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妍忙着掏书包呢。
汪菲刚走回自己位子坐下。
这事发生时, 只有正扭着身体跟原嫣说话的苗苗, 和紧贴着原嫣坐同桌的王哲看到了。
苗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王哲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俩和原嫣一起石化了。
顾丞其实只是想小小报复原嫣这个打小报告的一下,他和王哲平日里抢食抢惯了的,男生哪在乎这个。
一抬眼, 看见原嫣呆若木鸡,他还觉得好笑。
原嫣从来机敏狡黠,什么时候露出过这副傻样子?真想拍照留念!可眼看着一抹艳丽的粉红色像花开一样在原嫣瓷白的脸颊上晕染开, 顾丞不由微微怔住。
间接接吻四个大字,终于冲破了迟钝神经的围堵,后知后觉的闯进了顾丞的大脑!顾丞脑袋嗡的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怪不得原嫣脸颊忽然像娇艳花瓣,怪不得原嫣眼睛忽然像两汪春水。
顾丞突然狼狈。
他死死撑住, 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坚强地说:行了, 这下我彻底原谅你了。
原嫣傻傻的哦一声,呆呆地转回身去。
顿了一秒,又转回身来, 弱弱地说:别忘了把杯子还给我……知道!顾丞眼睛看着别处说。
原嫣就低头盯着书。
王哲和苗苗对视了一眼,目光诡异。
王哲蠢蠢欲动,苗苗眼睛跟抽筋似的使劲瞪他, 再瞪他!王哲怕苗苗眼珠子瞪出来,到底让她给瞪得闭上了嘴。
只自己笑。
李老师一大早就到班里,提醒同学们SAT截止改期日期,有要改期的一定要在截止日前改。
班里有个别人十月份考过了, 但大多数人是首考,大家都有点兴奋,下了课三五成群的讨论去考试的事。
原嫣跟王哲说:咱们统计一下,给同一个考点的同学组织起来,大家酒店一起订,相互照应一下。
王哲哪壶不开提哪壶,笑得暧昧极了:这种事不该和丞哥商量吗?我只是学习委员啊。
这混球!原嫣眼神飘忽了一下。
她这不是早上刚被顾丞揪了错处吗,现在有点气短,不太好给顾丞派活啊。
更何况早上那个事……莫名原嫣就突然有点没法面对顾丞了。
好在现在又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原嫣转身,却发现顾丞的位子空空的。
顾丞呢?她问。
刚才好像出去了。
王哲说。
才说到顾丞,顾丞就从后门进来了。
你杯子。
他把原嫣的杯子往她跟前一伸。
原嫣接住,杯子热热的。
给你洗了。
顾丞云淡风轻地说,没有一秒,破了功,亡羊补牢似的补充说,用开水烫了。
原嫣哦了一声,压住脸颊上的热度,问:顾丞,十月份那次SAT你考了吗?顾丞不甚感兴趣地说:没有,我考这次的。
像顾丞这种成绩优秀的,很多都是选择十月就去考了。
原嫣没去,是因为当时她情绪很不好。
爸妈也说不着急,缓一缓再去考,怕她第一次考得太差,以后再考也受影响。
顾丞会跟大家一起等到十二月才首考,原嫣有点意外,也有点高兴。
你去哪个考场?她眼睛亮亮地问。
顾丞凝视了她漂亮的杏眼一会儿,才说:跟你们一起的。
他刚才就听见她们叽叽喳喳的谈论了。
张鹤妍几个跟他和王哲一样选的日本考场,碰巧原嫣也是。
大家可以一起了。
原嫣听了就笑了。
顾丞喜欢原嫣笑,总让人看了心情愉快。
他嘴角微微翘起。
王哲把他闪闪发光的头颅伸了过来,震惊地问:什么?丞哥,你不跟我一起啊?重色轻友啊!顾丞无语:你知道‘们’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知道。
王哲贱贱地说,意思就是原嫣、汪菲、张鹤妍、苗苗和你。
真贫真贱。
一天不贫嘴就会死星人。
苗苗听见转过头来问:王哲你不是和我们一起日本的吗?当然了!王哲立刻转了风向,光你们几个女生哪行啊!总得有男生才安全点,我去给你当护花使者!原嫣立刻提醒他:少了一个‘们’啊!你‘们’!‘们’!王哲脸上也有点烧,嬉皮笑脸的假装不在意。
苗苗踌躇了一下,弱弱地问:那个,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去吗?原嫣好奇问:不然?苗苗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爸妈……说要陪着一起去的,你们爸妈……不陪吗?原嫣/王哲/顾丞/张鹤妍:……大家一起扶额。
汪菲无奈地说:我早跟你说,肯定会被大家笑话的。
苗苗脸有点红,说:可是最近的考场也是香港,何况咱们选的是日本。
我虽然去过香港,但都是和我爸妈一起的,去国外也都是和我爸妈一起的……原嫣好笑:你跟着我们,就不用了。
我十四岁就自己跑遍欧洲啦。
张鹤妍也说:我初中时候去东南亚,都是和闺蜜一起的,没大人。
你们可真厉害。
苗苗叹气,从小我爸妈都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要不是我们县里真的没什么好学校,我大概都不会来市里。
这是教育理念的差异。
有的父母推着孩子去飞翔,哪怕他们一开始跌得头破血流,最后大多都能展翅高飞。
有的父母却要一辈子栓着孩子,孩子三十岁四十岁了,在爹妈眼里依然还是孩子。
王哲笑眯眯地说:改天让我跟叔叔阿姨谈谈,他们这样不行,姑娘家大了迟早要离开家的,这样不放心哪行呢。
再说了,以前你不认识我,现在你不是认识我了,以后我照顾……罩着你,去哪不成啊?这话说得,够露骨的了。
原嫣几个人齐刷刷的都把头别过去,搓了搓身上鸡皮疙瘩。
奈何苗苗根本不接招——她和王哲思维就不在一个桌面上,根本接不着。
她纠结了片刻,一拍桌子:我必须得跟我爸妈谈谈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能再把我当小孩看了!王哲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
原嫣她们都不同情他。
王哲实在太贱招了,她们对他的一点同情之心,只要想起他干的那些贱嗦嗦的破事就烟消云散了。
就让他在自作自受的路上一路狂奔,谁也别拦着。
张鹤妍问黄伟:你去香港考。
黄伟说:是呀。
张鹤妍说:改成日本呗,跟我们一起呗。
黄伟犹豫了一下,说:我回家看看。
高二五班也都在谈论去考SAT的事。
有去日本新加坡的,也有图近去香港的。
更有人说,明年不考五月那次,等八月的时候,去美国本土考。
听得出来大部分学生不管学习怎么样,对未来都有个规划,或者说是家里面对他们都有个规划。
就连全班学习成绩最末的几名,都念叨着明年直接出国读预科之类的计划。
柳韵诗就静静的听着,也不插嘴。
她跟这些孩子比,直接输在了起跑线上。
总觉得妈妈是一个不那么靠得住的大人,柳韵诗心里沉甸甸的。
得给自己规划一个未来,她想。
哎,柳韵诗,你是哪个考场?隔壁组同排的女生问。
柳韵诗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终于融入了女生们的群体。
她闻言抬头,轻声说:我不考,我参加国内高考的。
咦,那你干嘛从公立转到这里来啊。
这边还是更注重留学的嘛。
女同学惊奇地说。
因为她妈妈对这些事很无知啊——柳韵诗也很无奈,只能说:我原来学校不太好,听说这边很多老师都是重点学校的优秀老教师返聘的,才转过来。
女同学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这个柳韵诗身上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柔弱娇媚的风情,女生们一开始不是很喜欢她。
特别是彭鑫仗着转学生不了解情况,直接凑上去,两个人看起来还走的挺近,女生们就更不愿意搭理转学生了。
但转学生很快搞清了状况,跟彭鑫保持了距离。
大家觉得这女生还挺聪明,算是拎得清。
虽然偶尔露出些小里小气的痕迹,但上下学都有司机接送,车子是宾利,最差也得是暴发户。
又听男生那边说,她住在御园,那应该是比暴发户还强一些的。
尤其是她疏远了彭鑫后,变得安静,很会倾听,女生们渐渐终于接纳了她。
下午第一节课是外语。
立安这边是英语和法语双语课程,必修。
其他语种有小班课,选修。
大部分课程是固定课程,外语课是走班制。
同学们呼啦啦分成几拨,各自找各自的教室去了。
柳韵诗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上对接国内高考的小班课。
彭鑫趁着班里人少喊住了她,走过来问:周六叫你,怎么不出来玩呢?柳韵诗虽然控制了和他不走太近,但也不会得罪他,尽量温和地说:家里有事,走不开,下次。
虽然温和,但也敷衍。
彭鑫心里有点后悔上上周末不该叫柳韵诗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玩。
他的兄弟们对她的态度可能让她觉得被冒犯了。
毕竟是家世良好的女孩子,跟那些一心跟有钱人一起玩的女生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就直白地问柳韵诗:是不是上次我的朋友们不太礼貌,让你不高兴了?柳韵诗微窘,又不能真的直接说是,不由踌躇起来。
彭鑫就明白了,他有点懊恼,说:他们就那样,哎,那些女生也是。
不不,是我考虑不周到,你肯定也是跟她们玩不到一起去的。
要不然这样,周末我单独请你去玩好不好。
这学校校风开明,不禁学生们谈恋爱。
彭鑫这么说,追求之意便十分明白了。
柳韵诗抬眸看了看彭鑫。
作者有话要说: 100个红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