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025-03-26 17:42:56

夜幕低垂,青木街内一片静谧宁静。

街旁浓密的树木被微风吹过,不时响起树叶沙沙的声音。

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一座小平房前。

纪言下了车,怀里抱着陷入昏沉的舒阮。

叩叩——纪言走到舒阮家门前,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得到屋里人的回应。

他皱起了眉。

因为剧组临时休整了几天的缘故,再复工的时候,拍戏的时间变得非常紧张。

所以舒阮经常拍戏拍到半夜,有时候她就会在就近的酒店入住,睡几个小时再回到剧组继续工作。

而舒家惠和舒倩也习惯了舒阮忙碌的工作,所以她们见舒阮这么晚没回来,以为她今晚又有工作要忙,就早早睡下了。

无可奈何,纪言只好让熊俊看一下舒阮的小包里有没有开门的钥匙。

屋里已经响起阵阵低鼾声,纪言又敲了好几次门。

熊俊小心翻找了舒阮的小包,最后他摇摇头:没有找到钥匙,可能是忘带了。

怎么办,言哥?纪言微抿着唇,思考了片刻:这个地方附近没有酒店。

她烧得太厉害,需要早点休息,不能再折腾了。

熊俊听懂了纪言的意思,但有些不敢确定:所以言哥你是想......纪言:先带去我家。

说完,长腿一迈就往小别墅走。

熊俊还没反应过来,看着纪言逐渐走远的身影。

熊俊:言哥......哎呀!他挠头,这样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

顿了顿,好像也不是,毕竟还有他这个电灯泡在呢。

......这么说好像还过得去。

想罢,他愁眉苦脸地把舒阮的小包挎在自己肩上,跟了上去:言哥!等等我!我来给你开门!打开别墅的门,熊俊悄悄抹了把汗。

还好这别墅够大,三层楼的别墅足足有五六间卧室。

纪言一进门,二话不说,抱着舒阮走到了二楼最宽敞最舒适的一间卧室里。

纪言俯身把怀里的舒阮轻轻放下,为她盖上了被子。

熊俊也跟了上来,端了一盆冷水,里面放着湿毛巾。

纪言回过头吩咐道:熊俊,让许医生过来。

熊俊了然,拍拍额头,他差点给忘了。

许医生是纪言的私人医生,应该是可以叫她上门的。

熊俊掏出手机,拨通了许医生的电话。

但短暂的通话后,他的神色变得有些难堪:许医生说,她最近回了老家。

今天暂时来不了。

不过她说,如果发烧不超过38度,是可以采取物理降温的。

纪言垂下眸,伸手又探了探舒阮额头的温度。

幸好,没有刚才烧得那么厉害了。

纪言眸色沉寂,低低应了声:好。

熊俊见纪言的脸色有些苍白。

本来今天纪言的拍摄已经十分劳累,徐导难得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会儿,但没想到纪言硬是说要等到舒阮的夜戏拍完,要接她一起回去。

还说什么,他答应过舒阮要送她回家,绝对不能食言。

熊俊看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眸,犹豫了片刻,开口问:言哥,你是不是头痛犯了。

纪言垂眸看着舒阮,没有作声。

约等于默认了。

熊俊轻轻叹了一口气。

纪言这几年来工作太紧张,行程忙碌。

再加上妖族这边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太多的压力叠加在一起,就患上了头痛症。

平时休息不足便会引起头痛,一旦发作,三天三夜都不能停歇。

虽是妖族,体质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但也不能这么折腾。

熊俊语气带了点担忧:言哥,你太累了。

舒阮姑娘这边让我来照顾吧。

舒阮躺在床上,身体紧绷着,时不时不安地皱起眉,嘴里低声呢喃什么。

纪言捏了捏舒阮的掌心,语气疲惫地对熊俊说:不用,给我拿点止痛药就好。

他知道舒阮做噩梦了。

若是她半夜惊醒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陪,会被吓坏的。

*四周是一片漆黑。

舒阮睁圆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这个世界里安静地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突然,四周妖风大作。

舒阮一点点光亮起来,她看见了自己身处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

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近处响起一阵犬吠声。

舒阮下意识捂紧了手臂处的伤痕。

恶犬闻到了她的气息,跑到她的跟前。

一步一步后退,心跳如擂鼓。

突然后方丛林里扑出什么东西,舒阮吓得捂住了头。

再悄悄抬眼望去,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

白虎长啸一声,扑向恶犬。

一些来不及逃跑的恶犬,被它狠狠地撕咬。

舒阮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恶犬被白虎通通赶跑。

她仍然静静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畏惧。

舒阮能感觉到,这只老虎应该是与她十分亲近的。

白虎转过身来,额顶王字上的疤痕若隐若现。

舒阮瞳孔一颤。

梦境的世界开始坍塌。

白虎受了伤,潺潺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流淌,越来越多,像是再也止不住了。

但它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眼里似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爱意。

舒阮想回去看看它,可是身体却在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

然而梦境世界已经破碎,她只能拼命摇头落着泪。

*舒阮猛地惊醒,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梦里的一切太真实,已经快让她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梦里的那只白虎的神情,跟纪言竟然有几分相像。

熹微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暖融融的光线布满了整个卧室。

舒阮的头还是有些昏沉。

她拿开额头上冰冷的湿毛巾,想要坐起身。

然而她的动作却顿了顿。

她的右手上覆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目光顺着看上去,纪言趴在她的床边睡了过去,眉宇间尽是疲惫。

他一定是累坏了,否则她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他惊醒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心疼,四周陌生的环境落入眼中。

脑子里一个个疑问就蹦了出来。

她怎么会在纪言的家里?躺在纪言的床上?昨天发生了什么……?舒阮摇了摇昏沉的脑袋。

关于昨天的记忆瞬间如潮涌般涌上心头。

淡淡冷衫味的怀抱,还有那冰凉带着些微涩的唇。

舒阮:!!!她蓦然睁大了眼睛,她脑袋里有点混乱。

......如果那不是梦境,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昨天晚上......竟然偷亲了纪言。

感觉到纪言覆着她的手猛地一紧。

他醒了。

舒阮连忙收回手,把自己的头盖住,藏进了被子里,缩成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小蘑菇。

因为刚醒的缘故,纪言低沉的嗓音带了些微哑:睡醒了?愣了一瞬,小蘑菇轻轻点头。

被子外响起一道略显疲惫的叹息。

小蘑菇的被子被人从外面无情掀开。

失去了被子的掩护,小蘑菇只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小脸憋得透红。

任由那微凉的手背探到她的额头,纪言喑哑的声音问道:还难受吗?舒阮把头埋到膝盖里,闷声答:嗯......不难受了。

沉默了片刻,纪言藏着笑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想起来了?昨晚做的好事。

舒阮把头埋得更深了,呐呐道:想起来了......纪言:嗯?他伸手把小蘑菇的脑袋抬起来:那该怎么办?他珍藏了几十年的初吻,被人夺走了,就在昨天。

舒阮被迫抬起脸,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一阵。

过了半晌,她垂下眸咬着唇:那......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