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夕, 唐卡发了条信息给乔南。
我有个计划, 你那边方便的话, 能不能帮我参谋一下？她说。
闲在家里呢, 什么事儿直接说吧！乔南回。
我想买套房，但是拿不定主意，你是本地人，帮我看看, 罗平和谢家铺哪边更好一点？唐卡谨慎地问。
乔南沉默了两分钟, 直接打电话过来询问。
买房，你凭一己之力在燕京买房，还是城中村的老破小, 你疯了啊？他毫不客气道。
我不是心血来潮, 观望准备了大半年了，而且……这事儿，我事先问过表姐意见。
唐卡说。
表姐？她怎么说？乔南语气收敛了些。
对于这位没见过面的表姐，他还是很尊重的。
表姐说, 可以。
唐卡语气沉稳道。
可以个屁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赌博嘛，想拼一把看能不能赶上拆迁，我告诉你还是放弃吧，现在拆迁成本太高了, 政府现在都在提议旧房改造。
罗平和谢家铺，你知道本地人管这里这俩地方叫什么吗？他问。
赌徒坟场。
唐卡说。
果然做了功课，但你的功课显然还不够多。
既然知道这个说法, 那就应该清楚，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套牢在这两个地方，就我知道的，有人十年前把所有资产都压在了上面，结果前段时间才抛售脱身，赚的差价还赶不上通货膨胀，更别提是跟同期买房的人相比了。
唐卡，你赚点钱不容易，不如老老实实放银行里，买个定期理财什么的，也好过现在跳泥塘里捞砖头。
乔南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跟表姐……唐卡迟疑。
表姐也不是万能的，她要是有把握，自己就去炒了，还轮得到你么？乔南说的很中肯。
那你觉得，不考虑其他任何因素，只从价格上判断，罗平和谢家铺哪个位置更好？唐卡问。
谢家铺吧，如果要真开发的话，那里位置优势大多了，不过这个成本高到没法想象，现在政策上棚改货币化正在收紧，拆迁安置房位置也不会太好，补偿也不好说，当心到头来买个烫手山芋。
就我个人而言，不建议你冒险。
乔南说。
好，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谢谢！唐卡真诚道谢。
我有点好奇，想问个**的事……乔南跃跃欲试道。
你想知道什么？唐卡问。
你现在手里，到底有多少钱？乔南好奇。
就不到一百万。
唐卡含糊道。
一万和九十九万都是不到一百万，差得多了去！乔南说。
刚好九十九。
唐卡说。
我艹……你真是燕大学生的楷模啊！乔南震惊到了。
这没什么啊，你应该也赚了不少吧？唐卡问。
但我没存款啊！我卡里就只有不到一千块！乔南郁闷。
不到一千块？这回，轮到唐卡震惊了。
原来，乔发财拼命努力的挣钱，是因为自己太大手大脚吗？不过如果他身上那些名牌都是真的，这结果好像也不意外。
我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给你任何意见了……你就把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全都当作耳边风给忘了吧！乔南颓废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唐卡忍不住笑。
这件事对乔南打击很大，导致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才上大一，居然就靠自己存了一百万！一百万啊！这什么概念？有些人上班上到死，账户里也没这么多钱！他忍不住跟爷爷说起这件事。
我早就说过，那姑娘肯定会出头的。
老人居然不意外。
您不知道，她居然还想买房！乔南继续吐槽。
这是好事儿啊，她那种家境，选择在燕京安家是对的。
只是像这种目光长远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简直如凤毛麟角！错过这几年，再想买房，只会更难哪！老人赞叹道。
不不不，我说错了！她不是想买房，而是想炒房！她打算去买城中房赌拆迁！乔南纠正道。
啊？这就危险了。
老人神情变严肃了。
谁说不是呢？这万一砸手里，就等于打水漂，我说了很多，不过感觉她那性子，未必能够听进去。
罗平和谢家铺这种地方，不少人熬死也没出头，现在都在打折甩买，她倒好，顶风朝里面钻……乔南说。
等等，你说她打算在什么地方买房？老人蹭地站了起来。
罗平和谢家铺啊，应该是二选一，她那点钱，估计够呛！这位退休老干部，您怎么会这么激动？难道有什么内幕消息？透露一点行不行？乔南同他开玩笑。
我出去转转。
老人避而不答。
转什么啊，天都黑了，要我陪着吗？不用，你呆在家里吧，少玩点手机，少打点游戏，多跟你那位同学学学！知道了，耳朵都听出茧子啦。
开学前两天，小熊提前报到，跟寒假时一样，给唐卡带了大包小包的特产。
你妈真好。
唐卡羡慕道。
你是没经历过被她念叨的时候！小熊摇头道。
有人能够惦记着你，那是幸福。
唐卡说。
不像她，哪天在外头出了意外，家里更不会有人知道。
乔南打电话过来，询问小熊的动向。
表妹来了吧？他问。
刚到宿舍，有事儿？唐卡问。
我今天生日，想请你们吃个饭，晚上六点老地方见。
他末了又叮嘱一句，人到就行了，别给我买礼物啊！唐卡觉得，他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
挂了电话，唐卡把事情告诉小熊。
你表哥今天生日，叫我们带上礼物去吃饭。
她说。
……我去不了。
小熊一脸纠结道。
为什么？唐卡纳闷。
我那个来了，每次稍有动作都跟火山喷发似的，隔几米远都能够闻到血腥儿，太毁形象了，不想去，呜呜！小熊泪奔。
女人的烦恼，谁经历谁知道。
在帅哥面前，小熊自尊心格外强。
唐卡明白她的尴尬，所以也不便勉强。
你给他打电话说一下吧，免得人家误会。
她说。
好。
小熊哭。
那个，我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小熊说。
哪儿不舒服啊？乔南有点不高兴。
肚子疼。
小熊委婉道。
肚子疼也叫病？你上个厕所不就好了吗！现在就去！直男的回答简直振聋发聩。
上过了，还是疼！这是女生的毛病，你不懂！小熊默默掐唐卡。
真麻烦！那行吧，你好好休息。
乔南总算说了句人话。
哎！小熊松了口气。
等等！表姐那边你通知下，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人呢，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乔南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她最近生孩子呢，没空！小熊机智道。
行行行，就这样吧。
人不来没关系，礼物记得给我准备啊。
他挂了电话。
你编个什么理由不好，居然说我在生孩子！唐卡无语。
生孩子怎么了啊？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再说了，是你先开的这个头嘛，都说一个谎言开始，得用一百个谎言来结束，我也没办法。
唉哟，你快点去吧！小熊催促。
拿钱。
唐卡说。
什么钱？小熊问。
买礼物的钱啊，你表哥说了，人不去没关系，但礼物得到。
真是的，哪能这样啊，每次都请我们吃路边摊，那你帮我带个不求人给他好了！唐卡还是照着做了，经过杂货店的时候，花了十块钱买了个挠痒猫爪，然后又花两块钱包装了一下，拍照发给小熊。
怎么样？她问。
很好！礼轻情意重嘛，反正他那么有钱，也不在意我们送什么。
小熊非常满意道。
小熊那边礼物备好了，唐卡这份儿却犯了难。
买剃须刀、皮带这种东西太亲密了，不适合。
诸如摆台、夜灯之类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没什么用途，而且他那人挑剔惯了，估计也看不上眼。
她思来想去，决定在店里买了一颗魔幻蛋。
店员说这独一无二的礼物，每一颗蛋里面的东西都不一样，至于具体是什么，要拆开之后才知道。
她带着礼物，前往大排档。
乔南已经带着人，坐在那里等着了。
其中两三个是熟面孔，唐卡跟他们一起爬过山，所以能叫得上名字。
托乔南的福，她现在名声改善了很多。
这些人提起她，也不再是‘扶弟魔’、‘超生游击队’、‘贫民窟少女’之类的调侃称呼了。
拿的什么礼物啊？乔南很好奇，不等唐卡送上，就主动询问讨要。
这个，是你表妹送的。
唐卡把礼物递过去。
这么小，该不会是手串儿、饰品之类的吧？我可不喜欢那种东西。
乔南当场拆了包装，面色怪异地盯着那个竹制挠痒爪爪。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周围一片轰笑声。
有收缩功能哦，无论是携带还是使用，都超级方便！唐卡提醒。
改天见面，我一定好好谢她！你的礼物呢？乔南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