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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窗边(补了三千

2025-03-26 19:13:44

听她声音哭得都不对了,谢昭这才将人放下来,搂在怀里轻轻顺了顺后背。

谢昭的外套冰凉,带着些淡淡烟酒气,嗓音是熟悉的低沉:知道害怕了?程遥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推他:你混蛋!干嘛吓我!谢昭把人从怀里推开些,捏住她下巴,摸了满手湿漉漉的眼泪:还嘴硬。

程遥遥打了个嗝,狠狠哆嗦了一下。

她知道谢昭是很生气了,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你又凶我!谢昭山似的压住她,巍然不动:知道害怕还一个人走夜路?你以为刚才跟在你后面的真的只有我一个?程遥遥后背腾地窜起一股凉气,还嘴硬道:少吓唬人了,上海治安很好的!顿了顿,她又小小声地问:……真的有人跟着我?谢昭仔细地替她擦干净脸,一言不发。

程遥遥越想越后怕,如果刚才的不是谢昭,是真的坏人,她真的恨不得死掉算了。

谢昭抹了下她眼角,语气终于软了:别哭了。

没有坏人了。

程遥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被谢昭一说眼泪就掉下来了,埋进他怀里:刚才跟着我的坏人呢?谢昭温柔地抚着程遥遥的发丝,眼神却森冷下去:在垃圾堆旁边躺着。

想到刚才程遥遥那副没心没肺走在路上的模样,还有跟在她身后鬼鬼祟祟的男人,谢昭就想回去把那人的另一条腿也打折。

谢昭的怀抱温暖宽阔,程遥遥的情绪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谢昭忽然动了下,问: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下两人之间的一个纸袋子。

程遥遥抽搭了一下,把纸袋子拎起来:是点心。

刚才被吓得要死,她还紧紧抱着点心没撒手。

……谢昭温声问:能不能下地自己走?程遥遥拒绝:不要。

你在发抖。

谢昭道:我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

谢昭把程遥遥放在地上,仔细给她擦干净眼泪,又整理好散乱的长发和衣襟。

还好路灯昏暗,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她脸泛桃花,娇艳欲滴的模样。

程遥遥跟着谢昭,一前一后走进了一间筒子楼。

老上海的住宅十分逼仄,筒子楼的过道里摆满了各家的杂物和煤炉。

这时候是晚饭时间,楼道里飘散着一股饭菜的香气,各家都关着门吃饭,免得放出那点儿可怜的热气。

因此,程遥遥很顺利地跟着谢昭溜进了走道尽头的一间屋子。

谢昭在她身后把门锁上,这才开了电灯。

头顶悬着的灯泡摇摇晃晃,昏黄地映亮了这间屋子 。

程遥遥四下打量着这间小屋子,这屋子很小,一进门就是床,床头柜摆着热水瓶和杯子。

谢昭的军绿色提包扔在桌上,还有半包饼干。

床上摆着一套蓝色被褥,叠得整齐,看来是住了一阵子。

谢昭和程遥遥这样站着,肩膀就挨挨挤挤,有些转不开。

谢昭掀开被子,让程遥遥坐到床上。

他自己也要坐上来,被程遥遥一把推开,命令道:你站着!灯光下,程遥遥眼波如醉,眼角鼻尖还带着红,一副海棠着雨的模样,那股小猫样的神气劲儿已经又回来了。

果然还是学不乖。

谢昭提起热水壶:我去打开水。

……程遥遥鼓着脸,眼睁睁看着谢昭转身出去了。

她一肚子问题要问呢!谢昭怎么来了上海,怎么找到自己的,为什么要偷偷跟着她吓唬她?程遥遥在小小的房间里转悠着,打着腹稿,确保待会儿一上来就把谢昭审得一清二楚。

谢昭也不知道去哪里打水了,程遥遥推了推门,发现门从外边被锁住了。

她只好去掀窗帘,窗户上糊着报纸,程遥遥从缝隙里看出去,却忽然一愣。

斜对面一户人家亮着灯,天蓝色菱形窗户格外有辨识度。

那不是她房间吗?谢昭大变态!程遥遥捂住热热的脸颊,生气地跺了下脚。

背后忽然响起开门声,程遥遥一转头气气地瞪住谢昭,用眼神告诉他,你的罪行已经败露了!谢昭脱掉外套挂在门后,转头对上她的视线,道:傻笑什么?……程遥遥立刻捂住了脸!谢昭挽起袖子,露出麦色精壮的手肘,提起热水壶倒出半杯开水来。

还仔细吹了吹才递给程遥遥:喝点水暖暖。

程遥遥闷闷地喝了几口热水,谢昭又变戏法似的灌了个热水袋给她,程遥遥抱着暖水袋,身体逐渐暖了起来,也不是很气了。

程遥遥一张口,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来:这房子是谁的?谢昭拉了个小凳子,坐在她面前:一个朋友的空屋子,暂时借给我住的。

程遥遥不经意似的道:这里离我家很近哦。

程遥遥这么说着,脚尖都欢快地晃动起来,透着一股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的得意劲儿。

谢昭掩去一抹笑,道:是么?我倒没注意。

果不其然,程遥遥当场又气成了一只河豚。

为了掩饰自己的自作多情,程遥遥忙转移话题:这屋子还不错嘛。

谢昭靠得太近了,那股清冽澎湃的阳气又勾得她蠢蠢欲动,本能地想要靠近。

程遥遥忍不住往后靠了靠,可床单被褥和整间屋子里也都是谢昭的气息。

谢昭道:等结婚,我买间大屋子给你。

谁要跟你结婚!程遥遥脸颊一红,掩饰地嚷嚷道。

谢昭唇角含了抹笑,认真道:妹妹要跟我结婚。

不……不用大屋子也可以的。

程遥遥说完,只觉谢昭的眼神又滚烫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分开了一段时间的缘故,谢昭今天的眼神格外让她害羞。

谢昭道:等结婚,我买一间你现在住的洋房给你。

程遥遥早就忘了自己当初随口的一句结婚要买房的玩笑话,她道:我不喜欢那房子,我喜欢这儿,清净。

谢昭眉头一皱,忽然紧紧盯着程遥遥的脸:你在家不清净?受委屈了?程遥遥说着说着嘴一撇,眼睛就红了:我爸爸讨厌死了,他凶我!谢昭张手抱住她,皱眉道:听了程诺诺的话,他还怪你?嗯?程遥遥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程诺诺来了?是你带她来上海的?谢昭道:爸爸怎么凶你的?程遥遥一秒被带跑,嘤嘤呜呜哭开了:他要我跟你分手!程遥遥攒了好久的委屈,跟小孩终于找到家长告状似的,叽叽咕咕全跟谢昭说了。

谢昭抱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道:爸爸是疼你,怕你跟我在乡下吃苦。

程遥遥一抬头,生气地瞪他:你还偏帮着他说话!谢昭道:没有。

我永远只偏心妹妹一个。

谢昭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程遥遥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憋闷忽然就统统消散无踪,心里也甜甜酥酥的。

程遥遥忽然伸手搂住谢昭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胸膛,小猫似的蹭了蹭: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撒娇让谢昭有些受宠若惊,他干脆把人抱在膝盖上:不哭了。

我没哭!程遥遥把眼泪蹭在谢昭的衣襟上。

谢昭笨拙地摇摇她,见程遥遥还是恹恹的,便道:这里可以看见妹妹的房间。

我昨天看见你在窗户边梳头。

果然是这样!程遥遥登时抬起头来,像翘起尾巴的小奶猫:你就是故意找的这间房子,每天都偷看我对不对?!忽然被扣上每天都偷看的黑锅的谢昭,望着程遥遥泪痕未干却已经光彩夺目的小脸,只得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在谢昭点头后,程遥遥伸出纤细手指刮了刮脸颊,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语气嘲笑了他好久。

谢昭磨了磨牙,一把抱住她,揉搓得程遥遥又笑又喘: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程遥遥软绵绵靠在谢昭怀里,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谢昭身上清冽纯正的阳气围绕着她,让蔫答答的小荷叶渐渐精神起来。

谢昭伸手掀起帘子一角,这屋子的角度十分刁钻,正巧对着那扇天蓝色的窗户:想离你近一点,不知道这里能看见你。

程遥遥心满意足,往后蹭了蹭谢昭下巴,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忽然来了上海呀?谢昭狭长的眼眸眯了眯,那通电话还回响在耳边:谢哥,我看见嫂子跟一个小白脸逛友谊商店,好像在买结婚用的东西!你表情怎么怪怪的?程遥遥道,你来了上海也不告诉我!还有程诺诺……程诺诺跟你前后脚到的,是不是你……谢昭没有回答前一句,只道:本来想办完事再找你,可今天下午吃到了你做的菜。

程遥遥灵光一闪:今天下午……杨嫂家的客人就是你啊?我没有出去,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谢昭道:妹妹做的饭菜滋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然分辨得出来。

程遥遥被这句甜言蜜语弄得脸颊一热,又愤愤地用脑袋撞他:那你为什么偷偷跟着我,故意吓我吗?谢昭含了抹笑,只是揉揉她脸颊。

他本想看着人安全到家就离开,谁知程遥遥这么没心没肺,独自一人在外面折腾这么久,被人跟上了也不知道。

他一时怒气上涌,才……想到方才的小小惩戒,谢昭喉咙又是一阵焦灼,便板着脸道:你为什么又跑去做菜?不是告诉你,不准自己去赚那些钱?——才不是做菜赚钱呢。

程遥遥矢口否认。

不等谢昭缓下脸色,她炫耀地道:我跟杨嫂合伙做秃黄油赚钱来着。

我赚了好多钱。

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小猫牌秃黄油卖得可好了!其实那秃黄油没有名字,是大家看着标签上的小肥猫,便渐渐喊成了小猫牌。

谢昭自然知道。

那秃黄油甚至被贩到了临安城去,价格炒得很高。

想到那只跟犟犟一模一样的小肥猫,他唇角就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可这也是他来上海的原因之一。

谢昭把笑意压下去,道:在苏州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乖。

程遥遥听到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扯住自己的衣襟,紧张道:没……没有。

谢昭道:那不准再做了。

程遥遥没吭声,玫瑰色的唇扁了起来,俨然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情。

谢昭道:你们的货已经被盯上了,再做下去很危险。

听话。

程遥遥没想到这一茬,吃惊道:我们被盯上了吗?谢昭叹了口气,那秃黄油仅此一家别无分店,还煞有介事弄了标签,简直是明晃晃的靶子。

他见程遥遥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是吓着了的模样,安抚道: 别怕。

及时收手就没事了。

程遥遥顺势倒在谢昭的膝盖上,懒洋洋道:那我做完最后一批货就不干了。

春节前可以赚一大笔钱呢。

谢昭拧起眉头,可看着怀里猫儿一样撒娇的人,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话锋一转,仿若无意地道:妹妹想买什么东西吗?程遥遥还真的思考起来:唔,想买条新裙子。

再给奶奶买一副老花镜,给小绯买对羽毛球拍。

这些东西加在一块儿也花不了多少钱。

谢昭继续套话:钱够用吗?够的。

程遥遥财大气粗地道。

谢昭便道:那就不要再做了。

……程遥遥又不吭声了,小脸一皱,是谁也劝不动的倔强模样。

谢昭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一蹭她发丝,磁性嗓音落在耳畔:妹妹听话。

程遥遥被他弄得痒痒的,小脸顿时绷不住了,道:可是……可是我还没赚够一万块呢。

谢昭疑惑道:一万块?嗯。

程遥遥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存折,打开来给谢昭看,像只炫耀自己小鱼干的猫咪:我卖了好久的秃黄油,只攒到这么多,还差一小半……谢昭接过来看了眼,都是一笔一笔攒起来的:妹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程遥遥道:你不是需要一万块吗?谢昭正寻思替她补上整数,闻言一愣:嗯?在程遥遥殷殷注视下,电光火石一瞬间,谢昭终于想起那一句玩笑的一万块生意本钱。

谢昭脑子里有片刻空白,心中滚烫。

直到程遥遥小小地挣扎道:谢昭,我喘不上气了。

谢昭这才意识到自己把程遥遥紧紧压在了床上。

程遥遥陷在柔软被子里,深蓝色床单映着她雪白肌肤,眼波如醉,她像只乖巧的猫咪般摊出软绵绵肚皮来,一点防备都没有,眼眸含着全无防备的信赖和爱意。

谢昭抬起头,钢铁似的胳膊松开些,喟叹道:妹妹,我不想放你回去了。

程遥遥在他怀里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半天都不吭声了,还把脸往他怀里埋。

谢昭以为娇气包生气了,却听程遥遥小声道:那我不回了。

谢昭呼吸顿时灼热起来。

程遥遥听着耳边谢昭的心跳声,咚咚咚,擂鼓一般震天响,让她脸颊也跟着滚烫起来。

那句话纯粹是脱口而出,可说出来以后也不后悔。

就是有点怕。

她等了好一会儿,谢昭却是慢慢松开手,扶着她坐起来。

程遥遥疑惑地抬头看他。

谢昭狭长双眸里泛着灼热的光,嗓音克制而沙哑:舍不得。

再舍不得,也要送程遥遥回家。

程遥遥明显松了口气,却赖着不肯走。

她没话找话地跟谢昭聊天:都要过年了,你跑到上海来,奶奶会不会生气?还有小绯,她最近怎么样?犟犟呢?谢昭一一作答:奶奶以为我去拉货了。

小绯很好,犟犟又胖了。

我送你回家。

臭男人真不会聊天。

程遥遥抱着沾染谢昭气味的枕头,往被子里钻:我离家出走了,我不回去!爸爸会担心你。

谢昭把她手指一根根掰开,却又把人搂在了怀里。

谢昭怀里阳气浓郁,程遥遥觉得自己像一块摊在黄油锅里的年糕,被融化得软绵绵,黏哒哒,只想赖在谢昭怀里再也不要起来了。

谢昭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她的发丝和脸颊上,每一个吻都让她心花怒放,小荷叶也舒展开来,久旱逢甘霖般不住颤抖。

程遥遥软绵绵地扯住谢昭的衣襟,耍赖道:回去爸爸又要凶我,又要唠叨!你就不怕我被他说服了,真的跟你分手啊?谢昭肩膀一僵,定定看着程遥遥半晌。

……我开玩笑的,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程遥遥挣扎着要坐起来,谢昭却收紧了手。

你要跟我分手,我就把你……谢昭凑在程遥遥耳边,喃喃说了几句。

程遥遥白玉般的耳廓登时变得通红,双手胡乱推他:你要不要脸了!谢昭按住她,眼也不眨:不要脸,要你。

程遥遥睫毛颤了颤,忽然直白又天真地望着谢昭:那你还赶我回去?灯光下,程遥遥玫瑰色的唇还有些肿,泛着水泽。

谢昭脑子里有根弦霎时间就绷断了,猛地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柱从窗外扫过,还隐约传来程遥遥的名字。

程遥遥猫儿样灵活地躲开,从谢昭臂弯里钻出来,爬到窗户上看: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

窗外的大街上,一道熟悉身影举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喊着程遥遥的名字。

天这么冷,程征穿着一件不御寒的大衣,时不时咳嗽几声,声音嘶哑焦急。

程遥遥心里堵得慌,喃喃道:爸爸在找我。

没人回应。

程遥遥回头冲谢昭道:怎么办?爸爸在楼下找我呢。

谢昭弓着身子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嗓音带着一丝哑:快下楼去,别让爸爸担心。

可我还生气呢!程遥遥强调。

谢昭穿上外套,又牵着程遥遥站起来:乖,外头很冷,这样找下去会生病的。

程遥遥还是气鼓鼓的,被谢昭一拉,脚步就不由自主跟了出去。

两人站在筒子楼的门洞里,外头的风冷冽地刮在脸上,程遥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谢昭挡住风,替她拉好衣领,低声道:乖一点,不要跟爸爸吵架。

程遥遥扁着嘴看他,谢昭亲了她一口,道:再这样,我舍不得让你走了。

不远处传来程征的喊声:遥遥!遥遥你在哪儿?遥遥!谢昭摸摸她脸颊,踢了一脚旁边的蜂窝煤,转身隐没在黑暗里。

程征听到动静,慌忙冲了过来,手电筒的光照过来:遥遥!遥遥是你吗?爸爸不该骂你,爸爸错了,你快出来!程遥遥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脸上,程征叫道:遥遥!你躲在这儿,吓死爸爸了!走走走,快回家!回到家里,魏淑英和程诺诺的房间还亮着灯,门关着。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谈出个所以然。

程遥遥这一出离家出走吓坏了程征,他像看见了失而复得的宝物般小心翼翼,一句不提晚上的闹剧,一到家给程遥遥煮了碗姜茶,就哄她去睡了。

程遥遥把卧室门反锁了,打开电灯,扑到窗户上去。

她卧室的窗户很大,扯开窗帘往外看,斜对面的筒子楼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托腮等着。

过了会儿,斜对面的窗户里亮起了灯,窗台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瘦高身影。

隔着远远的距离,程遥遥看不清谢昭的神情,只是那饱含爱意的眼神有若实质,叫她心中安定。

程遥遥忍不住笑起来,顶着冷空气趴在窗台上,两人这么隔空对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谢昭冲她挥了挥手,这是提醒她该去睡觉了。

程遥遥依依不舍地直起身,忽然双手放在头顶,比了个大大的心。

这才扯上窗帘,满心甜蜜地上床睡觉去了。

留在谢昭在窗边琢磨了好久,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程遥遥一夜都在做甜甜的梦,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她放了半盆灵泉水迅速洗漱,又理了理头发和睡裙,镜子里的人犹如滴露海棠似的,这才慢慢拉开窗帘,坐在窗边梳头发。

她梳了好一会儿,眼神时不时瞟向斜对面的窗户。

可对面那扇窗户却是半开着,完全没看见谢昭的身影。

程遥遥探头去看,谢昭一大早不会就出去了吧?一声轻佻的口哨响起。

程遥遥低头一看,谢昭双手插兜,站在她窗户对面的路灯下,狭长双眸里含着笑,也不知道看着她多久了。

程遥遥脸颊登时红了个透,该死的谢昭故意看她笑话!她一扬手就把梳子丢了下去,谢昭抬手接住,施施然揣进了兜里。

谢昭用嘴型道:等你。

程遥遥冲他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