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虽然一个月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吴佩总是不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候,更没机会在城里逛逛了。
跟着新斯特,吴佩来到一处很繁华的地方。
让吴佩觉得奇怪的是,这里进出的都是一男一女。
怀着几分狐疑,吴佩跟着新斯特来到一张餐桌前坐下。
悠扬的音乐声,看来音乐倒是真的没有国界,虽然不大懂,不过听着还是觉得很熟悉。
按理本该吴佩点菜,不过对这里的菜吴佩暂时还没什么了解,所以只能交给新斯特了。
一会儿侍者就端来两杯粉红色的饮料。
先喝点饮料吧,吃的东西一会儿才会上来的。
新斯特对吴佩说。
第一次品尝这种东西,吴佩好奇地啜了一小口,甜甜的,还带着点酒味,夹杂其中独特的香味,叫人食欲大增。
不知不觉间,吴佩已经喝掉一半。
这时候,吴佩觉得有几分醉意,脸上也升起了几片红云,新斯特一时看的呆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吴佩断断续续地道。
哦,没,没什么。
新斯特忙低下头。
这会儿使者也将吃的东西端来,解了新斯特的尴尬。
吃完饭,吴佩看着剩下的半杯饮料,忽然傻傻地一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真,真好喝,我,我们走吧!吴佩吐词不清地对新斯特道。
新斯特一边付账一边扶着吴佩,吴小姐,你不要紧吧?没事,我没事。
吴佩不知道,这里是乌托邦的情侣酒店,那饮料中含有一种增加情趣的药物,所以吴佩才会变成这样。
新斯特显得很紧张,带着吴佩来到楼上的房间里,此刻的吴佩显得更加迷人。
吴小姐,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你,你可以答应嫁给我吗?新斯特关上门,对着神智不清的吴佩道。
我,不要嫁人,不要!吴佩摇摇头,心中深藏的伤痛使她直觉地不想嫁人。
吴小姐,我是真心爱你的,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新斯特急道。
做?做什么,呵呵,你,你是谁啊?吴佩忽然凑到新斯特面前,弯腰看着脚下求婚的男人,忽然又傻笑起来。
你,好奇怪,你为什么有两个头?吴佩拍着新斯特的肩膀,却不知道她无意间露出的媚态对新斯特造成多大的诱惑。
乌托邦是传说中的理想国,不代表这里的人都是圣人,新斯特带吴佩来到这里本就不怀好意,只是临了又有点害怕,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的懦夫,这会儿哪还经得起诱惑,一把就将昏昏沉沉的吴佩推倒在床上。
吴,吴小姐,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说着新斯特就笨拙地撕扯起吴佩的衣服。
因为紧张,就越发没法解开,新斯特急了,嘶嘶两声,就将吴佩的衣服从中撕开,吴佩泛红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
新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吞咽着口水,瞳孔因为兴奋而涨大好几倍。
吴小姐,对,对不起了!新斯特一纵身扑到吴佩身上,将头深埋在吴佩两乳之间,却惊讶地发现,吴佩的胸上竟然有一条狰狞的毒蛇。
没想到你也只是个假正经的骚货!新斯特握住那条毒蛇。
让它在自己的手中变的仿佛活的一样。
你,你究竟是谁?吴佩忽然挣开眼睛。
吴小姐,是我!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新斯特已经不怕吴佩再出花样,想仗着蛮力成就好事。
放开我!吴佩大惊,却感觉浑身无力,忽然的刺激已经使她开始清醒过来。
我真得很喜欢你的。
新斯特疯狂地在吴佩身上亲吻着。
不要!吴佩惊呼,忽然间丹田流过一股暖流。
新斯特只觉得浑身一震,就被吴佩打飞出去。
破开窗户,直接掉到街上,巨大撞击力使得他的手脚立刻被折断。
挣扎着起来,穿起被撕破的衣服,吴佩匆匆回到自己住处,沉沉昏睡过去。
可是第二天,国王的卫兵来找她,见到国王时,新斯特也在场。
吴佩小姐,新斯特指责你昨天打伤了他。
国王问道。
是的,不过那是因为他想奸污我。
吴佩理直气壮地道。
没想到吴佩直言不讳,国王明显有点吃惊。
新斯特得意地看了吴佩一眼,虽然经过宫廷大祭祀的治疗,他的手脚还是缠满绷带。
哎,吴佩小姐,在我们乌托邦,暴力是最严重的罪行,只要你肯向新斯特先生道歉,我们可以不再追究。
国王为难地道。
什么?吴佩一脸不可思议,居然会有这种道理?难道他的行为就是可以被允许的?吴佩反问。
那也是不可以的,但你不可以使用暴力,你可以到皇宫来向我报告,或者向任何一个裁判所要求帮助。
国王的话差点让吴佩晕倒,居然会有这种道理?吴小姐,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只要你答应我,一切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
新斯特得意地道。
吴佩对于乌托邦的法律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新斯特一直刻意地让吴佩无法接触到乌托邦的法律,现在终于发挥了作用。
不可能!吴佩一口回绝。
吴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否则我们只有把你关起来。
国王很为难地道。
说实在的,被关个十天半月的对吴佩不是什么问题,但这口气却实在咽不下,世间哪有这种道理,特别是看到新斯特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更叫吴佩愤怒。
不发一语的,吴佩转身就走。
站住,否则我要动用执法队了。
国王警告道。
乌托邦是没有军队的,只有由市民自发组成的执法队,都是些普通人,那些人对吴佩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威胁力。
吴佩不理,还是直接朝外走。
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国王下令道。
一群杂牌军不知从哪跑出来,吴佩这会儿也是气得无话可说,这些人更不会放在她眼里,身形一转,脚下微一用力,吴佩就越过那些人。
站住!这些家伙可不知道什么叫厉害,又一次围上来。
吴小姐,乌托邦不可以使用暴力。
国王大声叫道。
这不说还好,一说吴佩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随意抛飞几个围得最近的执法队员,正想离开皇宫,就在吴佩一只脚刚离开大门,另一只脚还没跨出去时,吴佩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怎么回事?乌托邦不可以使用暴力。
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国王很恭敬地对老人行礼。
大祭祀。
怎么弄成这样,这件事情很严重。
明天召开元老会,对此事进行审判。
大祭祀冷冷地道。
是的。
国王也没办法了,大祭祀身份特殊,即使是他也不能违背。
所谓的审判根本就是一群老不死的家伙耀武扬威,吴佩连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判处乌托邦最严厉的刑法:石刑。
至于乌托邦的市民,自然以元老会的裁决为准。
一夜之间吴佩就成了乌托邦中最最罪大恶极的人。
中午的时候,在郊外,吴佩被绑在一跟柱子上,腿部以下被埋在土里。
所谓石刑是乌托邦最严厉的刑法,也是乌托邦唯一的死刑,暴力是乌托邦最严重罪行,只有滥用暴力的人才会被判处这种刑法。
吴佩今天将被人用无数的石头砸死或者活埋,周围围观的都是乌托邦的市民,不少人的手里还拿着石头,就等着大祭祀宣布开始执行了。
平静的乌托邦人其实有时也需要点刺激的,到现在吴佩还是动弹不得,此刻她忽然觉得很悲哀,过去她的力量不如别人时,她被人欺负,受尽凌辱,如今她的力量比以前要大的多,却到了一个不可以使用暴力的地方。
吴佩迷惑了,死亡对她来说倒不是很可怕,她只是不甘心。
行刑开始!大祭祀下令了。
无数的石头向吴佩砸过来。
吴佩已经不觉得疼了,石头越来越多,慢慢超过吴佩的腰、胸、脖子……最后吴佩整个人被乱石埋起,但周围的人似乎还是意犹未尽,石头越堆越高。
停。
大祭祀大声宣布。
乌托邦的民众习惯了服从,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一堆乱石陪着垂死的吴佩,吴佩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自己快要窒息了。
死就死吧。
吴佩自嘲地想着。
好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来生,做个平凡人也好。
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才智,最重要是再不要气傲心高了。
来生,我越甘于平凡!原来这里也有不公啊。
吴佩不知道,石堆外站着两个人。
你有完没完?说好带我去找人的,你怎么带我到这种地方来?第二个声音很不耐烦。
你难道不想看看,所谓的良知有多么可笑?第一个声音讽刺地问道。
什么叫可笑?任何世界都有自己的规矩。
第二个声音似乎在勉强耐着性子。
是吗?你所谓的规矩是当权者定下的,只对平民有效的规矩吧。
你对妓女有兴趣吗?第一个声音还是不温不火。
我不会像你那么无耻。
第二个声音骂道。
无耻?是吗?那恐怕未必。
都知道妓女脏,可是谁又都想玩一玩,搞一搞。
第一个声音冷笑一声。
没等第二个声音回答,第一个声音忽然道:有人来了。
接着两个声音都消失了。
来的是个老妇人,是洛比奶奶,慢慢走到石堆前,洛比奶奶显得很悲伤。
可怜的孩子,哎,怎么会这样。
那帮畜牲,畜牲啊!颤抖着已经干枯的手,洛比奶奶艰难地扒开一块块的石头。
这才是良知呢。
第一个声音又响起,老人家,这里交给我吧。
洛比奶奶还没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
大地的慈母,红尘的泪水,凝聚起你们的力量,把最后的公正还给卑微的生命。
以我天闲之名,与你星神之力,赐汝名‘天泪星’。
第一个声音原来就是天闲。
一指点在乱石之上,整个大地以那堆乱石为中心颤抖起来。
接着从乱石间的缝隙里,投射出无数笔直会聚的光束,杂乱交错,不时还有新的光束从石缝里射出,照的整个原野一片光芒。
乱石开始移动,一些较小的已经朝上漂浮起来,慢慢地,一些较大的也滚到一边。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吟声,乱石的正上方冲出一道粗直的光柱。
乱石纷飞,蹦散,石堆随之消失不见了。
光柱的正中,吴佩双目微闭,身上原本破败不堪的衣服已经被一身飘逸艳丽仿佛敦煌壁画中的飞天衣裙取代。
吴佩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水蓝色的仿佛眼泪一样清澈悲凉的光晕,背后搭在两肩之上,绕在颈后的飘带因为破石后带出的劲风在身后飞舞,配合着吴佩的娇艳容颜显得是那么飘飘若仙。
仿佛从梦中醒来,吴佩睁开眼睛,一切的一切都给她黄粱一梦的感觉。
面前的两个人,天闲和俄塞里斯。
吴佩只认得天闲,眼中出现疑惑。
天闲,是你吗?吴佩不是很确定。
嗯。
天闲点点头。
回去吧,玉蟾她们都希望你能回去。
我,回去?经过这次的生死徘徊,吴佩忽然想通了很多,外面的世界再好,总不及自己的家啊。
回去吧,我也很想大姐。
天闲,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一边的俄塞里斯很不耐烦。
我已经陪你找了三天了,星帝给我的时间剩下不到四天了,你聒噪什么?天闲翻着眼对俄塞里斯道。
他才不把俄塞里斯当回事呢,想翻脸还是怎么着?你!俄塞里斯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但这会却不敢和天闲翻脸,只好跑到一边去生闷气。
天闲,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吴佩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脑子里多了些东西,却又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刚才你已经快死了,不得已我以星神转世之法让你成为天界三十六天罡之一。
现在你脑子里的那些就是属于天泪星该掌握的术法。
天闲当然知道吴佩的意思。
受千万人唾骂后,心中舍悲伤之外再无它物,这就是成为天泪星的最起码条件,何况当时的吴佩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唤回她的生机。
天闲毕竟无法掌握世人的生死。
而且,在这里,吴佩也得到了曾经被称为天泪星的三十六天罡的认可。
天泪星?吴佩平淡地重复一遍,却看到晕倒在一边的洛比奶奶。
洛比奶奶,她怎么了?她没事,你送她回去吧。
我还有点事,回头再来找你。
天闲要去皇宫偷王朝玉玺。
俄塞里斯,走了!天闲没有窥人隐私的习惯。
乌托邦吴佩已经无法待下去了,相信对这个唯一肯来送她的洛比奶奶,吴佩该有很多话要说。
天闲消失在往皇宫的方向。
俄塞里斯虽然很不高兴,却也只能跟了过去。
皇宫那点地方对天闲来说实在太小了,很容易天闲就找到放玉玺的地方。
那上面散发出由乌托邦历代子民的虔诚聚集的力量,对天闲来说简直就是夜里的灯塔一样醒目。
不过乌托邦还真的夜不闭户,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没人看守。
天闲满不在乎地窜到跟前,一把就抓起那纯金的玉玺。
也没什么特别的。
天闲自顾自地道,浑然不觉已经触动了警铃。
玉玺对天闲来说并不陌生,几百几千年前,哪个朝代帝王没有玉玺?俄塞里斯,你的计时器。
天闲冲着俄塞里斯招手道。
那不是计时器。
俄塞里斯抗声道,不过却还是拿出良知沙漏。
像你这种人,霸着这东西不放手,跟计时器有什么两样?天闲的意思是说俄塞里斯拿着良知沙漏不肯给他去救人。
我们光明诸神可不会像你们一样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就像刚才,你居然随便将一个凡人点化成仙。
俄塞里斯反唇相讥。
什么叫随便?天闲一手拿着良知沙漏,一拿着玉玺。
玉玺上那些凝结了不知多少代的虔诚和慑服被天闲控制着朝良知沙漏而去,慢慢修补着良知沙漏外壳上那些可见或不可见的裂痕。
我既然接任星帝,召集三十六天罡就是我的事,吴佩符合天泪星的条件,我当然要救她,难道像你们那样,有时为些什么狗屁天道轮回见死不救,有时又为什么佛法慈悲而胡乱救人?修补好良知沙漏,乌托邦的王者之玺上凝结数代的虔诚就这么消失了。
补好了,回头我还要用,暂时搁我这儿。
天闲把良知沙漏收到自己怀里。
哼。
俄塞里斯是老大的不情愿,不过他知道,天闲不用完是不会还他的。
当初爱丽娜的事后来他也听说了,只不过因为面子上拿不下来,倒不是俄塞里斯不分是非。
你的事办完了,该继续去找人了。
俄塞里斯闷声道。
还用你说?如今的吴佩已经成为正式的三十六天罡之一,她的行踪瞒不了身为星帝的天闲。
天闲找到她时,吴佩正坐在一张床前,洛比奶奶已经睡着了。
吴佩,走吧!天闲小声道。
知道了。
吴佩的声音也很小,怕吵醒熟睡中的洛比奶奶。
刚才洛比奶奶说什么也不肯让吴佩走,迫不得已,吴佩用了点魔法,才让洛比奶奶睡过去。
最后看一眼这让自己重新感觉到人间温情的老人家,吴佩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吴佩,你是直接回去,还是先跟我去亡者国度?已经快离开乌托邦那独立的世界时,天闲问道。
我还是先跟你,我需要一段时间想想怎么面对大姐她们。
吴佩想了想道。
好吧。
有天闲和俄塞里斯这两个重量级的家伙在,乌托邦那独立的空间层面根本构不成阻碍。
乌托邦平静的天空,被两人硬是挤出一个裂口。
就在两人穿出去时,地面上也多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个赫然就是常恨,后面的则是那坚持要处死吴佩的大祭祀。
首领,就让他们这样走吗?大祭祀明显疑惑地问道。
我现在还留不住他们。
常恨看着天,高高再上的众神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乌托邦,真是个好地方啊,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地方,没人可以找到弃卒的。
首领,您不是已经得到黑金法杖了吗?大祭祀不解。
说来话长,对了,叫你联系淫魔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常恨问道。
首领,淫魔说只要首领将黑金法杖给他,他可以答应和我们合作。
哦,你告诉他,没问题。
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先将阿波非斯的法杖奉还。
常恨发出冷笑的声音。
首领,我不明白,我们好容易才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白送给别人。
大祭祀问道。
哼,阿波非斯法杖中的力量之源我已经完整解读,对我已经没用了。
等我解读出三支法杖,我的力量将增加十倍,那时候就该是我们像那些欺凌过我们的神魔宣战了。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从声音可以听出他的表情该是无比的狰狞。
恭喜首领,既然这样,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理睬淫魔的。
大祭祀也垂涎三支法杖的力量,所以有些舍不得。
你懂什么?我们在凶魔那里的人回报,三心魔中的欲魔居然被那个叫天闲的家伙给同化了。
上次虽然成功用计,使得三魔乱世发展成现实,但天闲那家伙毕竟不是欲魔。
现在三魔乱世的速度实在太慢了,我可不想这么无止境地耗下去。
那个白痴淫魔,虽然不是欲魔,但却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他比凶魔还白痴,到时候,人间一乱,我们再在后面推一把,让各神族没空理我的事,到时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他们了。
常恨阴笑着道。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正面为敌,不管他的力量多么强大,毕竟弃卒已经没多少人了,怎么可能是各神族联军的对手。
但如果各神族之间有矛盾,那就是两回事了。
是的,我明白了。
大祭祀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记住,这里是我们的藏身之地,不要再有白天的事发生。
那样只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再出意外,你知道后果的。
常恨一抖披风,消失在大祭祀面前,只留下大祭祀一人。
夜风一吹,大祭祀觉得一丝凉意,常恨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最后话里威胁,让大祭祀出了一身冷汗。
※※※离开乌托邦,天闲心情忽然轻松很多。
刚才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里有种最让他反感的东西。
吴佩,你也别想太多了,很多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天闲对吴佩道。
自从离开乌托邦,吴佩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哦。
吴佩无意识地应一声。
吴佩。
天闲提高音量,搞不清楚吴佩在想什么。
嗯。
什么事?吴佩一惊。
吴佩,你究竟在想什么,从刚才离开后你就一直神不守舍的。
天闲无奈地道。
天闲,在你认识的人里,我是不是最没用的?吴佩没头没脑地问道。
不会啊。
天闲做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比起星宗的弟子你强很多,就是你们姐妹当中,你至少不会比朱丝、柴文差。
你真这么想?那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最没用?吴佩追问道。
这是她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说起来在进入精英学院前,她一直都是天之娇女,可为什么进入学院后她的光芒就不再艳丽了呢?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的能力是在一双巧手和理智的头脑。
如果没有明心,你一定会很出名的。
天闲实话实说。
或者吴佩很聪明,可惜她的优点在天彗星转生的花明心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被凶魔招募到杀手集团后,吴佩不是一样做得很出色?是这样。
那我能做什么?吴佩又伤心起来。
吴佩,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
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太容易自怨自艾了。
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想的太多了。
姐妹之间,有什么好比的,难道你是在嫉妒她们吗?天闲反问吴佩。
我在嫉妒?吴佩呆住了。
真是这样吗?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嫉妒。
仔细想想,是啊,自己原来真在嫉妒姐妹们。
当局者迷,如今被天闲一语道破,吴佩的心中豁然开朗,心中的大石也消失无踪。
谢谢你,天闲,到现在我才真的明白,原来我的心结是这个。
吴佩的脸上恢复了初见面时温柔的笑容。
天闲也笑了。
这才对,你还要跟我去亡者国度吗?天闲总算放下一个心事。
嗯,我想去看看,难得有机会。
吴佩点点头。
她现在反不急着回去见玉蟾她们了,既然心结解开,什么时候再见都是一样的,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好吧。
天闲不勉强她。
距离乌托邦最近的地狱之门转眼就在眼前。
门上的两行大字正如神曲中所写的一样,用鲜血写成: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这里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
大门没有人守着,但可以听到里面群魔的咆哮声,夹杂着一些属于人类的惨叫。
我们已经找过了六个地方,我有预感,你那白痴女儿就在第七国度的边缘。
天闲推开门。
很多低级的鬼物在四周跳跃着,但感觉到俄塞里斯身上强大的光明之力而不敢靠近。
你怎么知道?俄塞里斯不信。
天机不可泄露。
天闲卖关子。
其实天闲早就确定爱丽娜的位置,只是气不过她让花语吃那么大的苦头,诚心整她。
不信拉倒。
天闲才不介意,反正倒霉的不是他,已经找过的六个国度不用再费事。
一行三人朝着第七国度,也就是阿波非斯的黑暗岩洞,这里没有一点光明,哪怕是微弱的绿色鬼火都看不到。
幸好吴佩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与这阴森融洽的暗光,给这黑暗恐怖的地方带来唯一的光明。
俄塞里斯,这可是你老朋友的地盘,要打个招呼啊!天闲激俄塞里斯。
没有伊希斯,俄塞里斯可未必能对付得了生在亡灵国度的阿波非斯。
哼!俄塞里斯不是笨蛋,天闲的激将太明显了。
慢慢接近阿波非斯的领地,这里是到达阿波非斯领地最后的屏障,布满着巨大沙丘的流沙之领。
三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在流沙上行走。
这里唯一的正确通路只有阿波非斯清楚,因此才让他一直在这里逍遥,否则早就被众神把他给揪出去了。
这里的路你很熟?天闲对这里的熟悉让俄塞里斯吃惊,虽然他知道星神对于自己星域中的地形很熟悉,但从第一国度到现在,俄塞里斯知道,不可能有星辰可以穿越如此广阔的星空。
当然。
天闲得意地道。
阿波非斯是亡者国度的强盗,曾经劫掠过无数珍宝,其中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闲来无事天闲也会跑来看看。
随着接近岩洞,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阴寒起来。
俄塞里斯也开始紧张了,以前经过这些地方都是用太阳船从上空飞过,还从来没有真的面对面过。
放心了,阿波非斯不在。
那家伙的伤还没好呢,天闲可不以为阿波非斯的伤好得那么快。
东张希望一阵,天闲朝着左边岔出去。
你去哪?俄塞里斯急忙跟上,不过很快他就不问了。
一片流沙中,爱丽娜齐腰之下已经完全被淹没。
四周无数阿波非斯的徒子徒孙正围绕着爱丽娜不停蠕动,不时喷出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气,想将爱丽娜熏晕。
同时爱丽娜身上的属于光明神的宝物也让它们不敢接近,在这些毒蛇和爱丽娜之前,还有不少毒蛇的尸体。
冷冷看着爱丽娜惊恐的表情,天闲一动不动。
其实这些蛇本身对爱丽娜是造不成威胁的,问题在于脚下的流沙。
流沙之领是能将神都吞噬的地方,爱丽娜也无法例外,刚到这时她还能够试着挣扎,但她很快就发现,在这里,越挣扎她就下沉的越快,如果保持静止,反而不会再继续下沉。
不过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妙了,只要她一失去意识,相信很快就会成为这些毒蛇的美食。
所以爱丽娜的表情变的恐惧起来,她不想葬身在这些恶心的长虫之口。
去救人吧。
天闲指指爱丽娜。
俄塞里斯伸了几次腿,却没敢过去。
如果只有那些毒蛇,俄塞里斯早就过去了,问题就在于脚下的流沙。
如果一脚踩错地方,他一样逃脱不了流沙之领的威力。
父王,父王!几乎绝望的爱丽娜也看到了俄塞里斯,惊慌的叫声使俄塞里斯更加焦急,却又只能在原地打转。
还是要我来啊?天闲打着哈欠。
看看也差不多了,爱丽娜脸上已经出现轻微的中毒迹象,再不救恐怕就不好玩了。
只要爱丽娜一晕,那么多的毒蛇,估计一秒钟就能把爱丽娜给分尸了。
流沙之领贴近地面的地方有一层奇怪的吸力,那是由无数死在着流沙之领的冤魂们的怨气凝结而成,只要你贴近地面悬浮着,立刻就会被他们重重拽下去。
天闲一晃三摇地转到爱丽娜面前,用脚将那些毒蛇的尸体扫开,空出一块地方,俄塞里斯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
你也有今天?天闲就那么蹲下,叫俄塞里斯奇怪天闲为什么没陷下去,西方世界一直就无法理解东方的轻功这种概念。
哼!爱丽娜到这份上还嘴硬。
天闲胡乱拨着爱丽娜的头发:不是你老爹求我,鬼才来管你,还冲我发横。
谁要你救,我不稀罕。
爱丽娜强硬地道。
俄塞里斯,她不要我帮。
天闲冲着那边紧张兮兮的俄塞里斯叫道。
你带她出来就是了。
真是急惊风碰上个慢郎中,俄塞里斯急的不行。
嗯,听到没有?天闲揪着爱丽娜的头发把她往上提,难怪刚才她好心地替爱丽娜整理头发,原来是为了这会儿方便。
好痛,你放开我!爱丽娜吃痛叫起来。
放开你?天闲说着,真的把手一松,这一拉一松之下,爱丽娜又朝下沉了很多。
流沙漫过爱丽娜的胸,吓得爱丽娜大叫起来,死死抓着天闲的手不肯放开。
就是嘛,早这样乖不是没事了。
天闲得意地道。
爱丽娜被吓一次,这会儿已经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天闲的手不肯放开。
把爱丽娜慢慢从流沙中提起,天闲的行为在俄塞里斯看来有点粗暴,弄得俄塞里斯眉头直皱,偏偏现在有求于天闲而不便说什么。
爱丽娜的腿已经露出流沙,眼看着整个人就要从困境中摆脱出来,忽然无数的黑气缠绕在爱丽娜的脚下,说什么也不让爱丽娜离开,中间还夹杂着阴森的鬼号,隐隐可以听出那低沉缓慢的声音都是在重复着一句话: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们。
那是被这流沙之领吞噬的无数人神鬼怪的冤气,正在呼唤着新的伙伴。
天闲脸上首次出现凝重的表情,改用两只手提着爱丽娜。
其实天闲挑爱丽娜的头发抓那也是不得已。
他可以利用轻功浮在流沙表面保证自己不沉下去,但却不能离开地面,否则流沙之领的千古法则一样会将天闲扯入无边的黑暗。
如果抓的是爱丽娜的双手,以天闲只能算中等的身高比起高佻的爱丽娜,那根本没办法将爱丽娜提上来。
天闲早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双手慢慢用力,爱丽娜的头发已经被扯得笔直。
这些是什么?俄塞里斯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说着话就想使用本身光明神的力量将那些黑气消灭。
慢着!阻止俄塞里斯的人是一直没有做声的吴佩。
俄塞里斯很惊讶,呆看着这个一路跟来都很沉默的女孩子。
我感觉出他们心中的悲哀,不要伤害他们。
吴佩低声道。
悲哀?俄塞里斯一呆,空气里确实充满着隐隐的悲哀和绝望。
俄塞里斯挣脱吴佩的手,虽然这些冤魂或者真得很悲哀,但是,眼前爱丽娜的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太阳的光明啊,以我俄塞里斯之名,召唤你的降临。
在你炽热的拥抱下,一切的黑暗都将消亡!俄塞里斯放出类似太阳炽热般的刺目光芒。
在这属于绝对黑暗的世界里,受到惊吓的蛇群开始混乱起来,开始到处乱窜,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凶狠。
而那些缠绕在爱丽娜脚下的黑气在阳光下则显得更加浓密。
悲哀的呼号更刺耳了。
不知为什么,吴佩忽然觉得眼角一凉,一滴,两滴,三滴……这是什么?哦,是眼泪!吴佩有些惊奇,这是不同于往常悲伤绝望的泪水。
泪水是那么晶莹,那么圣洁。
泪水滴到地上,隐隐发出柔和的声音。
接着便以那着地的一点开始,一点温和的光沿着地面扩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