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书房才三十多岁的马柟两道眉不安的皱着:炀儿, 人被劫走了。
马炀儿喝着茶, 比起她父亲的担忧, 她有恃无恐:那又如何?他死了, 或被劫, 结果都一样,爹, 青道县我们不能再待了。
不待?东西没找到,京中那位会放过我们?女子脑袋轻摇:首先, 东西找了那么多年,能不能找到,到底还存不存在, 都是个问题, 其次, 豫亲王来了,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们都吃不消, 京城的估计也不会想我们被查出来。
但万一我们走了,有人事后找到那东西怎么办?这才是他们一直不走,也不敢动沈夫人的原因, 东西看不到,总不能安心, 就算全部人都已经认为那东西已经没了。
马炀儿起身,亲自给她爹添了杯茶,压压惊, 朱唇轻起:爹,如果当年的人全不在了呢?你……你什么意思?他连成能为达目的害死那么多人,我们为何不可?只要将对当年那事还有印象的,聚集起来,再放把火。
什么都没了。
女子轻声着,很轻很轻,带着点蛊惑,到时,就算其他人找到那东西,什么都不明白,肯定衙门一交,就完事。
马柟抖了下,猛的一手拍案,怒道:你要是再敢提这种主意,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爹!凭什么他连成可以,我们不可以?马炀儿高声着,多年不平,此刻爆发,引来他的,又不是我们,凭什么他们依旧荣华富贵,却要我们在这守着!啪的一声,马柟一巴掌打了过去,炀儿,我告诉你,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允许你动那些百姓一根毫毛!亲眼见证当年此事的,可有百条人命!马炀儿不敢置信的捂着脸,随即嘲讽的看向马柟:爹,你就是这样,什么都半吊子,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是杀,杀不过百人,你就怕了。
滚出去!马炀儿夺门而出,门外,管家站着,毕恭毕敬。
小姐,三天后的生辰宴,需不需要宁大公子全程陪同?马炀儿捂着脸,火辣辣的疼:全程陪同?这就意味着他要认下马家女婿这个身份,他恐怕不会同意。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拿弟弟当借口,接近的理由,后来,她会看不出来?她看他弟弟的次数,都比她多。
管家:小姐想离开青道县,好不容易来了个仪表堂堂,家世算显赫,而且,明显不是泛泛之辈的宁公子,不定下来,将来离开,恐怕难在外立足。
她思忖了下,随即巧笑开来:也好,直截了当的过明路,到时候,他就算不同意,他京中那夫人闹起来,有这边众多证人在,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管家行礼:那小人去想办法了。
另一边,萧扬惊慌的将人抱到医馆,大夫看了下,震惊的把了两次脉,最后确定道:伤口不深,但中毒太深!这姑娘是不是中毒了,还乱动过?导致现在毒快入心脉了。
中毒的人难道不该好好躺着,顶多走到人多的地方,然后等着人来抬吗?大夫!萧扬猛的起身,胸口一扯,鲜血直流。
刚给他包好的小学徒,一张稚嫩的脸立马苦了下来,委屈的看向自己师父,大夫痛心疾首的示意人继续包扎,就当给他练手……他们是大夫,多被折腾几下,也就习惯了。
公子,别急,中的毒一般,解还是可以的,就是需要静养,绝不可再乱动了。
他嘱咐完,开始施针,估计从未见过,中毒的,还有力气瞎折腾的。
管家站在门口,他发现人突然走出府,急急忙忙跟过来,恰好听到了意外的东西,他冲着萧扬笑着,就是笑容没到眼底:公子,可否解释下?萧扬没看他,只是望着昏迷的那个:我们明日就会离开青道县。
剩下的,得暗中查。
大夫一听,赶忙抬头:公子,别再折腾她了!萧扬:……管家的又笑了笑,望着萧扬:宁公子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小宁公子是个姑娘也无所谓。
萧扬眉头一皱,转身,这表情,他见多了,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
说,你要什么?他沉声着。
公子爽快,不要什么,只要三天后,我家小姐生辰,您能一路陪着就好!管家弯腰行礼,恭敬十足。
不可能!萧扬猛的回身,在一姑娘生辰宴上,全程陪同,意味着什么?当他傻吗?管家不急不缓道:既然您不同意,小人也只好将此事禀报给小姐跟老爷了。
萧扬黑着张脸,这事如果马家的知道,不说他们身份会不会拆穿,按她现在这样,有心人要杀她,他们不一定能确保她万无一失。
管家提醒着:公子,宁姑娘现在可不能随便动。
萧扬重新坐下来,妥协的问道:为什么?嗯?你一管家,替主子想的是不是太多了?马姑娘并不是非我不可。
管家的笑了下,望着外面,阳光很好,他道:小姐虽然嚣张跋扈了点,但小人的性命却是她救的。
萧扬看向人。
当时,小人原来的主人被强盗所杀,无一幸免,逃到这里后,差点活活饿死,小姐救的我。
所以,凡是小姐看上的,小人都会给她,就算公子可能有点问题。
他看了眼宁琳琅,以一女子之身,去求娶另一女子?萧扬看向床上双目紧闭的人,踟蹰良久,咬了咬牙,道:好。
那小人去准备了,毕竟生辰加介绍姑爷,到时候青道县有头有脸的都得来,出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等一下。
萧扬道。
何事,姑爷?萧扬一手扶上额头,道:待会我自会回马府,我那屋子五十步内,不得有人存在。
但公子……没人怎么照顾宁小公子?不必!有陌生人她会不安心的,这人戒心那么重,尤其受伤的时候。
是!管家含笑退了出去,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面色沉了下来。
晚上马府赵谦回来了,他觉得很神奇,他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把牢里那个差点被撞墙而死的给救出来,还半哄半吼的把那姓宁的给安抚住,还藏好了,回来,正打算禀报。
他家王爷,胸口红了一大片,床上一个昏迷不醒,他看了眼自己左臂的伤,很好,三个人全负伤了……王爷?你的伤?萧扬转头看了眼回来的赵谦,继续望着床上从来都不安分的,现在脸色发白,双眸紧闭,他轻声着道:她捅的。
那语气又轻又柔,简直怕吵醒这个捅了他一刀的人……赵谦嘴角抽了下:二位……打架了?他脑补了下,从单方面发脾气,到最后,他忍无可忍,对着这个老是气他的长剑一戳,于是,宁琳琅被戳伤了,心痛之余,拼死一戳,萧扬也受伤了,最后两败俱伤。
不过,看现在这表情,人又发现自己后悔了,又舍不得了。
他脑补完,用着这两人在特殊时期,居然如此不懂事的表情谴责了下,隐晦道:王爷,咱们现在缺人手。
简而言之,二位消停点。
萧扬给人盖着被褥,手下紧了紧,很想把旁边这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给打一顿,但她刚看了大夫,现在,她需要静养,他不宜揍人,杀气太盛,影响她安心修养。
不过……宁琳琅,你拼死回来,说的白芜二字,到底何意?总不可能白芜从萧若谷府上跑出来,特地来伤你吧?按白芜那性子,现在肯定是窝在那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才对。
此刻,遥远的京城,白芜躺在他的小院里赏月,一旁丫鬟给他喂点心。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总算胖了点,离着曾经的倾国倾城迈向了一大步。
他很欣慰,顺带有空想念下那个出去玩的,对着丫鬟道:豫亲王待王妃真好,都陪她出去玩。
丫鬟:……你说,你们王爷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玩?丫鬟退下去,萧若谷额前爆出两条青筋:白芜!你是囚犯!囚犯!囚犯!白芜捂着耳朵,用力点了点头:我正在努力想,怎么让你解决掉林琅!萧若谷嘴角抽了下,一把拽起躺的舒舒服服的人,很好,重了,比刚来的时候重了不少!他又对着人阴惨惨的笑了下。
白芜手下掰了掰,掰不开,立马郑重道:明天我少吃你两碗饭!萧若谷:……砰的一声,白芜被扔了,拖了两步远,扔进屋子里,然后大门一关,一锁,门外,萧若谷气得咬牙切齿:三天不准他出屋子!白芜坐在地上,越发想念某人了,真好,可以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