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惟脸烫着,一言不发跳起来,想趁梁崇没防备再次争夺手机,然而最终都没能成功把梁崇手机里的视频删除。
梁崇一脸坦然地把手机放在一旁,轻松挡着宁亦惟想扑过去抢的手,嘴里说这又没什么,还污蔑宁亦惟侵犯个人隐私、不要知法犯法。
宁亦惟尝试了一会儿,停了手,自我安慰道:算了,比体力我是比不上你。
梁崇听出他弦外之音,掐着他脸逼他解释,这话什么意思。
此类情形曾多次发生,宁亦惟早已学会跟梁崇捣糨糊,他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关心梁崇道:阿姨不是让你睡睡,你多久没睡觉了?他又靠近了梁崇,抬手用指尖和指腹去碰梁崇眼下的皮肤,惋惜地说: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呈暗灰色,说明你需要——梁崇抓开了他的手,敬谢不敏道:停。
宁亦惟没有坐回去,还是很近地看着梁崇,又问梁崇一次:你到底多久没睡了?梁崇想了想,松开宁亦惟的手,不确定地说,到了就没怎么睡过。
这怎么行!宁亦惟大惊,快点去睡。
宁亦惟站起来,拽着梁崇手臂把梁崇拖起来,拉着往楼梯的方向走。
梁崇人高马大,还走得磨磨蹭蹭,宁亦惟拉他拉得很费力,才能隔一会儿拖动几步。
走到楼梯扶手边,梁崇总算主动迈了一步,他抬手把宁亦惟困在他和扶手中间,低头问宁亦惟:让我睡觉,那你干什么?宁亦惟被梁崇锁在胸前,稍作思考,犹豫地说:我……改改论文?梁崇愣了一下,无语地和宁亦惟对视了两秒钟。
发现似乎是错误答案,宁亦惟便迟疑地问:怎么了?算了。
梁崇伸手按在宁亦惟背上,一施力,把宁亦惟扛了起来。
宁亦惟猝不及防地悬空了,吓得趴着一动不敢动,等梁崇上了半层楼梯,走到小平台上,他才敢轻微挣扎着说:快点放我下来!梁崇没理他,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乱动。
他们又上了半层楼,经过走廊,进了大概是梁崇的房间,宁亦惟眼前灰色的地毯一晃一晃,终于停住了。
梁崇把宁亦惟扔到柔软的床上。
宁亦惟凌空往下摔,背重重地贴上被褥,只觉得头晕眼花。
你干嘛,他手肘支起来,看着不远处穿着衬衫的梁崇,小声说,你想摔死我。
梁崇好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般,将领口扣子解开两颗,扯松了领带,走到床边,用遥控把房间的电动窗帘合上了。
宁亦惟眼前一片黑,忽然觉得身旁的床垫被一个新躺上来的人压得凹陷了一块,随即又有一只很热很大的手搭到他腰上,把他抱在怀中,手的主人轻吻了他的侧脸,轻声说:把衣服脱了,陪我睡会儿。
房里暗暗的,宁亦惟只穿了T恤和内裤,缩在被子躺了一阵,毫无睡意。
梁崇正躺在他边上,虽然没太大面积的身体接触,宁亦惟仍旧连自己论文摘要打算怎么写都快忘了。
而梁崇很安静,宁亦惟便以为梁崇睡着了,随意侧过身去,不小心吻到了梁崇有些胡茬的下巴。
今天怎么了,这么主动。
梁崇的声音不大,但很清醒。
宁亦惟没想到梁崇醒着,过了少时,才慢慢地说:你没睡着啊。
说完,宁亦惟又不确定地挪过去了一些,抱住了梁崇的腰。
两人下半身贴在一起,宁亦惟觉得被顶着不舒服,便抬起一条腿来绞住了梁崇的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梁崇身上:我还以为你很困了。
根据宁亦惟的记忆,他们并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很新鲜但并不奇怪,而且让宁亦惟觉得充实和安定。
以前一个人睡也不是睡不着,但今天一起睡了,宁亦惟就认为还是一起睡更好。
如同日心说出现以前,人类也过得很好,但纵向一比较,还是人人知道地球并非宇宙中心的当代更好。
这么想着,宁亦惟的腿又绞得更紧了些。
宁亦惟,梁崇有点无奈,你还想不想让我睡觉。
不想。
宁亦惟承认了,他环着梁崇的脖子,凑过去亲梁崇。
一开始吻在梁崇的面颊上,宁亦惟缓缓下移,找到了梁崇的嘴唇,学着梁崇,撬开唇齿,吮吸索取。
黑暗放大压抑的喘息,让宁亦惟的每一个动作都更清晰。
他伸手下去,探进梁崇的内裤边缘,圈紧了,缓缓动着,下到底端,上到顶端。
他手里的东西仿佛是有生命的,烫得大得让人害怕,宁亦惟光是想着要被它撑开进出,便觉得腿软。
梁崇没说话,只按着宁亦惟的腰,不轻不重地抚摸,像是默许与鼓励。
宁亦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梁崇突然咬了一下宁亦惟的下唇,稍离开了些,又抓住了宁亦惟的手腕,不给宁亦惟再动了,低声说:都哪儿学的。
好了,可以了。
梁崇又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宁亦惟想起在蛋糕店外,梁崇捂住自己眼睛不让自己看别的男女亲吻,说少儿不宜的样子。
明明自己也在想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宁亦惟表面熟练,心跳得也很快,他用拇指磨擦过梁崇微微湿润的顶端,说:你不是什么都想做吗。
梁崇窒了窒,松开了宁亦惟,开床头的灯,大概是想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灯光还算柔和,不过于明亮,宁亦惟被突如其来的光刺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才慢慢睁开。
梁崇本人没有冷静下来,他手撑在宁亦惟肘边,看着宁亦惟,又拉着宁亦惟的T恤下摆往上掀,宁亦惟顺从地配合梁崇,把身上仅剩的都脱了。
宁亦惟适应了床头灯的光线,他看着梁崇的眼睛,慢慢地,宁亦惟看见了梁崇的犹豫,和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明显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谨慎与望而却步,近乎失态的紧张,让宁亦惟怀疑过去那些强势、独裁、无理取闹与捉摸不定,全部都是梁崇的保护色而已,是不让宁亦惟知晓梁崇秘密的铠甲。
梁崇叫宁亦惟小奴隶,把宁亦惟使唤来使唤去,就像没有把宁亦惟看得很重要一样。
因为这么做的话,宁亦惟这样迟钝的人就不会发现他的喜欢了。
梁崇应该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我,宁亦惟想。
所以宁亦惟叫他的名字:梁崇。
宁亦惟拉着梁崇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告诉梁崇:你想做什么都行,不用不敢。
梁崇又看了宁亦惟一会儿,才低头舔舐宁亦惟的嘴唇,将宁亦惟的手按过头顶,分开腿。
宁亦惟和他接吻,被梁崇从嘴唇吻到脖子,揉捏扯痛胸口的乳粒,又听话地趴过去并起腿,让梁崇在腿间凶猛地进出,再圈着自己同样需要抚慰的地方,意乱情迷地释放在他手里。
事后梁崇抱着宁亦惟去洗了个澡,看了看宁亦惟被他磨红了的腿根,又擦干了抱回床上。
宁亦惟贴着梁崇,睡意涌了上来,半睡半醒之时,忽而听梁崇问他:惟惟,你想过你的生父生母吗?宁亦惟勉强地想了想,昏昏沉沉地回答:我爸妈的领养程序是合法的。
听不见梁崇回答,宁亦惟打个哈欠:我没想过,没必要想。
说了两句话,宁亦惟精神回来了,多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干嘛?今天看到新闻想起来,随便问问,梁崇给了宁亦惟一个解释,又问,如果你的生父生母来找你,你怎么想?宁亦惟睁着眼想了一会儿,说:找来了再说吧。
梁崇说了嗯,宁亦惟补充: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找来的,我出生十天就被扔掉了。
我研究过与弃婴相关的数据统计,像我这样的情况,生父生母找上门的几率是很小的。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梁崇说。
你不要觉得奇怪,宁亦惟实话实说,我把我爸妈当作亲生父母,也认同自己宁亦惟的身份,但是所有知道自己是弃婴的弃婴一定都会关注这些,这是正常的。
我说的不想,是不做生父生母是富豪是科学家、回来跟我相认的梦,但我也会忍不住看看资料。
他不在乎生父生母抛弃自己的原因,也无所谓那两个人的现状,对抛弃他的人没有恨意与爱意,希望保持稳定的家庭状况,就像他从小到大在家里带的每一天一样,很普通平凡,有时会有点辛苦,但彼此相爱。
宁亦惟有爸妈、梁崇、周子睿和其他朋友师长就足够了。
我们家现在这样很好。
宁亦惟轻轻的说。
梁崇把宁亦惟抱得紧了一些,用力吻了吻宁亦惟的额头,说:我知道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