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瓦雷德来者不拒,谁敬酒都一股脑喝下去,一众人等却没看到这混蛋一手水系魔法玩的顺溜,喝下去的酒水当时就散发到了空气中,一个个大声赞着瓦雷德海量。
就这样,这个混蛋越喝越精神,宾主尽欢。
到了后半夜,客人散了小半,瓦雷德这才找到机会,再一次凑到了他的姨母涅芙拉塔女伯爵身边。
涅芙拉塔女伯爵今天晚上也不高兴,跟她丈夫艾伦勋爵正处于冷战中,大女儿小女儿的跑一边说话去了。
就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
她却是没想到,在双方谈崩了的情况下,瓦雷德也还敢往她身边凑。
当时眉毛一挑,一语不发,就直接把瓦雷德当成了空气。
瓦雷德看到这一幕也不生气,弹了个响指,给自己要了一杯葡萄酒,一边慢慢品尝着,一边端详着他的这位姨母。
首先,是个魅力无穷的大美人。
比起守寡多年的母亲温莎夫人,这位女伯爵的生活很明显滋润的多。
而比起她那两个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女儿,女伯爵也更富有成熟魅力。
常年的久居上位,也让她养成了更高贵的气质。
这些综合起来,就组成了一位足以魅惑世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可惜了,如果之前是这位姨母说要嫁给我的话,我可能想都不想就会同意了呢。
这个念头在瓦雷德心中一闪而逝。
而后便对着涅芙拉塔女伯爵露出了值得玩味的笑容。
眼看着这个混小子对着自己露出了态度不是很好的笑容。
涅芙拉塔女伯爵有些生气了。
只是她这么一瞪眼睛,却更显得风情万种。
让瓦雷德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来。
你笑什么?!涅芙拉塔女伯爵小声质问。
瓦雷德却并没有搭理她。
而是轻轻敲了敲桌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一句话却是把涅芙拉塔女伯爵那点酒意,一下子全都吓醒过来了。
各位就要问了,瓦雷德这一句话说的是什么,这么有威力?当然这威力不威力,却是要因人而异,瓦雷德这一句话能吓得到的,却也只有涅芙拉塔女伯爵一个人!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是疯子。
就这一句话直指内心。
把涅芙拉塔女伯爵那点酒意都吓醒了。
当时她一瞪眼,看着瓦雷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就看瓦雷德又抿了一口葡萄酒,接着说了下去:我多半也能明白,姨母您对我的态度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然而我要说的是,我,不是疯子,我也没有疯狂。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瓦雷德比划着手指:我有计划,有时间以及资源,我同样拥有一批对我忠心耿耿的兄弟族人们。
我并不是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涅芙拉塔女伯爵这样回应,而后把瓦雷德弄得笑了。
为什么要隐瞒内心呢?姨母。
曾经我也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
但是后来我意识到了,这样是不好的。
您看,我们是同胞,我们还是亲人。
我们共同拥有一个信仰,一个种族。
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什么都可以说。
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哼……听他这么说,涅芙拉塔女伯爵轻哼了一声,没答话。
那么,您知道疯狂的人与伟大的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吗?瓦雷德接着问了一个问题。
是什么?二者同样不为世俗所容,同样不被人理解,也同样孤独。
而两者唯一的一点不同则是……伟大的人成功了。
你的意思难道说,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你成功,所以你不是疯子?当然。
瓦雷德理所当然的说。
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听过的,最狂妄的话了。
瓦雷德再一次笑了:我还年轻,年轻人,不狂妄一点怎么行呢。
哼……涅芙拉塔女伯爵第二次轻哼:或许吧,但是那些狂妄的年轻人到最后不是死了,就是变得年老而圆滑了。
却不知道你会是哪样的。
瓦雷德哈哈笑了起来:或许会死,或许会成功,也或许会变得平庸。
但是就现在而言,我还是那个狂妄的年轻人。
自然应该趁着年轻多做一些狂妄的事情。
这样等到我年老之后,才好有更多的回忆——他说完这一句,便放下酒杯,拉住了涅芙拉塔女伯爵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跑回了舞池,重新跳起舞来。
音乐!来激烈一点的!瓦雷德对着有气无力的演奏着舒缓音乐的乐队大声说道。
乐队指挥也是个妙人,马上强打精神,大声说:北地的风暴女神!快换乐谱!然后,随着音乐激昂快速的演奏者,瓦雷德也拉着涅芙拉塔飞快的旋转着,飞快的交换着舞步。
她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旋风给缠住了,只感觉头昏脑胀,只感觉周围的世界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和瓦雷德两个人。
就是那个浅笑着看向自己的,狂妄的年轻人。
不得不随着他的节奏翩翩起舞,不得不随着他的节奏旋转着,挪着脚步,不得不配合着他。
逐渐的,自己似乎也和他配合的很好了……似乎已经和他合为一体了一样。
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一种沉寂了数百年的感觉,从她的体内缓缓苏醒。
那种感觉是,感觉是,是……涅芙拉塔女伯爵低下了头。
不敢再看瓦雷德的眼睛。
然而很快的,她耳边就传来了瓦雷德的声音:看着我,不然的话会跟不上节奏的。
她仍旧想要拒绝,不过对方却强行勾住了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头,双方对视着,那双眼睛是她平生仅见。
幽绿色的,摄人心魄的美丽。
那是一头金发的野兽,他把我的心夺走了!涅芙拉塔女伯爵就这样恍惚间,完成了与瓦雷德的舞蹈。
恍惚间听到周围族人们的欢呼叫好声,恍惚间被瓦雷德送回了角落处的沙龙坐下,恍惚间听见那个男人——或者说男孩轻笑着离开了。
就这样恍惚了一整夜。
等到第二天,女伯爵起床,只觉得浑身无力。
看看床头的计时器,竟然已经到了下午了。
她马上直起身来,询问仆人,昨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就听见仆人说:昨天夫人您似乎喝多了酒,是瓦雷德伯爵送您回来的。
然后呢?涅芙拉塔赶忙问。
然后……仆人稍微有些为难的说:然后伯爵就走了。
他现在在哪里?!涅芙拉塔女伯爵接着问。
瓦雷德伯爵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仆人不知道为什么低下了头。
已经走了啊……涅芙拉塔女伯爵心里面怅然若失。
只觉得身上难受,就说:准备热水,我洗个澡……与此同时,瓦雷德一行人正向着卡斯坦因伯爵领,德肯霍夫郡的方向前进。
与涅芙拉塔怅然若失浑身难受完全不同,瓦雷德却是神清气爽。
其她几个女孩子总感觉这家伙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
这肯定不是她们中任何一个人用过的香水的味道。
当然瓦雷德不说话,她们也没辙。
总不好逼问他怎样怎样。
只是暗暗寻思着今后得想个办法看住了他就是了。
只有爱丽丝暗暗着急,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个香味的来源。
就这样,二月份,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
瓦雷德将尼拉科契,亚伯赫拉辛与拉弥娅三个家族拜访了一遍。
获得了他们三个家族对于北方,对于混沌矮人帝国合作事宜的支持。
同时也获得了他们对于自己获取西尔凡尼亚公爵头衔的支持。
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等回到了德肯霍夫郡之后,拜上母亲,将行程大略说了一遍。
问安。
又去了城内领主官邸,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大小政务拣要紧的过问了一遍。
得到的问题仍旧是:行政官员人数不足。
瓦雷德这就有些着急了。
心里面想着整个西尔凡尼亚就这么多吸血鬼。
哪里去找足够的行政人员?他倒是的确有个主意。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同意。
就这样一天过去,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再一睁眼睛,就看到古堡内张灯结彩,再一问,便知道是在筹备他与爱丽丝,安妮和莉莉娅的婚礼。
婚礼啊……这样的话我也就算是结婚成家了。
瓦雷德心里面稍微有点感慨,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间,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呢……瓦雷德仰望天空,今天原本是个阴天,不过却难不倒西尔凡尼亚的吸血鬼。
早有法师释放了驱云术,将积雨云赶得远远的。
德肯霍夫古堡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阴云,古堡上空却是晴空万里。
隐约间听到有人说着话:今天是伯爵大婚的日子,手脚都麻利一点,别耽误了事情。
否则别怪我不念情面。
瓦雷德仔细分辨,就听出来这是他的那个女仆玛雅的声音。
想想看十几年前她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小笨蛋,瓦雷德就觉得人生无常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