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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大佬的道道魔魔

2025-03-26 19:39:52

楚慎直觉换魂不会一帆风顺, 但他没想到变故来得这般快。

天上的风不打招呼就变了向,黑云如堆墨一般在天空渗开,头顶的光就这么背抽走了,只闻得鸟儿在林间乱啼,蝉声聒聒噪噪地鸣。

空气凝滞不动,四周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人站在其中, 仿佛要被压垮、挤扁, 活生生地拧成一条干草绳。

天象有异, 这是天时有变?楚慎与商镜白对视了一眼,二者皆看向阵法中央,发现这施法的七人和被施法的三人都出了变故。

六位道长原本正念经持剑, 此刻念着的经文成了断断续续的声响, 持剑的手倒是抖如筛子,那口、眼、鼻、耳,竟都慢慢渗出血来, 面上神情扭曲可怖,捉鬼的道长反倒形如厉鬼一般。

楚慎刚想上前,忽听六人发出一阵惨叫, 接着身上急急一颤,如雷劈电打了一半,这六人皆倾玉山塌白塔一般倒了下来,死鱼一般瘫在地上。

六道齐倒,唯有苏逢真苦苦支持, 可这人也没撑得了多久,五官就开始流血,症状和六道长一模一样。

楚慎心知有异,急忙叫道:小苏道长莫硬撑。

来日方长,还可再战!他欠这小道长的债一条条地望不尽,万一这人在此丢了命,岂非是一辈子还不清了?这人一说完,苏逢真就吐了一大口血,手上的法剑在此刻真真正正地断裂成了两截,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从天外而来,拈花拂柳一般截钢断铁。

楚慎再不能等,飞身上前接住他。

他这一动作,原本站得稳稳的楚恪和张澜澜就和约好似的一同倒下来,头碰头地躺一块儿。

楚慎心上猛一颤,惊和惧一同涌起,连忙上前一探鼻息,还好还好,气息仍是在的。

他们二人倒下,燕择却还好端端站着,商镜白则一闪身冲到燕择身边,他发现这人一脸懵懵然地站在原地,只脸色惨白,身上却无碍。

商镜白这才松了口气,发现楚慎的目光却钉在他身上,如鹰眸一般警惕而冰冷。

你这么看我,是在怀疑什么?商镜白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可楚慎不再看他,只看向一旁的六位道长。

更多免费小说,影视资源,加V:jinhuan357经了孟捕头检查,这六道长虽如躺尸一般,但呼吸仍在,只是昏迷不醒,楚慎便回头冲着苏逢真问:道长感觉如何?究竟发生了什么?苏逢真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虚虚弱弱道:我们……只成功了一半。

楚慎疑道:什么叫只成功了一半?苏逢真瞥了一眼地上断裂成两截的法剑:我原想用这法剑将李璇川的魂魄斩杀。

可没想到他历经千年,魂魄仍如此强大,我等用尽毕生道行,也只能将令弟的魂魄引到门主的肉身上,那李璇川的魂魄却引不出来,他仍缩在燕公子的肉身里。

所以楚恪和张澜澜已经附在我的身上,李璇川还在燕择的壳子里?楚慎目光一闪,看了一眼燕择的肉身,这身体紧闭双眼,呼吸如常,完全看不出附着什么妖邪厉鬼。

这老贼如何这般厉害?一个历经千年的残魂,还能伤人至此?苏逢真叹了口气:李老贼越是龟缩不出,越是证明他魂体虚弱。

只是法剑已破,我等也需要时日养气复神。

为今之计,还请门主和教主把燕公子的肉身移至却云观的仓库,在外布法阵经幡,再令人日夜看管。

二位且暂休兵戈,熬过这七日,我和几位道长就能好多了。

楚慎刚想扶他起来,苏逢真又补充道:对了,叫靠近燕择肉身的人小心点,尽量不要背对着他,若是一定要背对,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回头,直接走掉。

楚慎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商镜白,后者握了握燕择的手,面色平静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别怀疑我对朋友的用心。

楚慎淡淡道:我不会怀疑。

至少在你单人独骑赴秦灵冲生日宴之后,我就不该怀疑你对燕择的情谊。

这话如一道惊雷,倒把一脸懵然的燕择给震醒了。

商镜白也有些诧异地问:你知道我乔装打扮,去了秦灵冲的生日宴?楚慎先不与他说话,只吩咐人把自己和燕择的肉身抬了下去,这时才看向商镜白:在宴上我是没看出来,但宴席之后,被你假扮的金刀会会长陈乱海给我致信一封,说了他被人打晕,又被人冒名顶替一事。

商镜白道:我只是命人打晕了他,抢了他的名帖衣饰,并未露出别的破绽,你怎的就知道冒名顶替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楚慎一脸坦然道:我猜的,你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想。

话音一落,商镜白的表情就好像被人糊了一脸的屎。

但那也仅是短短一瞬,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把一切都摆到了最从容、最有风度的姿态,变脸速度之快,直追这风云变幻、浪起浪落。

我入秦门是看热闹,楚门主难道这般小气,连秦门主的退场戏都不肯给我看看?楚慎道:你从前不是这么爱看热闹的人。

商镜白笑道:如今空闲多了,就爱看起热闹来了。

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如今在楚慎面前底气倒是硬了。

楚慎冷笑一声:这看热闹的癖好只怕会让你吃大亏。

这人说完就看了看燕择,那目光一甩,火炮一样噼里啪啦,炸在对方身上。

商镜白乔装打扮赴宴,别人看不出他是谁,可你该看出来了吧?燕择身上一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难。

本来是众人一心讨伐李璇川,结果这箭头一调转,打起自己人来了。

商镜白笑道:你想得未免太多,他当时离我极远,根本就……。

——老子的确看出来了,也没打算说出来。

眼看着商镜白要瞎扯,燕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辩解。

老子当时若说出来,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的人头留在秦门。

我的确是离开了他,我也不再是八煌教的一员。

可若是在那种情况下把他出卖,那老子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别说日天日地,连楚慎都不配去日了,从此只能做个吃百家饭的软鸟,人都不必去做。

楚慎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盯着燕择了。

等他盯到燕择都觉得身上发麻的时候,这人忽的迸出了一份笑。

你今日若给我别的答案,我反倒是要瞧不起你。

出卖朋友的人连人都不配做,更别提站在我身边了。

燕择笑了笑,他知道楚慎说的是真心话。

楚慎又道: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赶紧给我过来。

这人站在商镜白的身边有点久了,他有些看不过眼。

燕择却道:你说过来老子就过来?那老子还有没有面子了?嘴上这么说,他的脚还是很老实地迈了过去,一步不停地向着楚慎走。

商镜白只能在背后眼巴巴地看着,本是伸手想拦,可心里知道拦是拦不住的,那手只好装作随意地收了回来,那眼神也有意无意地往一旁瞥,假装瞅着四处的风景。

何星斗叹了口气,走到了他的身边,默默地替他盖上了披风,顺便把一颗凉了一半的心给暖起来。

一到无人处,燕择便忍不住拉住楚慎的手:你刚刚不是在试探老子,而是试探商镜白。

这不是疑问句,这就是肯定句。

楚慎慢悠悠道:你总算看出来了?看来你还没有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这话酸气冲天,燕择嗤笑一声:许多话你本可以私下说,可你刚刚故意当着商镜白的面说,不是故意试探他,还能是为了什么?楚慎淡淡道:接下来的七日,我们等的是你魂归原身。

他若在乎这朋友之情,这七日内就各自安好。

他若觉得你这朋友无用,就会利用你搞风搞雨。

你说我该不该试他?刚刚一席话,我不但试出了他对你的在乎,还在他面前逼出了你的真心话,让他看清了你对他的情分有多真,但凡他这人有点心肠,接下来的七日就会安分点。

燕择想了想便道:你想知道他对我在不在乎,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话音一落,楚慎几乎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了他的上上下下。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始终如一,不会变心呢?话里酸气冲天,燕择笑道:我是燕老六,我总有法子知道。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古古怪怪地看了楚慎一眼:你真的没在吃醋?我当然是在吃醋,我楚慎吃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燕择充满恶意地笑了一笑,毫无负担地拍了拍他的肩,仿佛在说——你吃的醋才几斤几两,能和我吃的比么?楚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你也不必得意,我吃醋也就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就有更要紧的事儿去做。

因为他很快就会去看共享一具身体的楚恪和张澜澜,这二人如今都未曾醒来,像两条冻在冰湖底下的鱼儿,浮也浮不出水面,他这湖面上的人必须得去守着。

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深夜,却云观——商镜白知道燕择的肉身就在仓库里,他也知道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外人轻易进不去。

可他还是有法子。

看守的人里既有小道士,也有楚慎的人。

可惜的是楚慎的人里也有他的人。

因这一点,收买小道士不难,在饭菜里下蒙汗药也不难,但是这些人一睡过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他的时间极短,基本上干不了什么。

所幸他想要的不多,只是看看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李璇川,究竟是个怎样的妖魔鬼怪。

他成功了,他进去了,他轻轻地推开了仓库的大门,拨开经幡与画满符文的帷帐,走近了摆着燕择肉身的高台。

躺在台上的男人紧闭双眼,胸口起伏稳定,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什么李璇川?什么一千年前的邪教领袖?叱咤风云的古墓妖魂?在这个男人身上是半点都看不出来的。

商镜白瞅了一会儿,发现这具肉身看上去实在是没什么稀奇的。

看来在这个人身上是看不到什么热闹了。

于是他转过去,背对了这个人。

刚一转身,身后就有了一点动静。

是指甲在摩擦台壁的声响。

商镜白身上一震,背上已泛起了一阵寒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这不仅是一种面对危险的本能,更是由于苏逢真之前的警告。

不能回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几乎是一瞬间的决定,商镜白足尖一拧,立刻就要飞身遁走,忽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环住了他的腰,指甲几乎要扣入皮肉,硬生生地把迈出去的步子给拽了回来。

这一拽一回头,商镜白就对上了这人的一双眼。

这不是燕择的眼睛,这倒像神像上会有的眼睛。

眼皮子微微眯成一线,似醒非醒,似笑眼又无笑意,懂人情却不具人情,显得表情怪诞、虚伪,如人的五官被拉长了几倍,比例被破坏,线条被切乱,明明是燕择的脸,却叫人看得毛骨悚然,呼吸都不顺畅了。

可商镜白没办法移开眼,他已经动不了了。

那人扬了扬眉,神态高高在上,眼下浮出一圈青影,显得阴冷惨冽,扯开嘴笑了笑,笑声里透出一股藐视众生的暴戾气息。

初次见面,在下李璇川。

————燕择赶到仓库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每个人都睡得东倒西歪,分明是被下了蒙汗药。

好像还少了几个小道士,这几人去哪儿了?燕择赶紧冲了进去,可一进去就觉出不对。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向他砸了过来,流水一般充塞了鼻腔,他挥了挥手,仿佛想把这血味给驱走。

谁的血?怎么这么黑?他点了蜡烛,发现整个仓库都红了。

台上空无一物,燕择的眼里也放空了,他屏住呼吸向前猛蹿,一个翻身闪到了台后。

然后他看见了商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