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慈正在医院里收拾东西,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总算能出院。
原本她是想让白羽开车直接送她回去,易择城却让杨铭告诉她,他晚上来接她。
想到易先生这几天有点儿不开心,霍慈有心哄哄人家。
她正要把病号服换下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阳光,虽然是冬日,暖阳却正好。
她把桌子搬到窗前,又用三脚架把相机架好。
调整了角度,又试了几次光线,终于定下。
霍慈安静地坐在桌子上,双腿屈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下巴垫在手臂上,如瀑般浓密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当脸颊对着镜头的方向时,长发微垂,阳光从玻璃上斜射而进,暖黄的光布满她周遭。
阳光、病号服、披着浓密长发的女孩,柔软、温暖又透着一股生命不息地坚强。
等拍照拍完,她坐在桌子上,抱着相机,晒着阳光挑选照片。
她一向走高冷神秘的路线,她不喜欢手机自拍,微博上的自拍照都是她亲自拍的。
照片色调都是深色系为主,这种蓝白条纹病号服,反而有种莫名的小清新。
她认真挑选了一张,然后传到电脑里。
等上传微博的时候,她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想了想,打下一段话。
确实受伤了,工作中遇到点小麻烦,并不大碍。
这份工作是我作为摄影师以来,最刻骨铭心的一次。
敬请期待。
照片发出去之后,她看了一眼微博,笑着合上电脑。
她刚发完照片,工作室里的助理就刷到了,立即喊白羽来看。
白羽当然高兴,之前霍慈的粉丝团发了微博澄清,表示她先前在非洲工作,是在那里遇到了苦难。
可粉丝团的微博到底影响力不大,没想到,今天霍慈居然亲自澄清。
霍老大这张照片好帅啊,工作室助理小忆看着电脑发花痴。
孟帆凑过来看,惊讶地问:这是咱们老大自己拍的?我们老大从来不让别人给她拍照的,助理小忆抬着下巴骄傲地说。
孟帆就是知道,所以才会觉得太奇怪了,因为这张照片看起来太温暖了,虽然她穿着的是病号服,可不管是灯光还是她眉宇间的神情,都透着一股温和平静。
霍慈不知道工作室正在讨厌她的照片,因为她听到走廊吵闹的声音。
等她出去时,就看见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长发女人,正站走廊吵嚷着:我要见陆林政,我要见陆林政,你们再不让他来,我就跳下去。
自杀?真够热闹的。
霍慈冷笑一声,正准备回病房,就看见从走廊另一边的尽头走出来的一行人,为首的男人穿着黑色羊绒大衣,一张俊美的脸倒是平静,甚至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这个男人……此时正坐在窗口随时准备要跳下去的女人,在看见走廊上出现的人时,眼神一亮,原本绝望无助的声音陡然变得亢奋:陆林政。
女人喊着这个名字,声音颤抖中带着惊喜。
医生和护士都松了一口气,看来罪魁祸首来了。
护士赶紧劝这姑娘下来,千万别做傻事霍慈准备回病房,她一向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可她刚要转身,就见男人却朝着她的病房直直地走了过来,直到他真的在她病房门口停住。
身体好些了?男人低头看着她,俊美的脸带着几丝跳脱的笑意。
霍慈刚才就认出他来了,这个男人是她在几内亚医院遇到的男人,她当时坐在长椅上发呆,他递了一方手帕给她。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又重新遇见。
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一笑,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碰见我特别巧合。
霍慈还没开口呢,就听他说;我是你在这里,才来的。
霍慈眸底露出一丝惊讶,就见男人开口说着:上次见面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陆林政,你怎么敢,坐在窗户上女人的凄厉叫声,渗人地厉害。
霍慈讥笑:不用自我介绍了,陆林政先生。
陆林政微微一笑,也不生气,有点儿歉意地说:看来初次的介绍就不太顺利。
他刚说完,眉眼一冷,挥挥手说:把她扔下去。
穿着黑衣的保镖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女人又尖声惊叫:陆林政,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陆林政邪气一笑:这不是满足你的心愿。
你们可不能这样,医生正要阻止,可是那两个是膀大腰圆的一米九大汉,谁敢去拦着,这要是打起来,一人一拳,还不得把人打个半残。
况且这么多人瞧着呢,医生和护士心底也都明白,人家就是吓唬吓唬那女人呢。
果不其然,女人一见两个保镖过来,反而自己把窗户边儿扒地死死的。
两个男人什么手劲儿,一人一边儿,直接给她抬下来了。
等人抬下来了,女人抬头看向陆林政,又要哭。
就听陆林政不在意地说:下回再学人自杀,讲究点儿,最起码上个天台。
扑哧,也不知道谁没憋住,笑了。
走廊看热闹的人多,一个人没忍住,其余旁人也都忍不住了。
男女之事,本来就讲究个你情我愿,非要闹到要跳楼来逼人家男人,忒丢脸了。
女人也是实在丢人,捂着脸坐在地上嘤嘤地哭,还是护士好心,把她扶回病房了。
女主角走了,人也散了。
陆林政又转头问霍慈:身体好些了吗?早好了,他还知道她今天就要出院了,所以他才会今天过来的。
霍慈冷淡地看着他,提醒说:陆先生,或许你应该去看看你那位女朋友,而不是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
陌生人?我知道你是摄影师霍慈,你知道我的名字,陆林政一笑:我们两个,应该算认识。
霍慈冷笑,转身就要回病房。
霍慈,陆林政站在她身后,叫了她的名字,她没回头。
但他意味深长地说:下次见。
神经病。
霍慈甩手把门关上。
……易择城被一个会议耽误,晚上七点的时候才过来。
他到的时候,霍慈刚喝完白羽带过来的汤。
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相机全部用专门的箱子放着。
那是她的宝贝,谁都不敢怠慢。
白羽见他来了,松了一口气。
其实出院吧,他就把人送回去。
可现在谁叫霍慈是有男朋友的人,人精贵着呢。
收拾好了吗?易择城问她。
霍慈见他还是这模样,也没真生气,就是透着一股,我心情不是很好的模样。
这几天他没冷落她,照样每天来看她,只不过却不在医院过夜了。
当然她也知道,是因为实在不方便。
她点头,易择城走过来,伸出手:那就走吧。
瞧着灯光下这只修长在白皙地手掌,指甲被修剪地干干净净,真是一双干净又好看地手指。
霍慈低头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然后他低声说:回家吧。
一直到打开家门,霍慈才真有种回家的感觉。
她一进门,伸手就把一排灯都给按了下来。
易择城站在门外,霍慈去鞋柜给他找拖鞋,她从来没在家里备过别人的拖鞋,莫星辰偶尔过来,都是赤脚进门。
她有点儿窘迫,拿了一双自己的白色拖鞋问:要不你将就一下?易择城盯着她手里的那双拖鞋,突然笑了下。
他在门口脱了鞋子,提着箱子,直接走了进去。
霍慈跟在他身后,说:我明天去给你买拖鞋吧。
你先休息,不着急,易择城把箱子给她放好,看了一眼周围,她家里白色主调,装修风格透着一股硬朗,纤尘不染,像样板间多过住的地方。
易择城的房子也是冷色调为主,可也比霍慈这里的要温馨点儿。
霍慈有点儿愣,以为他要走,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直到他手机响了,等接了电话。
就听他说:那行,我现在就下去。
易择城转身准备出去,霍慈是真恼火了,她以为他还在跟自己闹别扭。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有话憋在心里的人,直接拽着他的手,就说:不许走。
男人回头看她,脸色依旧清冷,不过眼神却有点儿诧异。
霍慈看着灯光他英俊至极的男人,突然心一软,她和他闹什么别扭呢。
于是她伸手抱住他,轻声说:你不许再和我生气了。
他还没说话,霍慈已经踮起脚尖,亲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叫她想起了,她第一次亲他的模样,是在他家里的浴室,突然袭击。
她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就已经人抱在了怀里。
易择城低头文下来,细细舔吮着软嫩的唇瓣,他一点儿没留余地,一瞬间就掌握回了主动权。
直到她被亲地气息不畅,他才微微松开她,低声问:你房间在哪儿?霍慈指了指一个方向,他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进去之后,连灯都没来得及开,两人拥吻着对方,跌跌撞撞地摸到床边。
霍慈被他抱着,压在床上,底下是她的床铺,身上压着的是她。
这个房子就像是她的私人领地,只有她真正在意的人,才有踏入这里的权利。
可除了她,谁都没在这张床上躺过。
现在这里是她最熟悉的领地,而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这个房间的男人。
霍慈身上热的发烫,直到他的唇再次落下,她的身体都在颤栗。
她手指穿插在他的发间,有点儿湿,有汗珠在落。
窗帘被紧紧地拉着,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他的喘息和热度,是真实又存在着的。
……霍慈安静地躺在床上,身边的男人抱着她,直到他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懒散地抬起眼皮,他说:你先睡下,我出去……他还没说话,霍慈居然一下坐了起来。
方才的懒散怠慢都不在了,她闷闷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易择城伸手去摸灯,有些刺眼地灯光,刺地她眼睛一闭。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眼上蒙着一层水雾,憋着气:你走吧。
突然坐在旁边的男人,带着明显憋笑问她:谁告诉你,我下去就不回来了?霍慈转头看他。
他说:今天开会太晚,我让杨铭去我家里收拾了我的东西送过来。
霍慈:……她居然还以为他要走,故意色.诱他。
被套路的人,瞬间愤怒地说:你故意的。
这男人太坏了,她亲他的时候,他肯定就看出她的心思,居然还不澄清,还顺水推舟。
此时易择城已经下床开始穿衣服,他站在床边,霍慈看着他一粒又一粒地给自己系上扣子,那样淡然高雅的模样。
黑心肝。
她脸上明显带着气,易择城最后一粒纽扣系好。
他低头靠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下。
你在这呢,我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