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到苍玄的时候,白子衿一行人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方向,去向了洛城。
君玄歌温润的眸子闪过幽光,唇瓣上的温柔笑容淡了些:还能为何,除了凤惊冥,谁能让她连命都不顾了。
为了一个凤惊冥,值吗?君玄歌想起自己收到消息,似乎她每一次破例,都是为了凤惊冥。
他不禁失神的想,凤惊冥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以此来换白子衿的好可好。
她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应当是很温暖的吧。
君玄歌轻笑一声,可惜,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王爷,那接下来怎么办?君玄歌立于亭中,凝望着清澈见底的水波,儒雅温和的声音传出:此事过后,莲姬必死,就当我与她相识一场,当还她一条命。
君玄歌擅拿捏人心思,可他却忘记把自己算了进去。
当他开口询问白子衿那一刻时,白子衿在他心里的位置就已不再是棋子。
他,动摇了。
……白子衿正奔驰在大道上,他们已经赶了快两天的路了,隐隐约约能看到洛城的城墙了。
这一路上,莲姬没少催动圣蛊,白子衿都用镇痛剂扛了过去。
同时,她的上瘾性也越来越重。
这件事,白子衿谁也没告诉。
赢若风却有些微疑,清冷的眸子落到白子衿身上:你怎么了?他是医者,又对白子衿颇为上心,他敏感的感觉到白子衿有些不对劲。
明明并未看到她蛊毒发作,她却明显瘦弱起来,眼眶周围甚至有些诡异的暗红。
白子衿装傻充愣:什么怎么了?你说我的眼睛啊,这两天一直睡不着,有点黑眼圈了。
白子衿很清楚自己看起来不对劲,可此刻她除了用黑眼圈来解释,也没办法说其他的。
若是让赢若风知道自己用吗啡阵痛,他定不会让自己去洛城,肯定直接把自己打晕扛去苍玄解蛊。
赢若风神色孤冷,他很清楚这不是黑眼圈,但白子衿不愿说,他也不逼她。
不过不逼不代表没怒气,赢若风本是与白子衿并行,他突然一扯缰绳加快速度,将白子衿几人抛在身后,像是发泄一般。
白子衿粉唇轻扬,明眸带笑,原来赢若风也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驾!白子衿带着众人追上去。
两个时辰后,白子衿一行人抵达洛城。
离洛城还有很远,他们就被城卫拦了下来:下马!洛城乃边关重塞,本就盘查严格,如今又在打仗,为了防止混进去什么人,盘查更加严厉了。
白子衿乖乖下马。
你们是什么人?城卫问。
现如今洛城除了百姓进出和军队的一些人,其他什么都不让进,连商队都不让进。
白阎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张令牌,那城卫一看令牌,立刻颤栗的跪下:小的无知,不知各位是鬼王府的人。
如今鬼王在洛城坐镇,一夜就败退了元军谁人不知。
一时间下来,大家对鬼王是又爱又怕。
爱他击退元军,怕他突然一个心情不好就开始虐杀人,毕竟鬼王一来就杀了钦点将军。
凤惊冥杀了方浩的事并没有隐瞒,这件事传到帝都的时候,宣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方浩的家人当然不甘心就这么作罢,联名上谏说凤惊冥太心狠手辣,要宣帝惩戒他。
此刻宣帝就靠着凤惊冥镇压元军,收到这些请柬勃然大怒。
你们特么的是不是傻!你们想凤惊冥死,以为朕就不想吗,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朕更想杀了凤惊冥。
可想是想,你们特么能不能带点脑子!等他打完仗回来再狠狠追究一番不是更好,现在全让你们搅黄了!难怪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可请柬已经上了,总得给个回应吧。
于是,宣帝是这么说的:方浩将军为救鬼王亡命,厚葬。
然后又意思一下的赏了一些东西。
方家人还不干,想为方浩追封个名号,结果被宣帝黑着脸让滚出去。
且不说方浩仗压根没打就死了,单是你们方家这群搅屎棍,还想要封号,给你们一人一个棺材要不?无事。
白阎收起令牌。
城卫立刻将他们迎进城里,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小心翼翼。
洛城的知府知道鬼王府来人后,连忙换上官府出来迎人:各位大人,要不住城主府吧,客栈太寒酸,不配各位的身份。
白子衿诧异:你不是知府而已吗,就敢让我们住城主府?天合的官阶制度是因地而已,帝都乃皇上在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城主,所以只有个管事的府尹。
而其他地方,若是城,就像岚城,基本上都是城主管事,下面再分出一些官阶。
那个,我们城主战亡了,新的城主还没下来。
这么大一个城池没有城主,知府也有些尴尬。
白子衿了然,大概是这边太过危险,所以城主这个本来是香饽饽的位置,却没人愿意来上任。
不用了,你也不用刻意招待我们,我们要去军营。
白子衿并没打算住在洛城,只是借个道去军营而已。
知府犹豫的看着白子衿,其他人倒没问题,可眼前这几个女子:不是下官不让,是军营不能进女子。
要是让她们进去了,罪过就是他担了。
伊人轻哼了一声:怎么,看不起女子是不是?知府道: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是皇上规定的,哪个国家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
的确,在这古代对女子的歧视大得不行。
进了军营的女子不仅要杀头,家人还会被唾弃,就像唾弃那些不安分的档、妇一般。
白子衿挑眉,唾弃白元锦他们,这她觉得不错。
不过,眼前解决进去的事最重要。
真的不能让我们进去?白子衿问。
知府一脸为难,律法就写在那里,他也没办法啊。
姑娘,军营太危险了,你……你知道凤惊冥有个未婚妻吗?白子衿眨眨眼睛。
知府神色一肃:您可以进去!其实下官从小就反对这种不平等的事,这是在扼杀巾帼英雄。
白子衿满意点头,很识相,不错。
旁边的赢若风脸色却冷了下来,玄衣一晃,他径直朝一家客栈走去。
等白子衿一行人离开后,知府整个人差点没颤抖得直接跪下,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我滴个娘哎,鬼王嗜杀残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太宠媳妇!还好王妃没怎么计较,否则知府觉得他会成为第二个方浩。
在到军营门口的时候,白子衿忽然驻足,扫视一圈:是不是少了个人?白七一脸黑线:小小姐,你才发现啊。
大师兄都走了一柱香了,你才问这个问题,感情大师兄在你这里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吗!白子衿尴尬的咳了咳,她摸了摸鼻子:赢若风呢,上茅厕去了吗?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凤惊冥身上,倒是真没注意赢若风。
她此话一出,神医门弟子一脸便秘。
能不能不要用茅厕两个字侮辱他们高贵清冷的大师兄!在你和知府说话的时候,大师兄就进了一家客栈。
一个弟子闷闷道。
白子衿点点头,也是,神医门一直是中立的,不参加任何的战争。
赢若风那么有代表性的人,若是出现在天合军营,肯定会让人以为神医门站队了。
见白子衿沉思,白七两眼亮晶起来,小小姐是不是发现大师兄生气了,有没有打算去哄一哄。
虽然,清冷的大师兄生气了这像是天方夜谭,可白七觉得就是如此。
毕竟,大师兄可是小小姐的童养夫,现在却要跟着小小姐来救情敌,搁谁谁不生气。
就在白七以为白子衿开窍时,白子衿沉吟两秒,对神医门弟子道:你们也全都回去,去客栈待着。
把神医门拉下水,这的确不好。
白七:……小小姐你认真的吗?你就真没发现大师兄是生气了?就在白七要喊出大师兄可是你的童养夫时,白子衿已经转身进了军营。
白七暗叹一声,大师兄,我已经尽力了,是你这个童养夫太没地位了。
我们回城里去吧。
白子衿的思考,也是神医门的思考。
白阎就是凤惊冥对外的代表,白阎一出场,哪怕发现了有女子,士兵也不敢拦白阎,反而恭敬的将他们带向主帐。
嗯……听闻凶残这种东西也是一脉传承的,还是小命重要。
这两天军营有没有异样?白子衿问一个士兵。
士兵摇头:没有,这两天休战了。
白子衿松了一口气,她日夜兼程赶过来,就是怕莲姬对凤惊冥下手了。
现在看来,莲姬没能进到军营里。
一个士兵要去禀告凤惊冥,却被白阎拦住:不用禀告,你们下去。
若是让王爷突然看到王妃,对王爷来说是一种惊喜吧。
所以这一次,白阎大胆的没有将白子衿来军营的事告诉凤惊冥,想给王爷一个惊喜。
白子衿粉唇一勾,不知道凤惊冥看到她会是何表情。
素手刚要将帘子挑开,一个士兵里急忙跑来:报,元国突然军袭!正文 第202章:鬼王殿下在失恋的边缘试探白子衿脸色一变,帐篷里传来邪魅冷戾的声音,带着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霸气:他们想灭国了。
这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霸气的肯定句。
休战期是两国公认的,基本上大家都会遵守,就和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个道理。
一是因为大家都要补充资源,二是在停战期偷袭,传出去必定会被泛大陆耻笑且鄙夷。
可现在未到两天元国就突然偷袭,这是脸都不打算要了,只求赢了。
伴随着这冷笑声,帘子被掀开,那张满是嗜血戾气的俊容以及冷血的眼神,让白子衿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凤惊冥,似从地狱来的阿波罗一般。
凤惊冥的冷戾一滞,他也未想到白子衿会出现在军营,脸上的冷戾甚至来不及收。
忽的,两人就这么对立安静下来。
士兵很懵,王爷,现在元军来袭了,你给点反应好不好。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白子衿抿唇:你先处理战事吧。
说完,白子衿默默站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给凤惊冥。
凤惊冥心突的往下沉,她这是害怕自己的表现吗。
他眼神瞬间幽深起来,让黑煞推着他往外走,去处理战事。
白子衿望着他的背影,立了很久。
暗处的阿落突然出现,她复杂的看了一眼白子衿,果然还是让小姐知道了,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接受。
小姐。
伊人在阿落的示意下开口,却有些迟疑,你是害怕鬼王了吗?鬼王在小姐面前虽不说一直无害,却也从未露出过他真实的模样。
如今小姐误打误撞见到了,是会害怕的吧。
白子衿目露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她是给出了什么错误信息,让伊人觉得她害怕凤惊冥了吗。
你刚才的反应……很像是怕鬼王了。
伊人道。
白子衿愣了愣:你们都以为我怕,包括凤惊冥吗?伊人点点头,小姐刚才的呆滞真的好像是因害怕而不敢置信,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白子衿嘴角一抽,她刚才只是确认了凤惊冥身上没有蛊虫,松了一口气,加上战情紧急就让凤惊冥去处理战事了,谁知道会给他们这样一个错觉。
所以,她的善解人意,在他们眼里变成了接受不了而害怕?我不怕。
白子衿略微忧桑,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把这暴戾的一面露出来,就没人敢来找我麻烦,也没那么多情敌了。
白子衿并不害怕刚才的凤惊冥,谁还没个两面。
就好像再乐观的人,也总有伤心的时候,只是这被他们掩藏在笑容的面具下。
她喜欢凤惊冥,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他的全部,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或者害怕。
反之,白子衿还有些自责。
凤惊冥对她的一切都无比了解,而她似乎……白子衿睫毛微颤,她没那么了解他……那个,小姐。
其实在您出现之前,鬼王一直是以这样子面人的。
伊人道。
只是在小姐出现后,鬼王才慢慢收敛起可怕的一面,变得无害起来。
就连温柔无害的一面,也是只对白子衿。
白子衿忽然笑了:当真?伊人点头:比金子都真。
要说这不是真的,估计全帝都的权贵都得奋起控诉了。
那等他回来后,就让他继续吧。
白子衿粉唇勾起浅笑,当然,敢对我凶就去跪搓衣板。
伊人默默为鬼王掬一把同情泪,不过也还好只是搓衣板,不是榴莲。
等等,不对啊,自己一个散发着清香的单身狗,给这种有对象的人掬什么泪?令羽发现,今天的凤惊冥下手格外狠。
若说之前凤惊冥还留给元国喘气的机会,今天则是要将元军赶尽杀绝。
一个一个计划,都是下的死手。
令羽瞅了一眼脸色沉得可怕的凤惊冥,问旁边的白阎:白阎,你家王爷是不是失恋了?令羽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踩雷了。
白阎看了一眼令羽,默默的远离令羽,免得被这猪队友给牵连。
你走什么……呃,凤惊冥,你别这么看我。
令羽尴尬的咳了咳,该不会他真的猜中了吧。
一向喜欢虐他们的凤惊冥,如今却失恋了?嘤嘤嘤,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兄弟,别气馁,回归我们大单身的怀抱吧。
凤惊冥桃花眼冷沉一片,冷冷的看着令羽,那嗜血的目光让令羽一边往后退,一边强笑道:凤惊冥,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失恋,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凤惊冥的目光越来越冷,令羽觉得自己越来越说不清楚,干脆转身嗤溜的跑了。
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赶紧溜,省的小命没了。
凤惊冥冷冷的收回目光,看向白阎,威胁味道十足。
白阎虎躯一震,连忙开口:王爷,属下发誓绝对不会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的。
他绝对不会让人知道,王爷真的在失恋的边缘徘徊。
凤惊冥薄唇冷勾:呵,你看到什么了?白阎:……他愿自戳双目,自断舌头以换小命一条,现在还来得及不。
白阎出来后,就看到不远处骚包的摇着扇子的令羽。
令羽也是不知死活,还敢一脸戏谑的来打听:白阎,能不能告诉……今天天气不错。
令羽抬头:???今天天气的确不错,可这和他说的话有一毛钱关系吗。
他抬头的时间,白阎已经错身从他身边走了。
令羽郁闷,不过这愈发激起他的好奇心,凤惊冥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可白阎不愿说,这让令羽有点忧愁。
令羽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人,他忽然端起微笑,朝那人走过去,嘴里还说着:黑煞,本公子有点关于伊人的事想告诉一下你。
黑煞一过来,就看到贼兮兮的令羽,他下意识觉得令羽不怀好意。
可对方用伊人当作诱惑,黑煞很纠结。
最终,他和令羽走到一个帐篷后面:什么事,快说。
我告诉你伊人的事,你告诉我凤惊冥怎么了?令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对黑煞的诱惑力很大。
谁料,黑煞冷笑两声:今天天气不咋地。
说完,黑煞径直走开,鸟都不鸟令羽。
令羽:……你们一个两个是认真的?令羽忧愁无比,他堂堂第一智囊,居然套不出一见事,太丢人了。
并不是他提出的交易不好,是对象选错了。
黑煞想知道伊人的事吗?那无疑是想的。
可得罪了王爷,说不定明天伊人就直接嫁人了,这特么完全不划算!所以当令羽开口时,黑煞只有呵呵二字。
……小姐,这军营倒是和帝都不一样。
伊人陪着白子衿走在军营里。
白子衿淡淡一笑:染血的地方,和平静的帝都能一样吗?军营的士兵,朝夕不保,指不定明天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了,可他们却不后悔,笑着言语死亡。
他们用鲜血筑起了天合,守护了一个国家的安全。
小姐,这药粉真能防到莲姬吗?伊人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撒着药粉。
白子衿也不是单纯逛军营,而是撒这些药粉。
白子衿道:人自然是防不到的,能防一般的蛊虫。
她这些药粉都是专防蛊虫,若是莲姬要对军营的士兵下蛊,也不可能一人一只圣蛊。
站住!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子衿向后看去,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脸色严肃,看上去像是个校尉,他皱眉看着白子衿三人手里的袋子:你们可知女子不得入军营,还拿东西乱撒!后勤兵也是很累的!伊人一愣,感情这人将药粉当垃圾了。
白子衿笑了笑:这不是垃圾,这是一些防虫的药散。
军营的人都不知道莲姬,她也没必要引起恐慌,到时还影响战斗。
校尉的脸色缓了些,随后又严呵斥:可女子入军营,乃犯了大罪!女子不得入军营,这乃是从古至今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不知道眼前的这几个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这校尉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并不知道白子衿是谁。
我们小姐是……白子衿淡淡一笑:我是神医门的弟子。
伊人不解,为什么小姐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鬼王在这里可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校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笑容立刻挂上了脸,也不追究男女的事了:原来是神医门的神医,聂廷久仰久仰,听闻水毒已解,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他们远在边疆,倒是没有怎么中毒,不过家里的亲人多多少少都有中毒的。
白子衿道:水毒已解是真的,大家都没事了。
聂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家里的妻女应该无事了。
神医您是来?聂廷试探的问。
白子衿粉唇轻扬,笑容浅浅,星眸明媚:我啊,我是来看军营里有没有人中毒。
主要是来看她男人。
正文 第203像:她的一切都属于他聂廷无比感激:都说神医门医者仁心,圣手治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白子衿微微一笑,她其实很想说,这虽然不算假,却不算真。
至少对那些权贵来说,神医门绝对和医者仁心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都是些铁公鸡!神医,不知您名讳叫什么?聂廷绞尽脑汁,说出了这么一句有文化的话。
白子衿道:我叫白子衿,我先去撒药散了。
聂廷点头:哦哦,您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聂廷很感慨,果然是神医门的弟子,特意来检查水毒不说还撒驱虫粉,多为士兵着想。
而且,这姑娘人如其名,人长得美,名字也好听,不知谁会娶到这样的佳人。
聂廷一边想着,一边莫名的就脸红了。
不过白子衿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聂廷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忽然,聂廷的脚步一顿,貌似……会鬼王的未婚妻不就是叫白子衿吗。
聂廷:!!!聂廷惊恐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看到刚才的一幕后,连忙跑回自己的帐篷里,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般。
白子衿并不知道,她只是一句话就让一个校尉提心吊胆,她刚把药粉撒完回到帐篷里。
因为军营里从没来过女子,白阎又心怀鬼胎,直接将白子衿安排在了凤惊冥的帐篷里,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后勤,一定要说没有多余的帐篷了。
夫妻住一个帐篷有什么不对吗?没有!啥,只是未婚?难道未婚夫妻就不是夫妻吗,你这是搞歧视!小姐,喝杯水吧。
嗯。
白子衿看着眼前的一杯水,柳眉微拧。
莲姬把她引到这里来,自己却迟迟不出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本来确认了凤惊冥无事,白子衿就应该去苍玄找北镜花。
可莲姬不出现,她的心就迟迟放不下。
尤其是信上的话,白子衿在替凤惊冥解毒的时候就知道是蛊,她不知道莲姬会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凤惊冥的手段。
莲姬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让白子衿无法安心。
凤惊冥处理完军务进来,便看到白子衿坐在床上,看着杯子里的水怔怔出神,就连他进来都没发觉。
凤惊冥眼神一沉,她是在思考逃离他的办法吗。
轮椅的转动声让白子衿回神,她看向凤惊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想得这么出神吗,连凤惊冥进来都没有发现。
白子衿只是普通的问一句,可这落在心本就不宁的鬼王殿下而里,是害怕的表现,她怕他,所以不想他进来。
你怕我?凤惊冥薄唇轻启,冷沉的话直接吐出,一双幽深的桃花眼攫着白子衿的眼,想从里看出什么。
凤惊冥在外思考了很久,本打算依旧收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白子衿刚才的一句话,让凤惊冥的心骤然的沉,他直接问出这句,带着一点恐惧。
是,凤惊冥也怕,哪怕他早已下定决心若白子衿想逃离他,他也会不顾一切将她囚禁在身边。
可真到了这时,他的心亦有些怕。
害怕从她口里,得到那个答案。
白子衿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她凝视着凤惊冥,粉唇抿起,没说话。
凤惊冥的心忽然冷得可怕,他好看的桃花眼染上戾气,烦躁的暴喝:回答我!他从未凶过白子衿,这是第一次,大部分的来源却是自己的不安。
白子衿心里忽然有些委屈,她放弃了北镜花,大老远跑过来,他竟然吼她。
白子衿,你回答……你竟然敢吼我!白子衿委屈的直接吼了回去。
她还没过门,他就这么凶她,等她嫁过去了,他是不是要上天了。
凤惊冥被她吼得一愣,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
她……不怕他吗。
你哑巴了吗,不会说话吗,刚才不是吼得挺来劲。
白子衿咬唇,又是一阵大喊。
你继续凶我啊,把我凶走,你就可以重新找个媳妇了!凤惊冥又是一愣,他为何要重新找,他只认定她,永远都只会是她。
见他不说话,白子衿愈发委屈,开始絮絮叨叨: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来见你,做了多大牺牲,我两天两夜都没睡过好觉,生怕你被暗算了,可你呢,一见面就莫名其妙的凶我,你觉得我好欺负了是不是?说到后面,白子衿是发自内心的委屈,眼眶都不禁得红了起来。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你不希望他知道你做的牺牲,可当你委屈时,你就巴不得把所有事情算上。
尤其是,凤惊冥一进来就对白子衿一阵凶。
虽然这算不上凶,只是语气严了一点,但凤惊冥对白子衿什么时候不是温柔的,何时这么凶过。
所以,白子衿委屈了,泪水不停在眼里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掉下来。
凤惊冥整个人都是愣的,看着她的眼泪,他心瞬间揪疼起来,问也顾不上了,慌忙的想碰她。
你别碰我。
白子衿一把拍掉他的手,将头一转,想把眼泪逼回去。
可出来的眼泪怎么可能回去,反而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凤惊冥的手上。
那滚烫湿润的泪滴,让凤惊冥整个人一僵,邪魅的声音带着慌乱:我不碰你,你别哭。
这是白子衿第一次在凤惊冥面前落泪,我们的鬼王殿下又从未应对过女子哭,他很不知所措。
可眼泪一下来,哪里那么好止住,白子衿道:我哭不哭和你什么关系,反正你只会凶我。
凤惊冥心是疼得不行:我不是凶你。
他只是害怕,所以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点。
白子衿噌的回头,一张小脸满是泪痕,眼眶红肿得让人心疼:你还说不是凶我,你分明就是凶我!你凶了我还不承认!看着她落泪,凤惊冥心骤疼起来,他想替她擦眼泪,她又不许他碰;他想解释,她又不听。
那么娇小的她,凤惊冥只觉得手足无措。
忽然,他桃花眼一深,直接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突然被拉进熟悉的怀抱,白子衿挣扎,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桎梏住,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别动,让我抱抱你。
白子衿的泪流得更凶: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闷闷的,是明显的哭腔。
凤惊冥心头一紧,却不肯放开她。
白子衿,我刚才不是凶你。
凤惊冥的声音邪气中带着慌乱,他将她抱得很紧,像是怕她不见了一般,力气之大让她发疼。
白子衿咬唇:你明明就凶我了,你一进来也不听我说话,就直接凶我。
见到凤惊冥的第一瞬间,白子衿就想和他说她不怕他,可话还出口,就直接被他凶到懵。
凤惊冥沉默了,他的确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俊容微动容,闪过迟疑。
见他不说话了,白子衿冷笑一声:怎么,不解释了?我错了。
邪魅的声音此刻低沉无比,虔诚无比。
很难想象凤惊冥这样的人,居然会道歉。
白子衿愣了,似是不敢置信的抬头,含泪的双眸怔怔的看着他:你说什么?看着她红肿的眼眶,凤惊冥只觉得心里疼得喘不过气,他恨不得是自己哭。
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声线低磁:我说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更不该让你落泪。
白子衿第一次落泪为了他,凤惊冥却不觉得任何愉悦,只有深深的自责。
凤惊冥的指腹并不平坦,甚至还有长期练功留下的茧,有些痒痒的。
他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生怕弄伤了她。
白子衿望着眼前的男人,他英俊邪魅,明明是凶残到让所有人害怕的鬼王,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慌乱,只因她哭了。
凤惊冥。
白子衿忽然开口,湿漉漉的星眸盯着他,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凤惊冥桃花眼涌出宠溺,薄唇吐出一个字,却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只要我不死,便一直会对你这么好。
白子衿笑了,哪怕还带着泪,却笑得很开心:那你以后还会凶我吗。
凤惊冥摇头:不会。
其实,他从未凶过她,只是声音大了点。
不过,求生欲超强的鬼王殿下是不会说出来的。
白子衿往他怀里缩了缩,闷闷道:那如果我死了,你可一定不要再喜欢其他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白子衿从不掩饰自己的自私,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是圣母。
她没法像小说里写的,让凤惊冥重新去找个女人爱,她永远都做不到。
凤惊冥的眉心一紧,他声音拔高,也冷了几分:没我的允许,你不会死。
白子衿差点没笑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凤惊冥忽然有些心神不宁,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女子,声音极沉,却让人感到安全,他一字一句道:白子衿,从遇到我那天起,你的一切便属于我,包括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