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闲的话若村正菊叶能听进去,倒未尝不是好事。
可惜村正菊叶和所有少年得志者一样,自命不凡,根本听不进去天闲的话。
定力不足?我可还不至于在光天之下,乘风欢好。
村正菊叶讽刺地道。
你!玉蟾一呆,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被村正菊叶知道。
说来那也是偶然,村正菊叶自从打败菊一家主后,武道就进境缓慢,在对手难求的情况下,她只好法师于天地,那天她正用望远镜观察云变之机,正好看到天闲和玉蟾的那一幕,但是对她心灵造成不小的震撼,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乘风行云。
当时她就有了和天闲一较高下的意思,今天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怎么,你也有兴趣。
玉蟾不好意思,天闲才不吃那一套,因情生爱,又不是为欲而求欢,有什么好隐瞒的。
何况玉蟾和他又没什么缺陷怕人知道。
找死!村正菊叶厉斥道。
天闲可没想到村正菊叶居然说发火就发火。
其实也难怪,村正菊叶是个武痴,但终究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儿家,这么大了,连手都没被男人碰过,那次偷窥天闲和玉蟾的好事也是她第一次接触男女之事。
现在天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在她看来猥亵十足的话来,自然受不了。
她反手就拔下头上的发簪,一道凛冽的刀气从发簪上化出,朝着天闲扫来。
她倒真是错怪天闲了,天闲对陌生人的态度一贯如此。
纯粹是没把她放在心上。
倒不是有意亵渎。
凌厉之气倒是有了七分,可惜变化不足。
天闲躲都懒得躲,凭一般的武道是伤不了他的。
到了他这种级数,力量就是一切。
所谓的一力降十会是有界限的,达到那个界限后,你的技巧再高明也不管用。
这边村正菊叶和天闲动上手,周围很自然地就让出一块地方来。
看到自己的刀气居然在天闲的身前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村正菊叶不禁呆住了。
哼,明日午时,我在村正武馆恭候。
说完这话村正菊叶就扬长而去,弄得天闲莫名其妙。
她这算什么?自说自话啊?搞什么,今天先是谢雅莫名其妙决定提前结婚,接着语姐用心电传音拿自己开涮,现在又弄来个神经有问题的女人,真倒霉!天闲,你要知道,这是在瀛洲,如果你明天不去,就会被整个瀛洲武术界唾弃的。
仇莹好心地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他还能咬我?天闲才不把那些只是懂起哄的武者看在眼里,真正懂得武道之人,绝不会因为他人拒绝挑战而小看别人。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仇莹以为男人都是视名声如性命的人,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这会儿四周的美女可不少,天闲居然会拒绝挑战?实在出忽意料之外。
果然天闲的话刚说完,周围就投来不少鄙夷的目光,看得玉蟾很是不忿,反是当事人天闲自己无所谓。
无聊,晚上还要开夜工。
玉蟾,陪我去睡会儿。
说着就这么亲热地拉着玉蟾的手扬长而去。
天闲,你为什么不答应她?玉蟾的房里,天闲正舒服地将头枕在玉蟾胸前柔软的双峰上。
无聊,那小妞不过是仗着妖刀的契约力,本身的修为有限得很,和她打交道其实是和妖刀为敌。
那种低级的契约者,和它计较岂不坏了我的名声。
如果那村正菊叶真是自己由术入道,天闲倒可以考虑和她玩玩,不过是借助契约者的力量,那就没什么趣味了。
契约者之间的胜负一向没什么悬念,不行就是不行,何况现在的级别差那么多。
天闲才没兴趣和妖刀那种低级的家伙纠缠,而且那什么村正菊叶,长的是不错,可是没一点女人该的有气息,血腥之气弄得欲魔都对她兴趣缺缺,说不定凶魔倒会喜欢这种女人呢。
当然,天闲的话也不是全对,至少村正菊叶本身的修为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差。
毕竟在现在这种热兵器横行的时代里,可以接触到武道的人实在太少了。
你真不害臊。
玉蟾刮天闲的脸。
我哪……谁!天闲掉头想和玉蟾调笑几句,顺便占点便宜,满足一下手足之欲,却忽然发现有一股异常的力量在外窥视。
天闲一跃而起,冲着那方向如电般射了过去。
怎么回事?玉蟾见天闲很快又转了回来,奇怪地问道。
奇怪,刚才明明有东西在外面的。
天闲自语道:玉蟾,待会我可能要演一场戏,你一见我晕倒立刻就将我抬回来,不要慌张。
好,可是,你究竟要干什么啊?玉蟾点头答应,却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别问,现在我还不好说。
天闲眉头锁的更紧了。
本来因为村正菊叶那一闹,多少冲淡了今天早上天闲心中的疑惑,没想到今天还真是多事呢,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成。
想什么呢,对着我不许想别的事情。
玉蟾故作任性地将天闲眉头拉直,惹得天闲轻笑起来。
浓情蜜意中的两人丝毫不觉时光的流逝,直到外面鼓乐声响起,天闲才惊觉外面天色已暗,听那乐声该是正式行礼了。
玉蟾忙推起天闲,两人匆匆赶到大日神社为谢雅婚礼腾出来的大礼堂。
礼堂之上,除了谢雅的母亲外,还有一些看来就该进棺材的老家伙,另外的一个位子上却空着,许是留给那什么殿下的席位吧。
此刻的谢雅明显经过一番修饰,天蓝缎子绣着金丝菊的和服,腰间系一条粉红缎带,背后则是一个蝴蝶状的背垫,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鹅黄衬着两条碳笔画眉,显出几分古典的娇艳,但左顾之下却没见到新郎。
新人行礼!天闲还在奇怪,男傧相已经叫起来。
这婚礼也叫奇了,敢情就谢雅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啊?那边高野夫人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等看到天闲后明显的眼睛一亮,拼命冲着天闲挤眼。
天闲默默点头,但心中却另有打算,玉蟾,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天闲小声和玉蟾耳语道。
玉蟾颔首示意,天闲这才状似不经意地朝新人行礼处晃了过去。
其实他是在寻找一些禁制,既然新郎连婚礼都不来参加,如果没准备一些招待闹事者的家伙,天闲才不信呢,而且他可以保证,既然自己都无法察觉暗中的人,那暗中人就一定也看不到他。
找了一阵,天闲总算找到禁制的主线了,怎么说唱戏也得像点样子,以他的能力,如果被一些糊弄小孩的把戏给摆弄过去,那也未免太叫人怀疑了。
瞅准大日神社所有禁制的中心,天闲就这么硬碰硬地撞了上去,结果自然忽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引得礼堂一阵混乱。
幸好玉蟾早得到天闲的通知,连忙过来扶起天闲,分开众人道:对不起,对不起。
让让,让让,我丈夫有先天性心脏病,休息一下就好了。
啊!最后一声是天闲气玉蟾乱给他扣帽子,偷偷刺了她一下。
礼堂的人听玉蟾这么说,当然也就平静下来,让开一条路,让玉蟾扶着天闲离开。
等两人一离开,婚礼当然继续进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唯一坐立不安的恐怕就只有高野夫人了。
新人礼成,送入洞房!男傧相的声音将高野夫人惊动。
可事到如今,她根本就一点阻止的理由都没有了,何况那帮皇室的元老都在虎视眈眈。
礼堂的旁边有一个黑黑的侧门,仿佛就是谢雅茫然无措却又一片黑暗的未来。
走进之前,谢雅回头和高野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高野夫人一时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心头的伤痛,忽然起身:雅子,你……高野夫人,请慎言!旁边一个老头打断了高野夫人的话。
妈,不用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谢雅毅然掉头走入甬道。
此刻她心中忽然有一点后悔,也许她的一生都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
雅子!看着谢雅的身形消失,高野夫人坐倒在地上。
如今天闲显然是被这里的禁制击倒,他已经靠不住了,难道真的要找那个自己最不愿见的人。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对的起谢雅的父亲?高野夫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中。
周围的人只道高野夫人是嫁女的正常反应,也没人觉得意外。
很快礼堂里就只剩下高野夫人一个人,看着刚才还热闹非凡,现在却显得阴森的礼堂,高野夫人越发担心起谢雅来。
本身作为以身体为媒介的契约使徒,就已经是很悲哀的事了,但那还比不上所谓的豪门大院,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
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谢雅作践了自己的一生,今天那新郎居然连面都没露,高野夫人对这件亲事更觉蹊跷。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
高野夫人忽然下定决心,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爱女心切的高野夫人已经忘了自身安危,也消失在黑暗中。
※※※再说谢雅,黑暗的甬道其实并不长,之所以看上去似乎没有尽头,那是因为光线的关系。
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谢雅已经来到一间墙壁呈淡青色的房间。
对面的席上盘腿坐着一位老妇人,背对着谢雅,而用垂帘隔开的里间则不时传出叫谢雅脸红的女子呻吟声。
谢雅!老妇人没有掉头。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谢雅觉得声音有几分耳熟。
你的记性不错。
是我!老妇人忽然转身,赫然是在精英学院交过手的、钟天的母亲钟小艳。
果然是你?谢雅此刻心中的惊讶简直不能用笔墨形容。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钟小艳,那所谓的殿下自然就是钟天了。
雅子小姐,还有我。
老妇人旁边多出一个声音,卡拉也冒了出来。
卡拉,你?谢雅张大嘴,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其实你一直就错了,卡拉是我的儿子,可是现在失踪了,他一向和你走的最近,雅子小姐愿意给我一个答案吗?卡拉的父亲阴声道。
他在谢雅身边藏了也有一段日子,可惜就是没能得到儿子确切的消息。
当然,他做梦想不到他的宝贝儿子是被契约神打入无尽黑暗中。
我不知道答案。
谢雅倔强地道,虽然明显处于不利的形势,但既然来了,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雅子小姐,请不要自误!卡拉不高兴地道。
卡拉,这里没你的事,有什么话,过了今晚再说。
钟小艳发话了。
卡拉还真不敢得罪钟小艳,闻言忙应声是,然后就退了出去。
谢雅,你跟我进来。
钟小艳拉开垂帘。
里面有一个浑身精赤、皮肤上冒着暗红火焰的男子,正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疯狂发泄。
那暗红的火焰倒是没伤害到正在欲海沉浮的女人,在那旁边,还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
你!谢雅想离开,却被四只强有力的胳膊钳制住。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谢雅是大日神社的当代继承人,当然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钟小艳是在利用处子元阴替眼前的火人疗毒,只是想不通为何居然有如此可怕的火毒,和它比起来,自己母亲身上的火毒实在不值一提。
不用吃惊,现在有了你,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至少可以少用一半的处子,也免得给人发现了。
钟小艳看着那男子,露出慈祥的眼神。
谢雅也不是弱者,但现在钳制住她的四只手却使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要!放开我。
谢雅大惊。
放开你?你可是嫁入我钟家的,那就是钟天,你还认得他吗?钟小艳厉声道。
什么?他,他是钟天。
谢雅看着眼前青筋暴露、浑身赤焰翻滚的男子,实在无法把他和钟天联系在一起。
都是你,都是你。
本来我已经治好他了,可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你,情火反噬,害我前功尽弃,所有火毒都深入我儿骨髓。
钟小艳道。
我!凭心而论,谢雅是知道钟天和卡拉对她的心意的,如果不是天闲的出现,而卡拉和钟天更暴露出残暴的一面,或者谢雅真会在二人中择一而嫁。
现在,你要为我儿子付出代价。
还有那个天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钟小艳冲着屋顶大吼。
那边在钟天身下接受蹂躏的女子呻吟声已经变成了惨哼。
哼,该轮到你了。
钟小艳看看那已经快不行的少女,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
儿子,我替你准备了一个你一直想要的。
钟小艳对钟天道。
地上的钟天抬起迷茫的眼睛,四周打量,很自然的就落在谢雅身上,但却没有像对其他女人一样立刻扑上来,而是慢慢走到近前,似乎在回忆什么。
天儿,你还在想什么,她是你的了。
钟小艳催促道。
不,不要!我不能!钟天发出沙哑模糊的声音。
虽然他的脑子已经被火毒烧坏,但对谢雅这一生至爱他还是有印象的,潜意识里不希望谢雅受到伤害。
什么?钟小艳一呆,自从钟天变成这样后,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毁灭和女人,今天居然会说出明显拒绝的话来,钟小艳不知道该喜该忧。
或者你要他们帮你?钟小艳试探着问道,却没得到钟天的回答。
扒光她?钟小艳吩咐架住谢雅的两人道。
是!谢雅身后两人应一声,腾出两只手,左右拉住谢雅两肩的衣服,作势就要朝下撕。
住手!谢雅大声道。
怎么,你还想挣扎,在这里,轮不到你张狂。
在钟小艳面前,谢雅的那点能力实在不够看。
不要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自己来。
谢雅平静地道。
好!钟小艳不怕谢雅弄鬼,示意后面两人退下。
恢复自由的谢雅深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朝自己的腰带摸去。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一切已经无法避免,那就让她坦然面对吧。
婚礼的华服从身上褪落,接着是纯白的内衣。
当谢雅的胴体一分分裸露出来时,钟天的鼻息开始粗重起来。
已经变成少妇的谢雅这两年发育的更加丰满,即使身为女人的钟小艳也似乎被谢雅的身体所吸引。
难怪我儿会对你念念不忘。
钟小艳由衷地叹道。
见到谢雅绝美的胴体,钟天可怜的理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待向着谢雅扑上来,砰!一声闷响,接着房间里弥漫起一团烟雾。
不好,左右护法,堵住门,不要让一个人逃出去。
钟小艳大声叫道,这显然是忍者的烟幕弹。
钟小艳虽然有无敌的傀儡术,但耳力还达不到听风辩位的地步。
烟雾倒是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过烟雾散去时谢雅也不见了。
该死的,给我追!钟小艳的声音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不用了。
清越的男子声音传来,外面走进一个道装打扮、长髯飘飘的中年人,背后插着一把拂尘,本该平放在身前的手上提着两个人,俨然正是谢雅和高野夫人。
你太不小心了,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对不起,星君。
钟小艳歉然道,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小看了高野夫人,更没想到高野夫人不但是大日神社的巫女,还是个高级忍者,不是这星君来得及时,谢雅已经走脱了。
不过也好,既然高野夫人一定要送上门来,那我也不能亏待她。
有了这两个人,钟天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我还以为谢雅只是个特例,原来她们根本就是神妓的后裔。
被钟小艳称为星君的人道,随手将谢雅和高野夫人丢到钟小艳面前。
这次钟小艳早有防备,傀儡术下两人连一点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谢雅是不用再麻烦了,刚才就光溜了。
高野夫人则是眼中满是不甘和屈辱地摆出种种浪荡的姿势,将自己一身黑色的忍者服脱了下来。
那是一副绝对不会比谢雅差的少女胴体,实在很难想像高野夫人曾经生过孩子。
确实是神妓的后裔,险些连我都把持不住。
星君捏了把汗。
钟小艳,不要弄这些鬼了,我先出去。
说着天师已经打算离开,而钟天则慢慢朝着两具在钟小艳操控下诱惑着他的胴体而来。
高野夫人闭上眼睛,泪水滚滚而下。
谢雅也忍不住悲痛,绝望地看着母亲,这难道是对自己的惩罚吗?自己不该那么任性的。
哎,我一直就怀疑,除了六哥一定还有人在帮助心魔,没想到居然是三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一个声音叫住了将要离开的那所谓的星君,是天闲。
不知什么时候,天闲也来到这里,正坐在一张矮几前品茗。
天闲一直就知道,以六哥开阳星君的性格,不该将七星入世的方位时间记得那么清楚,更不用说有那么周密的计划了。
茶是玉飘香,用的也是‘阴阳盏’。
可惜,茶里加了秋石,失了那清醇之气。
天闲面无表情地道。
那星君见是天闲,明显出现一点慌张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慢慢走到天闲对面坐下。
我就知道迟早瞒不住。
八弟,好久不见了。
原来这所谓的星君居然是开阳走时还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北斗第三星天机星禄存星君。
还好吧,区区二十多年,对你我来说,也不过弹指之间。
天闲放下茶盏道。
除了天机星的神算之术又有谁能做这么周密呢?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们的是非观本就和人类不同,我做的未必就是错,何况,我做这些自然有我的理由。
天机星君道。
我没说你错。
可是,你为什么要算计大哥他们?天闲无奈地道,天机星君是北斗七星中的智星,精通奇门之术,一向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他和傀儡门关系最是密切。
我只是不想伤了兄弟的感情,出于我和傀儡门的关系。
我不能不帮助心魔,如果他们插进来,会使我很为难,虽然我有把握赢。
天机星君不愠不火地道。
是吗?那你又为什么放跑了大哥呢?我想那是因为你的修为比不上大哥,所以失手吧。
天闲道。
不错,我承认在法力上我不如大哥,但胜负不是只凭力量的,只有二哥的下落叫我奇怪,另外就是我少算了会有北欧的那群女人插一手。
天机星君倒也不否认自己的失误。
天闲,你本身并没有职司,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如今的人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惜,可惜三哥的邀请晚了十年。
我知道三哥没错,可是,我已经有了牵挂,我可以负尽天下人,但绝不会负爱我的红颜。
天闲摇摇头。
他知道,天机星君应该有他的理由。
如果在天闲遇到玉蟾、花语等人之前,也许天闲会答应天机星君的要求,但现在却已经太迟了,天闲不可能不顾玉蟾、明心,语姐、依娃等人的死活。
天闲淡漠是只能针对陌生人的。
也罢,我不勉强你。
或者就让我们兄弟不伤和气地较量一番吧。
天机星君知道天闲的为人,虽然无所事事,却是最重承诺。
也好,三哥和贪魔相处还要当心,不要让一生的修为毁于一旦。
天闲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三哥的挑战。
人我要带走,我另外的身份不容许我放弃。
天闲指着被他以神力隔绝钟小艳傀儡术控制的谢雅母女。
你是说她们是你的履约者?天机星君有些意外。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现在他虽然靠向凶魔那一边,但只是因为理念不同,真要说起来,天界没人可以怪他的不是,但如果动了契约神的履约者,那却是犯了大忌,将受到黑暗诸神的责难,可以抵消契约神契约的,只有更高级或者更强大的契约。
是的。
天闲一摆手,将高野夫人虚空拉到空中,那颈下的芒星正对着天机星君闪闪发光。
罢了,天意如此,我还以为可以让钟天成为另一个烈火傀儡王呢。
天机星君惋惜地道。
我这里有纯阴之针,算是全我们兄弟之情。
三哥,我走了!天闲掏出银针,轻轻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朝着谢雅母女一挥,两女就消失不见了。
八弟,你的袖里乾坤又精进了。
天机星君接过银针道。
还好吧,我走了,保重!天闲离座而起,衣袂随之挥舞几下,扬长而去。
天机真人有些怅然,表情显得很奇怪。
星君你就这样放他走?看着天闲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人带走,钟小艳不忿地道。
你懂什么?天机真人对钟小艳没好气地道,和天闲翻脸也非他所愿,必竟兄弟一场,如今闹成这样谁也不愿意。
虽然天机真人有充足的理由,却有苦说不出,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
幸好事情都已说开,想来天闲也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希望形势的发展不要弄得太不可收拾。
我是不懂,可是,星君你说要救我儿子。
钟小艳只是因为有求于天机真人才这么低声下气,否则以她的个性,哪会轻易服人。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天机真人为什么对她和钟天那么特别。
我不会忘的,不用你提醒。
天机真人没好气地道。
本来他一直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揭穿,即使同在炎龙集团的开阳星君也不知道他投身凶魔门下的真相,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失误。
何况若不是为了全傀儡门一脉香烟,他也不至于走的这么远。
那现在人被带走,星君打算怎么处置?要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同道中人赶来扶桑城,再想靠老方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钟小艳语气不善地道。
她始终对天机真人没什么好感,认为天机真人和天闲是一丘之貉。
老八留下的东西救你儿子应该够了。
天机真人听出钟小艳的语气。
他希望凶魔和贪魔的实力能均衡一点,否则大战爆发,就非他所愿,现在还不是削弱凶魔势力的时候,这钟小艳是傀儡门的老人,要真横下心,倒也麻烦。
希望如此,哼,那就看星君你的了。
钟小艳还在气天机真人放走天闲。
天闲和她本就有旧怨,本来还想趁今天合天机之力拿下天闲,却没想到天机真人居然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把人给放走了。
本座知道,不用你说。
天机真人回道……再说天闲离开钟小艳的住所,说到底这次七星入世的变故实在太多了,记得六哥临去时还记挂着天机真人的安危,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想着往日众人嬉闹的情形,不知不觉天闲已经来到大日神社。
天闲,你回来啦?玉蟾一直就不放心天闲一个人去,所以天闲离开后她就等在门口没进去。
嗯。
天闲显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小雅呢?玉蟾张望着却没看到谢雅的身影,加上天闲的表情不太对,难道?哦,你别乱想,她们没事,我只是碰到个老朋友。
天闲回过神来,我们先进去吧,在这里不大方便。
好吧。
在门外这么矗着也确实不是个事。
两人进到高野夫人的房间,下人们忙了一天,都已经去睡了。
天闲将衣袖一抖,把高野夫人和谢雅抛到地上。
玉蟾,让她们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天闲的心情不是很好,交代完就一个人退到客厅。
不知过了多久,谢雅和高野夫人整理了装束,被玉蟾带着来到天闲面前。
天闲正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北方,那里是北斗七星的位置,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出完整的斗勺。
天闲,想什么呢?玉蟾打断天闲的沉思。
哦。
天闲收回目光,扫视一下谢雅和高野夫人,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更像姐妹。
高野夫人,你准备履行契约吗?天闲看着高野夫人,天闲有些郁闷的心情需要发泄。
这……高野夫人迟疑道。
妈,你!天闲的话对谢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震得她膛口结舌,没想到竟然真像她想的那样,现在让她怎么和母亲相处,怎么面对玉蟾。
高野夫人,我在等你的答复。
不介意谢雅背弃契约是一回事,但不高兴总是难免的,何况像谢雅这么不知轻重的胡来,很容易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实不相瞒,我身负须佐之男的终极契约,可能要对不住阁下了。
比起谢雅,高野夫人那可是老练了许多,说的虽然好像很抱歉,但那表情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哼,是吗?天闲神情一冷就要发作。
大日如来显然知道这事,居然串通了来糊弄自己,当然,两人倒不是存的同一个心思。
阿弥陀佛,星君息怒。
知道再不出来要坏事了,大日如来也藏不住了,现出宝相。
你肯出来了?天闲看了他一眼。
和高野夫人、谢雅计较对天闲来说实在有欺负弱小之嫌,和大日如来就不同了,身份相当,有什么收不住手的也没人好怪罪天闲。
阿弥陀佛,星君恕罪,老衲实在是不得已,日日在方丈山上听那声声哀诉,朝朝在此看高野夫人的心碎神伤,我实在是不忍,所以……大日如来自知理亏,声音显得很小。
说起来这事就得从谢雅的身世说起了,谢雅本身也是中级契约者谢神恩的后代。
但当时无论是大日神社还是契约者都很反对两人的结合。
为此引来无数纠葛,甚至引发谢神恩和八歧大蛇一战。
可惜谢神恩终究不是八歧大蛇的对手,眼看要死在八歧大蛇的口中,当时高野夫人已经有孕在身,但为救情郎,高野夫人还是与当时半醒未醒的瀛洲黑暗契约者须佐之男订下永恒契约。
在救下谢神恩后,须佐之男就要求高野夫人履行约定,但已经和谢神恩两情相约,珠胎暗结的高野夫人自然不会愿意。
于是便利用须佐之男狂妄的性格使上激将之法,使得须佐之男扬言在没得到高野夫人真心相许之前绝不动高野夫人身子。
但事后须佐之男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别人的激将法,一怒之下要拿谢神恩出气。
最后关头,还是大日如来出面调解,但须佐之男却一定要谢神恩替高野夫人在方丈山受烈日焚身之苦,除非高野夫人找到另外的契约者代替谢神恩。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违背了高野夫人对须佐之男的约定,所以二十多年以来,高野夫人和谢神恩两人一直两地断肠。
那方丈山本就是大日如来的住所,大日神社更是他的道场。
日子久了,大日如来也不禁为两人的痴情感动,偏偏又帮不上忙。
这次谢雅的婚礼,他很自然就想到天闲,于是才有高野夫人主动找天闲的一幕。
大日如来看来,这天闲怎么也该比须佐之男好说话才是,却没想到其间却牵涉到谢雅和天闲那暧昧难明的一堆烂账。
所以你就设好套子给我钻。
天闲不高兴地道。
星君,这个……大日如来眼睛乱瞅想找藉口推脱,脸上当然堆满笑容,整个和他亲戚弥勒一个德行。
我今天偏要高野夫人履行契约,你能奈我何?天闲哼声道。
该死的光头,居然真的设计陷害自己,虽然不是很介意和须佐之男结仇,不过天闲就是气不过这么给人设计了。
你,不会吧,你和谢雅,现在再和她母亲,这不是有点……大日如来张大嘴,没想到天闲居然铁了心,全不顾世俗伦理,反正就是要和大日如来较劲。
你有意见?我们契约者本就没必要理会你们的那一套。
天闲斜瞅了大日如来一眼,倒要看看大日如来怎么收拾,居然敢算计自己。
天闲,你,你真的?听了这会儿,虽然没完全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大体的意思玉蟾还是听出来了。
天闲和高野夫人,就算玉蟾再开通,再大度,那也是没法接受的。
这是她自己愿意的,我没有逼她。
天闲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天机真人的事让他觉得有点难过。
可是,她是小雅的妈妈啊,你和小雅又……玉蟾为难地道。
是吗?天闲眼一翻,正想说话,不想身后一道劲风却朝着天闲后脑击来。
谁?在场的这几个人能有这份功力的只有大日如来,但大日如来是绝对不会暗算天闲的。
天闲闪电转身,反手上撩。
波!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轻响,天闲居然被震的连退数步。
当然那袭击天闲的人也好不到哪去。
室内不知怎么竟然多出了一个人来。
那长相和大日如来一个德行,但绝不会被人误认,因为眼前这人少了大日如来那和气笑呵呵的阴险。
你是谁?天闲将手背在身后,刚才来的突然,未及提足真气,吃了点小亏。
我说呢,原来找到新靠山了,不过凭他那点力量还不在我眼里。
眼前酷似大日如来的男子没有理天闲,话是对高野夫人说的。
天闲哪曾受过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东西?高野,你该跟我走了。
难得天闲也尝到被人视而不见的滋味。
要带人走?那是不是该问问我啊?天闲此刻已经气极。
先是被大日如来给摆一道,接着来一个长的和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一个德行的混蛋,全然不把他当回事。
得了,算你倒霉,这一肚子火你就收了吧,心念一转,天闲一掌就朝着那家伙拍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座本念在你偿了本座夙愿,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偏要自寻死路。
看来这家伙倒是挺狂妄的。
慢动手,慢动手!看事情要越弄越糟,大日如来忙横在中间。
怎么,大日,你又想管闲事?看来倒是熟人,不过话说回来,看那和大日如来一模一样的长相,瀛洲天界就那么大块地方,要不认得反奇怪了。
这个,须佐,大家有话好说,何必闹的那么僵呢?大日如来还算有良心,知道要劝架。
须佐之男?难怪那么冲,这家伙也是个独行其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