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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佬的旅行开启

2025-03-26 19:39:44

张澜澜再见秦灵冲时, 他正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人并不懂如何用眼看风景,只会用心情去看。

心情好时,那花儿都冲着他笑,心情差了,花骨朵都显得妖里妖气。

现在他心情是好还是差?不是差,是吧唧一下沉了底, 差到不能再差。

连张澜澜这样迟钝的人, 都能看出他头上一朵乌云罩, 脚底铺一层烂芭蕉, 印堂带黑牙显黄,该是遇上了倒霉事儿。

所以他蹑手蹑脚地走近这人,不想惊动, 却还是让秦灵冲发觉。

这人转头, 一开口就要人老命。

张澜澜,裴瑛可曾找过你?张澜澜一惊,死命摇头, 秦灵冲看了他怂包样儿就心里一松,料定他不敢扯谎。

于是招招手让他站过来,先对着他笑, 等张澜澜的心情稍微松快下来,这人立刻塌下脸,眼神都阴下来。

你知道裴瑛方才来找我,和我说了什么吗?张澜澜依旧死命摇头,秦灵冲也没指望他给别的反应, 这人只想要个听众。

他告诉了我纪玄通的死讯。

纪玄通死了?张澜澜的心猛一跳,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死人的速度。

堂堂秦门少主的副手,说死就死?受不了,便当发这么快作甚。

秦灵冲又接着道:他是死在青天观外,尸体至今没找到,但现场有他身上的佩玉,还有大量血迹,多半是凶多吉少。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可笑完却是咬牙切齿。

可裴瑛接着就对我说,门主不必过分伤心,纪玄通其实是魏长老埋在我身边的细作,他从来就不安好心。

这这这什么转折?伤心好还是庆幸好?张澜澜的脑子转了十八弯,忽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你是在怀疑裴瑛在说谎?秦灵冲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事儿他不敢撒谎。

但他一定有所隐瞒。

隐瞒什么?他说纪玄通是魏长老的细作,然后拿了一叠证据给我。

搜集证据不是一朝一夕能成,说明他们早就开始怀疑纪玄通,只是等到确认以后才把证据提上来。

你说他们?他们是谁?是裴瑛和三哥。

秦灵冲握紧了拳,裴瑛调查纪玄通,定是奉了三哥的命。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让我知道。

不管大事小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他说完这话,回头看了张澜澜,一字一句咬着出来。

你说,我这门主像不像个戏台上的猴子?这人的面孔半明半暗,明的那一半,也有着掩不住的阴郁与愤怒,倒叫张澜澜有些无奈。

无奈之后却也有一番明白。

属下是他这样的废物,少主要发愁,属下像裴瑛那样能干,少主更要发愁。

可裴瑛已经算是五杰里脾气好的了,其余四个脾气更怪,楚慎定的制度一成,他们就各干各的,完全不理秦灵冲这个门主。

难怪楚慎那一夜劝秦灵冲慢慢来,碰上这五位爷还真不能急,还就得慢慢和他们磨。

磨久了生出情,权力才能一点点过渡到他手里。

张澜澜想了想,忍不住道:楚慎当年收服这五人,怕是也花了不少力气。

你要不找个时间和他们谈谈心?总比这么耗着强。

楚慎能走霸道总裁的路线,那是他强又硬。

但这路线秦灵冲铁定走不了,他还是适合走秦门甜心路线,雷人是雷人了点,但接地气肯定是不错的。

秦灵冲却唇角一扬,一抹阴阳怪气的冷笑溢了出来。

你要我和他们谈心?楚慎留给我的信里也是这么建议,你看看,他连死后都指望我照着他的话走。

可我实在不明白,难道不该他们主动来找我?我是主,他们是仆,他们本就该以我为尊。

我不去计较他们隐瞒已经算好,还得去费尽心思讨好他们不成?我说大兄弟,你咋连主仆这词儿都蹦出来了?人家又不是给你签了卖身契,实在不行还能跳槽。

你咋能这么想?这么想就算了,你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啊,总得装一装啊。

张澜澜听完只觉出两件事,楚慎临死都没能摆脱灵魂导师的剧本,在留给秦灵冲的信里,恨不得摆出个五年计划十年计划,然后指着秦灵冲按部就班去做。

而秦灵冲,还是用一种反抗父母的姿态去反抗楚慎。

说到底,这两人都没转过来。

他从前觉得楚慎是不是对秦灵冲没那么上心,就拿着一个爱你就冷落你的剧本走到底。

现在觉得恰恰相反,他不是不上心,他就是完全上错了心。

张澜澜之前以为他对燕择十分上心,但听裴瑛所说,其实楚慎对所有有才的人都这样。

他没上特别多的心,就是上了平均水平的心,有什么高危任务,必死任务啊,那还是让燕择去上的。

任务里其实死了不少人,燕择也很可能狗带。

但他的确有才、肯拼,拼着拼着就混出来了。

再根据楚慎之前给的评语,他其实很清楚秦灵冲——其实是个差生。

差生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优等生需要一天就能精通的东西,他可能需要一个月,甚至一年,才能勉强做到融会贯通。

秦灵冲天赋有限,楚慎的时间更有限,所以干脆把精力用在更有效的策略上——制定制度、寻找人才。

他发明出了一种能让秦门稳定运行的制度,这种制度并不需要一个多高明的领导,就算秦灵冲能力不足,秦门的势力也会稳定增长。

这想法其实很先进,往西方说,那是低配版的君主立宪制,往东方说,那是简化版的内阁制,了不起,得鼓掌。

除此以外,他更是花了许多时间去挑选托孤的人选。

看看秦门五杰,这五人初看不好相处,但其实已达成一种内部平衡,没人翻车也没人超车。

能力势力最大的裴瑛,偏偏是个好相处的,这点很重要。

在稳定势力及拱卫秦灵冲上,这已算是黄金托孤团。

可惜可惜,在哄秦灵冲开心上,这五人全得进修一下。

因为他们的各司其职,代表秦灵冲不需要多大才能就能管好秦门,但也正因为他们的各司其职,秦灵冲能插手的余地小到忽略不计。

这的的确确是一种保护,但何尝不是变相地削弱门主权力?秦灵冲能不气?不气得跺脚乱跳就很给面子了。

楚慎一方面想太远,他知道秦灵冲才能有限,管一个几万人的大帮实在勉强。

他也知道商镜白虎视眈眈,秦门不能走岔,所以想了这么一套法子,算是稳中求胜,也算保护秦灵冲。

但一方面他又太理所当然。

整整三年的冷落疏远,一晚上的苦情戏就能抵消?你当你谁啊?你以为你脑门上刻着宇智波,有个弟弟叫佐助吗?当然了,也不能这么比,毕竟楚慎只是冷着人家,也在慢慢放权,最后的逆转也算得宜。

秦灵冲的感动肯定有。

但感动这玩意儿还真是想动就动,动了以后该怎样还怎样,楚慎指着人一夜变成熟,他自己就得一夜被烤熟。

大权受限,这人又不是个有耐心的,慢慢磨合?凭什么?反逆心一上来,谁管你写了什么?你都狗带了还想让本门主听你的?没门。

至于五杰?谁在乎。

礼贤下士?他们来哄我才对。

真该上一本《儿童心理学》,再来一招中二修正拳,教教这两位大龄儿童。

张澜澜这边一念百转,秦灵冲已是看得不耐烦了。

你在想什么?我和你说事儿你还敢走神?张澜澜马上收拾精神,百倍专注地看向秦灵冲: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接下来?秦灵冲慢慢念了念这三字,楚慎在信中还建议我,慢慢打散魏长老在青州分舵的势力。

所以呢?这个分舵舵主,是魏长老的侄子魏浮风。

但他们叔侄不和,魏长老还想着把这侄子拉下来,换上别人当这舵主。

秦灵冲越说越带劲,说到最后面上挂上几分得意,分明想出了计策。

这人能力不错,风评极好。

我觉得可以争取他试试看。

这是要慢慢累积自己的势力了,路线是对,可这个人选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张澜澜犹疑道:可楚慎在信中,是建议你把这人撤掉的吧?话说完他就觉得不对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不其然,秦灵冲不耐道:他当然会这么建议。

他看的不是单单一人,而是这人代表的利益。

若是留着魏浮风,他身后的势力就不好收拾。

那你还要争取这个人?人才难得,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

我身边没了纪玄通,实在缺人。

更何况魏长老叛乱已平,魏浮风处境正尴尬,我在这时向他伸出手,正是雪中送炭。

你猜他会怎么想我?所以你是打算当伯乐?把这匹千里马捞出来?伯乐倒不算,只是他和我都需要彼此。

正好这魏舵主下个月要举行生辰宴,我身为门主,去看看他是再正常不过。

张澜澜诧异道:去看看他?你要去青州?秦灵冲拉过他的手,不光是我。

你也得去。

你去是邀买人心,我去算什么?张澜澜正觉疑惑,秦灵冲忽用一种极为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手也摸上了他的脸,那张属于楚慎的脸。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楚慎……除了我,你还能呆在谁身边?从前是楚慎拿他当傀儡,如今是他把楚慎当傀儡。

一开始的确是很不安,他简直巴不得楚慎早点回来,可是慢慢的也能习惯。

毕竟有一个傀儡在你手上,完全由你掌控,动作都让你拿捏,听你的话,不反驳,也无法反驳……这种感觉,其实意外的很不错。

————你说他把你的请帖退回来了?楚慎听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连寇雪臣都请不出秦灵冲。

你在请帖上了写了什么?有没有说这事儿很重要?还能写什么?我不过写了想和他谈生意。

就这样?没别的?还需要别的?寇雪臣把帖子直接甩给了楚慎,一脸冷酷道,我,寇氏产业的老板,想和他谈订单,这么大的生意,他说推就推。

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帮派首领,都做不出这混账事。

他责问的目光像雨点一样往楚慎身上打,楚慎只能虚心地往旁边一闪,从这人的厉目里躲出来。

这事儿不对,照理说他不该直接推掉。

秦门肯定发生了什么,他觉得不安,所以连见人都不愿。

寇雪臣立刻泼了冷水:你料错了,他愿意见人,就是不愿意见我。

他愿意见谁?寇雪臣把秦灵冲出发去青州的消息一说,楚慎马上就什么都猜出来了。

青州?魏浮风?他的笑容全没了,秦灵冲难道想去拉拢魏浮风?寇雪臣道:想法倒不错,可这魏浮风不是魏长老的侄子么?这人能拉得拢?楚慎断然否决:不是拉得拢拉不拢的问题,这人颇具才干,风评又好,但我还是一直把他放在青州,这不是没理由的。

寇雪臣道:那你预备如何?楚慎想了想,眼中精光大盛:他要见魏浮风,可以,但我们也去青州,绝不能让他一个人见魏浮风。

————商镜白第三日去见楚恪的时候,这人终于肯说些话,问些东西了。

他吃了商镜白的饭菜,就好像恶鬼尝到了人间味,连性子都转了一通,晓得冷暖人情了。

商镜白一看楚恪动筷吃饭,就笑得像发了一笔横财,楚恪吃着吃着就好奇了。

你难道天生就喜欢给人做菜?那你怎么不去当个厨子?商镜白笑道:做菜倒还好,我更喜欢种菜。

每次看见贵族富人的土地荒废在那儿,我都忍不住在想,能在上面种些什么。

镜白镜白,名字这么时髦,结果人倒朴实得像个老农民。

到哪儿都想着开发农村建小康,该不会也是个穿穿吧?不过这倒不是重点,这位仁兄看着对他关怀备至,想必是和燕择关系极好。

既是关系极好,那他有没有看出楚恪和燕择身上的不同?没看出算他楚恪演得好,若是看出了又会怎样?还会这般春风般温暖?还是少与他接触,多了解情况才好。

楚恪学着燕择的口气道:我如今什么都记不起,也帮不了你什么。

不如你找个人教教老子。

商镜白笑道:为何要找个人教你?我教你不就得了?楚恪疑道:你教我?你一教之主,怎的这般有闲?商镜白却道:很快就闲不下来了,不久我就得去出趟远门,去见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这人你还不认识,但你很快就会认识。

什么意思?商镜白的笑容忽然开始微妙起来。

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趟青州,那里有位魏舵主。

他很快就会帮我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