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闲却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三心魔从创世之初,就一直勾心斗角,但因为无论正邪两道的修真者,都不时受到心魔的考验,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所以无论神魔,都很厌恶心魔。
漫长的岁月里,三心魔是靠着互相间的协力才那样逍遥,忽然被贪凶二魔踢出三魔乱世的锁链,天闲心底深处的欲魔居然泛起被伤害的痛楚。
看看外面的天空,顶上的玻璃罩已经掀开,不知用的什么能量场,居然能调节风的强度。
要知道,这可是在近千米的高空了。
天闲悄悄披衣下床,床上佳人眼角依然带着激情后的浓浓春意。
天闲足不沾地地来到屋子外面,身处高空,少了不少乌烟瘴气,倒是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那满天的星辰,特别是四周寂静的世界,只有草吹树木发出的隐约簌簌声告诉人们这里一样生机勃勃。
慢慢走到这片人工绿化带的边缘,一道桅杆挡在面前,天闲不做停留地跨过这最后的保障,来到楼顶的最边缘,低头看着脚下的世界,街道上是一片霓虹,穿梭的行人即使在如此的深夜依然络绎不绝。
这里已经不再是能量场的保护中,一阵狂风吹来,天闲竟然觉得有点冷,蜷缩起双臂。
天闲默默闭上眼睛,倾听这世界的呻吟,慢慢的双手平张,狂风吹拂着天闲的长衫,似乎随时可能乘风归去。
天闲,你在想什么呢?动听的声音,因为风大而显得有些模糊。
秀姐,你不好好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天闲睁开眼睛,苗秀已经站在他身边,迎风而起的仙子比天闲要耐看的多。
睡不着,这些日子,天天被凤叔逼着休息,骨头都快生锈了。
苗秀低声道。
多年的辛劳使苗秀养成少睡的习惯,白天几乎睡了一天,所以这会怎么也睡不着。
秀姐,你身子刚复员,小心受风!天闲轻轻拥住苗秀,用自己的身体替苗秀取暖。
就这一会,苗秀的脸已经冻的红红的,人类的极限毕竟还是太渺小的。
天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苗秀在商场度过这么多年,从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变成一个传奇,对于察言观色,有谁能比的上她呢?天闲不自然的表情再掩饰也是没用的:秀姐,我是不是个很坏的男人?天闲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苗秀有些吃惊。
秀姐,其实你们都知道我的来历很可疑,但你们都没有问过,我知道,那是因为你们相信我。
因为种种顾虑,我也一直没有公开我的秘密,可是,我想,这秘密已经快保不住了。
天闲很是无奈地道。
为什么?苗秀没有直接问是什么秘密,她更关心天闲今天是怎么了。
当我还在三魔乱世的链结中。
我可以以我的力量尽量拖延事态的发展,可是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淫魔的邪气霸道绝伦。
我想,很快你就能看到三魔乱世的真正威力。
天闲喃喃地道。
他真的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即使背负着星帝的嘱托,但因为个性使然,天闲一直没有主动去寻找封印三魔的途径,但现在……天闲,其实你的事,小语她们和我提过一些,特别是这次我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回来后,知道了更多,包括你前世的身份。
苗秀的话倒让天闲有点吃惊,没想到语姐竟然对苗秀说了这些。
你知道吧,秀姐,我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人类的文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刹那,但这一刹那却是充满波澜起伏的,在这岁月的舞台上,生旦净末丑,你方唱罢我登场。
人类的改朝换代,在我们看来,不过是一出无聊的闹剧,所以,名利这种东西是无法束缚我们的,但情字不同,星神本身是不完整的生命,情欲这种直接的感官刺激即使是我,也会时常迷失其中。
我经常怀疑,我对你们那样究竟是爱,还是因为我和淫魔根本就是一丘之……天闲的话说到这里,却被苗秀捂住嘴。
不要再说了,你说的我明白。
说到人的情感,或者苗秀比天闲更加有说服力,男女之情,本就激于那种刹那的欢娱。
不但是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在那一刹那,我们可以真实地感受到彼此的毫无保留,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并不是爱情,那是男女间纯洁的友谊罢了。
天闲,我看的出来,你一直不是个强求的人。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或者会很懦弱,但你不是,所以,你会有我,有小语。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身边的女孩,除了小语,可有谁是真的像普通女人一样矜持?我们注定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就像上次那样,或者一转眼,我们之间就会天人永隔,所以,天闲,不要太在意。
不要太在意?可是我真的可以做到吗?天闲不知道什么时候胸中的七星灯已经点亮第五盏,也就是说,很多谜底就要揭晓。
这时候,天闲反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既希望揭开,又害怕知道。
天闲,听说你可以乘风而行,我从来没有试过,带我飞一次好吗?苗秀像小女孩一样大声道。
好!天闲点头,一手夹起苗秀,人已经笔直地朝下坠去。
呼呼的风声刮得面颊生疼,苗秀却毫不在意,还大声地叫着。
长期在人前做着种种端庄,此刻她需要发泄。
天闲直接坠下一半距离,再朝下可能就要惊吓到行人了,这才一扭腰,冲天而起,以更快地速度向上飞去,一转眼就冲过了楼顶的高度,一直冲到云层里,夜里在云层中一样是一片黑暗。
哈哈,好刺激啊?苗秀有些放浪形骸地道。
经过一次生死,如同花彩衣一样,她也明白许多事,人生苦短,何必那么辛苦地在乎别人怎么看?开心就好。
秀姐,难得看到你这样呢。
天闲俏声道。
怎么了?苗秀不在乎地一瞪眼。
比起玉蟾她的胆子大了很多,将自己的重量完全交给天闲,让腰肢被天闲揽住,而她自己则一边尽力朝后仰,一边大声地笑着,哈哈,好舒服。
我喜欢自由地空气,喜欢这种感觉。
苗秀像是在宣誓,又向是在说给天闲听。
秀姐!天闲忽然呆呆地看着苗秀的双眼,经过死亡考验的人。
在他的眼中,总会有所不同。
透过云层,无数的星光照在天闲身上,仿佛披着一身绚丽。
怎么了。
苗秀回看着天闲的眼睛。
觉得那其中有着无穷的魅力,忍不住看的呆了。
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答应秀姐,如果我要离开一定会带着秀姐。
天闲道。
怎么,天闲,你要走了吗?苗秀有些吃惊。
不。
天闲摇摇头,我想让秀姐为我改变一下。
好啊,为了你,秀姐什么都愿意。
苗秀毫不犹豫地道。
苗秀眼中的坚决让天闲欣慰,一手紧抱住苗秀的腰肢,一手慢慢将苗秀的上衣从中间分开。
让苗秀上半身暴露在空气和星光之下。
苗秀没有表现出羞涩,只是默默地看着。
天上的群星啊,回应我的呼唤,以我星帝天闲之名,聚集徘徊的神力,赋予眼前女子不灭的生命。
天闲将手按在苗秀的胸前,随着咒语,天上的星辰仿佛真地在回应一般,开始不规则地闪烁起来,无数的亮点在苗秀的身上不住游动,苗秀只觉得一种清凉的感觉遍布全身。
随着那些亮点的流动,苗秀的身体变的晶莹起来,皮肤之下隐现着流光异彩。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苗秀惊奇地道。
天闲没有回答苗秀的问题,说出最后的咒语:以我天闲之名,赐汝名天主星。
最后的咒语,苗秀只觉得浑身一震,刚才的种种异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意难违,原本因为生死之劫而变的漠视名利的苗秀,却因为天闲赋予了她领袖之力而恢复了几分对权利的狂热。
天主星乃是三十六天罡中唯一拥有领袖之力的星辰,但也因此天主星是天外星神中唯一拥有权利欲望的。
天闲做梦也没想到,因为这一念之差,使的他最终还是没能逃开人间的战乱。
天闲,究竟怎么了?苗秀追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以后秀姐就永远是我的人了哦。
天闲不正经地道。
去,秀姐早就被你这坏小子霸占了。
苗秀不客气地道,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是这样的,本来我是不想这么急的,可是现在好像已经不能再拖了,召集三十六天罡的速度必须加快,所以现在秀姐也是三十六天罡之一了,这样秀姐就不会再有什么心力交瘁之类的问题了。
天闲眨着眼睛道。
苗秀,花语,明心,玉蟾,不管她们最后会怎样选择,但天闲绝对不希望天人永隔这种事发生在她们身上,所以既然苗秀已经经历了死劫,那天闲就要给苗秀无限的生命。
你啊,不是想永远让秀姐做你的地下情人吧?苗秀打趣天闲。
哪有!天闲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私心嘛总是有的,不过苗秀也说的太直接了。
苗秀觉得天闲的动作很是有趣,忽然不觉天闲已经放开了她。
恭喜恭喜!秀秀,我说怎么醒了不见人,原来有人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秀秀啊,刚才可是有人叫嚷着,‘啊!不要,快停,我受不了了,不要了’。
天闲聚集星神之力羽化苗秀的力量,把花语和明心也给惊动了。
啐,你们两个丫头要死了?苗秀大窘,那是闺中蜜语,当时是处于一种神智不清的状况才说出口的,现在清醒时说来,苗秀自然受不了。
秀秀,在这里你可是暂时追不上我的。
明心边躲闪边道。
花语则静静站在天闲身后,含笑看着苗秀和明心在云上追逐。
不可否认,苗秀确实有着超人的资质,脱离了人类身体的束缚后,很快就可以飞行自如,可惜,终究比不上以智慧闻名的天彗星的。
天主星,顾名思意,那是三十六天罡中最有领袖魅力的。
时间飞快地流逝,天慢慢亮了。
好了,不要再闹了,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天闲插了进来。
追了大半夜,苗秀也知道一时半会她是抓不到明心的,也就停了下来,明心则在远处得意地冲着苗秀示威。
四人回到楼顶上,这会天已经亮了,顶楼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习惯早起锻练的凤守恒也没看见。
哈哈,看来凤叔是老当益壮呢。
天闲故意很大声地道。
声音传的老远,那边半睡半醒的凤守恒被惊醒,他和天闲不同,已经耽误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所以他们要将失去的那些幸福补回来。
昨天晚上,烛光晚餐后,喝了一点酒,所谓酒能乱性,凤守恒也就没了节制,这会感到有点腰疼。
天闲的话落到他耳朵里,凤守恒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当然,那边还是有人替他出头的。
你胡说什么?天闲的耳边一阵锥心刺痛,敢打他耳朵主意,而又会真狠心下手的当然是花明心。
放手!天闲大叫起来。
明心,我发现……天闲说着跳出老远:你现在和彩衣姨一样泼辣。
你找死!这次连花语都搅在里面起哄了。
苗秀则因为一夜没追到明心,这会决定拿天闲出气……经过一番努力,自然是以天闲的告饶结束这场追逐战。
凤守恒和花彩衣也起来了,看着小儿女们开心的样子,他们心中觉得很是欣慰。
孩子们比我聪明。
花彩衣道,她们不会为一些无谓的误会而伤害对方。
我们现在不是也很好!凤守恒知道花彩衣又想起当年造成遗憾的那件事。
可是,我让你等了二十多年。
花彩衣很自责地道,当时都怪自己太任性了。
等你,我愿意等一辈子。
凤守恒轻声道。
守恒!花彩衣激动地道。
别说了。
凤守恒默默拥呵着花彩衣。
凤叔啊,我们要去看丝丝,你们一起去吗?天闲很不识相地打断两人的缠绵。
你们去吧,我和你彩衣姨就不去了。
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婆去干什么?凤守恒不想夹在年轻人当中。
相信有他和彩衣在,除了天闲,花语她们多少都会有所顾及的。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天闲大声道,这话是说给花语她们听的,接着忽然神秘地冲着凤守恒眨眨眼睛,凤叔,努力啊。
给语姐添个小弟弟,要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这有很多秘方的,以咱俩的关系……滚!花彩衣恼羞成怒,凤守恒却只能苦笑摇头,这天闲,真是没大没小,悔不当初啊。
呵呵,彩衣姨不要发火嘛。
天闲一纵身就没了影子,声音却远远传来,凤叔,等彩衣姨不在的时候来找我。
※※※朱丝住院的地方是龙城一家公私合营的部队医院,除了龙城集团外,虎王集团也拥有一定的资产,对外的名称是,龙城第一医院,虽然也对民间开放,但那只限于有点来历的达官显,医院条件比起羊城那家曾由唐玲主持的医院还要好一些,那些病房,绝对可以和星级宾馆的客房相媲美。
医院在靠近龙城警卫师驻地的位置,龙城警卫师是直接保护首都安全的部队,就跟以前的御林军差不多,虽然只有一个师,却足可比的上普通陆军一个军的战斗力。
这医院的规模不比炎龙集团大厦差,但靠近那医院的附近却有层层关卡,幸好那些人似乎都认识苗秀,看了一眼就开道放行,天闲也是第一次见到苗秀的另一面。
秀姐,原来你这么有面子啊?又过了一个关卡,苗秀将车窗重新摇上去,天闲忍不住道。
那当然,虎王集团虽然也有股份,但这里的高级科技人才可都是我们炎龙集团的。
苗秀得意地道。
就是关卡太多,就算发个烧什么的,我估计人到医院也该断气了。
天闲显然对路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卡大不以为然。
那没办法,不过如果是军方的专用伤员车就不会检查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进去后可不要乱跑,里面有一些是军方绝对机密的研究室。
苗秀警告天闲,她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虎王集团提供一些人力在研究生化武器,因为这是军方首肯的,所以苗秀不好管。
我知道了,你这么不放心我啊?凭我的能耐,有谁能摸到我的边?天闲满不在乎地道。
你还是当心点好!车开到最后一个关卡,苗秀摇下车窗又板起脸来。
苗董事长!车外一个青年军官朝车里看了看,这是去干什么呢?看病人。
苗秀回答道。
哦,那军官点点头,冲着后面挥手,让士兵将路障抬起:苗董事长,请过吧,这些人不会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吧。
秦少校,请注意你的用词,这里有我们炎龙集团另外两宗的宗主。
苗秀冷冷地道。
哦,失礼,失礼。
对不起!那被叫做秦少校的连忙打招呼。
苗秀没有理他,车直接开了过去。
哼,什么了不起。
不就是个臭娘们。
不要犯到我手里。
不然有你好看。
秦少校冲着苗秀的车吐了一口吐沫。
天闲道:秀姐,那人不是好人。
车开进停车场,天闲、苗秀走在前面,花语、明心随后跟着。
我知道,那家伙以前是当警察的,刚从军校毕业出来没几天,在我们那一区捞了不少油水,后来闹的太不像话才调到这里来的。
苗秀道。
天闲道:哦,有后台?这么胡闹居然没事,那显然就是有后台了。
嗯,不过不清楚是谁。
苗秀也查过那姓秦的,可惜查不出一点线索,估计后台应该很硬。
天闲道:这停车场怎么离医院这么远?走了半天,才看到远处一栋大厦,大厦正中的位置上,一行镏金大字。
天闲道:龙城第一军医院。
没办法,为了安全,这医院里有不少大人物,有不少当权派在这里疗养。
苗秀解释道。
远远看到医院门口还有最后一道关卡,旁边停着的居然是装甲车。
真够夸张的。
天闲嘀咕。
这根本就是用来吓唬人的,路上那么多关卡,能冲到这里,装甲车?估计坦克都没用了。
门外的哨兵看来是没什么觉悟,装甲车的门是开着的,看的出里面空无一人,几个人正靠在装甲车身上抽烟聊天,直到四人走到跟前,他们才发现。
什么人?其中一个忙把枪一正,比着苗秀等人。
是我。
苗秀脸一板,再没有面对天闲时的那种温柔,有的只是冰冷的表情。
哦,是苗董事长,不好意思。
哨兵认得苗秀,忙陪上笑脸。
他们可不是外面的姓秦的,这些没有后台的普通士兵是不敢得罪苗秀的。
嗯。
苗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哨兵虽然对天闲等人的身份有点奇怪,却没胆子去问,总算进了医院的大门。
医院里的环境倒是不错,最重要的是看不到那些烦人的关卡。
当然了,外面那么多关卡,到了这里面确实没什么必要了,不过细心的天闲还是发现异常,医院里以及围墙周围的那些草皮,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显得有些枯黄。
那下面是导弹发射口。
看出天闲的疑惑,苗秀解释道。
点点头,天闲没有说话,只是朝医院主楼右侧一栋明显低矮的建筑看了一眼,因为动作很隐蔽,即使在他身边的花语和明心都没能发觉。
龙城军医院的主楼有一百多层,从下往上看去,确实壮观的很。
一进主楼,和任何医院一样,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天闲的眉头皱了起来。
四个人中,天闲的感官最灵敏,这受的罪自然也就大了,苗秀并没有直接带天闲去病房,而是向一间挂着休息室字样的房间走去。
呜,呜,丝丝,丝丝!隐隐的哭声传来,天闲听着有点耳熟。
等到进了休息室,天闲露出诧异的表情:什么时候炎龙集团的总部搬到这里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休息室里的人可真够齐全的,铜墙,朱惠珍,朱少锋,还有玉蟾,谢雅,吴佩和柴文。
热闹是够热闹的了,朱惠珍只顾哭,也没看到有人进来,那边铜墙忙着劝,反是朱少锋看到天闲进来,忙起来招呼:天闲,你也来了!怎么回事?天闲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人都聚在这里了。
哎。
朱少锋叹口气把天闲拉到一边。
这段时间,朱惠珍一直都在这里照顾朱丝,在朱惠珍细心的照顾下朱丝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几天前,朱丝已经基本复员了,没想到忽然跑来几个自称是宪兵队的人,把朱惠珍等人赶了出来,这都三天了,还不见下来。
搞什么,宪兵队怎么也搅和进来了?天闲感到头大。
没办法,这次营救的人质都是军方高级将领,现在只有朱丝一个人没事,偏偏又对这段经过失忆,所以宪兵队才……朱少锋对军方这些事情清楚的很。
那次押解铜墙时他被宪兵队请去过,幸好抓住了狂虎,才算将功折罪,还得到嘉奖。
这么多天了,会出什么事吗?天闲对宪兵队没什么了解。
恐怕是的,这次带队的是李上尉,虽然官职不高,但他是号称能叫死人开口的冷血宪兵,我怕朱丝撑不住。
朱少锋说出自己的忧虑。
那叫李力的家伙,一向六亲不认,是总理窦德的亲信,只听从窦德一个人的调遣,一点人情都不讲。
他不会乱来吧?天闲边思索边问道。
倒不会,这次有个叫仇莹的小姑娘一起来的,她好像和丝丝她们很熟,答应不让李力乱来,不然以李力对付犯人的手法,我早就冲进去了。
朱少锋道。
李力对付犯人的方法绝对可以用残忍冷酷来形容,若不是有仇莹担保,拼着一死朱少锋也不会让丝丝落到李力的手里。
我们上去看看吧。
天闲道。
还真满佩服朱惠珍的,想着她也快五十的人了,听朱少锋话里的意思,居然能哭两天两夜不停,难怪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
不大好吧?朱少锋当了几十年兵,积习难改,现在事情还不清楚,要他去做刺头确实有些为难。
那我去就是了。
天闲也不勉强朱少锋,语姐,秀姐,我上去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你想怎么去?苗秀眼一瞪,我告诉你,楼体外面布满感应器,一有不明物体飞近立刻就会被打下来。
干嘛从外面?有楼梯不会走啊?天闲满不在乎地道。
对普通人来说,一百多层楼是够呛,不过在天闲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宪兵?苗秀不放心地问。
宪兵队是专门从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分子,想从他们眼皮底下通过可能比较困难。
这不是问题,只是如果丝丝真有危险,怎么接她才是真的。
花语插了进来,苗秀刚继承星神之力,对于天闲的神通还不够了解,花语倒是对天闲的能力充满信心地说道:先去看看再说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在这乱猜也没用。
也好,天闲,去看看就是,不要急着闹开。
苗秀不忘嘱咐一句。
知道了。
天闲点头。
苗秀再看时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哎,秀姐也变的这么婆妈了。
天闲边走边自言自语。
那些守在各楼层的士兵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而已,一○四○七八!很快天闲就到了朱丝所在的第一百零四层楼层,嘴里嘀咕着病房的号码找七十八号病房。
天闲心中暗道:不用找了,一定是那。
楼梯拐角处一间病房门口站着两木桩,看看楼道里没有别人,天闲摸摸后脑勺,然后展颜一笑,右手中指、拇指相扣弹出,两道看不见的指风居然拐个弯轻打在两宪兵的百会穴处。
玄真七幻,小小小!制昏两个宪兵,天闲念动真言,将自己变的只有一寸大小,凭空穿过了病房的墙壁。
这是间高级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位,即使比起星级宾馆也不虞多让,不过这会儿显然气氛不对,床被靠墙直立着,一个穿着病员服的女人被绑在床上,虽然头发散开挡着脸,还是可以看出那是朱丝。
旁边是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军服的人,两人正在争执。
而另外几个宪兵则用聚光灯照在朱丝脸上。
看的出朱丝的嘴唇显得有些干裂,从鬓发的空隙里,可以看出因为严重疲劳而显得两眼无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女声是仇莹。
哼,本来用我的方法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男声自然是李力。
声音叫人听着就不舒服,感觉好像音调毫无变化。
朱丝毕竟是特工部的人,不是敌人,你说的那些方法未免太过火了。
仇莹抗声道。
李力本来想对朱丝动刑,是仇莹一直不肯,所以李力才用了这种相对文明的疲劳问讯,但看来效果不好,但朱丝已经受不了了。
哼,仇莹,别以为你有个老子就了不起。
这次出事的还有窦公子,如果不查出个究竟,你老子也保不住你。
充满威胁的话语从李力口中说出来更加有威力。
李力的声音天生就充满阴沉的感觉。
你!仇莹语塞,你别弄的太过火,朱丝的母亲和炎龙集团关系密切,真要闹开了谁也别想好过。
万不得已仇莹想用炎龙集团压李力。
哼,不过是家财团,如果和军方抗衡,他们的结局只有个死字。
李力才不把炎龙集团放在眼里。
你别忘了,炎龙集团还有个将军。
当初为了执行狂虎的死刑,窦德亲自登门找天闲,虽然仇莹不清楚详细经过,却知道炎龙集团中肯定有人拥有中将军衔。
哼,那种有衔无实的家伙!李力不屑地道。
仇莹的话虽然对李力无效,倒是提醒了天闲。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要闹的话,只要占着个理字,谈不到谁怕谁。
天闲有了计较,悄悄从朱丝的病房里退出,回到休息室。
天闲问道:少锋,有办法给我弄几套军服吗?天闲的忽然出现吓了朱少锋一跳,不过很快朱少锋就回过神来。
朱少锋愣了一下才回道:这没问题。
这次我有带人来,不过他们都被拦在外面了。
天闲道:这样?那让秀姐去一趟。
现在时间紧迫,要通过重重关卡,朱少锋显然没有苗秀方便。
朱少锋也知道这是实情,幸好那些人本就算是炎龙集团的人马,倒不会不认识苗秀。
匆匆跑出去,不过一刻工夫,苗秀就赶了回来,还拎着大包小包的。
亏是苗秀,换个人这么多东西还真没法通过门外的哨兵。
语姐,委屈你们一下,暂时客串一下了。
天闲笑道。
光杆司令多难看,总得有几个跟班吧。
这边铜墙、朱少锋都是动粗的现成人选,但堂堂中将就带两个人未免少了点。
好吧。
不知道天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扭不过天闲,花语只好同意。
说起来别人还好,穿上军装后多少都有点样子,天闲就不行了,这怕是天闲第一次穿如此紧凑严肃的服,整个给人的感觉是无比的突兀。
天闲天生是受不得约束的人,而军队要的就是绝对的纪律,即使在军服上也体现着这一点。
天闲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彪形大汉偏穿着白纱长裙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错位。
怪别扭的。
天闲扭着脖子道。
那边朱少锋已经忍不住笑起来。
不要笑了,走吧!天闲生气地道。
他这是为了谁啊!好,不笑了。
走吧。
朱少锋强忍住笑道。
他和铜墙走在前面。
天闲在中央,后面则是花语和明心,一行人直接冲着电梯走过去。
站住!守在门外的宪兵跑了过来,李力特地交代不能让这些人离开的。
天闲中将来探望病人。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阻挡?朱少锋打起官腔来一套一套的。
这……李上尉有命令,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上去。
宪兵也知道麻烦,这会是个普通军官也就罢了,偏偏天闲身上的肩章表明了中将的身份,这可不是他们宪兵队可以随便阻拦的。
让开!朱少锋和铜墙推开两个宪兵。
留守的宪兵不敢再挡,只能通过无线电通知李力。
进了电梯暂时就不会碰到什么人了,很快就升到一百零四层。
电梯门刚打开,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着铜墙和朱少锋:对不起,宪兵队在执行特别任务,闲人回避。
对面的宪兵客气但强硬地道。
少锋,在军队里,宪兵队可以随便扣押上校以上军官吗?天闲不冷不热地道。
除非有军委的命令,否则宪兵队无权扣押上校级官员。
朱少锋会意地道。
哦,没有命令强行扣押呢?天闲继续道。
视同兵变。
朱少锋简短地道。
那还等什么?天闲话一出口,铜墙和朱少锋已经闪电般出手。
这些宪兵虽然比一般士兵厉害的多,但哪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翻在地。
哼!天闲冷哼一声。
那边站门岗的两个家伙好像不在了,不过已经不需要他们做路标了。
来到病房门口,朱少锋还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铜墙直接一脚就把门给踹了开来。
什么人?李力许是没想到天闲这么快就闯了进来,而且这么硬来。
天闲将军来探望朋友,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朱少锋也不喜欢李力。
警察这东西,难免会有些违反纪律的,虽然其中确实有不少败类,但也有一些只是失误罢了。
以前朱少锋的手下,栽在宪兵队手里的人可不少。
哼,朱少锋,你该知道,阻挠宪兵队行事是什么后果!李力冷冰冰地道。
是吗?你们宪兵队什么时候可以动用私刑了?朱少锋针锋相对。
说到逼供,动用私刑那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却是不能般上台面来说的。
少锋,找医生来给朱丝验伤。
天闲适时插口道。
按照公开的法律,无论是警察还是宪兵,都是绝对禁止动用私刑的,虽然说这些部门一向不遵守,但那是因为这些部门一向比较专权,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抓到他们的把柄,只要不是当场被抓到了,他们完全可以一推二六五,来个死不认帐,被人当场抓到这可能是第一回吧。
所以天闲这话一出口,李力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里有炎龙集团的研究人员,这些人是不会把军方放在眼里的。
很快朱少锋就带了几个医师进来,天闲和李力在一边看着医师检查。
先坐吧。
看出天闲和李力间气氛不对,仇莹出来打圆场。
嗯。
天闲找张沙发坐了下来。
李力也硬邦邦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折腾一会,那些医师总算有了结果,其中一个看来年岁最大地吞吞吐吐地道:这个……看一眼天闲,又看看沉着脸的李力。
说!天闲猛然一拍桌子,吓的那医师一个哆嗦,差点没坐地上。
老医师道:这,是,是,根据我们的检查,以及前些天的记录,本来病人已经快痊愈了,可是这几天的过度疲劳,多日来水米未进,情况又恶化了,幸好病人本身体质较好,加上现在还算及时,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哦,少锋,铜墙,你们留下直到朱丝痊愈,再有人乱来,军法处置。
天闲冷哼一声。
天闲说了这种话,李力一时还真不敢说什么,毕竟说起来天闲的军衔高出他太多了。
走着瞧。
李力知道自己这会占不到便宜。
恨恨地摔门而去。
天闲,这次,哎……仇莹话说一半也追了出去。
语姐,通知炎龙集团旗下外围传媒,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件事报道出去。
李力后面有窦德撑腰,真要硬碰硬,天闲是无所谓,但炎龙集团家大业大,可经不起折腾,所谓民不与官斗,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官家掌握着军队,不管当权者说的再好听,真正支撑权利的还是武力。
但是,动武却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枉起刀兵必然会弄的不可收拾。
现在天闲让炎龙集团旗下外围组织将事情曝光,窦德要动武可就要考虑清楚了,一个不好,那是可能激起民变的。
这样好吗?明心有些犹豫,虽然是外围组织,但是窦德不是笨蛋,一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以后难免找炎龙集团的麻烦。
不要紧,你顺便在炎龙集团的版面……天闲和明心耳语一阵。
明心听的连连点头,最后笑了起来道:你可真够可恶的。
这回你该放心了?天闲笑笑道。
嗯,天闲,我忽然发现,其实你不像我们想的那么老实呢。
花明心道。
切!天闲呲道。
朱丝经过这些天的疲劳问讯,看来累的不轻。
聚光灯一拿开,床刚被铜墙朱少锋搬平,朱丝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照顾病人的事就交给朱惠珍去处理。
朱丝这一觉,一直睡了两天一夜。
这段时间,龙城各大小报都以大幅标语刊登出弱女子深入虎穴,宪兵队陷害忠良。
或者是入敌巢只身犯险,返邦土惨遭迫害。
诸如此类的标语应有尽有。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反正现在的人都希望有一点刺激,加上报纸上经过特殊采光处理的照片,是朱丝刚获救时一身伤痕,以及这次被疲劳问讯时被绑的两张对比照片,于是所有的舆论指向都直朝宪兵队而去,一夜之间宪兵队成了众矢之的。
直接管辖宪兵队的窦德更是被弄的焦头烂额,他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这时候,他第一次开始后悔当初不该答应天闲的交换条件,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麻烦,同时应付着各方面的压力。
窦德此时正在冲着李力发火:你看看,你看看,居然让他们拍下了照片。
窦德一把就将报纸摔到李力脚下。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李力也没想到天闲会做的这么绝。
没想到,没想到,现在你让我怎么应付各方压力?窦德怒气冲冲地道。
本来他让儿子参军只是想让儿子捞点军功,所以特别把他派到最不危险的地区,没想到居然跑出来个古大陆复出,好容易把人救回来,儿子又变成了白痴。
窦德已经快七十的人了,就这一个儿子,如今弄成这样,连送终的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