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令狐冲没经验，但直觉不妙……他的直觉可没出错。
来自食物链顶端生物的凝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压力山大，哪怕令狐冲这种自带主角光环的也一样。
尚晖相对其他同伴而言算是性格非常温和的了：毕竟他是以商证道，不仅讲究公平交易，也更愿意和气生财，把对方打残再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他鲜少这么干。
但是超乎他的预计，引得他关注，一个观察道标总是少不了的，俗称……插个眼。
只是尚晖的插眼，跟他能无时无刻得知范围内所有动静的神识不一样，插眼了解的是目标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尚晖就知道令狐冲为什么进境神速，比有他指点的东方不败和便宜外甥还快，原因就出在风清扬身上。
尚晖笑着摇头，原来都是我的错。
只不过他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
话说风清扬得了尚晖渡过去的一股灵气，闭关休养后发觉自己还能活了十多年，起码……老爷子如何能忍着不把衣钵传人令狐冲召回，再仔细教导一番？比起老爷子的亲自演示耳提面命式指导，尚晖教学生就显得没那么精心和称职了。
不怕货比货，谁烂谁尴尬，尚晖此时还真觉得有点愧对便宜外甥还有东方不败。
于是他打量了一番令狐冲，就问，风老爷子可好？针对自己的威压一松，令狐冲不禁轻轻抖了一下，不过他迅速调整好状态，把原本就有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的任盈盈遮得更严实了一点，回前辈的话，风太师叔康健得很，偶尔还会念起前辈。
眼前这位对太师叔有救命之恩，他总是知道的。
随着尚晖周身气势散去，林平之也舒了口气，与此同时在场的诸位也不像刚刚那般高度紧张。
东方不败把垂在眼前的一绺长发别到了耳后，缓步站到尚晖身后。
尚晖没理会，继续问道，华山后山魔教十长老埋骨的石洞，风老爷子还守着呢？令狐冲吃了一惊，旋即想起眼前这位与太师叔的交情，也就平静了下来，是。
轻易不容他人染指。
尚晖笑道：你猜风老爷子口中这个不容他人染指指的是谁？他自顾自地解释，当初你那个伪君子师父抢了我外甥的家传剑谱，我就斩掉他一个大机缘。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绝大多数都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风清扬老前辈看不上岳不群，几乎江湖皆知。
已然了解自己师父的为人，令狐冲还真无法辩解：什么师父回护养育之恩无从谈起，毕竟他心里清楚，师父收下小师弟，就是奔着人家家传《辟邪剑谱》去的。
他总不至于是非不分。
然而他回到华山，总不能对小师妹岳灵珊视而不见。
每次见面小师妹都面色憔悴，都在寒暄之后提起林平之，所以他内心再怎么不是滋味，也要替小师妹把话带到，至于小师妹的爹还有什么要求，他能果断略过，一句不提。
于是他强行转换话题，师弟从不好避而不见，好歹给师妹一个说法吧。
林平之瞄了他舅舅一眼，旋即似笑非笑地看向令狐冲，嗯？你还肯为他出头……是心疼上了？此言一出，任盈盈立时攥紧令狐冲的手，惹得令狐冲不得不侧过头瞧了他一眼。
却说任我行和向问天以及他们召集的好手一直安静如鸡：只看林平之他舅用花瓣断剑这一手，就知道不能力敌……任我行和向问天等人对了个眼神：都觉得今日不仅是无功而返，甚至……横竖大家都没了侥幸之心。
这几个人直觉挺准，尚晖的确不想吓唬一下就完事，让我外甥体会一下江湖险恶，吃点亏吃点苦头，没什么，但上来就想要他的命，那得等我死了。
言毕，右手一抓，任我行纵然全力戒备仍旧无法反抗，被瞬间提溜到了他眼前，你替你闺女受着吧。
再害怕也不会坐以待毙，向问天以及他这边的诸多好手默契地一起攻了上来；而东方不败和林平之则默契地退后数步……这俩是怕因为站得近而溅上一身血。
左臂仅仅修复了一半，尚晖这次左手持剑，尽量用右手对敌。
这在众人看来，就是前辈不仅不嗜杀戮，更称得上仁和至极……令狐冲在招式精妙上能力压东方不败一头，然而在尚晖面前任他连着变招三回，仍然在锁骨处留了道剑痕。
当然，尚晖对令狐冲格外宽容，一方面他在这个江湖中品行的确不错，另一方面也是存在把他留给便宜外甥的心思：有一个出色的对手，便宜外甥才能更好地上进。
其他人可就没有令狐冲的好运气了，任我行和向问天等围攻过来这几个每人都交了条胳膊：干脆利落的骨折，好好养伤不会有后遗症，毕竟尚晖自觉自己不是什么魔鬼。
再次确认尚晖只想给他们个教训不想要他们性命，任我行在眼圈儿通红的女儿以及颈间渗血的女婿搀扶下，缓缓起身，之后直接对手下吩咐了一声走，手下们二话不说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齐齐飞速撤离……话说任我行要是宁折不弯的刚烈之辈，当年东方不败夺取教主之位后，不用囚禁他就自我了断了……不等这群人走远，尚晖便对东方不败道，自己收拾烂摊子。
东方不败态度非常好，是我学艺不精。
尚晖有一说一，我不过指点了你几招。
任我行修炼的吸星大法再有隐患，本身内功层次就比你的葵花宝典高上不止一筹，而令狐冲不仅得了他老丈人的内功心法，更有独孤九剑这种顶级外功，你现在伤他容易杀他却难。
东方不败当真是个妙人，嫣然一笑，我如今倒头便拜，拜您为师，来不来得及？自己功法的缺陷他自己能不清楚？只不过《葵花宝典》就像贼船，上去了下不来，起码他自己没有下来的法子。
所以这会儿别看他说得轻松，实际心如擂鼓：能不能逆天改命就看现在了……我从你这儿得了《葵花宝典》，从便宜外甥那儿得了《辟邪剑谱》，所以你俩我都得回报一个适合你们的顶级功法。
尚晖仔细看了东方不败半晌，才缓缓道，可以。
你处置完琐事回黑木崖，就和我外甥……或许还有太子一起跟着我练功吧。
东方不败废话没有，也不再眼波流转笑意盈盈了，他这次直接大礼参拜。
尚晖笑着受了他的大礼。
趁着时机不错，尚晖顺嘴又拿独孤九剑当实例——就是刚才令狐冲使出的那几招，给东方不败和便宜外甥解析了一下，再给出几个他俩目前做得到的应对招式全当举一反三。
小灶加完，也不管两个学生吸收没有，他就扭头回黑木崖……的楼下，皇帝所在的山庄了。
一边赶路他一边默默抱怨：左臂还是伤一半，右臂因为使用过度，暂时也不能全力施为……过几天那皇室第一高手老王爷要带着太子来拜师，肯定要称称他这个师父的斤两，所以见过皇帝他就乖乖闭关聚气养伤吧。
装完逼……对方就跑了，他这边依旧刺激：右胳膊经脉破损有点多，是……真的疼。
第13章 小平子他舅十三 第四次华山论剑。
在自闭养伤之前，尚晖要给住在黑木崖楼下的皇帝个说法：跟弘治帝下完棋，他说他偶有所得，要闭关一段时日。
尚晖告辞后，弘治帝还没怎么样，他的心腹大总管，也就是皇室之中战力排名第二的那位，先替陛下愁上了。
因为根据老王爷的判断，如果设好陷阱，皇室好手一拥而上，可以付出一死多重伤的代价带走这位王老前辈。
当时老王爷的原话是：若我不顾一切，总能跟他同归于尽。
可那位要是功力再有长进……往后他实在难以想象！弘治帝却比一直以来都伺候他的老伙计看得真也看得开。
他裹着厚实的大氅，穿着皮靴子在园子里散步，看着大冷天也热火朝天修复门框的人手们，朕瞧着他没有一统江湖的心思，连江湖都不放在眼里，天下……人家说不定更嫌麻烦。
大总管一听这话赶忙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已然教导起魔教教主。
陛下太仁厚！顶级高手之中的确有人愿意闲云野鹤，逍遥一生，但这种人太少了，而且一旦尝到了权柄在手的滋味……弘治帝摆了摆手，太子还要拜师。
大总管总懂得适可而止，低了头不再言语。
弘治帝暗地里叹了口气：自己这老伙计忠心没问题，但也免不了一二小心思。
若不是他让太子拜师那位，那么太子就该和皇叔以及老伙计练武。
他就这一个儿子，儿子又有在武学上又颇有些天赋，他不能因为一二提防之心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他可不像长寿之人，而高手若不作死，寿数少说也要奔着八十去。
若是尚晖知道弘治帝的心思，只会由衷地赞上一句：皇帝当真有胸怀看得开。
自己心腹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敢琢磨翌日如何——这是绝大多数皇帝的逆鳞。
却说尚晖回到黑木崖自己的院子，开始抽取身周灵气……他只是试着加大功率，就是抽取速度改为原本的两倍，在他展开的神识里，别说山中鸟兽，连楼下正批折子的弘治帝都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满腹迟疑地琢磨了一会儿；而那位大总管更是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往他所在的位置瞧了好一会儿。
处处掣肘，尚晖脾气再好也是真真切切地不爽上了，掌心的小铜钱及时出现，刷出一行字来安抚他：想想身上越来越少的毛毛！忍了！尚晖再明白不过：他使用的壳子质量不佳，他一个用力过猛，不仅仅是壳子破碎的问题，更要命的是放开实力限制，必然触及当前世界的天道。
天雷倒是奈何不了皮糙肉厚的他，但天道恼羞成怒就会把他一脚踢出这个世界……那不就是白忙活了！而且被踹出去，一定时间内再进不来，除非他要毁了这个世界——非不能也实不愿也，毁完了他兴许能一时痛快，但往后怕是只有心痛，快乐是快乐不起来了……还飞不飞升了？亲娘特地在小铜钱上加了提醒和限制，也是苦口婆心用心良苦了，唯有这个舅舅的身份让他觉得有点微妙。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尚晖一边赶路一边思量，干脆破罐破摔，用积攒和刚刚抽取的灵气灌注经脉，一路在树枝山石之间腾挪穿梭，只用了半天功夫就来到了大兴安岭……这个时候大兴安岭中心杳无人烟，他找个满眼绿的山头一蹲，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吸……灵气吸个爽快。
花开两表，尚晖跑到东北自闭养伤，东方不败和林平之就在原地扎营疗伤。
林平之就不用说了，连上药都不用，他是心伤比较重：觉得自己挺没用。
心事重重之下，他给便宜师兄弟东方不败上药，手那么一抖，半瓶金疮药全糊对方眼睛上了……得亏上好金疮药并不刺激，东方不败睁不开眼，都能又稳又准地在林平之脑门弹了一下，估计这一下最多留个红印儿但弹不出个包，他才起身自行洗眼去了。
林平之摸了摸额头，又低落了一会儿，他便把这些负面情绪都丢在脑后，默默琢磨起舅舅教他的几个新招式。
东方不败都是皮肉伤，不过当时任我行极力牵制他，而令狐冲则借机向着影响出手的部位出剑，所以他伤得不重却有些麻烦。
不敢再用林平之，他自己处理过伤口，就坐在帐子里反复推衍新认下的师父点拨的那几样妙处。
第二天他便带人继续他的行程。
他常年隐居黑木崖，日月神教各处分舵以及产业已经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以前他把《葵花宝典》练到极致，升无可升，人生失去了目标，说是生无可恋也差不多，自然不在意那些俗物。
现在他的雄心壮志回来了，就得亲自出面考验一下部下，尤其总舵之外的教众不听话有二心的一概清洗掉，若能让多数管事，譬如堂主香主之类比较靠得住，再给足了好处，尤其是定期教导教众功法，不愁他们不用心上交银子和药材。
东方不败在走遍了中原和江南几个大分舵后特地故地重游：去了趟梅庄。
梅庄四友如今只剩下秃笔翁和丹青生，东方不败用从尚晖那里学来的手段，给两人驱了虫。
伤口很大，但的确没了隐患。
二人心服口服，便领命继续在梅庄……守着。
回程的时候，东方不败来到了这次出行算得上最为重要的一站：嵩山少林。
此时得到他亲笔信的冲虚道长，以及武林名门大派的掌门或是大长老悉数聚集到此，任我行吊着胳膊在女婿令狐冲护驾之下也早早来了……总之天下英雄济济一堂，东方不败当众说出了他的想法：仿照百多年前的前辈们，来一场华山论剑。
因为比武论剑之地再一次选在了华山，那就意味着活得好好的风清扬也不得不出面了。
在场之人都明白，这一次可不仅仅要论剑，决出天下第一，更是各大势力展示势力并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好机会。
冲虚和方证对了个眼色，余光扫过诸多野心勃勃又跃跃欲试的武林群雄，比如左冷禅和岳不群，一直致力于让江湖不生大事端，不给朝廷出手机会的两人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拦不住，那就顺其自然吧。
此时左冷禅忽然问道：那位前辈会不会出手？早就知道师父心意的东方不败笑道：他老人家要是出手，也就不用比了。
散会后，方证和冲虚特地找来，要和东方不败再聊一聊，林平之有眼色地告辞，不掺和。
方证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施主又是何苦？冲虚也道：江湖安生这么多年，你又何必再做出头鸟？这两位一直都先礼后兵，不管打不打得过。
东方不败坦然道：堵不如疏。
再说少林、武当加上我日月神教，咱们加在一处，也敌不过皇室供奉们，但有我那位在，朝廷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到时候比武免不了，但我说论剑也是出自真心。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很甘愿互通有无，但师父一定要这么做，他除了听话也别无他法，只是这话就不必向面前这二位解释了。
方证和冲虚见东方不败心里有数，而且华山论剑俨然势在必行，他们也该回去好生商量一下到时候该如何应对。
却说东方不败出了少林，顺着山路下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耳熟的惊呼：左掌门救我！东方不败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嘶哑又尖锐的声音好像属于余沧海？于是他足尖轻点，一派悠然又轻盈地越过众人头顶，直奔声音传来之处飘行而去。
《葵花宝典》缺点再多，但论快确实当世罕有对手，东方不败赶到事发地时，左冷禅不见踪影。
余沧海胸前血迹点点，在林平之剑光下狼狈闪躲，难得分出点精力余光一扫，只见东方不败翩然而至，他立时面色惨白。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林平之忽然收剑，冷言道，华山论剑时再算账。
他不怕余沧海跑路逃命，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半个月之后，东方不败和林平之终于回到黑木崖，他俩才在尚晖平时居住的房间里发现了字条：出门云游，归期不定，勿念。
还不等两个人有什么反应，侍卫头领，也就是当初第一个被尚晖抠虫子的那位，匆匆跑来禀报：老王爷带着太子前来拜访了！第14章 小平子他舅十四 起码得是个半仙……皇室供奉里的激进派在没有得到他的死信之前，还得是见到尸首的那种死信，不会轻举妄动，哪怕这些人对尚晖的态度一点都不友善。
毕竟不友善可不等于不理智。
东方不败对皇室供奉的尿性深有了解，见自己的侍卫头领心下忐忑不安，便问，在老东西那里吃亏了？他们魔教的定海神针老前辈如今不在黑木崖，今天这亏也找不回来，侍卫头领又气又怕，就告起状来，属下问过好，再说要来禀报教主，就被老东西……他把领子一扯，露出肩膀上一个鸽子蛋大小，正在渗血的凹坑。
东方不败看了一眼，这阵子没法出手了……要不你等师父回来再告一状？侍卫头领闻言就苦了脸。
让心腹自去疗伤，东方不败到了待客的厅堂见了老王爷和太子，林平之收拾完行李也过来作陪。
说起来林平之现在当真是无所畏惧，老王爷再怎么喜怒无常，好生收拾了东方不败也不会对他如何。
所以东方不败在和老王爷打机锋，他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走神：满脑子还是舅舅指点他的那几个招式，当真是越琢磨越觉得高深，潜力无穷。
却说老王爷被放了鸽子，不爽是真的，但还没换来给陛下延寿养身的丹方，他也不能不谨慎收敛。
太子朱厚照第一次来到大名鼎鼎的魔教总舵，新鲜和好奇很快就战胜了他对父皇身体的那点担忧。
等尚晖吸灵气吸了个饱回到黑木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后，往来于京城和黑木崖之间并不为难的阳春三月。
这个为难特指身体依旧比较娇花的弘治帝。
尚晖归来时，选择了直接空降，当时东方不败和林平之正坐在一起讨论招式。
对于尚晖这种超级长生种而言，他一向比较欣赏人族之中懂得只争朝夕的那一部分。
东方不败听到风声，真的是清风拂过耳畔的声音，这声音前所未闻，他迟疑了一下抬起了头，整个人都惊住了。
林平之反应稍微慢上一点，见东方不败忽然卡壳，便也抬头看了过去，然后他目瞪口呆……离开黑木崖之前，尚晖给东方不败的印象是深不可测，但总体而言依旧是个人；现在东方不败则真心觉得……也许就在下一刻，他这个新认下的师父就能迎风飞升而去。
尚晖在他眼里心里已经不是人了，起码得是个半仙……于是东方不败平复过心情，小心翼翼地问，您真是‘偶有所得’？见尚晖笑眯眯地望着他，他酝酿了一下又问，难不成破碎虚空不是传说？尚晖答道：当然不是传说，但很难就是了，天赋机缘不可或缺。
用这个躯壳触摸到这个世界实力的天花板，就意味着他开启了离开倒计时。
东方不败此时喜不自胜，我知道我离那一步还远……这就很好。
了解过真相，他更有干劲儿了。
林平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舅舅？尚晖道：你们两个不能修炼我的内功，所以我给你们各自一套功法，量身打造。
往后要不要继续传承下去，都看你们自己。
说着他又笑了，再怎么着，我还得再待几年，看着你们能立得住再走。
不提便宜徒弟和便宜外甥作何思量，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老王爷便带着太子再次找上门来。
即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皇室在魔教内本就有探子，老王爷第一眼瞧过去仍旧难掩震惊之意。
作为皇室第一高手，他更是没那么多避讳，原来……竟不是传言！尚晖便笑道：你和东方不败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老王爷深吸口气，无论如何你我总要比过一场，还请前辈成全。
皇族第一高手把乾坤大挪移练到了相当的程度，论直觉比东方不败都要更敏锐，所以这次老王爷心甘情愿地称呼他为前辈。
尚晖一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跟我来。
朱厚照再熊，但生在天家，也没有不知轻重的道理。
只看老祖宗的应对，就知道父皇给他找的师父他也得严阵以待，于是他至始至终都没出什么幺蛾子。
坐等了不到一刻钟，两个人就都回来了。
那位高人脸上瞧不出什么，而老祖宗眉心却多了道浅浅的口子。
胜败分明，之后老祖宗让他拜师他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太子拜师又如何？尚晖也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据他所知，朱厚照登基后常有离经叛道之举，然而却又不曾误过什么正事大事。
总而言之，朱厚照是个聪明的熊孩子，而熊孩子通常都屈服于暴力。
尚晖已经打算好：要大棒加甜枣，而且跟他学内功外功，消耗多余的精力一准没问题。
此时老王爷拿了能交换的单子过来，尚晖便吩咐便宜外甥带一带太子，试着练一练基本功。
不得不说皇室就是皇室，连《九阳真经》、《易筋经》等顶级功法的残卷都大大方方的列在单子上面，唯独没有《乾坤大挪移》——这个世界的朱元璋解散明教后，明教的珍藏几乎都落在他手里，所以皇室手里的《乾坤大挪移》相当的完整，自然不会拿出来跟他交易。
尚晖在单子上勾了几个圈，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薄薄的纸片，连着单子和纸片一起弹进老王爷的掌心。
老王爷低头扫了一眼，郑重地把纸片放进胸口的口袋里，而单子则塞进了袖里，旋即起身告辞，竟是连太子也不管了。
谁让那纸片上写得清楚，固本培元之后还能多子多福？皇帝都奄奄一息了，加在一起两丸药下去，不仅命救回来了，皇帝都能跟好人一样，勤于政务了……老王爷纵然见多识广也闻所未闻，而且实例就摆在这里，再看看眼前随时都要飞升了去的这位，真是由不得老王爷不信。
按照方子配了药，皇帝吃了三天便觉出不同来，不敢说精神焕发，却不再那么容易精力不济。
五天后，老王爷再上黑木崖，把尚晖圈定的典籍亲自送了过来。
尚晖手下这半箱书籍，就开始给三个便宜徒弟攒书：太子朱厚照就不说，他天生擅长阳属性功法，而东方不败和林平之则要阴阳相济。
而且华山论剑定的是明年秋初，尚晖要不仅编出内功招式来，还要东方不败和林平之起码练到小成：该巩固地位的巩固地位，该报仇的报仇……这么一算，时间还真不充裕，所以爱心小灶又得再次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