站在烈朝霞身边,将她一把扶起的少年。

月神古堡的幻术?小狗,你的战器呢?嘿,横竖你也看不见,干脆就别问了吧,更何况……这节骨眼上,那实在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咦?你的手怎么好了?我亲自出手打废的,照说不可能痊愈,伯父你还真是有一手啊。

哼!天下秘术,岂是你能尽知,小狗,过来受死!唉,送死也别急啊。

孟衍耸耸肩,出指解了烈朝霞身上的封穴,朝不远处的梅影瞥了一眼,笑道:师姐,你状况不太好啊,等会儿要是有狼心狗肺的畜生,胁持你当人质,迫我就范,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哼……被刀架颈的梅影冷冷道:畜生?不趁机先救人,只顾着耍帅现身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哈哈,别这么说嘛,我这不是为了最终效果吗?反正我也不在乎,就趁着他们胁持你的时候装为难,然后冷不防地突袭,把他们全干掉,替你报仇,这样不是一举两得?你别介意啊,要是方便的话,请装作紧张一点,要是让他们识破我们交情普通,那就不好了。

孟衍这番话一说,杀意狼的战士反而全部傻掉,看着手里的人质,也不知是该动手胁持威逼?还是该采别的策略?只这么一分神,蓄势已足的梅影奇袭骤施,双手如箭飙出,点中左右两名持刀的战士脖子,血线从另一侧飙出,手中刀还不及施劲,就已经没命了。

放倒了两人,梅影腾身而起,虽然最强的左腿仍未解开封锁,踉跄落地,可灵活的右腿已回复行动,不是没有战力,杀意狼的战士想要围上来攻击,又忌惮后头的孟衍有动作,只能列阵成排,将这双方分隔开,阻止他们两边会合。

梅影无视眼前这一排杀气腾腾的持刀精兵,目光越过他们,盯向孟衍,啐了一声,臭小子!师姐你别介意啊,我这个人喜欢省事省力气,如果耍耍嘴皮子就能让你脱险,就绝不想动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的嘴炮功夫,是不是什么剑炮要厉害多了?还不用修练十几年,多好?说完,孟衍冷不防地回头一掌,掴在烈朝霞脸上,你闹够没有?第二零五章 怒掌一巴烈朝霞被孟衍救起之后,眼睛一直盯着李玄风,想要冲出去战斗,却被孟衍给拦着,后来当掌力放松,她一下冲出去,却被孟衍反手一巴掌,热辣辣地掴在脸上,打得嘴角破裂出血,人也晕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孟衍的一喝。

你闹够了没有?我……突然被打了这一巴掌,烈朝霞既悲伤,且愤怒,双眼烧得通红,如果打这巴掌的人是别个,她肯定要扑上去拼命,可由孟衍打了这一下,她就只觉得委屈,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怔怔地看着少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醒不过来吗?明明是两个打一个,就算一个伤、一个没兵器,如果不求胜,只求自保,会打到这么狼狈吗?你们有六成机会可以全身而退,玉石俱焚的胜算超过七成,结果你们让人生擒活捉,对方只吐了口血就没事,这种窝囊战果,你想想是怎么打出来的?孟衍瞪着烈朝霞,眼中没有一丝笑意,严厉的眼神,镇住了这位名门千金的怒火与娇气,只是颤声道:那是因为……我没战器……不,那是因为你没脑,否则你怎么会明知道自己没战器,开打要吃亏,还照样冲上去打?而且傻事干一次不够,现在你坚持要干第二次?承不承认是自己没脑子?厉声质问,不只问得烈朝霞答不出话,就连旁边的敌我双方,也为这股严厉气势所慑,没人插话,或是多作什么识,只有烈朝霞在承受心里重压之下,忍不住两行热泪迸流,哭叫道: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懂我的……啪!一声响亮巴掌,打断烈朝霞的哭泣,如玉兰花般凄楚纯洁的少女,这次整个被打蒙,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衍。

什么叫我不懂?告诉你,我清楚得很,不就是父母之间的那点破事吗?我也和你一样,老妈是谁不知道,老爸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畜生混账,还不晓得是不是亲生的,莫名其妙把我扔下,叫我将来出去找他,却半点线索都没给,摆明是恶整我,我又能怎么样?还不也是摸摸鼻子认了吗?我有像你这样,大呼小叫,眼泪飙个不停,还差点连累朋友都去死吗?孟衍一手按在烈朝霞肩上,喝道:谁没有父母?这是没有得选的,你爸你妈是谁,由不得你选,但你自己是什么人,这是完全操之在你的,你不去掌握自己能掌握的东西,却要被那些你无能为力的事情影响,这又有什么意义?说完,孟衍一手遥遥指着李玄风,道:你的愤怒与痛苦,对这家伙而言,就只是他取乐的素材,你这么难过、失控,唯一的意义就是取悦他,明知道这样,你也还要坚持发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拦你,你继续疯、继续哭、继续让他开心,我无所谓啊!被孟衍这么一指,李玄风一时愣然,又忌惮这少年神秘莫测,深浅难料,不好妄动,结果反而是一名杀意狼的战士忍不住,怒喝道:你小子乱七八糟在扯些什么?还不……话没说完,孟衍头也不回,随手一道火剑打出,快捷命中,那人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被蚀日神功迫出的阳火焚身,瞬息间化为焦灰飞散。

这一手,镇住了在场众人,任谁也想不出,区区锻骨级数的力量,如何能发出这么强大的破坏力?而孟衍在这一击得手后,压根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猛地一下将烈朝霞搂过,紧紧地抱住。

突然的动作,还被那些话如五雷轰顶般震着的烈朝霞,一整个反应不过来,就听孟衍在耳边说了一声,振作!别让人看不起你。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耳里,却像及时为心里注入一股暖流,把一度因激动而歪斜的心,稳稳扶正了,烈朝霞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心可以静下来,悲伤、痛苦依然还在,只是已不能再让自己失控,心的主控权……牢牢抓回手里了。

出于感谢与回馈,烈朝霞不自觉地伸出手,回应着这个拥抱,紧紧拥抱着少年,全然不顾日后可能的流言蜚语,只是紧拥着他,感受他胸膛的温暖,深深吸着他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安心。

少年与少女,就这么在杀气腾腾的战场上相拥,旁若无人,敌人虽是虎视眈眈,可懔于刚才的那个牺牲品,还有古怪的气氛,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动一步,就这么成了两人相拥的背景,直到时间分秒过去,李玄风察觉不妥,再这么下去,己方士气全消,便真的不用打了,于是二话不说,抡剑就往孟衍头上斩下。

剑势凌厉,力道也强,可孟衍像早就料到一样,李玄风才刚动,他手里镜光闪动,照向李玄风,后者一见镜光,心头剧震,本想要发射剑炮袭击,又怕被幻觉入侵,连忙翻身闪躲,斩击不攻自破,才一落地,已传来孟衍的大笑。

真是天生当反派的料,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堂堂正正一回,先宣战再动手,好歹我还承认你算个男子汉,结果你二话不说就偷袭,真不怪我看你不起。

哼,这里是战场,你敢在战场上旁若无人,就不该怕人偷袭,既已开战,任何时间遭遇敌袭都不足为奇,对这害怕,只证明你是黄毛小鬼。

但我没怕啊,勉强要说的话,是有一点怕,怕你打不中我啊,偷袭了还打不中人,很丢脸的,请问你打中了吗?孟衍一副嘻皮笑脸,只气得李玄风快要吐血,但那一剑确实没斩中,对方早已提防,李玄风只能怒道:小鬼,你太狂了!唉呀,我也很无奈啊,要是可以,我还满想与伯父大人您和气打招呼,先礼后兵之类的,可是这世道流行装逼,谦逊好人会被看不起,只有无脑、狂、霸才能获得尊重,小侄我便顺应潮流,走流行路线求生存了,何况你连我的底都没摸清,就开战,伯父你自己也很无脑,还说我咧……我想想,我现在该说的台词是……孟衍收起嘻皮笑脸,正色道:手下败将,也敢叫嚣?信不信爷我一脚踩死你!李玄风持剑对敌,被少年的话激得怒血冲脑,偏偏对方的话持续还有,你这人一点小事就紧抓着不放,胡搅蛮缠,开口闭口就是干死和奸死,你有病吗?是不是小时候遇过什么挫折?还是某个地方受过永久性创伤,导致你必须强调这方面的行为来维持男性尊严?你这样很逊耶,想开后宫又不是什么很可耻的事,想就像我一样直接说嘛,犯得着这么整天干死操死的?咦,难道……伯父你其实恋尸的?哇,我介绍你个心理医生好好看看吧,这习惯很不卫生啊!这串话连珠炮似的说出,本来紧绷着脸的烈朝霞,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余那些杀意狼的战士,脸部肌肉抽动,强忍着不敢作表情,弄得李玄风异常尴尬,更是怒火如狂,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小鬼,你死定了,今日我必屠你!喔喔喔喔喔喔,出现了,就是这句话,伯父你终于承认你是三流反派了。

孟衍夸张地一笑,左手摊开,一团光焰自掌中射出,高速旋转,万花奇棱乍现,喷吐宝光无量,更折射出许多莫名形影,似人、似物,变化万彩,看得众人目眩神迷。

李玄风这次是铁了心,挥动手中大剑,他这柄大石剑本是一件异宝,传自上古,他尚未参透其中玄妙,为了防止战器反噬,使用上一向小心,现在却顾不得这许多,全力发动大剑的神能,就只见朴实无华的石剑上,绽放氤氲气芒,虽不强烈,却异常厚实,受这气芒影响,李玄风踏出的每一步,异常有力,震动大地,气势也不住翻升,就像一个岩石所堆成的巨人,巍峨高耸,不可仰望。

当这气势随着冲跑,逐渐提至顶峰,李玄风一剑劈下,如同天击,剑威如岳笼罩,心念更受石剑庇护,刚硬如铁,不摇不动,任万花奇棱变化万千,也不受影响,誓要将敌破杀,烈朝霞仰望这一剑,眼中露出惊惧,但孟衍却只有笑意。

铮!一声清响,来自宝镜之中,孟衍一抖手,自万花奇棱中抽出一柄神剑,剑与空气一接触,立即喷发光焰,焚灭一切幻象,更在孟衍手中绽放迫人神芒,挡住这崩天斩下的大石之剑。

两柄强绝战器对撞,迸射的气芒横扫四周,孟衍的体形、兵器都小得多,又是承受斩击,应当吃力,可在对撞之下,他像棵生根的老树,晃也不晃,全然不落下风,嘴角微微扬起,对着自己新作品的威力感到满意,眼看着剑上光焰,淡淡道:此剑新成,无视世间万法,破裂一切坚物,莫可阻挡,我命名为……小三!第二零六章 两兵交撃李玄风攻击的同时,梅影也与杀意狼交上手,一边力量无法完全发挥,一边修为不如,双方都不求胜,只求让对方不能去干扰战局,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边战局才刚开打,那边两兵交击的气劲狂扫如浪,将这边双方都震了出去。

……什么战器?梅影吃了一惊,回看这股狂猛气浪的源头,就看到李玄风持剑下劈,像一个巨大的石人,撼击大地,与底下的腾飞光焰相对峙。

孟衍神剑在手,以蚀日神功催动,力量不住攀升,犹如一团小太阳,喷发光焰,抵挡着如山岳般轰砸下来的石剑一击,屹立不摇,稳稳不落下风,表现出的强大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不过,这份惊骇,都随着孟衍的那一句剑名而破碎,所有人的表情为之一呆,想不到这么强悍绝伦的一柄神剑,居然得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名字,这无疑是对战器的亵渎,连李玄风都忍不住怒骂道:妈的,你搞什么?一句出口,手上力量有些许分散,虽只是些微,却已足够,孟衍身影由实化虚,又由虚凝实,在万花奇棱将他虚实互换的瞬间,如山之镇的大力已被卸开。

石剑的悍绝大力劈在地上,打出轰然巨响,地爆深坑,孟衍瞬间反击,剑尖烧红,直刺向敌人腋侧,李玄风心知不妙,试图避闪,却只感一阵椎心之痛。

哈!中!孟衍一击得手,李玄风伤处鲜血激喷,人也摔坠出去,所喷出的血,半途就遭焚灭,点滴无存,落地后摔得狼狈,更暗自骇然,要不是刚才与石剑精气合一,护身力量大幅增强,挨上这一剑,不死也要重伤,而在战器护体之下,自己仍然受伤,那柄火剑的威力强得吓人……啧,好兵器!孟衍瞪着李玄风手中的大石剑,再次两眼放光,之前是我走了眼,居然没看出来,这应该是皇兵以上的等级,居然能护住你,在小三一击下不死,我很中意,这剑我要了!人还未死,就当着面说出夺宝预告,这当然是蔑视至极的行为,但真正让人听不下去的,却是别的问题,烈朝霞脱口道:师兄,你这剑的名字,会不会有点那个啊……这名字不是你为了让敌人分心,故意胡诌的吗?什么胡诌?我想好久才想出来的,无视万法屏障、破一切坚物……除了小三,还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孟衍回身,朝烈朝霞胸口扫了两眼,叹道:你好好成长,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等将来你修行有成,这剑有希望升格,那时可以叫二奶,现在……小三就马马虎虎用吧。

什么跟什么啊?烈朝霞一下傻眼,正想回话,就看孟衍头也不回,反手把剑抛了过来,烈朝霞一把接着,这才发现这剑就是自己的赤日金剑,但稍微一握,发现在手里的触感整个不同,明明是金属,却有生命体般的温度。

这、这是……外形虽然一样,可感觉整个不同,好像……烈朝霞将剑翻来覆去审视,迟疑道:好像灵魂被换掉了一样。

有趣的比喻,但你原来那把剑,压根就没有高等到形成兵魄、剑灵,所以不是换掉,而是……几乎说出不该出口的话,孟衍一下打住,道:剑还你了,好好使用它吧。

咦?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你的剑,本来就是给你用的,如果我只是要弄把自己用的剑,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搞上两天?个把小时就搞定了。

真是……给我的?烈朝霞难掩惊喜之情,因为身世冲击而悲怒的心,都不由得被振奋起来,师兄你太厉害了,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把圣王宝兵,可这把剑现在……等等,这是我的剑啊,你为什么替我命名了?你还好意思说咧,那朵小贱狗明明是我弄下来的,你问也不问,就自己抓去取名了,我觉得主席总理之类的名字很好啊,你就偏叫什么恋爱的,现在回给你的这名字已经不错了,再啰嗦,我就改命名叫失足妇女。

哪……哪有这样的?啊!你居然还把那两个字刻在剑上!什么时候刻上去的?呃,不对。

烈朝霞急道:人家是想和你拉近关系,所以才替恋爱取名的。

去,这也行?那我也是想和你拉近关系,才替你剑取名的,知道在这剑上刻字有多不容易吗?我很费劲的。

快点抹掉啦!这种剑是要人怎么用啊?拿出来就让人指指点点,打赢了也丢脸丢光了。

那是你家的事吧,我制作兵器,只管品质,只管你拿着出去打不打得赢,谁管你面子怎么样?觉得丢脸,自己做点耻力训练,就不用三天两头被人刺激到丧失理智。

少年与少女你一言,我一语,又一次贯彻旁若无人的原则,周围的人脸快绿掉,梅影轻声咳了两下,这才将两人注意力唤回,双双对着李玄风,摆出战斗架势。

师妹,这嚣张的家伙就交给你了,拿好你的剑,去算账吧。

师兄……你不出手吗?你不觉得这场战斗,更应该属于你自己吗?孟衍说完,就往后退去,烈朝霞执剑在手,朝李玄风走去,她不懂得蚀日神功,但纯以真火剑楼的心法驱动,配合无上光明火,这柄神器也是烈焰飞腾,在烈朝霞手里不住喷吐光焰,威风凛凛,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尊手持烈焰之剑的神魔。

真是……好感谢老天给我这个机会啊……半天之内,从认亲戚到弑亲,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呢。

哼,不过是拿了把破剑,还真以为自己成神了吗?小贱货!李玄风持剑再战,与烈朝霞斗在一起,彼此都是圣王实力,手中又都有最顶尖的战器,一下交手,斗得异常激烈。

以本身实力而论,烈朝霞新登圣王,对本身力量的掌控、招法的配合,根本都还追不上急速爆增的力量,与经过多年刻苦锻炼的李玄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照理说,拼个玉石俱焚还有希望,要正常比斗,撑不到几回合就要败了。

然而,真动起手来,李玄风就深恨那个诡异的臭小子,自己被刺的那一剑,不只伤了皮肉,造成出血,还被输了一道灼热的火劲入体,持续造成伤害,一开始还好,可时间越长,越是影响真气运行,不住削减本身力量,以至于对上烈朝霞,迟迟无法发出猛招,将她压倒。

相反的,被孟衍提点过的烈朝霞,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维持冷静,不能表现出冲动,不能再因为这样被孟衍看笑话,愿沉静下来,稳扎稳打,先适应这柄新剑,虽然造型、轻重、长短完全相同,可透过剑增幅出的力量,却是全然两样,只是单纯的挥剑,烈朝霞就觉得自身力量不住提升,迫出的火焰焚灭天地,恍若世上无人可挡。

步步求稳,不躁进、不贪攻,把狂焰、烈火的剑意,发挥得如同沙漠中毒蛇,在炽热中暗伏杀机,打出此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新剑路,如此一来,一个把本身实力超水准发挥,一个却在使不出应有实力的情形下恶战,两边的战力被拉近,烈朝霞虽然落在下风,却能与李玄风有攻有守,打得不可开交。

这边两人战斗,孟衍并没有闲着,而是直直向梅影走去,李玄风正在恶战,杀意狼的战士看着孟衍走来,无视他之前表现的实力,纷纷挥兵来战,孟衍略一扬眉,倒是有些佩服这些人的视死如归。

啧,你们老大刚刚挨了我一剑,正吃苦头,你们居然敢来拦我,这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吧?‘主人,您别太大意啊,这些死士都修练特殊功法,只要拼上一死,逆转行气,不但能把所有潜力短暂迫发,力量提升数倍,就算败死,都还能聚集气血,变成人肉炸弹,你要是不小心,被炸了几下,可是会吃不消的。

’‘靠!你终于记得说话,表现存在感了,刚刚我忙的时候你甚么都不讲,还以为你彻底休眠了,现在终于讲啦?还有什么该提醒的,一次说给我听。

’‘那……就放肆了,您最好注意一下,有大型航空工具,正以高速从两百里外朝这迫近,估计……还有十分零七秒,就会抵达了,如果不想节外生枝,最好尽快解决。

’‘了解,什么濒死一击,人肉炸弹之类的,只要不能近身,那就没什么影响了吧?’孟衍左掌一翻,万花奇棱再现,以蚀日神功推动,放大的镜影犹如日轮,熊熊烈火喷吐扫出,将正冲过来的几名战士直接焚灭,化灰消失,当大火尽消,前方所出现的,就是正自摇头叹息的梅影。

……你这小子,真是有一手,不但打造战器的本事厉害,连打动女人心都很有一手……如何?后悔了吗?现在加入后宫的话,赠送我亲手打造的战器一件喔。

第二零七章 激活元气孟衍把一颗比指甲更薄、更小的血钻,打入梅影体内,高度浓缩的血气精元,立即修复破损肉体,激活本身元气,为她解去腿上的穴道锁闭。

这是我昨天搞出来的新东西,之前的血钻效能都太强,放进体内难以化消,这是调整之后的版本,用这来疗伤,不必那么大代价。

也就是不用又赌咒又发誓,还让自己卖身给你?这倒是好事,但既然能做,为什么不早做出来?你是故意拐美女卖身给你吗?哇哇哇,说得比唱得还动听,外行人别冒充技术人员说话,要把一枚血钻弄得薄如纸,不穿不破,你以为这很容易吗?我花了一天半,其他人起码得要三五年,你坐享其成,有得用就该偷笑了。

享受着澎湃血气滋养肉体的感觉,梅影也不想过多要求,这少年今非昔比,已再非刚出三月山时候可比,她仅是道:我听烈师妹说了,你开口闭口就是后宫,她和冰玫好像当你只是在说笑,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为什么不呢?人生在世,总要有目标,难道你认为比起这个,征服天下或是武霸东土这种目标更好一点?如果是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啊。

孟衍大剌剌地说着,而梅影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得并没有错,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目标,怎么都好过野心勃勃,四处想踩人上位,对他本人或许差别不大,可对于东土、对于整个天下,实在不需要再多一个至尊魔王了。

……不能说好,但却实不算太糟糕,只是……有的事情能做不能说,成天挂嘴上,你不怕这样伤害形象,吓跑女孩子?梅影说完,不禁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可以说能做不能说,那岂非表示自己认同他的做法?万一被误会成自己想加入,这就糟糕了。

我知道你听我这话不顺耳,不过,有眼光看上我的女孩,不会被这种小事吓跑,至于那些没眼光的,刚好趁机过滤掉一批,不然你以为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天天打顶级皇兵送人?孟衍道:至于把这挂嘴边,那更无伤大雅了,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快意恩仇的基本,人有欲望就该纾解,憋久了一旦爆发,连人格都会扭曲,要是我变成李大圣王那样,整天满口的臭婊、贱人,见了女人就嚷着要干死、玩死,活像个人形的大畜生,那不是更糟?我逢着女人就问后宫,这不也是一种光明磊落?……你居然还有理了。

梅影低低说了一声,也注意到孟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放大,摆明就在刺激李玄风,此举果然奏效,李玄风明知他弄鬼,却仍禁不住一阵恼怒,险些被烈朝霞一剑刺中。

两人斗战至今,已经拼了过百招,起初是李玄风劲雄力大,石剑如斧,狂砸着烈朝霞,却迟迟未能将烈朝霞压倒,反倒让烈朝霞在压力下磨练自身武技,应有实力一点一点被迫发出来,由守转攻的次数越来越多。

……你也许真是个不错的教练,为了烈师妹挑选了一个很好的战场、战局,李玄风……本来不该这么弱的。

梅影的声音有些苦涩,之前自己与云姿雅、李玄风恶战,这两人一明一暗,险些就让自己丧命,那时的李玄风,不负其赫赫凶名,比现在厉害得多,整个判若两人,若他能像之前那样使出本身得意绝学,这一战应该是不同的结果。

孟衍道:这个自然,战场上实力是重要,却也可能全不重要,因为敌人不会给你发挥实力的机会,我又不拿战斗当乐趣,只想要赢,说得明白一点,我会给敌人机会完全发挥实力来打,那叫有鬼,这回是烈师妹动手,换了我自己上场,哼哼,这位李英雄未必有机会挥剑动手……旁观者无意插手干涉,战局却已经到了最终段,烈朝霞一剑斩下,血焰焚天,正好迎上李玄风蓄劲良久的一招,他双掌虚抱,石剑在掌中激转,要以双掌之力,推动归元剑炮的绝学,可才刚一动,腋下伤口破裂飙血,真气外泄,欲发的绝招登时中断,还激得嘴边一口鲜红流淌。

可恨!剑炮出击失败,眼见炽焰扑面,须发尽燃,李玄风一声怒吼,双手握剑,刹那间,全身精元无保留地向石剑灌去,朴实无华的石剑,上头无数道细小石纹,骤然放光,一道道闪着紫光的纹路,像是无数玄奥符印,演化天地法则,刹时间,李玄风周身笼罩一片朦胧虚影,似是一座挺拔高峰,上顶星月,接承银河,壮阔的意象,瞬息将所有的火焰吞灭,气劲更往外直扫出去。

小心!观战的孟衍首度出言警示,他催动了战器中的遗招!由圣王级数开始,战器中能够封印招法、武技,只要将之催动,就能引出一位圣王,甚至帝皇的全力一击,横扫千军。

由于能量耗损巨大,又有很多限制,激战中难以满足,这一着使用不易,通常是做为被逼到极点,用以拼命的最后一击。

李玄风的石剑是上古异宝,这一下发动,内中所藏的遗招虽未完美发动,只有一半不到的威力,却已能力压烈朝霞,将她的烈焰全数压灭,浩瀚山形之气更反压回去,烈朝霞猛招被破,虎口出血,抬眼见巨大山形轰压过来,心里一慌,就听见孟衍的叫喊。

相信自己的剑!相信我!不及细想,烈朝霞选择相信,同样将本身元气毫无保留地输入金剑内,刹时,惊天热能回流,血滚如沸,激发出更强、更旺的生命阳火,本命血脉也被激发,烈焰蒸腾中,三足金乌的形像浮现,展动烈火双翼,发出嘹亮的鸣叫,震动天地,释放出的烈焰往外焚烧,将方圆百米化为一片火海。

你、你这是……李玄风眼见金乌火象,脸现骇然之色,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早先惊震外围的血脉觉醒异象,正是应在这丫头的身上,而她觉醒的血脉,不是什么帝皇或武神血脉,而是远古神话等级的异兽,这种逆天例子千年难有,却偏给自己遇上,眼下后悔已是不及,唯有运足全力硬拼。

破!烈朝霞全力出剑,金乌为魂,发动剑中绝式,金剑喷吐血焰,三者交融,迸发毁天之威,一瞬间,展翼金乌的烈焰形象,不住扩大,喷出的光焰直冲云霄,更将朦胧山影摧破,强行炸开,炸出的强烈气流,将李玄风轰了出去。

焚灭万物的一击,本该将李玄风焚杀,而非轰飞,但烈朝霞驾驭不住剑中所封的强招,在焚爆巍峨山形之时,气劲失控,真火回烧自身,眼看危急,一只手掌突破阳火而至,拍在她的头顶,跟着还有一喝。

收摄心神,将火劲全导向无上光明火,菩萨净焰,焚体无伤。

孟衍不只是说,更实际行功引导,帮助烈朝霞平复失控真气。

炎系武学最为狂猛霸烈,战斗时有很多好处,可失控之后的祸患也不是一般大,同境界的力量很难镇压,但孟衍有不竭之能可用,又是同样修练无上光明火,熟门熟路,以自身为媒介,将烈朝霞身上的真火泄出。

梅影也没有闲着,她的圣王之力自保有余,源自千雪峰一脉的冰寒真气,更能助两人护住重要经脉,抗拒烈焰高温,就在她的协助下,孟衍一面助烈朝霞平复身体,一面搜集数据。

‘……主人,不得不说,这小妞挺辛苦的,要是没有她替您踩地雷,把那些容易走火、出问题的地方,全部引爆过一次,让您从中学习改正,您哪可能表现得那么神?什么都一次上手,零失误完成?’‘所以她力量比我强,拿的战器也比我好啊,够对得起她了。

’‘却仍打不过您啊,您的便宜,实在不是那么好占的。

’‘别说得好像事不关己,我做的规划,哪件你没份参与?啥都有你一份,事到临头,在那边装无辜,你想死吗?’孟衍和舞丑瞎扯着责任归属,手上却不浪费时间,无上光明火化狂暴为祥和,将烈朝霞的内伤也焚化,连带还治愈着梅影的伤势,进展佛门神通奥妙,更还与少年体内的某处相呼应,令他暗暗吃惊。

‘起呼应的……是不死凤凰剑?为何?菩萨明焰与死气之火,背道而驰,应该是相反的两极,为什么会?’‘虽然相反,但一生一死,交替之间,正是佛门轮回之道,也是凤凰涅槃之象,主人您若能尝试两极归一,应该可以更进一步喔。

’舞丑的提点,着实让孟衍心中一动,正想找机会试试,天上陡然一道强猛气流飙来,云端的另一头,一艘圆盘似的巨舰朝这边高速飙来,正是之前舞丑所侦测到的不速之客,而孟衍隐约感到,船舰上有一股熟悉的怀念气息。

这是……青木叶家?第二零八章 盎然生机孟衍所学的武技中,有不少是炎系功法,不死凤凰剑、无上光明火,都是与火有关的功法,现在看到一个巨大的圆盘形飞船,高速飞来,上头洋溢着源源不绝的盎然生机,自身体内的真气像受到刺激,活跃起来,这感觉……倒是很奇特。

……叶家的功法,似乎很别树一格,很有意思,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试试看威力。

孟衍摸着下巴,说话的语气,活像是想把天上那艘木轮拆了当柴烧一样,梅影听在耳里,一阵阵心惊肉跳,生怕他与叶家有什么摩擦,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说来我真该庆幸,青木叶家不是那种无脑门派,对门下弟子的约束算严,比较没有那种态度骄横、霸道、胡作非为的人,你这小子还算有分寸,都是被动还击,不主动招惹什么人,所以,也不用担心你和那边有什么冲突。

你怎么一副很庆幸的样子?……不然我该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吗?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轻小女孩,难道还会希望看男人打架吗?梅影道:你是我带入本派的,我对本派有一份责任,可不能让你给本派惹什么麻烦。

说话的时候,烈朝霞身上的火焰已熄,失控的真气也平稳下来,周围异象消失,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对孟衍开口,半空中的大木船忽然射下一道青光,跟着,青光之中浮现人影,赫然是一群配剑武士,还有一个做着文士打扮的青年,看似斯文,腰间却配带长剑。

……糟糕,怎么偏偏是这一个……梅影的低声叹息,没有瞒过孟衍的耳朵,他凝目看去,那个青年的长相倒很英俊,是那种千中选一的俊美,气质也不差,在一身的上等衣着衬托下,尤其显得丰神俊逸,雍容华贵,是那种非常讨女性喜欢的男子,不过,孟衍的感觉并不好,因为那个青年的脸上,满是傲气,是那种孟衍自觉装也装不出的傲气,仿佛蔑视着他水平视线之下的一切。

……好眼神,就差没有把你们都是蝼蚁这行字刻头上,简直是会走路的看不起人招牌。

孟衍斜眼望向梅影,这都是什么人啊?不是说青木叶家家教很严,子弟都温恭良简,那这家伙……是混血杂种还是野种?……拜托,小声一点可以吗?要是声音大了,又是一场麻烦了。

梅影低声道:什么地方都有例外的,青木叶家的家训虽然严,也有少数不是那么照规矩来的,你面前的这一个,偏偏就是这里头最麻烦的一个,叶家这一代的祭子,精英中的精英,叶玉龙。

这家伙的精英称号,是凭人事关系得到的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顶多也就是个圣王,不像是有那么强啊。

人不可貌相,况且,这世上有很多你不晓得的神奇功法,青木叶家的底蕴之深,更不是你能想像的,你能以锻骨战圣王,别人也能让实力不显于外表,你别因为这种事吃上大亏。

梅影紧张地告诫着,真心是担忧这小子搞出什么事来,惹上叶家。

叶家东土盟主的千年位置,是靠一场一场战役打出来的,内中高手无数,深不可测的底蕴,更远非其他大门派能够比拟,惹上叶家,严重程度远不是对上其他大门派能比的。

你们里面,哪个是孟衍?情况只能说是天不从人愿,梅影没想到自己这边努力避免惹麻烦,那边麻烦已经自己找上门,但就是想不太明白,叶家怎么会要找孟衍?总不会……是至尊戒玺之事,东窗事发了?叫这名字,总该是个男的,应该就是你小子吧?叶玉龙直线朝三人走来,目光一直看着孟衍,虽然是一副蔑视的眼神,却没有什么敌意,不只梅影,就连孟衍自己都觉得奇怪,跟着,叶玉龙眼中闪过一丝热切,那种像是点燃干柴般的炽热程度,着实把孟衍吓了一跳,幸好,他发现这道视线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霞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玉龙看着烈朝霞,道:你不在真火剑楼,跑来这地方做什么?还跟莫名其妙的人在一起!霞妹?孟衍闻言,扬了扬眉,瞥望向烈朝霞,很好奇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男人,表现得与她这么亲热?以她个性,有这么个男人存在,为何之前从没听她提起?不过,叶家的祭子、精英,这身份别说配得上真火剑楼的小公主,甚至还有些贬低自身,照说该是非常有面子的事,为何……烈朝霞会没提过?再一看烈朝霞,果然她露出惊恐万分的神情,又有几分恶心似的,像被人从领口倒进整盆毛毛虫,缩着粉颈,交抱双臂,登登登连退三步。

没有‘霞妹’这种说法!叶家少爷,我与你并不是很熟,平常也没什么往来,请……请你自重一点!叶玉龙一拨巨嘴鸟似的尖长浏海,露出两排齐整白牙,潇洒一笑。

你胡说什么啊霞妹,是被我帅傻了吗?看到我胸口小鹿乱撞是非常自然的现象,撞啊撞的你就习惯了,千万别自惭形秽,如此玉树临风的我,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你!烈朝霞瞪向叶玉龙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任一个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会晓得女方的不悦,但叶玉龙却丝毫没把这当回事,拨着浏海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虽还没过门,早已是我叶家的人,为什么对为夫这般冷淡?是我的耀眼让你却步了吗?是我风一般的漂泊令你如此无依,以为可以活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呼吸着没有我的空气么?未……未婚妻?孟衍扬了扬眉,眼睛睁得铜铃大。

梅影举手覆额,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孟衍这下真是被雷得不小,瞥了烈朝霞一眼,看她一副急得要哭出来、欲辩无言的表情,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她这边,正想安抚几句,忽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不——!一个人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的叶玉龙越说越激动,两袖一甩,踉跄几步,抚胸单膝跪地:你……你变心了,是不是?早知道,当年我就该把你带回天龙国……啊不,我是说带回叶家。

在真火剑楼那种贫穷落后的乡下地方,果然污浊了你玲珑剔透的心……谁跟你‘贫穷落后的乡下地方’啊!烈朝霞简直气炸了。

原来是个自演狂,孟衍看着叶玉龙无视小美女的怒斥、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本想招呼两人离开,让他自己演到爽为止;不过,难得烈朝霞这么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让人直想欺负她一下。

孟衍灵机一动,身驱剧震,脚下踉跄后跌数步,胸口剧烈起伏,瞪大眼睛看着烈朝霞,手指颤抖,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你……你……想不到你……师兄,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样!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你欺骗我,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不会对你……啊----不应该啊!双膝跪地,砰砰砰地膝行几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迸出胸臆,回荡在天幕之下。

叶玉龙停住抚胸痛嚎的动作,俊美的脸上浮露出警省的认真神情,两个跪地抱头的男人隔着一大一小两名美女,炽烈的眼神隔空驳火着,激荡出骇人的火花来。

这……这股异样的肃杀之气是怎么回事?烈朝霞忍不住背脊一悚,无助地望着梅影。

不知道。

难人有时候也是很古怪的生物……哼哼,你也蛮有一套的嘛!叶玉龙维持原本的动作不变,神情森然:小子,和我未过门的妻子勾勾搭搭,信不信我废了你?我只是想起一位大文艺家的作品而已,念念对白也不行?孟衍依旧双手掩耳,目光犀利,丝毫不落下风。

……你们都给我站起来说话!烈朝霞快崩溃了。

叶玉龙缓缓站起,瞪着孟衍,发出威吓,正解了快演不下去的孟衍之危,他侧眼看向叶玉龙,脸上表情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先瞥了梅影一眼,投以一个无辜的眼神,梅影一下紧张得头皮发麻,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祈祷事情不会惹太大,而紧跟着,孟衍瞥向叶玉龙,虽未开口,可那挑衅的眼神,谁都看得懂,传递的讯息只会是有本事便放马过来这句。

气氛一时紧绷,照孟衍的想法,这些世家弟子通常气量狭小,又目中无人,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想不动手是没可能的,一战难免,所以在回瞪叶玉龙时,已经做好了动手准备,而从叶玉龙的眼神看来,他也打算动手,甚至……有了杀人的想法。

不过,就在出手之前,孟衍看见他眼中闪过的犹豫,这让孟衍颇为好奇,一时也想不到是什么让他生出顾忌,居然忍得下来,不向自己动手。

叶玉龙!你再敢胡言乱语,对孟师兄不敬,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定教你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证明心意,烈朝霞站出来表态,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这出人意料的行为,刺激到叶玉龙,他看了一眼烈朝霞,又看一眼孟衍,恨意之火像千根针射过来,孟衍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因为……叶玉龙眼中的那抹顾忌仍在,孟衍肯定他不会动手。

哼!一如所料,叶玉龙没有动手,又一次强把怒火忍下,瞪了孟衍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封帖子,向孟衍掷射过来,孟衍随手接过,发现那是一封金灿灿的请帖,以金线穿在木板上,整体相当华贵,封面上龙飞凤舞地串出大字,十里亭会!……哦,请帖?孟衍道:我对这名字有印象,是叶家主持的匠师大会,东土各地够份量的匠师,在十里亭下齐聚,展示作品……请帖送到我手里来,就是我的成绩获得了肯定,真……赏脸啊。

哼!若不是因为你受邀参加十里亭会,焉能容你活命?就凭你与我女人勾勾搭搭,我就该取你狗命。

叶玉龙道:你最好准时出席,眼睛放亮点,否则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啧,不过是一个送帖子的信差,居然说话这么呛,青木叶家的信差,说话都是这么嚣张的吗?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是来轰跑贵宾的,这就是叶家的邀客之道,不来就死?孟衍哂道:那我还真不敢去了,天晓得去了之后,会不会还有人说要干掉我呢?就请你替我把话传回去,看见你的脸让我恶心,我不去了。

第二零九章 气氛诡异就算气氛诡异,还是有人继续用理性思考的,所以听孟衍毫不在乎地说不去,梅影、烈朝霞都吃了一惊,十里亭会的历史已超过千年,是东土匠师的最大盛事,无人不以收到请帖为荣,将这当作是肯定,甚至事前想方设法地讨一张请帖来维持面子,以千雪峰、真火剑楼的层次,别说每一届,就算每一代,都不是一定有人能被邀请,至于像孟衍这么年轻,就被出帖邀请,而不是以学徒身份随某大师参加的,史上几乎是没有。

大门派并不习惯被拒绝这种事,特别是还派出了一门祭子这样的尊贵使者,可以说是诚意表现十足,孟衍直接把人拒绝回去,叶家若恼羞成怒,后果可是难说得很,梅影担心后果,想要开口劝告,但叶玉龙已经大怒出手。

小子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不识抬举,少爷现在就让你好看。

叶玉龙不用战器,一掌翻拍,劲风扫射,是不折不扣的圣王之力,这年纪的圣王,绝对当得起精英称号,而叶玉龙的实力更绝对不弱,一掌拍下,看似平和的掌劲中,隐约带着风雷霹雳之声,更还有些微电光闪烁,已得叶家掌心雷的真传。

姓叶的,你别太放肆了!烈朝霞一声轻叱,翻起一掌,直接拦在孟衍身前,抢着迎上这一掌,无上光明火灿发,与叶玉龙的掌心雷对撼。

青木叶家的掌心雷,是东土一绝,能够正面相抗的掌法没有几个,但烈朝霞一掌反击,菩萨明火对撞天道明雷,火雷交击,爆发的力量将叶玉龙一掌震开,而掌上的圣王力量,更令他脸色大变。

圣王?没可能!就凭你,怎会……叶玉龙讶然于烈朝霞的惊人力量,更感觉出她这一掌之力未尽,本身血气澎湃之至,实力深不见底,不是那种强行迫发出来的短暂力量,更是给震得不轻。

叶公子,我家师弟虽然拒绝了你,但叶家千年来,可从没有发生过因为有人不赴约,使者当场杀人的事啊,叶公子要开这先例吗?梅影跨前一步,与烈朝霞并肩而站,摆出一副联手的架势,叶家泱泱大度,素来重视风范,帖子既送到我师弟手中,他去与不去,自然由他判断,是否不识抬举、心胸狭窄,早晚有公论,可你若向宾客动手,一切责任就是由你担下,你想清楚了?说着,梅影朝叶玉龙后方看了一眼,目光扫向那艘大船,意思很清楚,就是提醒对方你不过是个送信的,无权决定宾客的资格,假若邀请失败还动粗,回去可能没什么好果子吃……叶玉龙被这话点住,迟疑了一下,最后狠狠瞪了孟衍、梅影一眼,冷哼一声,千雪峰果真好事多为,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

说完,又瞪了烈朝霞一眼,拂袖而去。

这边前脚刚走,那边木船上就降下一道光,光中现出的几道人影,却是柳浪、蓝冰玫等三人,在叶家武士的护送下,过来与孟衍会合,双方相见,自有一番欢喜,特别是看到孟衍平安无事,蓝冰玫等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兄弟,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虎擎天先看了看孟衍身上,没瞧见什么行李,还好还好,我们就怕你一个人手脚太快,把什么好处都拿了,幸好你还没开始动作,我们来得及跟上,幸好幸好……呃,你们紧张是因为这个?孟衍扬了扬眉,柳浪的表情显得尴尬,正与梅影说话的蓝冰玫,急忙回过头来解释,不是那样的,我们是真的很担心你,怕你出了什么事,才急着赶过来的,可不是为了什么捞好处……就算是也没关系啊,不过……你们确实是迟来了。

孟衍道:我们是一路扫荡过来的,守卫这里的圣王级毒兽全部跑光,让我们捡了大便宜,战斗基本上都是大石砸死蟹,没花什么力,血晶采了一大堆,各种珍奇药草也捞了不少……现在才来这块区域的人,恐怕已经捡不到什么好处了。

这么猛?虎擎天惊道:可你们的身上,好像没什么东西啊?你如果采了几百里地的血晶,应该是好几个大麻布袋才装得了,你们身上……哪有这么多东西?很不巧,我刚刚研发出新技术,能把血晶提纯、浓缩,缩小体积,目前的极限,大概一整个麻布袋的血晶,可以缩成指甲大小……这是目前的极限,将来还有进步空间,所以你们看不到我们带一堆战利品……至于草药……孟衍瞥了一眼梅影,道:她身上的药味那么重,伤又好得那么快,估计是给她吃了七八成……啧,你这么吃,就不怕吃坏肚子的吗?梅影道:我们上过专修课,在这方面算有点心得,倒是你……别的事情先不说,青木叶家的态度古怪,又忽然找我去参加什么屁会,我觉得不太妥当,恐怕要出事。

孟衍道:你跟我过来,有点问题要与你先商量,其他人请先等一下。

孟衍指名要和梅影私下谈话,又是关系到叶家邀约,谁也不敢多问,就让孟衍带着梅影走出数十米外,到一棵大树下,私下对话,一到树后,确定周围无人窥探、窃听,梅影便皱着眉头,老实不客气地斥训师弟。

多亏你还记得要与我商量,你刚才也未免太鲁莽了,就这么拒绝叶家的邀请,你知不知道这会有多严重的后果?他妈的我哪管这个啊?你不会真以为我找你来是为了这种破事吧?……好吧,我也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好心,忽然关心起本派的立场来,那你找我过来,是为了要说什么?那当然是为了八卦啦,不然难道要和你聊国家大事吗?孟衍不着痕迹地瞥了远处的烈朝霞一眼,美丽的少女两眼通红,看上去随时会掉眼泪的样子,已经引起蓝冰玫的注意,拉她过来,温言劝慰,这情况让孟衍有些担心,怕自己玩过火了。

喔,是为了这个啊……梅影看着孟衍,道:还以为你气得很厉害呢,这样看来,你也没有完全气昏头嘛。

少扯有的没的,时间宝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丫头怎么忽然就有未婚夫了?孟衍皱眉道:越想越觉得不对,叶洁琳那丫头明明说过,叶家很重视血统,不是高贵血统或强大门派,叶家根本不会考虑,那丫头父不详,血统看起来一团糟,真火剑楼也不是什么大派,怎么配得上叶家祭子?你很聪明啊,出山才几个月,这么懂人情世故,你脑袋到底吃什么长的?不错,就和你质疑的那样,正常来说,叶家祭子根本不可能看上真火剑楼的女孩,就算再美十倍也不可能,在派系的利益之前,婚姻只是拿来缔结盟约的工具,和个人情感没有半点关系……可惜很多人看不穿这一点。

梅影道:这件事关系到一个丑闻……当然,对男方而言不是,否则他也不会四处得意洋洋认妻,可对女方来说,这就是搞到很多人耻辱自尽的终生丑事。

很多人?你该不会是说……他的未婚妻……很多?当初叶家要选祭子,列入选单的人有好几个,谁也说不上稳操胜券,为求胜选,叶家内部几个派系都动作频频,到处拉帮结派,其中婚约就是最有效的盟约工具,叶玉龙的几个对手,都各自挑选了强大的盟友,缔结婚盟……叶玉龙所属的派系,当时并没有甚么强大盟友……梅影鄙夷地一下冷笑,这家伙不知是得高人指点,或者是完全豁出去,在那一个月里,他和他家里的人到处活动,秘密结盟,不管是叶家内的中小派系,还是外头的支派、友帮,通通去示好结盟,许以婚约,前前后后,秘密立下四十多道婚约,由这些势力为他奔走、使劲,最终把他推上了祭子之位。

呃,他妈的这也可以?我还以为我已经够缺德了,原来还有人比我更贱,这下我可以理解,为啥有女孩子觉得我不错了,这个不错是比较级比出来的,当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是人渣败类,我的形象自然就高大威武了……他妈的这居然也可以?孟衍没好气地道:敢情叶家是没有重婚罪这个诫条吧?那些发现自己上当的门派,没有翻脸吗?梅影道:他对叶家长辈的交代是,他并非诈骗,缔结的婚约都会算数,他说要娶亲的时候,本就没说是要娶妻还是娶妾,又特别约定过是成为祭子,才实现承诺,让女方占尽便宜,现在他已是祭子,女方不但没把人嫁过来,还对他多所指责,这一切都是女方不好,他何错之有?都是那些门派贪心不足,占了便宜还不认帐。

呃……还有这招?孟衍摸摸下巴,道:不得不承认,这世上,人至贱则无敌啊。

第二一零章 人家不干听完这件不知该说是丑闻还是破事的过往,孟衍的感觉很复杂,叶玉龙无疑是个差劲的鸟人,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似乎也没讲错,原本双方的关系就是利益交换,尔虞我诈,人家之所以要结亲,全是看中他有可能成为祭子,他成为祭子后愿意兑现承诺,是人家不干,这要说他毁诺,好像也说不上。

况且,搞这种盟约,本就该事先搞清楚条约内容,叶玉龙这边主动表示,当了祭子之后才成婚,这种主动把风险往身上揽的宽松约定,本就有很大可能暗藏陷阱,各派没注意到这点,事后才来反悔,搞不好还被叶玉龙反嘲笑无能,丢脸可说是丢到家了。

这种丑事,谁也不想让人知晓,发现上当了,又看叶家全力支持这个祭子,除了暗恨在心里,大部分的人都没办法,叶玉龙还曾经大剌剌地说过,他已经当选了,不然大家是想要怎样……这句话,可是他震动东土的名言呢。

我听起来的感觉,这事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的无耻,女的无智,横竖都是三无份子,黑吃黑的责任是要怎么追究啊?孟衍道:当时拍板决定这事的,是烈君颜还是别人?就算这女儿是……也不能这么搞啊,我真要怀疑,母女亲情在她这里算什么了?确实有她一份责任在内,不过,这件事是所有长老一起开会通过的,就算烈君颜想要反对,也未必能够做得到。

梅影道:你觉得这是黑吃黑吗?也不能说是你错,但你可知道,这事之后,那些与此相关的受害门派,本来不想多提此事,尽量不让人知道,叶玉龙却张扬行事,逢人就说起谁谁谁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谁谁谁又是他将来的老婆,谁敢去沾这些女人,就是与他过不去……你能想像,他这么做对于那些女孩的影响吗?……有人自杀吗?五个,发疯和精神不正常的有七个,其他整个人生被打乱的,算也算不出来了,即使这样,你也觉得那些女的是自作自受吗?这个……孟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也不能怪我吧?怎么感觉你有在怪我的感觉?我哪知道有人可以贱成这样?他妈的,三月山外的世界怎么那么乱啊?独孤天行是这样,李玄风是这样,叶玉龙是这样,古千雪峰的死人也是这样,这是不分正邪贵贱,大家一起不拿女人当人吗?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后宫简直是在普渡众生了……你希望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是对的?应该把后宫开大一点?还是你希望我去干掉那小子?行啊,我还真不觉得自己会做不到呢。

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叶玉龙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会有自己的悲惨收场,不用你现在去踩一脚。

梅影道:你该做的,是好好善待那些因此受伤害的女儿心,这种事情的发生,与列师妹无关,她完全是无辜受害,你刚才态度实在……这个你不用担心啦,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不用你来教,看你这架势,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姐咧。

孟衍摇了摇头,望向仍飘浮在半空中的圆形飞船,道:但你的论调,我还真不太爱听,什么叫早晚有悲惨结果?你们处理人渣,不是亲自教训,而是躲在一旁默默诅咒?这和败犬夹着尾巴躲一边有什么不同?好一个精神胜利法!那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逆天,偏偏还无牵无挂,可以贱踏一切的规则,普通人就算修练到力量无敌,也还是有千丝万缕的羁绊,顾虑很多……梅影道:如果只是一个人过活,那当然简单,快意恩仇,想杀谁就杀谁,不用挑日子,但就因为人不可能独自生活,所以才有很多的顾虑,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这个……我的自我定位,是一个热血、冲动、不讲理智的脑残,你说的这些道理……太深奥了,我已残的脑子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孟衍甩了甩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叶玉龙当初疯狂订婚,连真火剑楼都遭了毒手,咱们千雪峰不可能没事吧?大名鼎鼎的千雪三姝,叶玉龙会看不上?刚刚和你说过,这种结亲,感情与美貌都不重要,看重的只是利益,百合、冰玫两个当时有美貌,没实力,背后的影响力也有限,至于我……梅影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孟衍以前从没看她像这样笑过,就听她有些怅然地道:我的战力算不错,但与真正的高手相比,还有一段距离,却被师妹们捧为战神,你知道是为什么?听师父解释过,说是你有一颗强而不倒的斗心,打起来就不要命,不管是对上魔兽还是高手,你都第一个冲下去,敌人不倒下,你就死撑着也不倒。

女人不比男人那么喜欢争斗,我也从来体会不到,拼死战斗有什么快感可言,你觉得……我是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什么我不像其他师姐妹一样,打扮得美美的,修饰妆容,却要整天打滚在血与泥里?梅影笑了一笑,眼中满是无奈与寂寥,一阵强风吹来,她伸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姣好的脸部曲线,在风动发丝之下,构成一幕绝美的画面,仿佛风中雪梅,再一次让孟衍意识到,眼前这位美女,无疑就是千雪三姝之首。

……在这世上,一个女人想要证明自我价值,让别人看得起,争取自主权,不沦为利益交换的工具,能用的方法……实在太少了。

没再多说什么,低声发出这下叹息的梅影,转头离去,孟衍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感触颇多,总觉得……自己又多了解了这位师姐一点。

在外头,众人正在交谈,蓝冰玫三人听说李玄风和手下儿郎都被打跑,逃逸无踪,都吃了一惊,连忙告知叶家的武士,那些人听闻这消息,也急急忙忙把这情报传回母舰,李玄风是东土多派指名猎杀的对象,他出现在此的消息,青木叶家不可能置之不管,就算主要目的是夺宝,也要派出人手进行追杀,为此,这些武士们很快就接到命令,组队分头搜索。

蓝冰玫等人本来打算帮手,却被这些武士给婉拒,表示叶家自有叶家的调度安排,无需他们帮手,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啧,什么都不用我们做,我们等于被排除在外了。

虎擎天握着拳头,十足不甘,蓝冰玫道:那些都是小事,不要紧,比起这个,我本来还一直担心,被他们给扣住,不能自由行动呢。

不会吧?虎擎天惊道:我们好歹也算是叶家的支派,他们身为本宗,总不至于对我们下黑手吧?那可不好说。

蓝冰玫道:在这里的不是叶家家主,不用顾什么大方体面,我们要是被禁起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是难说得很。

正说着话,忽然一只白色的小毛狗,一溜烟地跑过来,毛茸茸的像是一个玩偶,毛多得遮住眼睛、嘴巴,速度奇快,众人还没看清楚,这小狗就跑到烈朝霞脚边,很亲昵地在那边磨蹭。

哇,这是什么狗啊?虎擎天奇道:进入葬骨岭以来,猛兽与毒虫看多了,好像还就是没看到猫狗过,这么可爱的无害东西,从哪跑来的啊?这个……怪怪的。

蓝冰玫看着这条小白狗,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白狗的本身倒是没什么特别,非常可爱,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小狗样,可这种平凡、普通的样子,放在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怪,葬骨岭是何等凶险之地,里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普通的无害生物?烈师妹,这条小狗和你好亲,是……你的狗?蓝冰玫问了一声,正在失魂落魄的烈朝霞,一下惊醒,抱起了小白狗,看着它张口打呵欠、吐着红色小舌头的可爱动作,难以置信地道:是……恋爱?你怎么……好像变了样子?什么恋爱?蓝冰玫等人一下被弄混了,这条小狗叫恋爱?是……你的狗?才不是她的咧,这是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纯血名犬,别趁我不注意,一下就变成了别人名下,那我不损失大了?孟衍缓步走来,道:刚刚替小狗梳理了一下,做了一下造型,所以样子发生了点变化,反正……恋爱这东西,本来就变来变去,初一十五不一样的。

一面说话,孟衍来到烈朝霞身前,众人都安静下来,感觉得出他们两个之间,和几天前有些不一样,气氛完全不同,就是不确定究竟现在是哪一步了?师兄……烈朝霞紧张地看着孟衍,像是随时都会因他的话语而停止呼吸一样,孟衍看着她的表情,笑了一笑,把这臭狗好好抱着,虽然是我的狗,但我不喜欢养东西,就交给你来照顾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啊。

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但……但什么啊?说了就要做到,你以为我是随便交东西给人的吗?孟衍在美少女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亲昵的动作,让少女一下喜形于色,像获得了解放。

你啊,有话不说,既然有委屈,就说出来啊,只会在那里闷着红眼,别人哪会知道呢?打你巴掌时候说的话,你怎么全都忘记了?振作起来吧,我会在你这边的。

一句话,把烈朝霞落在谷底的情绪,整个拉升起来,她破涕为笑,不顾别的,紧紧抱着眼前的少年,怎么都舍不得放手,旁边的众人看在眼中,只剩下一地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