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埋伏了!少丘脑子里一闪,刚想爬起来,突然头顶呼呼风响,抬头一看,只见三根粗大的树桩当头砸了下来。
少丘几乎想哭了,这是什么机关啊,怎么还没完了。
无奈之下,他拧身蹿起,往唯一没有受到攻击的方向跃了出去。
刚跃至半空,他心中一凉,一张巨大的网迎面兜来……哗——少丘被网了个正着,顿时四肢蜷缩,被兜得紧紧的。
那网吊在空中来回晃荡,少丘就像一条鱼,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片沮丧。
这才逃了多远,居然就被人给擒住了!嘭!屁股上重重被踹了一脚,随即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其实那人站着未动,他自己来回晃动。
这种网乃是棕绳所织就,以少丘的金元素力,可轻易破开,问题是他被困住之时,两条胳膊扭曲着挤在自己的小腹上,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来。
那人见他不停地晃动,也烦了,伸手一拉,将巨网停止。
少丘这才看清,自己面前竟然站着个赤足绿衣的少女,满脸煞气,手持一把柘木弓,正弯弓搭箭对准他。
这绿衣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乌亮的长发披拂,以金环箍着。
身子纤细娉婷,相貌清秀绝伦,最吸引的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黑得毫无瑕疵,闪耀着梦一般的光泽。
最奇的是,她竟然像自己一样赤着双足,白皙的脚趾踩着碧草,绿衣只遮蔽到大腿,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裸露在外,充满了动感与青春之气。
此时她满脸凶狠,略带着一丝紧张,怒视着少丘,喝道:你是什么人?我……少丘被一根网绳勒到了嘴巴边,一说话便疼痛难忍,艰难地道,过路的。
你……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要伏击我?过路的?那少女简直气疯了,抬起赤足狠狠踹了他一脚,恨恨地道,哪里不好走,干吗要走这里?我辛苦了两天布置的陷阱,全让你破坏了!真是个猪头!对不住,对不住。
少丘满脸堆笑,一迭声地道歉,心里也差点气疯了:你才猪头!我好好走路,被你的陷阱折腾得这么惨,你居然还怪我!虽然脸上带笑,嘴里道歉,心里暗骂,但少女却也不傻,看得出他的不满,却也不言语,绕着他转了两圈,冷笑道:说吧,你是哪个部落的?为何独自在大荒间行走?有为何来到这里?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居然能一拳击碎我的木矛?咦,你怎的也是赤足?她说得又急又快,少丘还没听清,一连串的问题已经说完了。
少丘回想着她的问题,慢慢道:在下少丘,是空桑部落的……对不住,还有什么?刚才未听清楚。
那少女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脑袋如此之差,说你是猪头你还不认!满嘴胡说八道,大荒间只有一座空桑山,哪里有什么空桑部落!说,你……那少女刚想重复一下方才的问题,却发觉一怒之下,忘了刚才都问了什么了,气得又踢了少丘一脚,将他踢得犹如陀螺般急转。
少丘也眼尖,于急转中居然还能瞥得见那少女又羞又怒的神情,不禁哈哈大笑,这一笑更招来苦头。
那少女怒不可遏,将柘木弓轮开,朝着他身上劈里啪啦地抽个不停。
正抽之间,忽然瞥见少丘脸上现出一抹得意之色,她情知不好,猛然边听少丘一声暴喝,居然不经意间将双手解脱了出来,顿时轻松破开巨网,劈手抓住那少女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
那少女惊叫一声,抛开柘木弓,另一只手臂从背上鹿皮带中抽出一把兽骨刀,直刺少丘胸口。
少丘一拽她胳膊,拦腰将她抱住,随着巨网急速一旋,两人嗖地飞了出去。
这一飞,直飞数丈之外,少丘只觉怀中软绵绵的,心神忽然荡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还未回过味来,脑袋重重一疼,喀的一声撞在了一棵树干上,被撞得抱着那少女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扑通。
两人搂抱着躺在地上,少丘正好伏在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羞怒交加,反手一耳光,声音既响亮又清脆,把少丘抽地横飞出去,眼前星光乱闪。
你……少丘只觉浑身的酸痛都不及脸上痛,挣扎着爬起来怒道,为何抽我?你……无耻……那少女却比他还怒,狠狠瞪着他,恨不得咬他一口,无赖!下流!狡诈!卑鄙!淫荡……骂到后来愣是没词了才不甘心地闭了嘴。
少丘被她骂得呆住了,仔细回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哪方面行为配得上这四个词,于是索性不想了,自认倒霉,悻悻地道:算我倒霉,碰上一个女疯子!还是逃命要紧。
敢骂我疯子!别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杀了你!那少女怒道,待会儿落到我手里,想死都不容易。
少丘苦笑:我自认倒霉还不行么?你想想看,我正走着路,一头撞进你的陷阱,被你折磨得遍体鳞伤,我得罪过你没?刚才你又是踢我,又是拿弓抽我,又是那匕首刺我,最后还拿巴掌抽我,我碰过你没有?那少女呆了一呆,不说话了。
少丘叹了口气,拍打拍打身上的草屑泥土,道:我要逃命不是怕你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干吗怕你杀我?我是正在被仇人追杀,不得已逃命而已。
求求你大小姐,别纠缠我啦!放我逃生去吧!你在被人追杀?那少女顿时精神一振,满怀兴趣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被人追杀?我……少丘心知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道,我得罪了部落里的人,被迫逃离部落,眼下正在被部落中的族人追杀。
可怜,你居然是放逐者。
那少女满脸惊讶,怜悯地道。
放逐者?少丘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