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泊箫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调戏她而已,结果,他用一晚上的行动来验证了,穿着男朋友的白衬衫当睡衣是多么的让人把持不住。
简直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他却说,她是在犯罪,诱惑他犯罪,是他化身为兽的根源。
最后,她都被他折腾哭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放过。
俩人除了最后那一步,把能做的都做了,昏睡过去之前,柳泊箫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以后晚上再也不留下了。
除了手腕酸痛,连腿都不放过,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他跟吃了药似的,完全停不下来,她又累又困,怎么抗议拒绝都无效,在床上,男人就没有理智可言,哄着、求着、逼着,折腾到凌晨四点多。
她才如蒙大赦的可以闭眼睡觉了,迷迷糊糊的,感觉他帮着自己擦了澡,还听到他在耳边喃喃说了几句话。
设置的手机闹铃响的时候,柳泊箫困的根本睁不开眼,宴暮夕帮着关了,又用她的手机给庄静好发了条信息,搂着她继续睡。
卧室里静谧无声,俩人如交颈鸳鸯,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唇角都是上扬的,空气中的甜蜜暧昧久久不散。
柳泊箫醒的时候,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恍惚,听到他在打电话,这才睁开眼,昨晚的画面一点点的涌上来,让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恼。
嗯,都整理好了?你先拿着吧,不要进来,我们还在睡,嘶……声音一顿,腰上酸爽的滋味让他吸了一口冷气,低头,看她虽在恼着,眉眼之间却似含着春水,不由低笑,准备两份早餐,等下送进来,泊箫有点累,我不舍得让她做。
说完,挂了电话。
那头的邱冰一脸麻木,少爷跟他说的这么详细做什么?炫耀自己的幸福、来虐他这只单身狗?还在睡?难道做完好事成了,所以少夫人今天才下不了床?那倒是真的值得炫耀了。
可惜,他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哪是下不了床,是困,睡眠不足,柳泊箫几乎没熬过夜,就是高三最辛苦的时候,也就学到十一点多,可昨晚呢?都四点了,才让她睡,还跟恩赐她、她能谢恩一样。
简直想哭,她也的确哭了,这会儿,一醒过来就听到他说这种话,更是恼的不行,你胡说什么?宴暮夕搂着她,脸蹭着她的,他实在迷恋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幸福的像是成仙了似的,飘飘然欲醉,我哪儿胡说了,嗯?我们本来就在睡着啊,难道还能让邱冰进来打扰?还是说,你其实并不累?那我们再温习一遍昨晚的那些好不好?说着,他身子就诚实的蠢蠢欲动起来。
柳泊箫吓得赶紧制止,手抵在他的胸口,那上面还有她啃咬过的痕迹,香艳无比,别闹了,暮夕,我还得去上课……上课?宴暮夕冲她无辜的一笑,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不用去上课。
闻言,柳泊箫瞬时瞪大眼,你说什么?请假了?嗯,你睡得太少了,我哪里舍得让你起床?就跟你室友发了个信息。
你,怎么跟她说的?实话实说啊,说你睡得太晚,又太累,休息一早上,下午再去。
宴暮夕,你……你真是好样的,柳泊箫气的捶了他胸口几下。
见她真要恼了,宴暮夕赶紧讨好的哄了几句,乖,是我的错,可谁叫你那么诱人的?我实在忍不住嘛,我其实已经努力克制了,不然能让你四点就睡?你……你还有理了?乖,别气了,我保证,以后不这么贪吃了好不好?贪吃?你那叫禽兽。
泊箫,这个控诉我不能认喔,我还没开始禽兽呢。
……看她气的都不想跟自己说话了,宴暮夕吃吃笑着,咬着她的耳朵,柔声道,好啦,我就是太稀罕你了,食髓知味,着实控制不住,才会一遍遍的疼爱你,我以后一定收敛点儿,保证不再影响你上课好不好?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可信度吗?柳泊箫问。
这个,应该有。
他自己说的都心虚,柳泊箫能信他才有鬼了,带着几分赌气的道,以后再也不留下了。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谁知,一听这话,他顿时急了,不行,泊箫,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剥夺我的福利,我等了二十六年,容易吗?柳泊箫气笑,你的福利?你的福利就是建立在牺牲我的睡眠上?宴暮夕心虚的眼眸闪了闪,那个,以后我们可以挑周末的时间,不用早起,睡眠不就补回来了?还周末?那我也不要!柳泊箫把他推开,拥着薄被子想要坐起来。
宴暮夕伸手一拽,又把她压倒在身下,低头亲了上去。
唔,混蛋,你又要干什么?柳泊箫躲闪着,没他力气大,怎么也挣扎不开,气的在他腰上猛掐。
宴暮夕闷哼着,不知道是疼还是爽,含着她的唇,亲的越发缠绵,现在他的吻技比起之前,可是高超多了,没一会儿,俩人就都气喘吁吁、浑身滚烫。
空气中,唇舌吮吸纠缠的声响,听着便让人脸红心跳、血脉喷张。
就在柳泊箫以为他又要折腾她一回时,他却喘息着停下了,泊箫,你看,你其实也想要的……敢情他这么撩拨她,是为了证明这个?所以,我们都是这场鱼水之欢里的受益者啊,你也很喜欢的对吗?昨晚,你敢说不舒服?……某人兵临城下、蓄势待发,她哪敢跟他呛?宴暮夕勾唇笑起来,果然,书上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想治住女人,强吻、床咚,保管她服服帖帖的。
俩人起床洗漱完,已经快十点了,邱冰把早饭买了来,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相当的丰盛,这是连带着中午的一起了,还有一份大补的汤。
柳泊箫一看里面的东西,就知道邱冰误会了,但这种事她也没法解释,只能黑着脸喝了半碗。
二更 找上秦家宴暮夕全程无微不至的伺候她,邱冰都没眼看了,心想,网上说的那些话还不够到位,评价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极致深沉的爱,不是他把她当女王捧,也不是拿她当女儿宠,而是像少爷这样,把少夫人当成个宝宝在疼,这算是秀恩爱的最高境界了吧?吃了饭后,才开始说正事儿。
邱冰把一份文件递给宴暮夕,少爷,分析出来的成分都在上面了,一份是从明秀买的烤肉饭里提取出来的药物,另一份则是从那个给明澜换药的护士香水中提取的,乔老先生说,这两种药物若单独用,都不会有问题,只有凑在一起,才会有催情的作用。
宴暮夕翻看着,头也不抬的道,所以说,这个秦明月还是有些脑子的,做事非常小心谨慎。
要不是乔德智进了他的公司,这事儿,还真不容易发现。
谁能想到,催情药会一分为二呢?这本事,寻常人更是做不到,也就是秦家,钻研了二百多年,医术精进是好事儿,可若沦为害人的刀,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等他看完,柳泊箫也拿过来扫了几眼,她跟着乔爷爷学过一点医术,上面不少成分都是知道的,你想怎么处理?直接上门去找秦家?他们会承认吗?宴暮夕冷笑了声,不认也得认,不然,我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秦家若不想失去秦明月,咬牙也得认下。
那楚少呢?你还跟他说吗?这事儿,证据并不确凿,如果楚长歌不信,恐会生出怨怼来。
宴暮夕默了一下,平静的道,说,至于怎么做,就看他了。
……俩人一起去的济世堂,柳泊箫原本没打算来,可见他喊上了楚长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陪着来了。
宴暮夕和楚长歌是表兄弟,楚长歌跟秦明月是表兄妹,依着血缘关系,两头的分量都差不多,如果真要选择站队,对楚唱歌来说,无疑有些沉重。
这跟上回处理秦可卿的事儿还不太一样,那是上一辈人,且证据确凿,性质又恶劣,楚长歌再顾念亲情,大是大非还是占上风,他不会怨宴暮夕,相反还会有所愧疚,但这次对付秦明月,就少了那些让他毫不犹豫的条件,他又该当如何呢?路上,宴暮夕给楚长歌打了电话,并未说清楚是什么事儿,只让他来济世堂。
楚长歌也不傻,猜也猜到几分,只是没有往秦明月身上想。
他到了济世堂时,宴暮夕和柳泊箫已经在车里等他了。
三人碰面后,等到十一点半,一起进了济世堂,从后门走的,避开了众人的探究。
秦佑德刚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洗了手,正脱白大褂,门就被敲响了,不等他说话,楚长歌便走了进来,一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似乎把房间都照亮了。
秦佑德愣住了。
外公!楚长歌笑眯眯的喊了声,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桌面上后,走到他跟前,亲昵的抱了抱他的肩膀,给您带了两瓶酒,是您喜欢喝的那一口。
哎……秦佑德下意识的应着,还有些意外,拉着他的胳膊,慈爱的上下打量着,眼底涌上欢喜来,长歌,你怎么来了?正好路过这里,就顺道来看看您了呗,怎么,外公难道都不想我?哈哈哈,怎么会不想?你来的正好,观潮也在,出去帮我拿点东西回来,等会儿咱爷仨去吃饭。
秦佑德笑起来,显然心情很好。
楚长歌也笑,只是笑得有点发苦,尤其是看着秦佑德的满头白发,心里越发难受,外公一直都对他疼爱有加,当初他想进娱乐圈,爷爷、父亲,都是竭力反对的,只有外公支持,为了这事儿,还专门到楚家为他求情说好话,他也一直对他敬爱有加,但现在……他不想来,却又不能不来。
他跟暮夕交好,跟亲兄弟一样,暮夕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找上秦家,还叫了他一起,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八成昨天的事儿跟秦家有关了。
上次是他姑姑,又涉及到东方家,暮夕连柳泊箫都瞒着,没告诉楚家是怕他们为难,这次却叫了他来,他心里很不安,总觉得事情怕是会颠覆他的一些认知。
门外,拿东西回来的秦观潮遇上宴暮夕和柳泊箫,看到他俩的一瞬,心里就咯噔一下,声音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宴暮夕打量着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衬得那张俊逸的脸越发淡漠出尘,只是此刻情绪外露,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他勾起唇角,不疾不徐的道,有事找你爷爷,还有你,或者还可能要喊上你爸。
闻言,秦观潮瞬间就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们秦家人又不长记性的惹上我了。
宴暮夕说这话时,并未给他留颜面,声音讥诮,睨着秦观潮的眼神很冷淡。
谁?秦观潮挤出这个字,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
宴暮夕意外的挑眉,你都不怀疑我说的话?通常情况下,一般人的反应是先否认,而不是如他这般都不问经过、也不辩解,好像直接就认了罪。
秦观潮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点点的收紧,视线从柳泊箫脸上滑过,又落在宴暮夕身上,自嘲道,不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你会上门吗?毕竟我秦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是谁都能信口开河的污蔑。
这话里也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宴暮夕慢悠悠的问,那如果这次的事儿,我真就没有确凿证据呢?你这是仅凭怀疑就上门来闹事儿?秦观潮气的呼吸急促,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宴暮夕嗤笑了声,我如果想闹事儿会选这个时候?冷冷清清的闹给谁看?那你来做什么?抡起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完全不是宴暮夕的对手。
你猜啊。
宴暮夕轻飘飘说了这三个字后,推门进了办公室。
宴暮夕抿唇,紧跟在后头。
三更 质问秦家柳泊箫望着秦观潮的背影,难免有几分唏嘘,她对他不熟,可既然能跟她哥交好多年,品性自然是信得过的,只可惜,家里人却接二连三的扯他后腿。
办公室里,气氛随着宴暮夕走进去,而陡然一变。
秦佑德愕然的看着他,神色变幻个不停,实在是上回的事儿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如今一见他上门,就会想到是不是家里又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暮、暮夕?秦爷爷,好久不见。
宴暮夕这次打招呼显得很客气。
原因无他,楚长歌在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佑德嘴里应着,笑得有些不太自在,再看到自己长孙那脸色,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暮夕,有事儿吗?是有一点事儿想跟您聊聊。
宴暮夕转身,从邱冰手里接过一个牛皮袋,给他使了个眼色。
邱冰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柳泊箫走到他身边,对着秦佑德点了下头,秦老爷子,您好。
看在他治愈了她母亲的份上,她对秦家的怨恨已经消散了一些,更何况,当年的事儿也跟他无关,礼貌还是要有的。
秦佑德看到她也来了,心头越发不安,你怎么也来了?早上没有课吗?还是你妈有什么不舒服?我妈挺好的。
她没多说,觉得今天的事儿还是宴暮夕开口比较好。
喔,没事儿就好,改天有空让你妈来复查一下。
好……寒暄完了,秦佑德也没能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一时七上八下的,有些六神无主。
还是楚长歌没心没肺的笑着让了几人座,又去泡了一壶茶来,给每个人都倒上,他这时才开口,外公,表哥,暮夕,表嫂……他挨个的喊了一遍,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不偏不倚的,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亲人,没有谁轻谁重之分……他说话时,其他几人都沉默着。
楚长歌轻轻笑了笑,没了以往的恣意散漫,心情复杂、眼神却坦荡,语调不紧不慢,透着亲昵和诚挚,外公一向疼我,我都知道,表哥对我也好,明明大不了我几岁,这些年却一直照顾着我,我虽不姓秦,但在我心里,秦家也是我的家……长歌……秦佑德慈爱的看着他,喉咙有些发堵。
秦观潮则神色复杂难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长歌转头,又看向宴暮夕和柳泊箫,暮夕,按说你也是我表哥,但我偏偏更喜欢喊你名字,咱俩的情分就不用多说了吧?自小一起长大,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平时,你总喜欢怼我,我也喜欢找你麻烦,可那都是因为,我拿你当兄弟,兄弟之间本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的,对吧?宴暮夕挑了下眉,你还有本事能找我麻烦?这些年,难道不是我一直在欺负你?楚长歌噗嗤一乐,心里却泛着酸酸涩涩的疼,暮夕,守着外公,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我智商也不差好不?宴暮夕轻哼了声。
楚长歌又对柳泊箫道,表嫂,咱们相处不多,但就冲暮夕喜欢你这一点,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谢谢你,守在暮夕身边,有你在,暮夕以后再也不会孤单了……柳泊箫没说话。
楚长歌端起茶杯,跟喝酒似的一饮而尽,茶水还有点热,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砰的放下杯子,好了,我的话都说完了,暮夕,你开始吧。
出息!宴暮夕白他一眼。
楚长歌吃吃的笑,仿佛这样,就能勇敢的面对接下来的事儿。
秦佑德惊疑不定的看向宴暮夕,暮夕,你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宴暮夕没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道,秦爷爷,昨天网上炒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儿,您该听说了吧?秦佑德下意识的点头,嗯,是听说了,不过,我是不信的,后来,那些医生不也站出来澄清了?现在网上有些人就喜欢八卦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儿,无聊的很,却偏又对当事人造成很大的困扰,昨天,你俩也没少为这事儿烦躁吧?宴暮夕摇头,我并没受影响,因为,这原本就是我安排的一出戏。
闻言,秦佑德惊讶的问,什么?你安排的?不是有人中伤你们、而是你有意为之?准确说,我是将计就计,若是我没早点发现,对方的阴谋可就得逞了。
宴暮夕声音冷下来。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秦佑德忐忑的问。
很简单,想让我和泊箫分手。
分手?嗯,从明澜被人用花盆砸中、受伤住院开始,就是对方一手安排的戏,她们知道明澜和泊箫的关系,明澜住院,泊箫肯定会去探望,然后再制造机会让两人独处,生出暧昧,以此来膈应我,我若受不了这种污点,自然就没法再跟泊箫继续下去,她们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
秦佑德听的怔怔。
一直沉默的秦观潮这时问道,对方是怎么制造机会让俩人独处的?又是怎么能保证他们之间会有暧昧发生?宴暮夕冷笑了声,自然是玩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了,昨天中午明澜的妹妹明秀出去给他买午饭时,手机被人偷了,回去的路上又被几个无赖缠上,以至于,乔天赐联系不上着急,便只能给泊箫打电话,让她去医院暂时照顾下明澜……这些可能都是意外。
呵呵,意外?所有的巧合都不会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些无赖我已经让人抓了,他们虽没供出背后的人是谁,却也说了,是拿钱办事的。
闻言,秦观潮薄唇紧抿,脸色十分不好看。
宴暮夕继续道,连乔天赐昨天去见习也是有人推波助澜的,目的自然是,逼着泊箫去医院,好让两人独处。
独处,就能生出暧昧了?秦观潮质问的语气里,难以克制的带了几分火药味。
所以啊,这时候催情药就派上用场了。
宴暮夕嘲弄的看着对面的爷孙俩,催情药这个梗,是没有发生在明澜身上,那是我因为我及时制止了,但,对方却是用了,属于谋杀未遂,可未遂也是犯罪的,你们说呢?后面还有两更四更 我不相信闻言,秦观潮暗暗攥紧了五指,你不会想说,那什么催情药是出自我们秦家吧?不然呢?宴暮夕,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秦观潮深呼吸几下,声音严厉起来,证据呢?怎么证明那催情药是我们秦家的?我们秦家压根就不会出售那种药物。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连楚长歌都忍不住插了一句,是啊,暮夕,这个我可以作证的。
宴暮夕哼了声,我有说那催情药是从秦家卖出去的吗?那不然呢?楚长歌不解,至此他也明白了宴暮夕找上秦家的原因,敢情是出在这个催情药上。
宴暮夕没理会他,而是看向秦佑德,秦爷爷,您觉得呢?秦佑德这一刻,仿佛又苍老了几岁,长叹一声,疲惫的道,我们秦家的确没有那类药物,不过,我相信你,暮夕,既然你找上我,想来这事儿便跟我们秦家脱不了干系,你直说吧,是不是又有人私自配了药物去祸害人了?还是秦爷爷看的通透。
宴暮夕说着,把牛皮袋子递了过去。
秦佑德接过来,手指不自觉的捏紧,打开,抽出里面薄薄的几张纸,一行行的看下去,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沉下去。
秦观潮也在看,看到最后,已经是不敢置信,脸色变得苍白。
大概就楚长歌不懂了,那些药物成分看的他头大,暮夕,催情药很多地方都有卖啊,反倒是正规渠道没有,你是怎么觉得跟秦家有关的?宴暮夕看了他一眼,因为这催情药,不是普通的药,你所能想到的那些售卖渠道,都研制不出来。
闻言,楚长歌不由蹙眉,你确定?会不会是某些组织新研究出来的?这世上没几个人有那个本事,而且,也没有哪个组织研究跟催情药会如此大费周章,为了不被人发现,居然小心谨慎到把药一分为二的地步,一部分放在给明澜吃的饭菜里,另一部分则融合在给明澜换药的那个护士的香水里,单独碰到一种,药效都不会发作,现在懂了吗?楚长歌听的瞪大眼,藏得这么隐秘,你是怎么发现的?宴暮夕冷笑,自然是有所防备。
楚长歌摇摇头,你是挖好了坑等着对方跳对不对?可笑,对方还以为是在算计你,却不知,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就算做的再小心,也逃不开你的法眼,所以说……那个人是谁?宴暮夕反问,你觉得呢?楚长歌涩涩一笑,暮夕,我想不出来,也不敢乱猜,秦家已经出了一个不孝的子孙,我,我实在不想看到还有人重蹈覆辙。
宴暮夕屈指,敲了几下桌面,问秦佑德,秦爷爷,您能想的到吗?秦佑德没说话。
宴暮夕扯了下唇角,能有本事开出这样的一张方子,非秦家人莫属,若不是我未雨绸缪、有所察觉、早早请了乔爷爷帮着研究成分,只怕这事就伸不直、鬼不觉了,因为香水里的药物成分挥发太快,稍微耽搁些时候,就化验不出来了,对方也是笃定这点,才敢放心的开了这个方子,开给谁的,我先不说,就想问问,这方子出自你们秦家人之手,你们总认吧?秦佑德哑声道,就算我说不认,在你心里,也认定是我们秦家人做的了吧?可以这么说。
秦佑德苦笑一声,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能开出这样的一张方子来,秦家还是有不少人能做到的,我,我俩儿子,俩孙子都可以,你怀疑哪个?宴暮夕意味深长的问,秦家难道只有男子才能学习医术吗?秦佑德瞳孔募然缩了下,你觉得是,可卿?她已不是秦家女。
宴暮夕提醒。
秦佑德一脸匪夷所思的问,你不会怀疑是我俩孙女吧?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的道,不可能,肯定不是她俩。
怎么就不可能了?宴暮夕嘲弄的问,她俩都还没开始学医术?秦佑德喃喃道,学倒是学了,但是东阳只学了些皮毛而已,她对医术不怎么感兴趣,从来不上心,明月……说道这里,他忽然顿住,脸色变了数下,眼底涌上难言的哀痛。
秦观潮一字一字道,我不相信。
楚长歌懵了片刻后,也激动的道,暮夕,会不会搞错了?你怀疑是明月那丫头?她才多大?而且,她那性子,你也是清楚的,单纯善良,别人都夸她是个天使,她平时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弄那种害人的药?宴暮夕淡淡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曾经,你也没发现秦可卿会是个狠毒的人,不是吗?楚长歌噎住,烦闷的抓了下头发,心浮气躁的问,那动机呢?明月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她又不喜欢你,有什么理由去拆散你和表嫂?因为她喜欢乔天赐,又误以为乔天赐喜欢泊箫,心生嫉妒。
就因为这样?那也说不过去啊,她不是该盼着你和表嫂感情稳定吗?这样乔天赐才没有机会,而她就有机会了,拆散你们,岂不是成全了明澜或是乔天赐?那不是犯蠢吗?楚长歌指出不合理的地方。
宴暮夕冷笑,你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她拆散我和泊箫,并不担心乔天赐有机会,因为跟泊箫发生暧昧的是明澜,明澜跟乔天赐是什么关系?兄弟,兄弟妻、不可戏,他反倒更不能惦记了,这是其一,她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毁了泊箫。
什么?楚长歌被这话吓到了。
她觉得,泊箫没了我女朋友这个身份,会任由她拿捏。
楚长歌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道,暮夕,说了这么多,还是你的猜测对不对?就算是秦家人所为,但那个人未必就是明月是不是?你很相信她?我……楚长歌苦恼的惨笑一声,暮夕,我看着她长大的,你让我怎么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秦观潮此刻也道,我也不信我的妹妹是这样的人,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
五更 如何惩罚宴暮夕看着俩人,扯了下唇角,你们怎么都没想过把秦明月喊来问一下呢?是不敢还是怕吓着她?秦观潮眸光晃动了下。
楚长歌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后,似乎冷静了些,你说的对,这种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问问明月就知道了,不过……哪有人会承认的呢?宴暮夕知道他在想什么,慢悠悠的道,她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撒谎也是需要本事来圆谎的,除非她已经练就的刀枪不入,让人无法窥见她的内心,不然,总会露出马脚来,你们不妨试试。
秦佑德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冷凝的道,观潮,给明月打电话,让她来济世堂。
爷爷……秦观潮不忍。
打。
秦佑德把这个字咬的极重。
是……秦观潮哑声应了,刚拿出手机,就被楚长歌拦住,表哥,还是我打吧,你这情绪……太不对劲了。
秦观潮木然的点点头。
楚长歌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明月,是我啊,吃饭了吗?正在吃呀,能回来一趟吗?我在济世堂,对,顺路来看看外公,你哥也在,我们约好等下一起吃饭,你也来吧,有些时候不见你了,嗯,那我等你。
通话时,他语调还透着欢快,挂了电话后,声音一下子变得无力,她说过来,半个小时左右。
宴暮夕不置可否,见柳泊箫的杯子空了,给她倒满。
柳泊箫今天来就是陪他的,直到此刻,都没说什么话。
房间里一旦沉默下来,气氛就越发压抑沉重,像是风雨欲来。
楚长歌受不了,想到什么忽然问,暮夕,假设真是明月开了那个催情药的方子,那她是给谁了?谁操纵了昨天的事儿?你说呢?宴暮夕又把问题抛给他。
我哪儿知道啊?楚长歌倒不是装傻,喜欢你的女人太多了,谁都有嫌疑。
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和胆量算计我。
宴暮夕别有深意的道。
你,你又想说谁?楚长歌都害怕了,脊背生寒。
宴暮夕哼了声,谁跟秦明月走得近,还用我提醒你?楚长歌身子一震,小曦?你是怀疑她?她更不可能吧?她比明月的脑子还单纯,就是任性了点,可哪有那个狠心去伤人?再说,她也没有那个本事策划这一切啊,难道幕后是……幕后有没有秦可卿的手笔,我确实不知,但背后的人是她,我能肯定。
秦观潮艰难的问,有确凿证据吗?宴暮夕点头,她很聪明,用的那些人都没有直接联系,撇的很干净,警察一共抓了三拨人,一个是用花盆砸明澜的人,一拨是纠缠明秀找茬的人,再有一拨就是暗中偷拍发文的媒体,这些人即便招供,也只能说出自己是受人指使、拿了对方多少钱,却说不出背后人的名字,最后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我若施压,那就会推出个替罪羊来当成交代,总之,扯不上东方曦。
那你又是……我有特殊的调查渠道。
宴暮夕别有深意的打断,所以,你不用怀疑我调查的真实性,不过,那些调查结果不能摆到明面上去,这么说的话,东方曦还是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秦观潮至此,已经不想再开口了,心像是麻木了,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表妹,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性情冷淡,对谁都不亲热,可对这俩妹妹,却是真上心疼的,但现在,宴暮夕对他说,她们联手算计了明澜、柳泊箫,这手段、心机,简直让他如坠冰窖,更绝望的是,这根本就是宴暮夕挖好的坑,就等着她们跳。
这次事件的性质,虽没有上回的严重,但对他的打击却更深重。
秦佑德比起他来,还要饱受打击,上回是女儿,这会是孙女和外孙女,倒不是说孙女感情更深,而是……经历了上一次,他以为他已经震慑住了秦家的人,以后断然不会再有人敢抹黑秦家的名誉,却不想,这才多久啊,就又开始作乱了。
是他老了吧,连个家都管不好了。
暮夕,你想怎么做?长久的沉默后,秦佑德沙哑的问,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看的楚长歌心里难受的不行,却又无能为力。
他没法求情,也安慰不了。
宴暮夕没立刻回应他,半响后,才平静的道,秦爷爷,咱们之间虽说没血缘关系,但您是长歌的亲外公,是我舅妈的父亲,这么算起来,咱们也是亲戚,我也一直敬重您的医德、佩服您的医术,更感念这些年您救死扶伤、为帝都人做的那些善事儿……秦佑德听着,摇摇头苦笑,暮夕,不要说了,听你给我发好人卡,我心里更怵的慌了。
宴暮夕勾唇,秦爷爷,您尽管放心,我这人素来恩怨分明,不会迁怒,秦家的好,大家有目共睹,但秦家藏着的恶,也不能视而不见对吧?之前的事儿,才解决了没多久,我的态度,您是清楚的,您给了最大的诚意和补偿,我们也做了最善意的让步和妥协,我以为自此后,两家即便不能友好相处,最起码也能相安无事,但……我把人性想的还是过于简单美好了。
我知道,暮夕,是我的错,我没有把子孙教育好……你醉心医术,疏于管教也情有可原,但现在出了问题,自然您也得担起这个责任,不过分吧?不过分,你继续说。
东方曦是您外孙女,不姓秦,她的那笔帐,我不会算在秦家头上,可秦明月是您秦家的人,嫡系嫡支,您还给予了厚望,您教给她医术,总不是用来研制那些害人的东西吧?……你,你总不想也让我把她驱逐出秦家吧?爷爷!秦观潮失声喊道,先不说明月有没有做,就算真的做了,也不至于惩罚的这么狠啊。
楚长歌也变了脸色,紧张的看向宴暮夕。
今天的更新结束了,书城这边先更新,潇湘更新延缓,亲们多耐心等些时候哈,最近后台升级,总是不稳定,以后应该会调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