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2025-03-26 18:48:35

14几天后,苏盏就接到光世游戏的入职通知。

光世,目前国内最大的游戏出品方,几乎所有的热门竞技游戏都被这家公司承包了,该公司旗下还有不少的电竞俱乐部,苏盏与其说工作,不如说是来这儿找灵感的,跟她同一天入职还有一个扎着马尾小辫儿的圆脸小姑娘。

小姑娘叫盛千薇,开朗,健谈,一见面儿就自来熟地揽着她的胳膊说起来这家公司的历史,熟得跟她在这儿工作了几年似的。

光世前身是个房地产公司,前几年楼盘好,开发好,赚了不少,光世的太子爷前几年忽然就看中了电竞市场,这才有了咱们这游戏公司。

对了,盏盏,你打游戏么?苏盏说:我打俄罗斯方块。

盛千薇:噗!lo2,D3这些,你打过么?电竞你知道么?……知道,打得不多。

几句话下来,苏盏就了解个大概了,盛千薇虽然出生在书香世家,但她是妥妥的电竞迷。

父母是知识分子,正巧赶上计划生育年代,只生了她一个,说了也奇怪,家里的亲戚除了她生的全是男孩儿,所以她从小混在男生堆里长大,摸爬滚打,平时除了喜欢打游戏,还喜欢打球,苏盏完全看不出这小姑娘性子原来这么野?盛千薇下一句就是:哎哎哎,你知道pot么?你知道?盛千薇说起偶像来满脸的骄傲,小眼神闪着光,那当然,我偶像——我迷上电竞就是因为他,迷上他之后,我就立志以后要从事跟电竞相关的工作,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光世吗?为什么?苏盏听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默默在心里盘算,这人到底祸害了多少小姑娘?!盛千薇又说:这光世的太子爷你知道么——苏盏发现这姑娘说话爱卖关子。

你说。

光世的太子爷,沈星洲,听说是pot的好基友。

老大跟他好像有合作,我也只是听说,兴冲冲的跑来面试,也是希望能跟偶像更近一步吧。

这么喜欢他啊——苏盏拖长了音,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你喜欢他什么呢?你见过他打比赛的样子吗?她摇摇头,好像还真没有诶。

见过你就明白了。

盛千薇又叹了口气:哎,你不懂,我这种是粉丝心理,就是单纯崇拜心理,因为他努力考大学,努力站到跟他相同的高度才能跟他并肩前行,哪个追星的人还真想跟偶像在一起啊,就单纯的个人崇拜,放在心底的正能量,偶尔拿出来晾晾,迷惘时支撑自己前进的力量。

苏盏试探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现实中,是一个很拽,很不可一世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盛千薇不假思索: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那脾气很差呢?也没什么耐心,这样的呢?盛千薇忽然严肃起来,我这么跟你说哦,他这样的人,我不允许他不拽。

……粉丝滤镜是不是太厚了点……我看着他拿下世界冠军,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看着他曾被人黑,被人骂,被人嘲讽,16岁到26岁,他用十年青春换来中国电竞的荣耀之路,他付出的,放下的,丢掉的,失去的,没有人知道,可他从未抱怨,从未指责,从未放弃。

……相信以他的智商,就算不走这条路,照样在别的行业混的风生水起,他没有选择那些简单容易走而且名声好的路,他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前途未知的小道,那才是真正有电竞梦的人,这个梦,很多人完成不了,可他帮我们圆了。

……他退役那天,大概会有很多哭吧。

几天后,盛千薇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跟苏盏念念叨叨几天的偶像,忽然就空降光世大楼了。

她抱着脑袋到处乱窜,神神叨叨:怎么办,没洗头呢,本来昨晚上要洗的,家里停水啊!操尼玛,第一次见老大就要顶着这么乱糟糟的头发吗?一会儿又窜到苏盏面前,盏盏,我头油吗?苏盏看着那一根根油的能炒菜的刘海,忍不住说:有点,你要不去厕所洗洗刘海?没洗发露啊。

杨树哥每天都带的,你去问他借点?!哦对!程序部有个男生叫杨树,每天身上揣一包洗发露,然后在公司的厕所洗头啥的,听说这样能给家里省不少水。

盛千薇兴冲冲跑去找杨树。

苏盏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叹:要不也去跟千薇分点儿?自那晚之后,两人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那天晚上,苏盏玩了几局之后,把手柄一丢,说:不玩了。

为什么?徐嘉衍头发已经干了,揉揉顺顺地贴着。

打不过你。

……那我去睡了。

他作势要起身。

……她没说话,但一双黑湛湛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那再陪你玩会儿?他又坐下。

要不——她顿了下,眼神期盼,徐嘉衍侧头对上她的眼睛,鼻音轻轻发出一声,嗯?什么?她把背后的沙发枕,拿过来,抱在怀里,我们聊会儿天吧,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没好好地聊过天。

徐嘉衍困得不行,出事之后,在旧金山两天没合眼,其实他现在倒头就能睡着,但还是强撑着睡意,把手柄丢在一边,人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按在脖子后颈活动着颈椎说:聊吧,聊。

苏盏直接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听说书先生讲评书的架势,先聊你吧?徐嘉衍活动颈椎的手停下来,还按在后颈上,侧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去,继续活动颈椎,漫不经心地说:想知道什么?苏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直白地说:关于你的一切。

徐嘉衍手再次停下,转过头,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再次转回去,懒洋洋地报:徐嘉衍,男,187,职业电竞选手,单身。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

……他活动完,把手放下来,看向她,平淡的口气: 有问题吗?这短短的一句介绍对苏盏是极具诱惑力的,她搓搓脸,没…没…问题。

徐嘉衍嗯了声。

刚刚那个女生……闻言,他短促地笑了声,嘴角浅浅地弯着,想什么呢?啊?苏盏瞥他。

他双手交叠撑着后脑勺,人往后一靠,半仰在沙发上,看她一眼,嘲讽地说:我说你整天脑子里想什么呢?那是一朋友的妹妹,人才读高三。

苏盏看着他长长的啊了声,反唇相讥:我说那个女生很漂亮,你自作多情什么呢?……他一奔三的男人居然着了一二十出头小姑娘的道了。

这姑娘还真魔性啊。

他不甚在意地罢罢手,站起来:当我自作多情了,困了,我真撑不住了,你自己玩儿吧。

大概是坐太久了,浴袍的腰带松了,他一站起来,整根腰带往下掉,没了那根东西系着,白色的毛巾浴袍往两边散开,中间赤裸裸露出一大片,精壮瘦实的胸膛,坚韧而有力,上半身全赤裸。

苏盏瞧怔了。

下一秒,脑袋被人捏着转过去,徐嘉衍略紧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什么呢?头虽然转过去了,并且被人捏住动弹不得,于是她就用余光佻着看,徐嘉衍索性拾起沙发边上的枕头一把摁在她的脸上,还看!大概是急了,他力道下得有点重,苏盏被他一脑袋按在沙发上,四四方方地枕头压在她的脸上,眼前乌漆麻黑,这回是啥都看不见了。

苏盏挣扎着:看都看了,你拿我怎么办吧?!徐嘉衍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俯下身,另一只手去捡地上的腰带,往肩膀上一甩,挂住,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办呢?苏盏求之不得。

徐嘉衍把枕头拿下来丢一边,快速扎好腰带,然后弯下腰,对上她的脸,他兀然俯下来,苏盏盘坐在沙发上仰着脸,两人鼻尖对鼻尖,脑门对脑门,呼吸交缠,他的两片唇很薄,微微翘着弧度,再往前一点,两人就嘴唇就碰上了。

他弯了下唇角,手掌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右侧压,两颗脑袋交叠,他的唇就在她耳畔咫尺,苏盏。

他一本正经叫起她名字的时候,格外的好听,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又说,咱俩不是一路人,懂?苏盏:那什么样的才算一路人,你觉得?他松开她,直起身,不知道,反正咱们俩不是。

苏盏后来想,如果所有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也许在某一天晚上她喝着红酒还是会想起这个男人来不免觉得唏嘘;或者某天过马路的时候,看见一个背影像他的人,也是只是愣神片刻,而不是站在马路那头,看着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脸惆怅迷茫,不知从哪儿来,也不知该往哪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