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天柔和地看着她,萧雁雪现在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实在不能再刺激她了:我不能现在就决定,理由有三;首先,你现在情绪极不稳定,我怕你应承我之后会后悔;其次,你也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一旦暴露,你将承受全天下的骂名,你愿意承受吗?能承受吗?最后一点。
凌天沉吟了一会,似乎很难措辞,他皱着眉头考虑了好一会,才终于艰难地说了出来:最后一点,在这件事情上,萧家固然牺牲了你的幸福;但我也同样是在落井下石、挑拨离间,事实虽然是事实,但我的根本目的却是破坏你和萧家的关系,这点我不想瞒你。
萧雁雪睁大了俏目,怔怔地看着凌天,听到凌天最后这句话,双眼之中突然闪出了光彩。
说出了这句话,凌天的心里顿时感觉一阵坦荡:所以现在,我实在不敢用你!我给你一点时间,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我,绝不勉强你。
如果你经过慎重考虑之后还是这个决定,我会非常高兴。
凌天揉了揉萧雁雪的长发,有些爱怜地笑了笑:小丫头,有些决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下的。
如果你没有认真的考虑清楚,你的家族纵然抛弃了你、伤害了你,但那里始终有你的亲人;而帮助我,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与你自己的家族为敌,这样的煎熬,若是准备不充分,会将你逼疯的。
我的确很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但我不希望以你痛苦一生来做这个代价你,明白吗?萧雁雪眼泪落了下来,但眼中神情却已经平静了许多,看向凌天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她哑着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却又一字一字地道:谢谢你的坦诚,凌天!凌天温煦地笑了笑,轻轻伸出一只小指头,揉了揉萧雁雪肉呼呼的小鼻头,道:话说的明白了,你舒服我也痛快,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其实是很难过的,我明白你也明白,对吗?说着叹了口气,故作姿态地道:看来,还是做好人好呀,最少自己心里舒服。
萧雁雪温柔的一笑,将凌天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里,轻声道:承天一别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再与你勾心斗角。
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
顿了顿,突然调皮地笑了笑,道: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难道就不是勾心斗角了吗?只能说,你在无意之中进行了一次天衣无缝的勾心斗角而已。
凌天哈哈一笑,转念一想,萧雁雪说的实在太有道理。
她现在心情低落,自己这番剖白的话语听在萧雁雪的耳朵里,恐怕更有一种窝心可靠的感觉,虽然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的确是真心实意,但起到的效果恐怕比单纯的挑拨离间还要好的多、高明得多。
而且,还避免了以后两人的有可能会决裂的危机。
凌天自嘲的一笑:看来是我勾心斗角多了,随口一句话也带着这么深的心计。
萧雁雪嘟起嘴,哼了一声,道:你本来就不是好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突然嫣然一笑,糯声道:其实,女人,是要哄的;这个哄字,自然也可以说是骗;但,无论怎么说,如果你能够骗的一个女人一辈子欢喜,就算她明知道你是一个骗子,还是会甘心情愿的被你骗的,你无疑是一个成功的骗子。
萧雁雪眼波流转,心情大好,突然踮起脚尖,红唇快如闪电的在凌天脸上啄了一下,柔柔羞笑道:凌天,我好欢喜,哪怕是被你骗,如果你真的要骗我,就骗我一辈子吧。
说完便放开了他,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去。
凌天心里泛起一股温馨之意,萧雁雪欢喜的,是自己这次没有对他用心机吧?轻轻拍拍她的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里面隐隐约约传出萧雁雪的一声娇嗔:猪头!不解风情的猪头!凌天一个踉跄,丫头,我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你还不知死活的撩拨我。
不是我不解风情啊,而是一旦开始的话,那可就是天雷地火呀,到时候你的处子之身那是铁定的不保呀,你以为男女之情就只是亲亲脸蛋吗?……凌剑黎雪等一干人秘密撤走之后,凌天多少有些势单力孤的感觉,不过,相比较来说,却也是少了许多的牵绊;于是,他立即开始了行动。
所有的事情,都要在那位玉三公子还未偷出雪玉回天丹的时候安排完毕,那才能有好戏看呀。
若是他们交易做完了,万一天上天那些人突然鸿飞冥冥,溜了丫子,岂不是抓了瞎?玉二公子玉流风浑身舒爽的走出了房门,一袭白衣如雪,玉树临风般立于庭院里,花树前。
想起昨夜的癫狂,那柔弱无骨的躯体,那香气馥郁的……那欲仙欲死的声声求饶……玉流风阴鸷的脸上,展现出一丝回味的表情,突然就觉得下腹一片火热,几乎有一种再回到房里重温鸳梦的冲动。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进来,立于他身后。
什么事?玉流风头也不回,伸手从面前花树上轻轻采下一只木槿,心想若是将这朵娇艳的花放在春香的脸前,不知是人娇?还是花娇?三公子昨夜很晚回府,竟将陆老七打了一顿,不单断了一根胳膊,连鼻梁骨也碎了。
黑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用什么理由殴打老七?玉流风眼中光芒大放,手掌不自觉的一用力,那朵刚刚采下的木槿花,在他的掌心变作了一团花泥。
老三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回去的这么晚?三公子应该是去了他的琼花别院,回府的时候,陆老七要他签名,便……不过,连续这几天以来,三公子从未在那边留宿。
黑衣人恭敬的道。
从未留宿?玉流风眉梢一挑,诧异地道:那头色中饿鬼,怎么忍得住?黑衣人脸色尴尬,看着明显刚从美人香闺之中出来的主子,身上还隐约带着一股淫靡的气息,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从来只有别人才是色中饿鬼……这两天里,二爷这边常有外人出没,三公子曾要求搜查过,不过,却被大供奉拒绝了。
黑衣人低着头,道:所以三公子这段时间对我们供奉堂的黑衣弟子颇为不满,经常故意找个茬,就给弟兄们上排头……玉流风叹了口气,眉宇间的阴鸷越发地重了起来:大供奉那边怎么说?大供奉什么也没说,本来也没有什么。
黑衣人稍稍抬头,眼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不满。
我当然知道。
玉流风挥挥手,道:小夫人的乡下亲戚,来找个活计罢了,都是些普通人,老三拿着这事居然想扳倒我?真是愚蠢到家。
黑衣人却没有走,踟蹰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琼花别院似乎也有不明人物进出……不过,不是很确定,或者是我们看错,又或者是不明人物的实力太高了。
恩?玉流风眼睛一亮,脸上阴沉了起来,沉思着踱了两步,阴阴地道:我知道了。
黑衣人恭谨的弯腰,告退。
玉流风看着他的身影走出院门,突然两只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缕精光从眯起来的眼睛之中射出,双手逐渐的紧握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衣袖一拂,玉流风匆匆出门而去。
良久,花丛暗影之中,一个人影如同水中倒影一般摇曳了两下,逐渐清晰了起来,现出凌天微微笑着的俊雅脸庞。
一个窈窕的身子从房内轻轻走出,两个人远远的打个照面,那窈窕的身姿螓首似乎微微点了点;凌天咧嘴一笑,身子突然又消失了……夕阳西下,一天又已过去,夜色,逐渐的深沉了起来。
房中,凌天手中拿着一件奇怪的物事,右手抓着一块面粉般的东西,软绵绵柔腻腻的,正往萧雁雪的脸上贴着什么,然后在细细的磨平,不过片刻时间之后,萧雁雪的俏脸上,已经宛若胖出了两圈有余,原本弧度优美的瓜子脸蛋,整个的变作了西瓜的样子。
清如秋水的一双眼睛,也在凌天的施为之下,变成了一对恶狠狠的三角眼。
最后,凌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点点粉末,然后便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用倒出的那点点药粉沾了水,轻轻的在萧雁雪脸上,手上,脖颈等一切裸露出来的部位涂抹了起来。
萧雁雪一动不动的坐着,羞涩不已,只感觉凌天的温热的手在自己肌肤上轻柔的动作着,掌心的热力,似乎透过肌肤,熨贴到了心灵……不由凤目微闭,喉中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呻吟,仿佛,在呢喃着什么……只是,萧雁雪却没有发现,在凌天抹过去的地方,她的肌肤看起来又黑又是粗糙,与现在她的脸上的颜色一模一样,一个绝色美人,就这么在凌天的手下,突然变作了一个乞丐都不愿多看两眼的丑八怪……凌天站起身来,退出两步,蛮有兴趣地打量着,似乎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这让萧雁雪更加娇羞了起来,自己现在,肯定很漂亮吧……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第五部 试剑天星 第一百章 装神弄鬼凌天哦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了掏,又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了点点粉末,轻轻撒在萧雁雪缎子一般清亮的黑发上,然后深吸一口气,轻轻在上面吹了吹,从他口中吹出的气息却是热呼呼的,萧雁雪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微微灼热的感觉。
一头秀发在一瞬间变的又枯又黄,再没有了半点光泽……萧雁雪一动不动的任他施为,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甚至想起来了两句诗: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突然就觉得自己脸上火烧一般的热了起来,这可怜的丫头,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凌天已经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天下任何一个女人见到自己都会骄傲,天下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自己都会想正当防卫的模样……终于,凌天拍了拍手,微笑着嘟囔了一句:大功告成!便将一枚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塞进了萧雁雪的小嘴里。
凌天一离开自己身子,萧雁雪便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兴奋地极为迅速的跑到梳妆镜前,想要看看在心上人的精心打扮之下,自己究竟变作了如何一副风华绝代的模样儿。
啊!——一声凄厉的惊叫划破了夜空。
萧雁雪浑身颤抖地看着镜子里那个丑的不能再丑的女人,那黄兮兮的头发、三角眼睛、胖胖的却又是黑黑的脸庞几乎将鼻子挤没了……嘴唇干涩似乎还起了皮……顺着往下看,脖颈里那原本欺雪傲霜的肌肤,现在已经是惨不忍睹一片黑色!萧雁雪一声惊叫,一巴掌拍在桌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也是乌黑,就像一个风干了的鸡爪子……萧雁雪喉中低低呻吟了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身后,凌天的声音笑吟吟地道:怎么样?效果很理想吧?我早跟你说过,我的易容术那是……吹嘘还未展开,萧雁雪已经疯虎一般扑了上来。
愤恨恼怒到了极点的低沉声音:凌天,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这一瞬间,萧雁雪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简直可以媲美凌剑!不,凌剑算什么,就算是在最巅峰的凌天,也绝对没有如此的杀气!凌天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内心之中充满了成就感。
谁能把一个绝色美人变成一个丑八怪而且不会让任何人认出来?谁能拥有这样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易容手法?谁能?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凌天!甚至是黎雪,她也差得远了去了!凌天在等着萧雁雪的惊叹,以及她的崇拜的目光,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甚至是萧雁雪的感谢。
就现在的情势来看,就算凌天不在萧雁雪身边,就算明玉城在危险一万倍,只要任何巡逻的士兵看到萧雁雪这张脸之后,萧雁雪就是绝对安全的,绝对没有人会感兴趣,呃不,应该说没有人有勇气再看这张脸第二眼。
有了这张脸,萧雁雪就等于是拥有了一张神圣不能侵犯的护身符啊!但是凌天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他这个小小的疏忽,让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承受了萧雁雪蓬勃之极的怒火!滔天怒火!凌天太大意了,他忽略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容貌的重视,尤其还是一个绝色的女人;在一瞬间变做丑八怪的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承受!于是,凌天正在洋洋得意洋洋自得满脸都是一副等着被夸奖被赞扬等着被崇拜的臭屁表情的时候,萧雁雪的熊熊怒火烧到了他的头上。
拳打、脚踢、肘撞、膝顶、头锤、牙咬、手抓……无数匪夷所思的手段甚至大多数都是萧雁雪从来没有接触过从来没有见过的手段,就这么滔滔不绝的在这一瞬间被萧雁雪无师自通的创造了出来,若是此刻送君天理在旁边,定然会惊叹于这许许多多自己这个一代宗师都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攻击手段是那么的巧妙那么天衣无缝那么自然而然前后衔接的在这个女人的手下行云流水般使了出来,定然会惊叹于这个女子的天马行空鬼斧神工一般的创造力,难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等震古烁今足以令天地为之变色的武学天才?无可否认,萧雁雪在这一瞬间的对奇妙招数的创造能力远远的超过了凌天这个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的绝世天才!凌天在这一瞬间遭受到的打击就像是被千百个高手同时围殴了一顿!萧雁雪的速度之恐怖、手段之密集、攻击之犀利可见一斑!而这个时候,凌天脸上惊愕之际的表情甚至还未来得及隐去……正在凌天感到委屈感到不解感到萧雁雪简直是无理取闹想要大声呵斥的时候,萧雁雪所有的动作突然停下,突然最后一口狠狠的狠狠的咬在了凌天的肩膀上。
嗷——凌天凄惨至极的惨叫一声,对这个疯狂而不可理喻的女人居然产生了一些恐惧的感觉,这在凌天前世今生的两世生命中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敌人势大已经不可力敌,凌天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落花流水的彻底败退,落荒而逃……一生之中,第一次这样狼狈!就算前者被送君天理追杀也没这么的狼狈,凌天感到自己一世英名就此尽丧!前一刻还柔情蜜意一辈子一辈子……下一刻已经是……疯婆子!凌天抚着自己肩膀,欲哭无泪!房间里,萧雁雪狠狠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黝黑伪装,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那令人恶心的颜色依然如故,哪怕是用水洗搓都不曾掉落半点,就好像是天然生成的肤色一般;做过数次尝试收获的皆是失望的萧雁雪终于嘤嘤地哭了起来。
其实这也难怪,这些颜色可是凌天自前世化装术的顶级成就,若是用水可以洗去,那里还足以称道!其实萧雁雪不知道,如果有某个易容高手,看到了这种伪装道具,必然会惊为天人,因为凌天的手段、道具实在太完美,完美得让人害怕,居然可以让一个绝色美人,丽颜尽敛,不露丝毫痕迹。
根本就已经是易容术的巅峰成就!萧雁雪自然不清楚个中的玄机,现在的她只知道害怕了,若是凌天给自己正上身的这些恶心的东西若是从此去不了就长在了自己身上……那我就去死!萧雁雪悲愤的想着。
对于一个女人,尤其如萧雁雪一般的绝色美人,她恐惧被人杀死,恐惧被人施暴,但她真正最恐惧的却是容颜不在,这个也是所有女人最大的死穴!这一哭才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也哑的要命,沙沙的像是含着一嘴的沙子,原本甜美的声音早不知道那去了,现在的声音异常的干涩,活像是活了一百多岁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太太……突然想起凌天最后塞进自己嘴里的那颗药丸……该死的凌天!该死的猪头!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萧雁雪嘴里活像是巫婆诅咒一般,嘟嘟囔囔念叨不休,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若是此时凌天未曾逃走,恐怕能让她吓掉了魂……女人,绝对会因为捍卫自己的容颜而尽命一搏!凌天虽然已经展开轻功远远的逃了出去,依然觉得背心一阵阵的寒冷,阿嚏阿嚏的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四周民房之中群狗乱吠,玉家的巡逻高手们苍蝇一般飞来。
同时,一道鲜艳的烟花火箭冲空而上,在半空里爆出一朵绚烂的大花。
凌天吐了吐舌头,女人啊女人,以后可得长点记性,绝对是不能招惹的啊。
只不过为了接到情报今天晚上玉家三公子一定会有行动,也会对他二哥的别院进行查探,凌天无可奈何之下才巧施妙手,为萧雁雪易容改装,万一被发现了也能保证她的安全不是?就萧雁雪现在的形象,相信就算是再饥渴的男人见了之后也要歧念尽消,只想着正当防卫了!我错了吗?凌天愤愤不平的想着,我哪里错了?要是再把你打扮成一个天仙模样,不,就算不是天仙模样,只是中人之资,就你那曼妙身姿,得引来多少窥伺的目光,恐怕没问题也会被那些色中饿鬼扯出问题来,真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本公子等过去这些事情如何再跟你算账!不过以后算账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问题则是,凌天的身后已经跟上来了一大群飞来飞去的高手们,这让凌天郁闷不已;我只是早出来了一会,还没有到引你们出来的时候,你们跟着我干吗?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吗?也值得如此的大惊小怪吗?突然,凌天心中一动,我此番出来,不就是为了要做一些什么,也好为玉流风的行动做一下配合吗?虽然他并不会感谢;而且现在也早了一些,但自己若是能够早一些制造骚动,吸引住大部分视线,城中一乱起来,却会另外伴随一个好处,就是天上天那些人恐怕也会取消本应外出的任务吧?如此一来,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天雷勾动地火呀,嘿嘿……凌天坏笑了两声,将蒙面黑布从怀中取了出来,蒙在脸上,露出一个恶作剧似的鬼脸,浮起一个念头来,若是这样的话,效果会不会更好也说不定?正在飞速的奔驰之间,凌天忽的在房顶上站住,一脚前一脚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斜斜的指向月空,摆出一个极为潇洒、极为拉风的姿势,然后,上身微微前俯,顿时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陡然散出,就在这铺天盖地的气势刚刚弥漫出来的刹那,四周的群狗乱吠之声突然完全消失,宛如刀切一般!一众追踪的高手闷受他绝强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的都远远的停了下来,却仍是形成一个较大的包围圈,将凌天包围在里面,只是眼神之中,已经有了惊异之色。
此人在一众高手包围之下,居然毫不在意一般,反而停了下来,这岂是常人之所能?何况,这里可是明玉城,乃是玉家的根基大本营之所在!难道此人居然对玉家也如此不屑一顾?明月依旧,却已经是沧海桑田!想不到老夫数十年未曾现身江湖,居然有你们这等小辈也敢来跟踪老夫!真真是不知死活!凌天很满意造成的这般效果,用一种非常苍老苍凉的声音,不悦地喝道:何方小辈,夤夜追踪老夫,莫非当老夫不敢杀人不成?难道明玉城的玉家,居然已经破落到了这般地步?这一句话出口,所有人登时有些愣怔,我靠,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口气?这般的老气横秋!就玉家现在如日中天一般,居然在他嘴里变成了破落!顿时所有人刚要出口的喝骂霎时间又吞了回去。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阁下是谁?领头的乃是一个白袍中年人,他满脸慎重地看着凌天,言语上居然没有了玉家在明玉城那一贯的跋扈,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恭敬,甚至,有些戒惧的意思在内。
只因感觉面前这个黑衣蒙面人眼神一扫之下,那锋锐的杀气罩体而来,自己居然浑身汗毛为之竖了起来!不由心中一阵大惊,我的老天爷,这样的杀气,那得杀多少人才能够培养出来呀?此人必然是前辈高人,玉家虽然表面风光,惟此时却是多事只秋,若能不树这样的敌人还是尽可能不得罪的好!阁下?凌天用那苍老的声音冷笑了一声,随之不为人察觉的腰肢稍微佝偻了一下,对领头白衣人恭敬的话语竟似并未摆在心上,只听老气横秋的声音异常横蛮霸道地道:阁下这两个字,岂是你能叫的。
换做玉天山来叫我,那还差不多!说着冷哼一声,问道:你们莫名其妙地跟着我,想做什么?还不从实道来?玉天山!玉家七八名白玉高手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玉天山可是现任家主玉满楼的爷爷,也是玉家的上两代家主,乃是玉家一位惊采绝艳的超卓人物;但现在,却已经辞世近二十年了,难道,面前这老者居然是与老祖宗同一辈分的人物不成?这下可踢正铁板了!玉家众白玉高手面面相觑,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为首的那名白玉高手再次低声下气地道:这位老前辈尚请息怒,晚辈们也是职责所在,最近有敌人混进了明玉城,与我玉家作对,我等奉命缉拿凶手。
心道原来是老家主的朋友。
凌天慢条斯理的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
我说呢,玉家到底是千年传承,玉家的人终究还是有素质地;又岂能像是疯狗一般乱咬人?想来是一场误会。
众人听得哭笑不得,听他前一句话还是都很舒服,哪想到下一句便拐了弯?众人之中有些嘴快的,早在他第一句话出口,便已经拍马屁地接上了一句:老前辈言之有理。
此刻却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心中一阵郁闷。
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是疯狗,自己居然还夸了一句:老前辈言之有理!草!老家伙太阴了!听着这位老前辈的话语之中似颇有松动之,为首的玉家高手心中一松,涎着脸问道: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也好让晚辈们领略一下前辈的英风神采。
凌天斜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凭你小子还要将老夫的名讳登记造册?那为首高手一躬身,陪笑道:职责所在,尚请老前辈见谅体贴;老前辈宽宏大量,想必是不会跟咱们一干小辈一般见识的。
凌天唔了一声,沉吟道:你这小鬼说话倒也可喜,也罢,老夫便不难为你们。
若是玉天山那老东西问将起来,就报老夫的名字好了。
那高手满脸堆笑,连声称是,心中暗暗腹诽:你这老家伙还没说呢,我怎么报?再说了,老家主早已仙去近二十年了,你要我跟他汇报,岂不是咒我早死?算来已经有整整四十年没有报过自己的名字了,真是时光如梭岁月如流一去不回头呀。
凌天这一声唏嘘,让那几名白玉高手肃然起敬!果然是老前辈呀,居然已经四十年未曾现身人间了。
凌天唏嘘完毕,仰首向天,用一种极度缅怀的语音,缓缓缓缓地道:想当年,天下武林以玉天山、水青云两人纠合一众高手好勇斗狠,老夫看不过去,就伸了伸手。
时候,他们共同送了老夫一个外号……说到这里,凌天停了下来,但在众白玉高手眼里,这分明是老前辈在缅怀当日之事啊,哪里有人敢打搅?玉天山,水青云好勇斗狠?看不过眼伸了伸手?!众人更加敬畏了起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却哪里想到面前这个家伙却是正在头疼究竟要取一个什么名字好呢?凌天考虑半天,终于想好了一个名号,悠悠道:当年,那‘如仙如神如魔上天下地古往今来三山五岳八荒六合唯我至尊妙手天心’就是老夫了!凌天眼睛一瞪,威棱四射:记清楚老夫的名字,老夫姓秦,秦始皇,就是老夫了!这一句话,说的石破天惊,气势十足。
说来,凌天对这位一统中原横扫八荒的第一位天下至尊还是心存敬慕的,此时顺口说了出来,突然心中浮起了一句豪气万状的歌词:夷平六国是谁?哪个统一称霸?谁个战功高于孤家?众人顿时傻了眼!古往今来哪里有这么长的武林人士外号?整整三十个字的拉风无比的外号,真正彻底将面前这几个人镇住了。
呃……原来是秦老前辈;那白衣高手一脸的狐疑,显然有些不大信;期期艾艾地道:敢问秦老前辈,到我明玉城来,可是来寻访老家主的?老夫不寻玉天山,难道还是来寻你这小辈不成吗?凌天翻了个白眼:这明玉城除了玉天山,那里还有人值得老夫专门跑这么一趟?人活百年,总有一个半个朋友,人活百岁,亦固有一死,便想在大去之前,看看这些老朋友!那人一愕,被他一句话噎的直翻白眼。
心道您若是要看看老朋友,恐怕只有大去了。
正在这样想还未说话,远处,嗖嗖衣袂破空声不绝,又是三条人影流星经天一般飞掠了过来,一天一夜的搜索尽只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人,玉家的高手们几乎有些暴走了,看到刚才这朵烟花冲天飞起,居然是争先恐后的赶了过来。
为首的乃是一个雪白的胡子的老者,一脸的阴鸷之气,双目如鹰,冷冷的扫视了场中众人一眼,淡漠地问道:就是这家伙吗?为什么还没有将之拿下!说着下巴向着凌天点了点,一脸的傲慢之意。
但转瞬却有察觉了凌天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势,忍不住神色一变,谨慎了起来。
凌天不悦地哼了一声,一侧,那白玉高手急忙解释道:大供奉,这位是……秦老前辈。
秦老前辈?大供奉纳闷地道:什么秦老前辈?凌天黑袍飞扬,卓然临风,自有一股威凌天下的气度;但在那人刚刚开口叫出‘大供奉’三个字的时候,凌天就有些郁闷:怎么把他也引来了?自己吸引注意力最大的目的便是为了方便玉流风行事,也为了下一步的狗咬狗做好最完善的准备,但,情报中不是说,这次玉流风一方的领军人物就是这位大供奉吗?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这老头怎么还在外边闲逛?而且居然还被自己吸引了过来!若是这老家伙被自己吸引留在这里,那我岂不是帮了倒忙?那白玉高手恭敬地道:这位就是四十年前的‘如仙如神如魔上天下地古往今来三山五岳八荒六和唯我至尊妙手仁心’秦始皇秦老前辈。
说着指了指凌天,赶紧大大的先喘了口气,一口气说这么多的字还真是呼吸困难。
险些便一口气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