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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大佬的人问鬼答

2025-03-26 19:39:53

三声敲击能是什么?放在平日不过一点蚊子叫, 最多是在耳边挠痒痒。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身处的是什么地方?这三声敲击还能代表什么?是三道震雷,一道比一道响地炸在人的胸膛上,提醒着楚慎等人,这是个何等诡异莫测的地方。

这洞壁里真的困了什么人?而且还在向他们求救?楚慎与燕择互相看了一眼,两眼相对处——暗流四汇,心意相通, 两人立刻开始行动, 一个负责在墙面上敲击回应, 另一个拿着火把爬上了倾斜陡峭的岩壁, 似乎想查看这缝隙在何处。

他们都采取了正确行动,但没有人得到正确答案。

燕择继续敲击,可没有再得到一声回响, 楚慎四处查看, 的确发现了几处岩石缝隙,可看成分,看形状, 这缝隙的形成至少已有十多年。

试问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困在缝隙里十多年,还能发得出声响, 给的了回应?就算真的有人曾被困在里头,只怕也早就白骨累累,发声发响的又能是什么?只能是一只困在此地的魂灵,阴灵不散,四处寻人。

究竟是人是鬼, 只能想法子一试。

前方的路九曲十八弯,但总有一条能通到岩壁的另一端。

一次不通,多走几次便是。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先人设下的机关,等着性急的鱼儿咬了钩,然后一网捞尽,再无剩余。

吃过亏的燕择首先提出了这个想法,然后得到了楚恪和商镜白的赞同,这两人一个不想节外生枝,另一个是出于骨子里的谨慎。

商镜白道:虽然我看着像是来游山玩水,可并不是真的陪楚门主来游山玩水。

能避的危险还是得避一避,不必迎头撞上去。

李璇川还占着他的壳子在外面闯,巴不得他们死在某处。

他们若葬身在这不见天日之地,只怕这千年老妖做梦都得笑出来。

商镜白话一落地,就赢得了楚恪的猛点头。

楚慎却摇了摇头,脸上仿佛写满了不想放弃这四个字。

你若不愿冒险,可以和楚恪一块儿呆在这儿。

楚恪的火被这话点燃了,为何要我留下?不是你自己说会看护他的么?楚慎道:我在地上看着他还不够,难道在地下也得看着他?说完他拍了拍楚恪的肩,再说了,他受了伤,而你却能动用十成内力,还怕了他不成?那眼神像一道落叶似的飘了又转,落在了另一个当事人——商镜白身上。

商镜白当即笑道:我会看好你弟弟的,放心。

这话说得倒很有意思,仿佛不是楚恪护他,而是他护着楚恪。

楚慎却似得了一句承诺,他知道这是头狡诈多端的狐狸,可越是聪明人,越知道什么时候该共进退,什么时候该窝里反。

所以他相信商镜白,能够看得住楚恪。

他已经失了一个弟弟,不能再把这一个也弄丢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不远处的前方传来了一声清晰无比的惨叫。

楚慎与燕择对视一眼,一齐飞奔了过去。

——另一时间线——张澜澜一脸煞白地看着眼前人,握着火把的手直直地僵在那儿,火光却一闪二跳,如实地反映了他惊惧不安的内心。

眼前人未动,他也不动,于是寂静混着尴尬无边无际地洒开。

那火焰尖尖越晃越快,连人的影也动得欢,跳得急,如同魔鬼的舞蹈,使天地间的一切美好都失了真。

眼前的楚慎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像一头盯着绵羊的恶狼。

他眼里只有吃的,什么样的食物都行,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不是十五岁后的楚恪,不是那个真正的张澜澜,根本是一只还未投胎的饿死鬼!张澜澜越看越是身上发冷,握紧了手上的火把,慢慢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楚慎也慢慢地答:住在这儿的人。

住了多久?太久了,来来回回过了多少个寒来暑往,我也记不清了。

张澜澜吞了一把口水,问出了一个他可能会后悔的问题。

你是不是鬼?地下洞穴在闹鬼,这个传说一直都有。

只是信者奉为真谛,不信者斥为胡言怪谈。

有些人口口声声说见过,也有些人坚称没鬼,不过是心作乱,疑成鬼。

如今张澜澜却不得不信,把无神论打个粉碎,把唯物主义者的身份踩在脚下,他也必须信。

不为别的,就因为楚慎绝不会是眼前人,他哪怕失心疯了都比这个饿死鬼像楚慎!楚慎听了这话,居然扯了扯嘴角,做出了一个疑似笑容的干巴巴的表情。

你问我是不是鬼魂?他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看看我这脸……我现在难道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像一个一百岁的老孩子,炫耀着自己夺来的青春,那饿狼般的眼里第一次有了人的光芒,张澜澜却感受不出丁点的喜悦。

这张楚慎的脸,他看了不知多少遍,画了不止一千次。

如此熟悉而亲切,只剩了模糊而诡异。

从眼神到五官,从谈吐到姿势,条条样样都是错的,连呼吸都是陌生。

仿佛画皮,如同精心勾勒的人像,只复制了轮廓与线条,颜色却没填上。

于是一切空空如也,唯独危险的气息是满的。

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能把楚慎拱手相让?张澜澜上前一步,火把微微前倾,做出一个威胁的姿势。

不管你是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老僵尸,你占的身子是我哥的。

你把他还我,我替你诵经超度,助你往生极乐。

如若不然,我的道士朋友一会儿就来,他们可没我这么好性儿!楚慎想了一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了这具肉身,没吃够,不想还。

张澜澜想了一会儿,一咬牙一拧眉,掏出身上的干粮,扔了一点儿过去:我这儿还有,你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完了把我哥还来。

楚慎没说话,只接了干粮,恶狠狠地啃了几口,把最后一点残渣都吃尽了,还得把手指上的油都舔掉,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看向张澜澜,眼里再次放出一种精瞿的绿光。

不行,还不够。

张澜澜疑道:还不够?你想吃多少?楚慎摸了摸肚子,那肚子鼓得像要吃人。

不是吃多少的问题,我做鬼做了这么久,得吃上一辈子才够。

火焰犹热,只有张澜澜的眼神冷到了底。

你乖乖听话,我请你吃山珍海味,你顽抗到底,我请你魂飞魄散!他一直是怂的,胆子从未大过,一辈子攒下来的硬气,都用到了这一刻。

楚慎摇了摇头:滚是不能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话。

什么话?我生前是拜影教的人,由于教内派系斗争,做了洞中邪神的祭品,死前被人折断四肢,活活饿死在这地下。

做了鬼也不舒坦,困在这地方一年又一年,从没人给我供过香火,做人做鬼,我一直都是饿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吃能喝,你却叫我把身子还你?这一句句信息量极大,可惜张澜澜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楚慎问道:你听了我的过去,难道不该有些可怜我,同情我?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张澜澜,仿佛在期待对方给自己一个反应。

张澜澜沉默了大概有十秒钟,然后不争气地给了一个反应——他的嘴角抽了。

你偷人的身子,还想家属对你表示同情?卖惨不是这么个卖法,更何况他从来不是反派控。

楚慎叹道:你不同情我,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夺了这身子,那它就是我的。

我想吃的东西,无论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我就一定能吃到。

张澜澜道:那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把我哥还我了?楚慎揉了揉肚子:我饿得很,想先吃饱饭。

不正面回答也是回答,张澜澜算是听明白了。

对一个厉鬼进行说教,试图合作,是一种仁至义尽,也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到了嘴的肥肉,怎么可能有人自愿吐出来?必须掐着对方的脖子,逼着对方吐出来才行。

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只是我这人窝囊了这么多年,什么都能让,什么都肯让,只有一样东西不行。

张澜澜抬起头,像把压在身上多年的桎梏撕得粉碎,往日那柔弱小白兔的模样不见踪影,唯有一腔厉怒顶到脑门,浑身上下三百六十个毛孔都发着热气,他实在是憋不住,必须说这一句。

我的三哥——他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说完火把忽灭,黑暗中有人纵身暴起,挺剑突袭,刺出了这辈子最快的一剑。

三十招后,一块儿大石落地,一声惨叫响起。

火光重新亮起,张澜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着倒下的夺舍者,又看了看手上拿着的石头,上面沾了血,在火光下看着像一种黑色的噩梦。

三十道剑招用尽了他半辈子的武学精华,够迅猛、够勇决、可不够拿下这人。

最终决定胜负的招数很野蛮,也很粗暴,因为这是他学来的一记阴招,简单来说,就是藏了石头,见机而出,狠砸脑袋。

夺舍者中了暗算倒下,只可惜了楚慎的壳子,一个漂亮的脑袋上多了个巨大而狰狞的伤口,如今正汩汩流血。

流失着生气。

张澜澜连忙去看了伤口,探了呼吸。

还好还好,只是昏迷,没有被这一石头给砸死。

要是这么就死了,张澜澜也可以抹脖子自尽了。

他心有余悸,却又困惑迷茫。

如今怎么办?原地等人过来,还是把这个夺舍者扛过去?张澜澜正想去搬动楚慎的身体,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以及一阵雷嗔电怒的叱声。

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张澜澜身上一个震颤,下意识地蹦了起来,险些撞到了脑袋。

等等等等,这声音,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那么熟?脚步声和催命似的越来越近,许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却把张澜澜彻底砸懵了。

我的个哥呦,这不是霍闲非的声音,楚慎的语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