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爸爸寄来一盒洋芋蛋糕,说是自己亲手做的。
周怀曦拆开蛋糕盒后,闻到那股西点店才能闻到的香味,迫不及待拿起一块吃了一口。
里面的馅儿是奶香味的土豆泥,入口即化,带着淡淡奶香,好吃到周怀曦怀疑人生。
周怀曦一边咬着蛋糕,一边看着路言勋,疑惑:我老丈人厨艺这么好,你这小子怎么遗传不到一点半点?路言勋:不知道,可能是我妈的基因比较强大吧。
路言勋浑身上下的特点,没有哪一点是周怀曦在他父母身上找不到影子的。
唯独一点——腹黑。
路言勋的腹黑,经常让周怀曦在为他心软后又想拿拖鞋抽死他。
但几次和老丈人跟老丈母娘接触,他都没从两位身上发现,路言勋的白切黑继承于谁。
路妈妈是不可能的。
她从来不腹黑。
她里外都黑。
周怀曦和路言勋搬了新家,两家父母说要来串门。
周爸跟周妈离得远,要晚两天才能来。
路家人先到了。
有路爸爸在,周怀曦能省很多事。
家里的事情路爸爸都会第一时间揽去做,十足十贤妻良母。
晚上六点,路爸爸去厨房准备晚饭。
路言勋尝试性地,进厨房要帮忙。
周怀曦站在厨房门口,提心吊胆看着他,生怕路言勋一个不小心,又把厨房炸得面目全非。
路妈妈和路言禾,母女俩在客厅,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又吵起来。
周怀曦的好奇心使他忍不住走过去看,只见路妈妈手中拿着一包香烟,重拍了一下路言禾的脑袋:死丫头,学会抽烟了你!路言禾双手抵挡,不甘心问:弟弟也抽,你怎么不打他?男孩跟女孩能一样吗?路妈妈两手并用拍打路言禾,咬牙说,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路言禾头发凌乱,试图反抗:你不是觉得我不是吗!!我说你不是你就不是吗!!路妈妈把香烟揣进兜里,指着路言禾警告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身上有烟,我直接把你头捶爆!比了个要打她头的手势,转身走了。
俩人一天一架是常事,这等场面在周怀曦眼里已经不新鲜。
周怀曦摸着下巴寻思起来:岳母大人实打实一个黑帮大佬,我岳父大人在家一定被她欺负得很惨,怎么还敢腹黑呢。
周怀曦敢百分之两百五十肯定,路言勋的腹黑,不是从路爸爸那里继承来的。
在厨房门口又看了半个小时,见路言勋没炸厨房的举动,周怀曦放心了。
要去阳台浇花。
阳台的门一打开,他听见一阵急切地跺地声。
周怀曦吓一大跳,只见路妈妈迅速把那包烟藏到身后,脚下是被她踩得稀烂的半根烟。
阳台还满是烟味。
周怀曦僵着:……路妈妈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让你爸知道,听见没有?收到黑帮大佬的恐吓,周怀曦慌忙点头。
顺便好奇又不敢相信地问:我老丈人看见了会说你?他……呵。
路妈妈冷笑了一声,年轻的时候只要我一拿起烟,他就会拿出打火机过来给我点。
现在胆子大了,管起老大来了。
两声冷笑。
仿佛黑帮大佬宠溺的蔑视。
周怀曦仍然是不信的。
就算路爸爸真敢说她什么,估摸被她吼两声便立刻安静。
晚餐时间。
路爸爸把菜从厨房里端出来,笑着叫大家吃饭。
岁月估计不杀仙子。
尽管这个年纪,路爸爸笑起来依然干净纯粹,没什么皱纹,不失他的美貌。
他在周怀曦心里快成仙了。
仙人是不会像路言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样,一会儿温柔可爱,一会儿让人恨得牙痒痒,一会儿叫人担惊受怕。
大家上桌准备吃饭。
气氛很好。
不知谁经过时一个不小心,把路妈妈和路言禾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一起碰掉。
路妈妈喊了声喂,不知喊谁:去捡一下。
周怀曦就要起身去捡,路爸爸已经先他一步将两件衣服捡起来。
反应速度熟练得让人心疼。
路爸爸放好衣服后,没立刻过来。
路妈妈问:衣服捡起来了还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吃饭啊,饭都凉了。
路爸爸举起手,手里拿着一包香烟。
脸上的浅笑透着无限温柔:这个是谁的?气氛登时僵凝,路妈妈一口气倒吸的好像全世界都听得见。
路言勋笑了笑:爸,那是我的。
路爸爸:你抽女士玫瑰味爆珠吗?他的目光在路妈妈身上扫过,定格。
路妈妈以她这辈子飙车都没有试过的速度,飞速将手指指向路言禾:她的。
卖女儿的姿势熟练得令人震撼。
路言禾:妈!!女儿长大了啊。
路爸爸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发麻。
周怀曦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爸……爸……对……对不起……路言禾上下两排牙齿打颤。
颤颤地起身,颤颤地拔腿往门外奔,我有事先走了!不想死就站在那里。
路爸爸的声音骤像春天的暖和骤然降为冬天的寒凉。
一瞬间将手里的那包烟捏扁,烟盒里每一根烟的爆珠,被他捏得啪啦响。
周怀曦目瞪口呆。
温柔如水的路爸爸,原来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见路言禾在受苦受难拉着路言勋和周怀曦吊命的时候,路妈妈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周怀曦可算知道路言勋的腹黑是遗传谁的了。
他们一家人,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
第67章 〖番外四〗女流氓的年少往事(BG慎!父母爱情最终篇)我猜测自己上辈子有可能干了重启宇宙的好事后,很小心翼翼珍惜这辈子给了我一个宇宙的人。
我爸知道我谈对象,曾有过两分钟的关心:对方是个男的吗?我点了点头。
哦,那看起来也像两个男人处对象一样。
他用平静的不关心的态度进行三秒嘲笑,继续听起他的音乐磁带。
我问:那如果是个女的呢?他把录音机关了,盯着我说:你妈会自杀,我会杀了你。
一哆嗦。
我庆幸,路笙的性别能够让我在这个世界多活上两年。
路笙有段时间在音像店兼职收银。
我要看好我的宇宙,已与我的飙车族友人彻底告别。
当年的人能混个高中毕业已经十分不易,所以我不易地混完高中,开始不易地工作。
没有工作的日子,我会跑来找路笙。
次数多了,音像店老板眼熟我,总给不光顾只找店花搭讪的我接连摔来白眼。
一天晚上,音像店的老板不在。
我咬着棒棒糖,光明正大地在售台前跟店花说话,为此不知拦掉音像店老板多少生意。
八点多的时候,四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勾肩搭背走进来,一个懒散地向路笙招手,嬉笑着招呼好久不见。
路笙表情平淡,跟我说:是老同学。
四个男人在店里以找碟片的名义,把路笙整理得辛辛苦苦的碟片、磁带搞得乱七八糟。
我心里不舒服,碍于路笙的面子,什么也没说。
突然一个男人举起一张碟片,手指弹了弹包装封面:这张,周、慧、敏!漂亮!另一个男人切了一声,朝路笙走过来,那只猪手不客气地搭上路笙的肩膀,讥嘲道:咱们路笙,要是穿上裙子,把头发留起来,也这么漂亮。
是吧,路妹妹?其他人一脸看好戏。
那个男人伸手拽了拽路笙的头发。
我能看出路笙明显的不悦,只是不想生事,他不反抗地隐忍着。
我的神经线在不受控制的那一刻,伸手猛地扣住那个男人的手腕,用力捏下去,看着他微微变化的表情:你在跟谁动手动脚?路笙微笑说:没事,我不在意。
是吗,你不在意?我忽然冷下脸在说我在意的同时,一拳打到眼前男人的脸上。
我跟这四个男人在音像店里打了起来,打得凶狠,悬吊着的日光灯在几人碰撞的时候被打碎,店里一下子漆黑昏暗,只剩几个人打架的叫响。
每次由我挑起的事端,都会由路笙收尾。
最后那四个男人让路笙给揍了出去。
可能路笙以前在学校那么多年,都没爆发出这样的一面,以至于那四个男人连滚带爬逃跑时,表情除了惊恐就是不敢相信。
电灯坏了,店乱了,我又受伤了。
我坐在一地凌乱的影碟片中,靠着货架,长长呼出一口气。
脸颊上的伤口,血安静地流淌。
路笙从桌底下的柜子拿出急救箱,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他从来不会怪我什么,只会担心我有没有受伤。
我好奇地问:你们店还准备着急救箱?是我放在这里的。
他拿出药酒,为我脸上的伤消毒。
我懂了。
为我准备的。
他是个贴心的小美人。
给我贴上创可贴,路笙笑了一声:像个黑道大哥一样。
本黑道大哥,今天为护美人流血。
深觉值得。
这是什么?我摸到身旁一包软软的东西,拿起来瞧了瞧,是包烟。
刚刚那几个欠揍的男人掉下的。
我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摸找不到打火机。
路笙从背后把打火机拿出来,亮起火花,为我点燃这根烟。
黑暗之中,火光摇晃,一口白茫茫烟雾。
路笙去收拾地上的磁带,随便找了一盒,放进录音机里。
歌曲慢悠悠从录音机中流出,是张国荣演唱的《当年情》。
太适合现在受着伤坐在黑暗中吸烟的我。
我爸很喜欢听张国荣的歌。
我说,那两部《英雄本色》他看了不下十遍,电视台一播他就看。
路笙把地上的磁带抱起来,一把一把放在桌上:我爸喜欢听齐秦。
这个我妈比较喜欢。
那首什么,《大约在冬季》?我爸更喜欢《外面的世界》。
路笙说,他每次听这首歌,都会有很多感触。
昨天一个人听的时候,说些什么,人一结婚生子,日子就到头了。
跟我以前的想法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我沉默一会儿:我以前没想过结婚这种东西,曾经想过孤独终老。
路笙笑了一下:年轻的女孩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昨天我妈和他吵,早知道当初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我爸。
是吗?夹在手上的烟,烟雾像株藤蔓往上攀爬,散开,烟灰往下掉落。
我瞥了他一眼: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希望在二十岁的年纪结婚。
路笙一时没说话,只是在安静地收拾桌上的磁带。
一盒盒整齐排好。
我也安静下来,彼此都没声音。
道路上汽车来来去去,此起彼伏的鸣笛声。
店内仿佛静止下来的时间,与外面闪烁不断的灯光,疾驶的汽车,让这个掉帧般行走的画面,看起来像王家卫电影里的某一分某一秒。
年纪不够成熟无法美成《花样年华》,刚打过架的伤看起来像《旺角卡门》,气氛上又像《堕落天使》。
我无法琢磨清楚我们是哪一部电影。
那只剩五个月了。
路笙看着桌台上的日历,说,再过五个月,你就二十岁了。
明天我们就去见对方的父母,跟他们说吧。
我愣住。
烟已经在我手中自焚到底。
路笙拿出一沓张国荣的磁带,放进袋子里:待会再去买瓶白酒,明天当给你父亲的见面礼。
我突然一笑:嗯。
原来我们的结局是《重庆森林》。
我的生命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人开始逆转。
十八岁街头难堪的初遇,一整年的洋芋蛋糕,十九岁一起打架后的订情,二十岁跟父母多番盘旋后终于完成的婚礼,唯一一次肯自愿留长发,是为了穿上这一年的婚纱。
二十一岁生下女儿,二十二岁一起带着女儿在外地打工创业。
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二十五岁,共同为了生存而努力。
二十六岁生下儿子。
二十七岁事业成功。
我火热的青春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画上了句号,那朵长成参天大树的爱情之花,是我唯一从青春里带出来的东西。
无论流年走到哪里,岁月如何翻转,它都会陪伴在我身旁。
我们的那些年,就是长成这么粗糙、平凡、不起眼,却绝对不可以失去的这个模样。
第68章 〖番外五〗好好走这一辈子(全文完)我同事让我帮他修这个,现在还会有人听磁带吗?周怀曦拿着一个录音机左右摆弄。
打量着该从哪里下手。
我妈就很喜欢听磁带。
路言勋说。
周怀曦:真的吗?我还以为姐姐平常在家会把音响放到最大,震得方圆十里都要跟着一起跳动。
路言勋笑了两声:偶尔也会这样,但平常听磁带多一点。
拿出手机,要找那些老磁带的照片,无意翻到一张婚纱照。
周怀曦一眼认出照片中的新郎是路爸爸,身旁长发的新娘让他懵了一下:这是谁?全智贤?路言勋:我妈。
这是姐姐?!周怀曦抓头惊喊,unpossible!(注:不可能英文的错误拼法,正确为impossible)路言勋张张口:……决定放弃纠正周怀曦的英语。
路言勋爱染头发的爱好多年不变。
因为太喜欢频繁染头,所以他都是买染发膏在家里自己动手。
周怀曦成了他染头发的固定帮手。
周末,周怀曦帮他染发。
一边给他刷染发膏,一边说:小禾姐姐平时看着那么威风,在家却被两位大人欺负得实惨。
言勋,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对我们的孩子。
路言勋:哥,你醒醒,咱俩生不出孩子。
周怀曦恍然清醒。
给路言勋刷好染发膏,裹上保鲜膜。
周怀曦突然:我们也去拍照吧。
路言勋:你想拍什么?我给你拍。
周怀曦摇摇头:咱们两个一起拍。
路言勋:可以啊,我让我工作室的人帮咱们拍。
周怀曦又摇了摇头:不,我们去拍那种,老丈人和全智贤,不是,老丈人和我丈母娘拍的那种,婚纱照。
路言勋眨眨眼:哥哥穿婚纱吗?有点想看。
周怀曦敲了一下他脑袋:就不能都穿西装?没人能让他向女装屈服!路言勋:那好,我们下周就一起去吧。
头发染完了。
洗出来竟然是个玫瑰金颜色。
周怀曦果然是调色方面的第一好手。
……路言勋,哥哥,你确定这个发色适合拍照吗?周怀曦拍拍他的脸:仙子染什么头发拍什么照都适合,就这样去拍吧。
他们两个做出决定要一起做的事情,只要有时间就会立马一起去做。
第二周周六,俩人到工作室。
周怀曦打量衣帽室里那些男装:我们该穿哪一套?哎唷,老板怎么会让你们穿这些普通的衣服拍照嘛?助理笑着从另一间房里拿出两件包装严密精致的白色西装,这两件,从英国运来的。
我们老板跟那里的人说,是两个男人要结婚,所以要做两个男人穿的结婚礼服。
周怀曦看着两套设计出众,衣料精美的白西装,呆了呆:一周时间就做好还运过来了?助理:不是啊,这个老板半年前就叫人做了。
周怀曦:……路言勋这小子,心思埋得真深。
周怀曦把路言勋叫进来,俩人一起换衣服。
也是神奇,路言勋这头玫瑰金头发,搭配上白色西装居然合适到不行。
犹如油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全身都在发光。
周怀曦则是温和而不张扬的,水墨一般平静。
俩人互相给对方系好领带,在去实景拍摄前,先到背景板前拍几张照。
助理调整他们的状态:贴近一点,再笑一下。
周先生头低下去点。
对。
按下快门。
这张照片,固定住了这瞬间的永恒。
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个瞬间,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永恒。
两三天的时间照片就全部出来。
周怀曦坐在沙发上看这些照片,最喜欢的不是那些实景拍摄,而是这张背景板。
没有美丽的风景夺人眼球,反而让他们更加突出。
周怀曦举着这张照片喜滋滋地看:老了以后,就只有照片跟视频可以回顾年轻的时候。
这张照片能撑着我一辈子。
路言勋过来靠在他身旁:我人就在你身边,天天看照片干什么?看我就好了。
你老了就不好看了。
我老了哥哥就要嫌弃我了吗?路言勋双眼逐渐水润。
周怀曦拉了一声长长的嗯,摸了摸他的下巴:本来想等你老了就铁石心肠把你抛弃,然后去找漂亮的小姑娘。
但是看你这么可怜,就勉为其难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吧。
路言勋笑了。
能够一辈子,勉为其难,也很好。
—全文完—☆﹀╮=========================================================╲╱更多好看小说影视资源分享尽在微信公众号【呆萌影视分享】,看小说加v信 dm9999d 进群.优惠券网站www.dmquan.fun欢迎各位小伙伴进来一看~~小二等着你们的到来呦!=============================================================═ ☆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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