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妖后乐谙 > ☆、第 42 章

☆、第 42 章

2025-03-26 17:45:52

半个时辰后, 阿佐便进来带人。

门牢阴冷, 阿佐进时也忍不住拢了拢自个儿的衣衫领口。

走到里间, 瞧见两个依偎成团的人影子。

阿佐叹了声气,叫了声:濮阳满,时间到了该走了。

此刻他哪里会舍得离去,讲话已是歇斯底里, 佐大人!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她。

照现下的情况看,他的心上人能否活到真相大白之日都不清楚。

既都这般了,还出去做一些什么呢。

阿佐自不会去拉扯他出去,心中计较的乃是妖帝得失。

莫要让我为难了,也莫要让陛下为难。

这事本就有违宫制礼法,怎的还可如此造次。

......走罢, 小满子......气若游丝的话语却是显得掷地有声的。

濮阳满的性子执拗,此刻能劝他离去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妖帝的恩情是该偿还的, 而不是如此作态,让人难做。

阿佐忍了忍, 还是将前头在外间知晓的那事说了出来。

你若不走,殿下的人如何过来为她治伤?阿佐正声道。

他也是不知,那位小主子怎的就知晓了这事,还将王儒派遣了过来, 说是替二位请平安脉。

王儒宫医到了外间,却是只问了乡安郡阁孟氏的身子。

过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护着这位来的。

濮阳满猛然一怔, 心头犹疑转过身子,问:佐大人说的可是真的?当真会有人来给筠儿治伤?那人不会是来加害与筠儿的罢!阿佐厉声呵斥:放肆!你是觉着陛下有必要来害她,还是小殿下有必要专门请宫医来此加害与她!当真是个脑子拎不清的愚人,平白无故的冤枉了二位主子去。

......濮阳满一朝出了门牢,心事难平,又在门牢边上等了近一个时辰。

这回是任阿佐说什么,骂什么也不肯走了。

如此执拗的性子,是惹人恼的。

夜半月光也显凝滞,散在宫墙宫巷亦是毫无温度的。

濮阳满一人在宫巷那处角落落里蹲了多时,目光痴痴,瞧着又已凝滞。

阿佐带不走他,前头便想着他心思也纯,留着在门牢多等上一会子也不碍事。

毕竟是心上之人,忧心也是人之常情。

阿佐后便先去千机殿复命,预备再知会闻倧一声,来这处拿人,再将他带出宫去。

谁知,这一留倒是出了事。

*阿佐相比阿佑来说,总是粗心些。

这日也是一样的大意过失。

既已知濮阳满的性子执拗,放不下牢中之人,又单单将他一人放在门牢,岂可不出事?待到王儒自门牢里间被一药箱子而出,濮阳满将黑衣斗篷的沿帽盖了下来,尾随其后。

王儒这一路沿着宫巷而走,他一路藏身也算容易。

哪知王儒走了许久,明明在一角门处择了右边的宫道去了。

走了没几步,却有凝着一张脸,拧了眉头改了方向。

濮阳满看得心焦,也当真是没了法子。

妖王宫的宫巷道路众多,他不识得宫内道路,也只得随着王儒一道走了。

路遇几队的亲卫巡查,躲过去也花了些功夫。

他追着王儒,一面儿想着问他一问有关孟宛筠伤势,以及医治之法。

她那样重的伤,不用以术法,辅之灵药,怕是难以治愈的。

何况,这宫医不过一介凡人。

能有几多本事、另一面儿,他亦想随之身后,可寻着幕后主子,一探究竟。

在军中那日子,他练得便是查察前势的要务,跟踪一事,也是实在算不得什么。

......王儒辗转踌躇几回,来得却是响秋殿。

过了那巷子红磷花,便到响秋殿前门。

红色在夜间更显得深沉,凝着月光便冷了几分。

夜间的红磷可真不是一处好的风华。

王儒眼睛扫过一地花草,心头如是念道。

他这脚步停在殿门前,又停了下来。

此时是夜间,照着自个儿往日的规矩,怎么也不该来到此处。

里头那位小主子,身娇体贵,引出他多少从未做过的事儿。

似将她自千机殿一路抱回来,又似他一人埋头在宫医阁研究了几日几夜的妇人癸水症候,再似现下插手不该插手之事。

今日早间,他还未从到宫医阁时,乐谙便在那处等着了。

晨起雾气大水汽重,她披了芙蓉色大氅,身子全然罩在里头。

身后只随了一名掌事宫婢。

他若没记错的话,那宫婢该是名叫幸雨。

两年前,被妖帝打回原形的那次,是他前去医治的。

......王儒赶忙进了里间,放下身上背着的几本医书,行了大礼,下臣见过殿下。

她如今大了,许多时候也便都将那个小字隐了去。

王宫医不必多礼。

乐谙自择了一处位置坐了。

王儒现今细想,他与她其实每每半月便会相见。

每隔上半月,依照宫制,该得例行去请平安脉。

是如何一次比一次上心的,他也不知。

将自个儿一颗真心全给出去的,该是抱她回响秋殿那次了。

夜间是如何忧心难眠的,他记得十分清楚。

他依旧拱了手,十分恭敬,殿下今日来此,不知所谓何事?乐谙素净的一张小脸上,浮上一丝丝柔意。

这位宫医,虽未有多言几句,却也是相处了许久的一位了。

素来办事妥帖,亦是那日出援手帮她之人。

我今日贸然前来,是有一难事,来求大人。

她道。

宫中的礼仪规矩,尚嬷嬷教的差不多了,她亦学的差不多了。

在宫中该自称什么,唤妖帝什么,如何御下......在这里间,她觉着心安,也便顺口改了自称。

王儒一愣,随即道:殿下折煞下臣了,您有何事,吩咐便是。

即便是万难之事,下臣也可想想法子,替殿下办了去。

......幸雨这遭面色不大好看。

这位王儒宫医素来是什么性子,在宫中可不是件秘密了。

他这张脸生的俊俏,周身气度也是一等一的好,本是天生惹人追捧的主儿。

可他自个儿却是个极其怕麻烦的,别说逾越之事,就是多劳他帮个小忙,他也不一定会应承下来。

用他的话讲。

一介凡人就该又凡人的样子,寿数那样的短,还管其他破事儿做什么。

只需做凡人该做的事,那该拿的俸禄,好好过活便可了。

如今小主子也只是说了一句,还未将事情挑明,他怎的就一口答应了。

应承下来的言语,还如此......如初谦恭。

瞧着总觉着不大对。

而乐谙后头求他去办的这事,就是晚间门牢一事。

*辗转几下,他是存了私心的。

还是来这响秋殿回了差事。

妖帝该是还在千机殿,近日的事情闹得大了。

老臣们连番的来千机殿请命,妖帝怎会清闲,现下该是忙得不行,不会在响秋殿多留。

右手将药箱带子攥得跟紧了些。

走上前去,以左手扣响了门扉。

值夜的小宫婢为其来了门,见是熟人,便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带着到了偏殿正厅,奉了清茶。

那宫婢一福身子道:王宫医稍候片刻,小殿下此时还未安寝,已差人去通报小殿下了。

王儒颔首,便坐在下坐等了。

独独是手心冒了冷冷一层汗.............偏殿内。

乐谙已泛了困意,半撑着执了一话本子瞧。

一半儿瞧着其上故事,一半儿也等着自个儿的心上人回来哄她睡觉。

习惯也是扰人。

往日皆是由着妖帝哄着睡的,这几日他忽得忙的难以抽身,自然也无人再来哄她睡了。

好在那话本子是她爱极的。

封皮上书写的名字,正是江姨临走还未曾讲完的《朱雀桥》。

如今这会子,里头的漂亮女人和漂亮男人,都已有了漂亮小娃娃,活得那叫一个肆意开怀。

她难得的心生羡慕。

哪一日,她的妖帝陛下也可娶了自个儿,鲜花着锦,红妆待。

而后日日待在一块儿............正这样想了不久,外间幸微轻唤了声,殿下,可睡下了?乐谙掀了眸子,视线自书卷上移开,不曾呢,进来罢。

幸微得了话儿,轻轻推门而入。

殿下,那个,那个王宫医在外头候着......底下人怕误了您的事儿,请了他去正厅等着。

如今已然入夜,王儒再怎么说也是个外男。

半夜三更将人请进来,也太过大胆了些。

乐谙这眉头一瞬间蹙了起来,她们......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么?这是陛下的寝殿啊。

她这语气三分责怪,七分忧虑。

有些怨下头的婢子未将妖帝放在眼里,她这印上妖帝名字的小殿下,怎能不尊他重他。

再一细想,王儒亦不是个轻浮之人。

该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儿,要同她细讲。

罢了,更衣罢。

转身放下那本子书,恹恹的一歪脖子,骨头那处咯噔一下,顿时觉得身上舒爽许多。

那样的读书姿势太过伤脖子了,往后不可侧躺着瞧了。

快些。

将书收好了,别让人家等久了。

早些交代完事情,也好让他早些离去。

作者有话:你们懂我意思的!好看的《朱雀桥》马上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