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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佬的小小任性

2025-03-26 19:39:44

顾飞观带着人离开, 也把玉牌留给了燕择,后者冲进来看了看楚慎,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你和他说了什么?楚慎缩在被子里眨了眨眼,和他分享了一下我刚刚编的故事,他看上去好像信了。

这人笑得一脸无辜,燕择便知他使了坏水, 把一向冷心冷情的顾老二都骗了。

可想来想去, 他还是憋不住要问:你为何非躲着秦门?难道你不愿去见秦灵冲?楚慎却说了一句让他觉得十分奇怪的话。

我不是不想见秦灵冲, 我是不想见裴瑛。

燕择的眉头皱得老高:裴瑛不是你在秦门最亲近的人么?这人难道连裴瑛都信不过?那还信得过谁?总不会是秦灵冲吧?就因为他是最亲近的人, 所以才得瞒着。

楚慎振振有词道,你最亲近的人又是谁?你难道从没瞒过他什么?燕择不说话了,因为他注意到楚慎说这句话的时候, 那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像就等着他露几分怯,说出几句不要紧的真心话。

想得美,老子要瞒就瞒到底。

燕择把粥一吹, 正要给楚慎喂下,这人忽用眼神催了催他,还吃什么粥?收拾东西赶紧走。

他对顾飞观说的话听着动人, 可细细一想还是有漏洞可寻,若听了那话的人是温采明或崔乱,他们得要一天才能反应过来,可来人是顾飞观,他恐怕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燕择却道:把粥吃了再走, 就算细心如顾老二,要察觉出不对,也得花至少三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顾飞观察觉出了不对。

他本在街上纵马狂奔,此刻忽勒马急停,在一声马嘶声中迅速落地,身后的刘心烈和舒灵之对望一眼,也跟着下了马,跑到他身边问:二爷怎么了?顾飞观黑着脸道:你们迅速折回,和守在宅子外面的兄弟汇合,把人给我扣下!折回去才发现,他们守在宅院外的七个弟兄都已被人击昏,下手的人动作极快,却懂得顾忌性命,没人有损伤,只是每个人脸上都被画了一只小鸡。

赤|裸|裸的挑衅,事到如此再不能忍,他发了信号,叫上观草堂的全部人手,第一波守住城中各大出入口,第二步派人挨街挨户地搜,第三步张贴告示,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二人长相。

搜寻的名目倒不是为了捉拿凶犯,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小侯爷和他的随从。

众人搜了大半日,一无所获,这二人竟如石牛入大海,没留半点痕迹。

正路没人就查小巷,他们的人穿过九巷十胡同,其中一个堆满垃圾与腐肉的胡同是臭气熏天,是个人都不敢多待。

顾飞观却特意多待了一会儿,可最后也没看出什么,这时又有人禀报某处有了线索,他便匆匆离开,再不回头。

这队人马走了一会儿,那烂菜堆里忽冒出了一只燕择。

又过一会儿,冒出一只病恹恹的楚慎,头上还顶着根烂菜叶。

燕择看着他这样子就想笑:亏你能憋住不咳嗽。

楚慎把头上的烂菜一摘:他们再不走我真得咳嗽了。

燕择也拍了拍身上的臭肉,把楚慎从烂菜堆里提拉出来,让他扶着墙站好:现在不用躲人,告诉老子,你到底为什么要躲着裴瑛?楚慎忽的开始咳嗽,咳得山崩地裂似的厉害。

燕择听他咳了半晌,双眉不安分地乱抖,要不老子把顾老二叫回来,先让他给你治咳清嗓?话音一落,楚慎立马人不咳嘴不嗽,身子直又硬,竟是奇迹般地好了。

燕择咧嘴露一口白牙,一副小样儿和老子斗的得意表情,头顶的乱毛都骄傲地立着。

楚慎瞪他一眼,咬牙无奈道:我躲裴瑛有我的理由,他离开秦门前,我和他做过一个约定。

————那时他自知大限已到,特意找了裴瑛来房间一叙。

说着说着这人神情就不对起来,沉默半天方道:三哥是想我什么都不做,对你死活不问?他一向温和绵软,难得一句话能同时戳中心与肺,倒叫楚慎想了半天,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一日我等了足足三年,一切都已想好,你莫要多说了。

莫要多说?那三哥可曾想过,我三年前看着你在病榻上生不如死,是怎样一番心情?裴瑛声音越说越高,越喊越哑,喉咙里竟弥着血的味道。

说完他抬起头,脸是一片坟茔般的灰蒙,眼里凄冷与质问更浓,墨水一样全倒楚慎身上。

这人向来柔顺,声音从未这样尖利,如此毫无收敛,叫楚慎都吃了一惊。

裴瑛似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退了一步道:凡是三哥所想,我定竭尽全力去做。

可即便是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一次。

你要我看你送死两次,不觉得要求得太过了么?楚慎只强笑道:这怎么是送死?你觉得魏长老能杀得了我?裴瑛看了看楚慎,像看着一个把绳索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人。

能杀三哥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三哥自己。

话是九重天的雷电直劈,劈地楚慎心中一阵晃悠一阵颤。

裴瑛向来听他话,如今一反常态,可见隐忍已到极点,再不能多忍一分了。

只能坦白了,楚慎咬牙一叹:一个人想体体面面走,这也是错?这毒到最后什么样子,你在三年前看过,我发起病来是个什么样子,你在那房间里也看过。

无论我选择什么,都是想了很久以后的结果,绝不是一时冲动。

裴瑛咬了咬牙道:三哥的决定必是深思熟虑,但三哥对我的要求,实已超过上司对属下的要求了。

楚慎似想到什么,目光渐冷,心却火烫得快要化掉。

你对我来说的确不是单纯的属下,倒更像是亲人、朋友,或者说是……帮凶。

裴瑛听得心头一震,几乎说不出半个字,楚慎却接着说,每一句都像是带着噼啪的火花声。

你知道我最脏的秘密,也知道我之所以身中奇毒,全是因为在三年前,我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他向前一步,笑容里闪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整个秦门除了我,只有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他笑得简直不像是楚慎,裴瑛的眉心猛一颤:我的确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他才是真正的……最大的秘密要脱口而出,楚慎却笑着打断了他。

我曾发过誓要保他平安,结果一转头我就杀了他……他给我的毒也从此印在我身上,这是我的报应,我认了。

如今我已不需要你的开解,只希望在我准备好一切后,你不要阻止我。

裴瑛道:那我也有一件事,希望三哥答应。

楚慎道:你说。

裴瑛闭了闭眼,似是听天由命。

若是老天有眼,让三哥活过此遭。

我希望三哥,能按照我之前说的法子,试着去解身上的毒。

楚慎沉默良久,道:好,如果你发现我还活着,我会按你的法子活下去的。

————楚慎把这番话删减一通说给了燕择,帮凶和杀人那段自然是略过的,燕择只听到了开头一段和最后一段。

裴瑛是想让你怎么活?楚慎叹道:他希望我能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那儿有一种特殊的瘴气,每日吸入瘴气,再服用多种草药,兼以针灸泡澡,似乎能慢慢抵掉我身上的毒。

你难道不想试试?楚慎道:你当我没试过?吸入瘴气后的反应很大,我呆了十天就瘦了二十斤。

我算了算,毒还没解我可能先被瘴气给耗死。

那服用的草药更不必说,每一株都价值万金。

又贵又痛,又没个朋友陪我,我可不想最后的日子是这么过的。

燕择听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说这些话,像听着一根根刺扎在自己头上的声响。

裴瑛的态度焦躁到这个地步,说明楚慎那时已经离死不远了。

即便秦灵冲抢了大天宝续命丹,又能给他续几个月的命呢?可笑的是,他不回到原来的身躯,反而能活得更久一些。

燕择梗着喉咙,强压下情绪去问:所以你千方百计躲着裴瑛,是因为你一旦被他发现,就不能按自己心意去活,得按他的想法去活。

这人是不是傻的?赖账不懂吗?楚慎叹了口气道:答应过他的事儿我不能赖,他是裴瑛,又不是别人。

燕择皱眉道:那你想怎么度过最后的日子?楚慎笑了笑:当然是去见见我的朋友,去秦门以外的地方走走。

若能顺便杀杀强敌,解决掉一些心头大患,那就更好了。

燕择已无暇去想他说的这些强敌和心头大患是谁,他脑子里已浸满了楚慎刚刚说的话,心中沉重得几乎透不过气。

还不如多吵吵,吵的时候起码心不会这么痛。

楚慎看出他心里苦,故作轻松道,所幸我借了霍公子的身躯,看来老天也想让我多杀几个恶人。

燕择想到这儿就想跺脚:你说你为什么只借一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怎么就不能多借几年?楚慎居然认认真真道:因为我也会怕。

燕择疑心自己听错了,堂堂楚慎会害怕?有什么好怕?楚慎的目光往下沉,一寸寸地从自己的手掌沉到腿脚。

一个人只有做过鬼,才知道能跑能跳能呼吸,是件多么美好和不易的事。

一年就已足够,多过一年,他怕自己心意会变,怕自己再不能接受死亡,不想离开这身躯,不想离开人间的一切。

燕择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说你想见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其实他更想问对方的是,为何要派他去寇家米铺买米?那根本不存在的河阳糙米,是不是一种给伙计的暗号?楚慎刚想回答,忽的双眉一震,发现顾飞观已不知何时站在了胡同口。

阁下找了个好地方藏身,可惜你没料到我会去而复返。

楚慎心中咯噔一响,他其实早该想到,可和燕择聊得入了神,一时竟扔在脑后了。

顾飞观却慢慢走入,目光一凛道:这儿只有我一个人,若你想说什么话,最好现在就说。

他既这么说,想必刚刚的对话是没听见多少了。

楚慎微微一笑道:二爷不是要放过我么?怎么又回来问话了?顾飞观看了一眼一脸警惕的燕择,又看向楚慎:寇家米铺的掌柜已回过话了,根本没有什么姓李的客商。

如今无人替你作证,你手上却有凶案的物证,我若拿你归案,你待如何?拿人归案倒不必。

那八人都是作奸犯科的恶人,死了也就死了。

只是顾飞观觉出这叶天阔没说实话,身上藏了极大秘密,保不准与三哥有关,一定要拿住问个明白。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事情陷入僵局,楚慎正想让燕择快跑,忽听胡同外面传来一句:我能替他作证。

话音一落,楚慎面露喜色,燕择一脸困惑,顾飞观回过头,发现一个身披白裘的贵公子走了进来,可奇的是,这人走得极雅、极慢,不像走入一个烂菜腐肉死胡同,倒像走入一片雪海,进到一个盛装晚宴里。

燕择定睛一看,发现那贵公子面容极其清俊,而且形容衣饰一丝不苟,整个人都像是在雪水里浸泡过,看人的眼神不算友好,莫名地透着一股冰寒之气。

顾飞观看到这人,皱了皱眉:米铺的伙计都不能作证,你又是谁,如何作证?那贵公子看也不看他,目光直接落在楚慎与燕择二人身上。

在下寇雪臣,不是什么伙计,只是所有寇氏产业的老板,不巧救过你的老大楚慎一命,我替这两人作证,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