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梨子!少丘吃了一惊,急忙大声叫道。
甘棠刚刚用三帝刃削飞了一名旸谷战士的头颅,漫天血雨中猛然抬头,不禁呆了:少丘,你……出来了?稍一疏神,一名旸谷战士手中的骨矛恶狠狠地刺到了她的胸口。
少丘大骇,还未叫出口来,金破天冷哼一声,手臂忽然化作一只两丈长的金属之矛,噗地刺穿了那人的后心。
这招一出,两拨人马同时惊呆了。
旸谷守卫看清是他,尽皆大骇:金破天!金破天逃出来啦!少丘惊出了一身冷汗,冲过去抱住甘棠:你……你怎么杀进了这里?为了救你啊!甘棠脸色通红,猛地把少丘推开,随即便恼怒起来,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不让你来旸谷,你偏要来,可好,给人囚禁到元素之牢里!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少丘挨了一巴掌,心里却甜滋滋的,嘻嘻笑着,正待说话,忽然甘棠骇然望着金破天,道:这人是谁?天哪……他还是人么?少丘一愕,转头望去,却见金破天闯入旸谷战士之中,他也不用元素力,拳打脚踢,无论挡他的是躯体还是刀刃,毫不在乎地一拳轰去,顿时旸谷战士无不刀矛粉碎,身体折断。
一名战士狂吼一声从身后偷袭,金破天一脚反踢,噗的一声,竟然将那人踢了个对穿,胸膛整个裂了个大洞。
眨眼之间竟然击杀了二十一人!守卫者只剩下四名,背靠石墙,面色惨白。
金破天哈哈大笑:老子被囚禁一个月,今日才出了口恶气。
气出完了,你们四个,要走便走,不走就一头撞死吧!那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惨笑。
一人呵呵笑道:金破天,你可见过我旸谷有逃兵与懦夫么?大喝一声,骨刃当头劈下。
好汉子!金破天点头称赞,轻飘飘地一闪避过,随即一指戳进了他的额头。
那人呵呵惨笑,手中的骨刃缓缓地砍在了金破天的肩头,却连衣服都没砍破。
金破天也不多,眼中露出激赏之色,慢慢地抽出了手指。
那人仰天倒下。
剩下那三人脸上露出决绝之色,暴喝一声,同时举起兵刃杀向金破天,突然间面前却不见了金破天的影子,三人一呆,同时感觉后脑一阵刺痛。
彼此面面相觑,苦笑一声,倒地而亡。
他娘们的。
金破天望着这些人的尸体,颓然骂了一声,怪不得我三苗国对抗炎黄联盟屡在下风,这炎黄之中,尽是豪杰啊!可惜了!方才还惨烈拼杀的战场,眨眼间竟然一片寂静。
孟贲等黄夷部落的勇士瞧着他都呆了,甘棠问:少丘,这个家伙是谁?怎么这么厉害?恐怕比那木慎行和戎虎士更胜一筹。
啊呸!金破天大怒,木慎行算老几?一个月前,老子把他和另六名木之守护者打得满地找牙!若非东岳君和归言楚联手,老子连东岳君那老家伙的毛都拔了。
少丘向甘棠简单地介绍了金破天的身份,把自己在元素之牢的里的经过也讲述了一遍,道:野梨子,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困在元素之牢?甘棠冷哼道:你还没进入旸谷,我已经派人先进来了,昨日听说你被东岳君囚禁,我连夜渡过济水,绕道卢其山,直接摸到了东岳神殿的后殿。
呵呵,上次我来东岳神殿偷东西,便是走的这条路。
喂,小姑娘。
金破天道,为何你们打了这么久,旸谷之中居然没有人来帮手?来个十个八个木之守护者,你们这三十多人,就全军覆没啦!哪消十个八个,木之守护者来上两个,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他们一个也来不了。
甘棠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昨日夜宴,旸谷和青阳部落的人火拼起来了。
青阳部落?金破天诧异道,那不是帝挚的后裔么?嗯,土系的,怎么会和旸谷火拼?因为,昨日青阳侯率人前来旸谷交易海盐,夜宴之时,东岳君那浮浪儿子荀季子,喝得酩酊大醉,调戏了青阳部落的圣女!甘棠咯咯大笑。
啊?金破天顿时呆住了,怔了半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少丘却是脸色一变,道:他怎么会调戏圣女?然后呢?圣女现在哪里?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脸上又挨了一而光。
甘棠气得脸色涨红,恨恨地道:一说圣女你就失魂落魄,你们俩那晚在桑林之中卿卿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五元素之卷 第七十八章 旸谷之外,祭日台边(一)少丘抚着脸苦笑不已,金破天同情地看着他,喃喃道:原来你的元素力竟然连第一劫都没炼成,否则达到金刚之体,刀剑不能伤,一巴掌又算得了甚?少丘大怒,朝他怒目而视。
金破天咳嗽一声,嘿嘿笑道:小姑娘,你接着说,说说东岳君那老东西吧!希望他好好的,老子还有比账没和他算呢。
东岳君啊,这回挺惨。
甘棠对这杀伐狠辣的怪人颇为忌惮,当下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什么?金破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姬孟唐死啦?哈哈,太好了,东岳君嗣子一死,嘿嘿,这回金天部族要乱糟糟的了……咦,不对,姬孟唐那小子武功颇为不弱,当初足足抵挡了我二十多招才把他打趴下,难道孔任这家伙这么厉害?不至于呀,孔任在土之守护者中,排名第五,我当年把排名第四的姬元玄打趴下,也才费了四五十招,他若手持灵寐之杖,和孔任打成平局应该不是问题吧,怎么就死了呢?当真奇了。
听他说起打遍炎黄高手,甘棠颇为不信,道:你武功真就这么厉害?嗯,把东岳君和归言楚打趴下需要多少招?呃……金破天最恨的就是东岳君和归言楚,不禁大怒,东岳君我自然未必是对手,哼哼,百招之内他胜不了我!至于归言楚,百招之内我绝对有信心打败他,老子这就找他们报仇去,小姑娘你瞅着吧!转身刚要走,又道,对了,后来呢?后来,东岳君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
甘棠咯咯笑道,东岳君抱着儿子的尸体,当场约战孔任,双方约定,第二日凌晨……哦,就是今天,在旸谷之外,祭日台边,生死决战。
现在,双方人马正在济水之滨剑拔弩张,除了九婴在旸谷四周转悠,陪着姚重华捉迷藏,我在偷渡济水的时候还偶然发现,居然有上千战士埋伏在旸谷西侧的大野泽之畔,看他们的衣着行至,挺像是火系的战士。
嘿嘿,能有这么强大实力的火系部落,出了虞部族别无他家,那想来便是虞部族的虞无极此番带来的,也不知有什么打算。
东岳君也知道旸谷外埋伏着上千战士,即便不知道是虞无极带来的,恐怕也不敢不防,几乎将旸谷的精锐都抽调了出去,因此咱们打了老半天也没有人来支援。
局势好复杂。
金破天满面凝重,姚重华居然也来了么?这可有些棘手。
瞧你吓得。
甘棠一翻眼睛,姚重华还在忙着捕杀九婴呢,哪有工夫趟旸谷的浑水。
金破天大怒,森然道:小姑娘,看在你是少丘的朋友份上,老子不与你计较。
哼,侮辱我三苗勇士,想清楚后果!老子此番便要先战东岳君,再战姚重华,我倒要看看这炎黄英雄,到底如何了不起!甘棠毫不示弱,撇了撇嘴:好大的口气!金破天气得暴跳如雷,斜睨着少丘:小子,愿不愿跟我同去,看看老子的威风!我……少丘迟疑地望了望甘棠,心里却担忧着圣女的安危。
不许去!甘棠冷冷地道,待会儿你陪我到东岳神殿内盗宝。
少丘吓了一跳,苦笑一声,暗地里伸手捅了捅金破天的后背。
金破天会意,哈哈一笑,提起少丘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少丘啊,你这媳妇儿太凶悍,老兄帮你振振夫纲!五元素之卷 第七十九章 旸谷之外,祭日台边(二)甘棠大怒,脸色绯红,喝道:你个死竹竿,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武功高便可以欺负人!我怎生欺负你了?金破天嘿嘿笑道,颛顼帝定婚姻,制嫁娶,诏令男女有别,长幼有序,可是你们炎黄联盟的传统。
这小子日后乃是我三苗之帝,整日被国母打得鼻青脸肿,那可有瞻国体。
哈哈!嗯?他怎会做三苗之帝?甘棠大为诧异。
少丘苦笑不已,暗道:怎么每个人都说我要做三苗之帝?说不得,说不得。
金破天呵呵一笑,抓着少丘,身子忽然诡异地一折,嗖地一声弹了起来,仿佛一枚箭镞般直射长空,倏忽不见。
死竹竿,我若是成了……看我如何收拾你!甘棠恨恨地跺着脚,中间那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脸上羞红,却是喜盈盈的。
孟贲等人暗笑,其实黄夷君薄希此次怕了他们来救少丘,也是存了这个心思,想把少丘留在黄夷部落,暗地里也探过甘棠的口风。
甘棠当时一脸不屑,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千肯万肯。
不过她面嫩,孟贲等人当面也不敢说。
众人正偷笑着,甘棠一撇脸,转头朝他们喝道:笑什么笑?你们跟我杀入东岳神殿的地宫之中,哼,这回不把旸谷的宝物盗窃一空,怎能出我心头恶气。
孟贲等人轰然叫好。
方才金破天将身体变形,便如一支弓一般,这一弹而起,当真快逾闪电,直射出三十余丈方才落地,略微在地上一弹,便有纵身飞起,宛如一枚弹丸般掠过重重屋檐。
到了城门口,金破天拎着少丘嗖地蹿上了旁侧卢其山的一截突出的山崖,两人站在山崖上往城外观看,少丘顿时吓了一跳。
祭日台南,济水北岸,大片空地上聚集了数千人。
金天部族一方,除了旸谷的巫觋、姬氏亲族、木之守护者和五百名战犀勇士,还有方圆数百里的各大部落的族君、巫觋以及族内高层,十多面各部落的图腾旗帜迎风狂舞。
金天部族继承人被杀,这可是整个金天部族惊天动地的大事,远近各部落的族君连夜赶来,观察事态走向。
那虞无极却坐在荀季子的旁边,两人也不知在低声说些什么。
艾桑、白苗和许地坐在另一侧,却不见桑冥羽。
相对而言,青阳部落的声势可要弱小了许多,只有姜铉和圣女端坐在金天部族诸人的对面,身后是三百名士气高昂的巨狼战士,图腾旗帜,也只有孤零零的一面。
但莫看只有这区区三百人,气势却丝毫不弱,两名鼓手、号手将战鼓和号角奏得激烈澎湃,震人心魄,面对金天部族的数十面战鼓和号角,丝毫不落下风。
嘿,这还打个屁。
金破天骂道,姜铉那小子傻了么?三百人居然来别人的地头杀人,恐怕他们谁也回不到清化宫。
嗯,老子得搅他们一搅,给东岳君留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怎么搅?少丘悄悄地问。
哼。
金破天笑道,那孔任也并不好惹,东岳君击败他或许不难,但想要杀他,就必定要付出点代价了。
嘿嘿,老子便在这时全力偷袭,若能一举击杀,哈哈,那可真不枉老子被囚禁这一个多月了。
击杀东岳君?少丘满面骇然。
嘘。
金破天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夹住他的腰,无声无息地贴着悬崖滑了下来,大模大样地潜入人群之中。
待会儿如果局势混乱,你可得记住保护圣女安然无恙。
少丘悄声道。
你小子真他妈多情,还没回到苗都称帝,就开始充实后宫,连巫觋都不放过。
金破天嘿嘿一笑道。
少丘顿时涨红了脸,但周围都是人,也不便反驳。
孔任,出来吧!这时,东岳君庞大的身躯从座椅上猛然站起,大踏步走入决斗场中,朝青阳部落的方向喝道。
哼。
孔任一声冷哼,慢慢地走了出来,双手抱拳,道,东岳君,你我此战,生死一分,则两族之间再无瓜葛,谁也不得以此再生事端。
如何?哈哈哈哈!东岳君仰天悲笑,你以为,你区区贱命,可抵得了我儿子的性命么?孔任脸色一变:东岳君,你莫要欺人太甚,你那儿子的一条命,可抵得了一条帝王之命么?东岳君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三十年前,我青阳帝帝挚被他信任的四弟伊放勋联合四方诸侯,逼迫禅让,帝尧即位之后,却将青阳帝封在莘邑,号为莘侯。
孔任嘿嘿冷笑,东岳君,我且问你,你乃是拥立帝尧的重臣,四岳之中,以你对帝尧最为忠心,可帝尧为何将你金天部族的莘邑划给了青阳帝,命他迁居到此?东岳君面色慢慢沉凝下来,看了看周围议论纷纷的各族族君,淡淡道:帝挚为政不善,苛暴天下,帝尧身为他的亲弟弟,虽然接受了禅让,却不愿自己的兄长受到天下人的报复,故此将他迁移至莘邑,命我金天部族多加护佑。
帝尧之仁心,岂是你们所能明白?是啊,是啊。
那些族君纷纷点头,当初东岳君确实命我们牢牢守护莘邑,保护帝挚的安全。
住口——姜铉猛然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眼中闪耀着愤怒的烈焰,喝道,东岳君,尔乃英雄豪杰,还知耻乎?你说,我祖父帝挚,到底是怎么死的?此言一出,数千人齐齐色变,嗡嗡议论之声不绝。
难道帝挚之死,尚有什么隐秘不成?这可有趣了。
金破天喃喃道,久闻炎黄六大部族之间各有隔阂,却不料连帝王之死也颇有玄机。
东岳君脸色铁青:哼,当然是病死的。
他病死之时,你父亲和帝尧派来的商侯尽皆在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商侯乃是帝挚的亲弟弟,你的三叔祖,他还能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