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走吧。
一天的收获显然并不理想,虽然有黄金杖的指引,但它终究没有智慧,只能给予大体的位置,而不能带着天闲找到风之祭司。
在城里转悠了一天,黄金杖一直显示风祭司就在左近,却始终找不到人。
纠缠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将晚,两人只好回旅店去休息。
玉蟾。
看不出玉蟾那么好的身材居然这么能睡,两人回去时,玉蟾还没醒,被子被她掀开一角,露出只穿内衣的酥胸,好一幅动人的海棠春睡图。
真可谓芙蓉如面柳为眉,一点胭脂伴卿眠;若问妾梦亿何夜,昨日春宵值千金。
玉蟾姐姐,玉蟾姐姐!库比小心地叫道。
不用,这样她不会醒的,看我的。
天闲恶劣地笑起来,冲库比比了一下手势,然后将刚弄来的铃铛悄悄凑近了玉蟾的耳边。
玎玲铃,起床啦!随着铃声响起,库比也在玉蟾耳边同时叫道。
哇,啊!玉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坐了起来,却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呆呆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呵呵,你醒啦?想不通,你那么好睡,怎么身材却能白痴的这么好。
天闲邪笑着在玉蟾身上摸来摸去,是真的啊,没有加工过。
你干什么?玉蟾总算清醒过来,发现天闲的不轨企图,一把就将天闲推到一边,却看到天闲手中刚才吓唬她的罪魁祸首。
从哪弄来个破铃铛,拿来!一把从天闲手里夺过铃铛。
声音倒是蛮好听的。
玉蟾拿着铃铛摆动两下,发出清脆的铃声。
喂,你不能乱摇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天闲自己摇还知道轻重。
玉蟾可没数。
为什么?我偏摇。
玉蟾冲着天闲噘嘴,使劲地摇了起来。
玎玲铃,玎玲铃。
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从旅店传了出去,一直传到城外一座被长埋在黄土之下的金字塔。
轰。
一声巨响,地面被破开一个巨大的洞穴,跳出一个浑身缠着绷带,两眼血红,动作僵硬的怪物,侧着头寻找一下,就向着铃铛传来的方向而去。
这是湘西招魂铃。
天闲跳脚道:你这么乱搞,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来可别找我。
什么叫湘西招魂铃?玉蟾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
见过电视上那些赶僵尸的道士没?拿着桃木剑,摇着铃铛,后面跟着一群白白的家伙跳着走,僵尸就是跟着这招魂铃的铃声走的。
天闲道。
什么?玉蟾仿佛手里抓了条蛇,两手一抖就把铃铛给扔了出去,你怎么把这种东西拿回来。
你怎么乱扔。
铃铛沿着窗户射出,天闲大急,要是砸到人怎么办!仿佛为了验证天闲的话,外面传来哎哟一声。
你看。
天闲忙凑到窗前,玉蟾吐着舌头,也跑过来看。
喂,对……天闲还想道歉,那被砸到的家伙却撒腿就跑。
咦,那不是白天那个人吗?库比指着逃走人的背影道。
不好,那小子要闯祸。
天闲看到一道妖气正顺着吉塞尔逃走的方向而去。
走!我们跟去看看,我有预感。
可能在他身上可以找到风祭司的下落。
玉蟾睡了一天,算是睡饱了。
吉塞尔那点脚程自然算不了什么,三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吉塞尔身后。
哼,天助我也。
逃到城外的吉塞尔没发现跟来的三人,跑累的他靠在一个土丘上休息,看看手中的铃铛,确定是那个没错。
吉塞尔紧紧抱到怀里,自言自语道:要是弄丢了,师父会杀人的。
得意忘形的他却没发现后面正有一个白白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向他飘过来,后面的三人却看的清楚。
玉蟾张嘴就想叫,天闲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出声!干嘛?吉塞尔感觉后头有人对着自己的脖子吹气。
不要闹了,哪个混小子。
大爷今天心情不……救命啊,有鬼!话说到一半,吉塞尔已经掉过头,在胡夫城住了这么久,要是不知道什么叫木乃伊,那真是白混的了,吓得吉塞尔掉头就跑,土丘的坡度使得他两只手都用上了,四足并用,顺着土丘就爬了上去。
呼,呵。
木乃伊吐出两口白气,无声无息地就飘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啊,师父,快来救我。
感觉到后面凉飕飕的,吉塞尔连掉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总算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肯他碰这些东西了。
以往师父每晚都会检查一遍,他每次拿了也是天黑前送回去,这次好像问题挺严重的。
走,跟去看看。
天闲觉得好笑,看来无论哪国人,看到鬼的反应都大同小异,有趣的很嘛。
我……玉蟾显然不大想去。
没事的,有我呢。
天闲安慰道。
有鬼啊,救命啊,救命啊!师父,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吉塞尔可不是木乃伊,血肉之躯的他哪能和木乃伊比耐力,何况他现在整个觉得两腿发软,那是被吓的,嘴里自然就胡言乱语起来。
天闲,救救他吧!玉蟾看了一会,也不那么害怕了,只觉得吉塞尔很可怜。
这会儿木乃伊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每次都正好堵到前面,搞得吉塞尔只是在原地打转。
我,我跑不动了。
吉塞尔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眼前不断接近的裹着绷带的脸,终于晕了过去。
呜?木乃伊发出奇怪的声音,用手拨弄了吉塞尔一下,居然做出一个很孩子气的动作,不自觉地搔了搔头。
咕叽,啊啦……波斯,库哈。
他在干嘛?木乃伊的动作将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玉蟾也弄糊涂了。
呵呵,他在发牢骚。
天闲能听懂纯正的古埃及语,玉蟾可不行,不过木乃伊的话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发牢骚?玉蟾没反应过来。
他在说:‘没意思,真笨,这么快就晕了,跑的也不快’。
天闲私心里考虑是不是想办法把他带回去和水傲凑成一对,不然就是让水傲复活了,凤守恒也没空陪他。
什么?玉蟾的嘴张的老大,一时难以接受。
太大了。
天闲替玉蟾合上下巴,你在这别动,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你,在干嘛?天闲冲着那把吉塞尔吓晕的木乃伊叫道。
我,你叫我吗?木乃伊张望看四周有没有别人。
从来没人看到他不跑的,更不要说主动和他打招呼。
对,就是你。
天闲点头肯定道。
你,不怕我?木乃伊脸上绑着绷带,看不到表情,不过可以想像出他现在很惊讶。
你很可怕吗?那这个样子如何?天闲不知做了什么,反正库比和玉蟾在他身后没看到。
木乃伊却被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你……怎么了?吓到你了?天闲恶劣地笑着。
天闲真龌龊。
玉蟾小声和库比嘀咕着,倒是忽略了为什么忽然木乃伊的话变成了纯正的英语了。
我,我怎么可能被吓到。
木乃伊还嘴硬,可是当天闲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时,他却朝后连连退去。
哈哈,有意思!天闲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家伙有意思,你叫什么?我,我是乌拉乌丝。
木乃伊老实地答道。
那你怎么会变成木乃伊的。
乌拉乌丝传说是拉神的第三只眼睛啊,怎么会变成个木乃伊。
什么啊,我是拉神的三公主,只是因为好恶作剧才被父王给关了起来。
乌拉乌丝从天闲的眼睛里看出天闲的疑虑。
提到这个他就一肚子气,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变成了第三只眼,而且还是被安胡尔打败的,记得明明每次都是安胡尔被他整得团团转的。
你搞了什么恶作剧?天闲更好奇了。
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让母后和父王能形影不离罢了。
乌拉乌丝道。
真的?乌拉乌丝这么语焉不详,天闲知道实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你……我说是就是。
乌拉乌丝对天闲刚才给他看的样子还心有余悸,老实地说出了真相。
原来那次乌拉乌丝趁着父王、母后和群臣会见宙斯王时,居然用神之锁将两人的脚绑在了一起。
于是当着宙斯王和希腊使节的面,两人就那么从台阶上一直滚了下来,弄的拉神和王后成了神界当时最大的笑话。
这才使拉神一怒将她给关了起来。
可是她还是不知轻重,时不时地溜出去捣乱,还将看守她的安胡尔弄得不亦乐乎。
有性格,我喜欢。
你怎么跑出来?想到当时的情形,拉神那个出名的老顽固居然以那么幽默的姿势和他老婆滚成一堆,想来一定有趣得很,难怪他会生气。
乌拉乌丝这种性格和水傲倒有几分相似。
我?不知道,我本来睡的好好的,除非父王说的光明时代来到是不会醒的,却被一阵铃声给吵醒来。
乌拉乌丝显然对被人吵醒一事还耿耿于怀。
光明时代暂时是不会来了,倒是世界末日快到了。
天闲找了块略微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这一人一鬼就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
世界末日?乌拉乌丝大吃一惊。
对啊,前些天我已经见过大墓主乌普努奥、冥神王阿波非斯,还有鳄神塞巴克呢,他们都出现在人间了。
天闲道。
古埃及的传说中,这三大阴灵神祗是不能在人间出现的,除非世界末日。
真的吗?乌拉乌丝看不出天闲有什么力量,对天闲的话表示半信半疑。
库比,玉蟾,你们也出来吧。
天闲冲着两女藏身处招手。
库比和明心从隐身处慢慢挪了出来,却不肯靠近,只是远远站着。
那个你认得吧?天闲见两女害怕,也不勉强,指着库比手中和她身高不相称的黄金杖问乌拉乌丝。
哈比的黄金杖?乌拉乌丝的反应超出天闲原本预想的。
哈比?尼罗河女神哈比?天闲反问道。
对啊。
乌拉乌丝道。
原来如此。
天闲若有所思,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古埃及文明一定和玛雅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怪三黑金法师会成为埃及的三大邪神。
我要回太阳神殿去看看。
乌拉乌丝此刻一分钟也不愿呆了,她要尽快赶回去。
正如天闲所说,木乃伊的复苏只有两个可能,要嘛世界变成光明的圣地,要嘛就是末日的来临。
尽管是木乃伊,但乌拉乌丝却绝不会显得有一丝一毫的呆板,仿佛暗夜顽皮的精灵,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路线消失在天闲的眼前。
她身上的味道好重。
玉蟾还好,白侏儒的嗅觉比正常人灵敏的多,库比所受的荼毒也就较玉蟾更甚。
用来保存木乃伊的绷带都是用强效防腐剂浸泡过的,味道自然就重了点。
还好吧,习惯就好,你还没见过李老君的炼丹炉,那种味道更可怕。
天闲边说边去打理那被吓晕的家伙。
看来确实被吓的不轻,脸上白刷刷的不算,脚底下还留着一滩水迹,散发出轻微的骚味。
醒醒!天闲拍着吉塞尔的脸。
鬼,有鬼。
疼痛使的吉塞尔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撒腿就跑。
没用的东西,脸都被你丢进了。
天闲刚想叫人,那飞奔出去的吉塞尔却仿佛被人拖着一般,倒着给拉了回来。
还有一个苍老中带着沙哑的嗓音,听着叫人很不舒服,就像用泡沫塑料摩擦玻璃一样,难听的紧。
师,师父。
吉塞尔吓着望空跪下,脸色比刚才还要白。
我这徒弟太不成器,让阁下见笑了。
几乎是凭空出现一般,吉塞尔面前多了一个弯腰驼背、手里还拄着一条枯木拐杖的老妪,正用拐杖敲打着跪在地上的吉塞尔。
混帐东西,我一不在你就偷出来。
这次要不是运气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父,我不敢了,师父。
吉塞尔被打着直皱眉,偏又不敢躲闪。
老人家,令高足只是一时贪玩,总算没出什么大事,老人家就算了吧。
天闲想知道这老妪是谁。
哼,今天不是贵客替你说情,我打断你的狗腿。
起来吧!吉塞尔毕竟是老妪唯一的徒弟,想来老妪也不忍真的责罚,可是刚才吉塞尔的表现又实在太叫人失望。
这会老妪当然趁机下台。
谢谢师父!吉塞尔这变脸的能耐倒真行,没准可以去唱唱川剧呢,刚才还是如丧考妣,一转眼又恢复了那油腔滑调的德行,还讨好地替老妪捏着肩膀。
老人家,请问您老如何称呼?天闲有个预感,眼前的老妪一定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关。
啊,你连我师父都不认得,她可是最出名的占卜师,算你们运气好,我师父一向不接待外人的。
这次你们能见到她老人家简直三生有幸,如果师父一高兴,对你们指点一下,包你们趋吉避凶,遇难成祥。
吉塞尔的老毛病又犯了,当着天闲的面就吹嘘起来。
混小子。
老妪不客气地一拐子敲得吉塞尔抱头鼠窜,师父我又怎么了?贵客是东方奇门遁甲的传人,你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老妪对这个徒弟是恨铁不成钢,学些歪门邪道,坑蒙拐骗的勾当,这个徒弟简直是无师自通,但正正经经的叫他学个什么,他却是一窍不通。
老人家好眼力。
刚见面就被人道出来历,天闲也有几分吃惊。
不敢当,请三位跟我来吧。
老妪说着颤颤巍巍地转身就走,也不管天闲等是否跟上。
走吧!天闲招呼玉蟾和库比,这一掉头的工夫,老妪已经走出老远,看那步法倒是和帕姆的咫尺天涯有几分类似。
老人家就住在这儿?眼前分明是一处坟墓,难道说除了东方的鬼狐喜欢住坟墓外,埃及也有这种传统不成?我怕吵,这里比较清净。
老妪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一带而过,和吉塞尔钻进了墓门。
既然来了,天闲等三人只好跟着。
这位小姑娘是白侏儒族的吧?进到里面的三人还在惊叹这墓中的豪华,老妪的话却让库比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哎,四千多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可以把黄金杖借给我看看吗?老妪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却多了一分沧桑感。
这……库比为难地看看天闲。
天闲微一颔首,库比才将黄金杖递了出去。
哎,是它,就是它!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还好吧?老妪问道。
您说的是谁?库比不大明白老妪的意思。
当然是它的原主人,你们的族长啊。
老妪抚摩着黄金杖,仿佛抚摩着情人的面颊。
老人家误会了,希望祭司当年到非洲不久就已经死了。
现在白侏儒族遇到危险,需要风祭司和生命祭司的帮助。
天闲看出老妪和黄金杖关系非浅,直接说明来意。
她,她也死了?老妪的表情忽然转成暗淡。
为什么,为什么不该死的都死了。
一阵晕眩感传来,老妪打了个踉跄。
老人家,您老究竟是……天闲试探着问道。
我?老妪没有回答,一转身揭开脸上的面纱。
啊!玉蟾和库比发出一声惊呼。
即使是吉塞尔也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真正面目,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样的面貌,两眼一大一小地倒掉而起,眉毛是典型的扫帚眉,鼻子歪在一边,嘴唇不知为何已经突起,两排牙齿暴露在空气中,倒是白净得很。
您就是风祭司?天闲似乎早料到事情的发展,平静地问道。
不错,我就是风祭司。
老妪将手中乌黑的木杖一抖。
一声撕裂声后,老妪手中的枯木杖已经变成了一把和库比那根一模一样的黄金杖。
您就是风祭司?那您不是已经四千多岁了。
库比张大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四千岁?哈哈,是受了四千多年的煎熬。
为什么她们都去了,却留下我?为什么?四千多年的辛酸,使得老妪变得异常的脆弱。
您,您不要哭了。
库比好心地安慰道。
哎,老了,还在年轻人面前流泪,真是不好意思。
老妪不好意思地看看面前的库比,那眼里只有真诚。
此刻不知为何,库比觉得眼前老人的面貌居然不再狰狞,声音也显得很慈祥。
您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库比好奇地问道。
白侏儒们的生命已经够长了,也没见过超过一千五百岁的。
傻孩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白金祭司和黑金法师若不是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灾难,几乎都拥有无尽的生命。
老妪和库比特别投缘,或者是一种姐妹间的移情作用吧。
不错,这次白侏儒族的灾难就是黑金三法师带来的。
天闲插上一句。
什么?老妪一震,吉塞尔你先出去看着,不要让人进来。
师父,我……吉塞尔显然不打算离开。
出去!老妪严厉地道,配上那狰狞的外貌,实在叫人胆寒。
出去就出去嘛。
吉塞尔嘀咕着道。
这么说当年看到的预言是真的了。
真没想到,圣者他居然会变成那样!老妪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记得当初我们玛雅帝国是何等的繁荣,玛雅人没有野心,没有那么多贪婪,我们七个人守护着那个美丽的文明。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风祭司难过地道。
为什么黑金法师会被魔鬼诱惑,为什么连圣者也无法抵抗那最后的邪恶。
为什么?美丽动人的玛雅帝国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移为平地。
记得即使在那么远,她们还是听到玛雅城传来的惨叫。
这,我也无法回答你,或者有一天我能解开三心魔来历之迹时,我能给你回答。
天闲摇头道。
我只是想到往事有点难过,有点失态了。
风祭司不好意思地道。
即使这样的容貌,可是她无意间流露出的风华依然那么动人,想来当年的三祭司一定是很出色的美人。
天闲可以想像一个曾经颠倒众生的女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遭受的打击是怎样的。
我想了四千年都没有明白,你又怎么会明白。
风祭司自嘲地一笑。
我想白侏儒们是遭到黑金法师的攻击吧?是的。
库比点点头,殷切地看着风祭司,希望她能答应帮自己救族人。
孩子,我一定会帮你的。
可是光有我还是不行的,还需要找到‘生命之杖’。
风祭司爱怜地看着库比,多么纯净的眼神,曾几何时,这种目光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这生命之杖可能是最难的一关吧。
风祭司追忆着往事道:当年离开时,她就已经不行了,所以我们将另外三根黑金法师的黄金杖也交给了她,她将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保存法杖的器皿。
只有解开生命祭司设下的生命魔法,才能拿到你们要的东西。
那,很难吗?库比问道。
难?风祭司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吧,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就像他们不懂占卜之术,我也不知道生命魔法是什么。
希望祭司指示的另一个地方是蜀山,可是蜀山那么大,从何找起呢?天闲问出关键问题。
哦,这倒不难。
黄金杖间的共鸣自然会带着我们找到它,真正的问题还是那禁制着黄金杖的生命魔法,那是生命祭司的生命所化,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
风祭司担心地道。
不管多难,去是一定要去的。
天闲不在意地道:我答应库比一定会帮她。
天闲!库比心中很是感动。
哎!不知为何,风祭司反而叹了口气。
老人家,您和我们一起去寻找那第三支黄金杖吗?老妪的叹息虽然看在天闲眼里,但天闲却很知趣的不去提它。
精通预言的术师都懂得一个禁忌,因为修练的关系,先知者常可以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但恪于禁忌,有些却不能说破。
刚才或者风祭司又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未来吧。
当然,风之杖已经解开束缚,我也该做回自己了。
老妪点头道。
谢谢您!库比高兴地抬起头,就这一会工夫,她已经对老妪产生了如母女般的感情。
快走吧,我想,黑金法师们也该赶去蜀山了。
黄金剑一样可以替他们指引方向的。
老妪看看外面,夜晚依然那么安静。
好。
天闲心中忽然觉得不安起来,和风祭司一样,他也叹口气。
风祭司诧异地看了天闲一眼,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摇了摇头。
师父啊,这次我们又去哪?吉塞尔真是个静不下来的主儿,一路上就听他一个人在唧唧喳喳的。
东方,蜀山。
风祭司又带上了自己的面纱。
好啊,这次一定要找点好东西带回来。
吉塞尔又做起发财梦来。
风祭司,吉塞尔是从哪来的啊?天闲小声问道。
哎,这孩子是我拣的。
聪明倒是挺聪明的,可惜油腔滑调,不学无术,都是被我给惯坏了。
风祭司说到吉塞尔时显得有些闪烁其词。
哦,年轻人嘛。
天闲见风祭司不想说,也不勉强,闭上嘴不再说话。
天闲问起吉塞尔本来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风祭司的态度却让天闲产生了一点怀疑。
仔细想想,三大祭司中,没理由只有她一个人活到现在的啊,而且还完全离开自己的信徒。
再回忆风祭祀那明显恐怖的容貌,那种容貌使的任何人都不愿意看第二眼,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不成?穿过大沙漠,坐上飞机,往蜀山的速度就快了。
一转眼,那巍峨的蜀山就已经呈现在脚下,飞机徐徐降落在广汉国际机场,一行装束怪异的人引起机场内不少骚动。
就在这里吗?天闲张望着四周,怎么看这里都是个现代都市啊。
嗯,应该在这里了。
因为有了两棒黄金杖,定位自然就比以前只有一根时要准确的多。
难道是‘三星堆’遗迹?广汉附近的三星堆是位于夏朝殷商文明间的文化,而且一直是个王巫合一的国家,倒是和玛雅文明有些相似。
不清楚,要到了那里才知道。
风祭司一直带着面纱,她那样子确实够吓人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幸好沙漠中确实有些民族女性有带面纱的习惯,也不至于引起太多注意。
我想,或者我们该去博物馆看看。
玉蟾提议道。
天闲是不关心外界发生什么的,玉蟾可不同,身为娱乐界大姐头的她,很多东西都要关心。
也好。
天闲想了想,既然三星堆是古文明遗址,他们想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折腾也不大可能。
出了机场,问起三星堆博物馆,当然没人不知道,叫了辆出租,司机热情的不得了,路上一个劲地向众人介绍三星堆的辉煌,看来口才倒是不错,就是眼神一个劲地在玉蟾身上打转。
就是这里了。
车停在一栋豪华的建筑面前。
还没等车停定,风祭司已经第一个冲了下去,不为别的,因为远远地她就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老人家怎么那么着急啊?司机很奇怪地问道。
没你的事。
吉塞尔没好气地道。
对了,就是它们,一定是了。
不用进去,只在外面,看到那些巨大的青铜雕像,风祭司就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生命祭司所率领的信徒留下的遗迹,虽然已经和当地的文明杂交,但还可以找出明显的玛雅文明特征。
风祭司,我们进去看看吧。
那边吉塞尔已经买好了票。
一进门,七个巨大的符号悬挂在对面墙上。
希望,生命,风,死亡,凶残,战斗,还有剑。
就是它们了!风祭司低声道,看着对面那七个符号,那正是七把黄金杖上所篆刻的标记。
两条交叉的直线,那是黄金剑上的标记,而两条前端相连,成四十五度角的则是希望的标记,代表风之力的是那个反根号中有个S的;另外的四个符号,奇怪的Q是生命的印记,仿佛山洞之门的则是大幕主乌普奥特,那个突起的圆弧是冥王,最后的向嘴一样的是凶残的鳄神塞巴克的标志。
那些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在左手很显眼的位置,由重重保全系统包围着的一个巨大的由防弹钢化玻璃构成的玻璃柜中,端端正正地放着六把黄金所铸造的手杖和一把黄金剑。
不过中央那把黄金剑看来是那样的怪异,剑身非常粗,粗的像一根棒子多过像剑,特别是在本该是剑托的位置,那是由六条金属管朝下弯曲构成的一个球形。
不是。
风祭司摇头,那只是仿造七把黄金杖铸造出来的赝品。
可能是为了保护真品,或者为了信仰。
既然如此。
那么我们要找的已经可以确定在三星堆遗址了?天闲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应该是的,我们走吧。
风祭司比天闲还要急。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恐怕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三星堆博物馆的门票价格不菲,这帮人居然进门就走,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往三星堆的遗址去就没这么顺利了,那里是重要的古文物挖掘现场,闲杂人等当然是不能靠近,幸好天闲另一个真理社成员的身份给了他方便。
真理社作为当今世界最大的科研组织,负责看守三星堆的军方人员自然也没理由留难,再经过向上级请示后,一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三星堆的挖掘地。
三星堆其实是挖掘出的三块古墓群,中央是当时的宫殿所在,称为三星伴月。
不过目前为止,对宫殿的挖掘依旧没什么进展,路上倒是不时看到一些看上去就是考古学者的家伙在拿着放大镜之类的东西到处敲敲碰碰的,比起这些人来,天闲他们怎么看都像来观光的。
本以为到了这里应该很容易找到生命祭司的气息,不过现在天闲却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这三星堆的遗址未免太大了点,在这么大的地方想要找黄金杖实在不异于大海捞针,何况还不知道被埋的多深。
这怎么找?天闲问风祭司。
虽然他可以用星神之眼透视大地,但现在牵涉到埃及的神族,天闲如果那么做那就属于过界越权了,总是不大方便。
不清楚,不过既然我们来了。
生命之杖也该有所察觉吧。
风祭司不很肯定地道。
这样啊,库比,你把黄金杖交给风祭司看看。
天闲心中一动。
对于天闲的话,库比当然是无条件地服从。
当风祭司两手同时握着两棒黄金杖时,异变发生了,两根黄金杖忽然在风祭司的手中剧烈地颤动起来,杖身更是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两支杖身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甚至似乎要从风祭司的手中脱手飞去,风祭司费了好大的劲才握住。
接着远处所谓宫殿遗址的方向,一道金芒居然迎了过来。
周围的人都盯着风祭司手中的两根黄金杖看。
这些人都去过城里的博物馆,当然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记得当时那七支黄金杖出土时,经过研究,觉得那些该是三星堆人用来代表权势的东西,却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功用。
对不起,国家机密。
天闲可不想搞轰动。
请尊重学术界传统,将你们的发现公开。
周围的顽固分子看来不少。
库比恐怕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害怕地躲在天闲后面。
见而未见,忘乎所以!天闲可没时间打发这些人,和蛇教授那帮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可是已经领教过这些科学狂人的粘劲,不耐烦地一挥右手,在自己身前结出一个手印。
周围的人还没来的及反映,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摸着自己的头:奇怪,我怎么在这?一会工夫,就各自回到自己原本发掘的那块地盘去了。
走吧,看来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
天闲迈步朝着刚才确定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