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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大佬的兄弟再会

2025-03-26 19:39:46

商镜白把楚慎死讯一说, 楚恪就一拳揍向了这人。

不单因为他觉得这人是胡说八道,更因为他要把楚慎死亡的可能也一并打碎,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容许这可能在眼前飘。

结果可以预料,商镜白轻轻一闪,拳头落了空, 楚恪的后脖子挨了一记手刀, 刀一落他就头晕眼花, 气息一滞人一倒, 头几乎都撞在床架上。

还是商镜白及时一挡,才免得他撞得头破血流。

挡完他还叹了口气,把楚恪的身子扶正, 对着这人语重心长道:你若不信, 跟着我去赴宴不就得了?楚慎就在宴上,是真是假见了就知,完全不必出手。

楚恪明白这点, 但也立时醒悟过来,这故意透露的死讯,分明是商镜白的最后一次试探。

前两次试探不过为了测试他的心性, 后一次试探才是重中之重,为的是考校他的身份。

如今他听闻楚慎的死讯就丢了理智大打出手,他是楚恪的可能性就大大上升,是死士的可能性却低到不能再低。

奶奶的,还是被这白面狐狸给算计了。

楚恪咬了牙不说话, 只按着红红肿肿的脖颈部分,盼能早点见到楚慎。

他可不信楚慎会死,更不信秦灵冲那厮有本事算计得了楚慎。

楚慎只有自杀,他杀是绝不可能。

无论如何,等他见到这臭脾气大佬,先上老拳怒揍一顿,再狠狠咬这人一口,如此才补了这些年的委屈愤懑。

两天后,楚恪果然如愿以偿地随商镜白赴了生辰宴。

易容乔装是在所难免,帖子是真的,但身份是假的,他随商镜白和四煞一同进去,这四人仿佛不知他是假燕择,依旧以为他是失了忆。

那何星斗和他极为热切,可惜楚恪心不在焉,套话都不太用心。

一入宴,他就东张西望,满满当当的武林豪杰都不在眼里,他只想看见一个楚慎,上天下地就这么一个混账大佬。

别人不用去管,红颜美色都不往心里去。

他看向中央,果然那里坐了秦门五杰,以及秦灵冲,和他身边的副门主楚慎。

好家伙,终于寻着你了。

————楚慎一见着张澜澜,就觉得心里砰砰乱跳,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仿佛他在哪儿见过这顶着自己面孔的人。

可老站在门口也不行,沈叹一使眼色,他和燕择就只能跟着他走,走到西偏角一张桌旁坐下,酒菜都已备好,他们先吃几碗就行。

可楚慎心里惦着人,筷子都当不存在,菜也当是馊的、腐的,闻着臭不可闻的,一个人肚子里装满了焦灼、忧虑,可不就饱了?燕择冷飕飕道:你怎么就顾着看那桌?别的你都不管了?楚慎这才想起,老抠先他一步赴宴,人一定还在,至于萧慢,他有的是轻功潜进来,不过人多的地方他也不愿进。

这两者倒无需担心,需要担心的只有秦灵冲那一桌,还有魏浮风那一桌。

对了,魏浮风怎么还未现身?————张澜澜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一来就看得眼花缭乱,红红绿绿的少年少女他看不腻,奇形怪状的武林人士他也觉新鲜,若不是等会儿要应付魏浮风,他只觉一切皆是完美。

早知出远门这么好玩,还有谁乐意去当宅男?刚这么想,他的美人雷达就嘟嘟一响,这人眼一扫,见到门口来了位身穿道服的少年郎,脖子上顶了一道酷似刺青的红色伤疤,他后头还领着两个小师弟。

做师兄的仙风道骨,做师弟的也形容清隽,如三道香风刮进这酒池,在水浒传party里灌入了一股偶像剧画风。

可其中一位师弟却站住脚,眼珠子直直看向张澜澜这边,他目光与张澜澜的目光一撞,说火花四射都是浅的,张澜澜只觉内心要喷岩浆了。

这是什么感觉?对方也不是天仙,总不至于一见面就心动了吧?张澜澜摇摇头,确定这不是心动,而是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亲切感。

就像一个人总在异乡格格不入,偶尔瞥见一个人,发现对方正是自己的老乡,说一样的口音,吃一样的糕点,可不得两手紧握泪汪汪么?可他一琢磨完,这人就入座就席,目光虽仍旧往这边望,却是克制而谨慎的。

张澜澜转念一想,或许他是仰慕楚慎的威仪,被这壳子自带的王八之气所震慑?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想完,崔乱就不耐烦地扣了扣桌:这魏舵主好大的面子,门主都到了他还不现身?秦灵冲道:崔五哥莫急,听说外头还有贵客要来,他得亲自接待。

崔乱好奇道:什么贵客比门主的面子还大?裴瑛笑道:铁音寺的业尘方丈,面子够不够大?‘飞花神柳箭’老前辈亲自前来,排场了不了得?还有那‘发仙门’的门主韩灵发,‘东墙会’的青州分舵主梁空吟,也是厉害人物。

秋想容道:这些都是老骨头了,我听说吴醒真也要过来。

崔乱诧异道:吴醒真?就是那个一剑平了雁山派掌门,挑了太微山十长老,大败投明山‘拨云剑’的吴醒真?秋想容笑道:听说还是个少年郎,比你有出息多了。

崔乱听着不屑,温采明却道:这一个个大人物,只为区区一个分舵主的生辰而来?顾飞观淡淡道:恐怕也是为了门主而来。

秦灵冲安抚道:不管是为谁来,咱们在这儿等着就好。

这人看着已比从前稳重不少,至少表面功夫比从前进步,对五杰亦演出尊重,总算让张澜澜觉得没那么窒息紧绷。

但他刚觉心中安慰,身下尿意却已憋不住。

于是他悄悄拉了拉秦灵冲的手,在他手心里画了个明显的提示。

秦灵冲面色古怪地看他:这人想去茅厕就直接说,在我手心里画坨屎是怎个意思?心里骂成娘,他面上还是忧虑急切道:三哥一直不说话,可是身子不爽?他和关怀绝症病患似的关怀张澜澜,叫他把五官皱成一团。

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得去方便一下。

张澜澜本想让五杰之一陪他去,秦灵冲却一把拉起他的手,叫了个小厮过来,让小厮领着他去茅厕。

这其实没什么,可张澜澜一人上路,总觉得心里不安定。

他回头看裴瑛,发现裴瑛也有些忧虑地看了看他,似乎想跟上来。

张澜澜还是一人去了,一路穿桥过廊,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茅厕。

可这茅厕实在难用,他在里头一开闸,系好裤子开了门,正想让小厮带着他回宴上,却发现小厮已不知何处,背后忽的一凉,身上僵住了。

一把匕首抵在他背后,想不僵都难。

别出声,慢慢转过来。

拿匕首的男人声音冷得很,但绝对没有张澜澜的牙齿冷。

他一口牙是格格打颤,面上惨白得像薄薄一张纸,演技?镇定?去他妈的,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

谁和你玩演戏?他慢慢回过身,像一个木头玩具似的一节一节地转,转正以后,发现身后的人也是个俊俏男子,但面带煞气,眉宇间浮出一层冰粒般的冷意,眼里全是打量。

张澜澜嘴角一搐,勉强凹出点古风拽词:在下楚慎,阁下是谁?话是对口,可惜气势弱到不能再弱,男子一听就不信,那森冷如剑的目光直掴在他身上,嘴里溢出凉凉一句嘲讽:若你真是楚慎,怎会不知我是燕择?这人竟是燕择?那个和楚慎爱恨交织的燕择?张澜澜还未醒过神,匕首就已抵在肚上,像导弹头对准着目标,叫他一口口水吞不下去,梗在喉咙口如塞了一团湿湿软软的布。

裴瑛呢?他真没跟过来?那别人呢?没人能出来救个场?难道他要死在自己刚刚萌上的CP手里?老天爷就这么对待一个忠诚的CP狗的?楚恪看他面上如霓虹灯般变幻无常,猜出这人胆小惜命,立刻威胁道:告诉我真正的楚慎在哪儿,我或可饶你不死。

匕首在肚心狂跳,张澜澜立刻缴械投降:我是真不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如何能知道?保住命最要紧,保住楚慎的壳子最紧要,为此什么谎他都能撒。

反正说了实话对方也不信。

楚恪笑道:你是想想十大酷刑的滋味,还是想我押着你到宴上,让所有人都听听你说了什么?私下拷问还是公开处刑好,这是个不需要太多思考的问题。

张澜澜立刻正正经经道:押我到宴上好,这样更能达到羞辱和拷问的目的,大侠请务必对我狠些,千万不要怜惜我这种小人物的尊严。

楚恪嘴角一搐,直想一匕首捅了这人,可又强行忍住,正想多问几句,忽听身后一阵浅笑。

威胁他算什么?你倒不如来威胁威胁我。

他转身一看,发现一个道服少年站在那儿,弱不禁风,面带病色,看着就不是健健康康的人。

楚恪记起他在客栈里见过此人,吊儿郎当地一笑:霍闲非?你看起来不用我威胁就要倒了,不必了吧。

楚慎看着眼前之人,直接了当地问:那日在客栈里,你为何会使出楚恪的‘仙人倒跳’?这人竟知道仙人倒跳?疑惑过后就是一瞬清明,楚恪立刻醒悟,浑身一震道:这招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你不是霍闲非!楚慎笑着看了看张澜澜,像是在给出一个无形的保证。

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回来,直勾勾对着楚恪道:他不是楚慎,我也不是霍闲非,人人都不是原来的自己,所以我的问题来了,阁下究竟和楚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