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九年九月份, 这要是在别的小说里故事已经都接近尾声了,可是在《替身爱》这里才刚刚开始。
故事讲述的是女主成为刚刚逝去的孝敬宪皇后的替身,一番爱恨情仇之后, 胤禛才幡然醒悟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那个‘替身’, 对皇后以前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胤禛站在养心殿的窗户处吹着风,清凉的晚风一点也佛不去他内心的燥热,案桌上,《替身爱》的书页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他站在窗户那里一动不动, 除了女主会在乌拉那拉氏死后出现,其余的一切都和雍正朝的一切吻合。
这里的乌拉那拉氏也是和他少年夫妻,垂髫之年嫁于他的。
胤禛的喉咙感到有些发痒, 眼睛也有点酸涩。
他清楚的明白他对乌拉那拉氏的心结所在, 所以要去解开么,毕竟这个乌拉那拉氏才是最有可能解开他心结的那个。
皇上, 您不能再吹风了。
苏培盛苦着脸低头道,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三天了,皇上每次批完奏折就这样呆着, 也不像以前那样去处理明天的政事。
苏培盛有些心惊胆战, 要知道皇上才刚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才痊愈了一些。
无事,朕的身体, 朕自己清楚。
胤禛头也没回的轻声道, 心里下定了某个决心。
去拿梯子来。
胤禛吩咐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该把能安排好的就安排好, 他随即走向了御书房。
皇上梯子来了。
苏培盛把梯子搬到御书房,心头怦怦直跳, 皇上这是……你们扶着。
胤禛爬上了梯子,梯子下面叫小太监们扶稳了。
胤禛伸手在正大光明匾额摸索了一会,最后摸到了一个匣子。
他下了梯子后,把匣子放在案桌上打开来,里面是一份传位谕旨。
胤禛苦笑一声,他现在就弘历和弘昼两个成年儿子了,可这里的弘历若登基,还是会延续着历史的道路进行,前期励精图治,后期昏庸享乐。
胤禛抚摸着谕旨上的每个字,弘历,那个曾经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哪怕弘历在他心里不如弘昼得宠,可他却寄了连弘昼都没有的厚望给他……胤禛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
他取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另一个匣子,把两份谕旨并列的放着。
拿火盆来。
胤禛吩咐道。
苏培盛捧着刚刚点着的火盆恭敬的放在胤禛的面前。
嗤。
胤禛冷嗤一声,不带一点留恋的把两份谕旨丢入了火盆,看着火舌渐渐的将它们舔舐殆尽。
胤禛平铺起新的谕旨,写下了下一任江山继承人的名字。
依旧还是两份,一份放在正大光明匾额的后面,一份他随身携带。
等一切都办好之后,胤禛叫来了钮钴禄贵妃、裕妃、弘历和弘昼。
你也是潜邸的老人了,按资质也该升升分位了。
胤禛笑着看向了耿氏。
世人皆知乾隆之母是有福气的人,帝王之子的孝敬天下皆知,寿八十五,可谓是到死了都在享福。
可是胤禛觉得活到了九十六岁的裕妃一点也不比钮钴禄氏的福气小多少,只是弘历不会大肆的宣扬曾经的养母罢了。
妾惶恐,伺候爷乃妾之本分,妾现在的分位已经是爷对妾的厚爱了。
裕妃连忙跪了下来推辞道,她再往上就是贵妃了,到那时候难免会对上几十年的姐妹,要是有胜算也就算了,可关键是她们母子没胜算啊。
不,你担得起。
胤禛把耿氏拉起来,这个动作让旁边的三人面色各异。
可不管他们四人心里如何作想,胤禛依旧下旨封了裕妃为裕贵妃。
胤禛的动作再一次让储位之争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天,胤禛秘密的宣弘昼进宫。
儿臣参见皇阿玛。
弘昼来到了养心殿给胤禛行礼道,他是一路避着众人的耳目过来的。
弘昼啊,朕把江山交给你了。
胤禛拍着弘昼的肩膀说道。
皇阿玛……。
听清楚胤禛的话后的弘昼腿肚子发软,您不是看中四哥的么?弘昼嘴里发涩的问道,他就是觉得他聪明过头了,在看出皇阿玛的属意后连争取一番的动作都没有过。
就算恨不得自己再愚蠢一些,可弘昼也没有想到皇阿玛会选择他。
天上这是掉馅饼了么?弘历,朕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大清的江山在你四哥的手底下一步步走向衰败……你说,朕还敢选你四哥么?胤禛承认了自己一开始的继承人确实是弘历。
儿……儿臣一定会让大清的江山在儿臣手里变得更加的繁华。
四哥出现的事儿臣绝对不会出现。
弘昼涨红了脸保证道道,奇怪?明明这个时候应该谦虚一下的,他怎么就把大实话说出来了呢。
阿玛不怕你走你四哥的老路,毕竟阿玛会在下面看着你的。
胤禛笑着看着弘昼道,当初的弘历不就是以为他这个做阿玛的再也管不着他了,才会那么的放飞自我么。
儿臣一定会好好做的。
听到皇阿玛会在地下看着他,弘昼腿肚子又发软了起来。
不过,这会皇阿玛还没去地下,他可以放点心了。
弘昼的心没放几天,第二天就听到了皇阿玛去了畅春园的消息,知道他是去看皇额娘了。
弘昼以为他皇阿玛几天后就回来了,却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是他这辈子见他皇阿玛的最后一面。
马车咕噜噜的转着,慢慢驶向了畅春园,胤禛坐在马车里心里安定,他已经给了天下一个交代,而现在,他要去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今天已经是二十八号了,胤禛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再过一天,就是她逝世的时候了,胤禛的心里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似得。
他伸手推开乌拉那拉氏房间的门,耳边还能听见她轻微的咳嗽声,她很难受。
爷,您……您怎么来了,咳咳。
乌拉那拉氏病着根本睡不好觉,所以一听到开门的动静就惊醒了她,乌拉那拉氏惊讶的看着胤禛。
胤禛眸光莫测的看着卧倒在床的乌拉那拉氏,屏退了左右的宫人。
我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
胤禛坐在床边,替乌拉那拉氏掖了掖被子。
爷,咳咳,离妾远一点吧,免得过了病气给您,毕竟您的病才刚好。
乌拉那拉氏断断续续的咳着,眼中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光彩,脸上的肉更是瘦削了不少。
你这只是普通的风寒,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胤禛对乌拉那拉氏的话充耳不闻。
是啊,应该快好了。
乌拉那拉氏顺着胤禛的话说道,眼里泛不起一丝光彩,夫妻多年,她下意识的顺起了胤禛。
乌拉那拉氏的话让胤禛嘴角扬起一抹酸涩的嘲笑,爷只想知道一个小小的风寒哪里能要的了你的命啊。
胤禛的拳头攥紧,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还在试图骗他。
乌拉那拉氏身子一震,沉默了半晌,爷已经知道妾的打算了。
也是,毕竟他今夜来畅春园看她这事就是有些反常。
打算?她的打算就是明天让他收到她逝世的消息,让他承受丧妻之痛。
胤禛的意识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刚知道她离世的消息,心痛如绞之余,差点就随她一起去了。
可后来却被她的专属太医传话说她早已心存死志,留话让他保重自己的身体。
胤禛发现,乌拉那拉氏总有办法对付他,哪怕她先已弃他而去。
太医的话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清醒,想起了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
虽然他已经决定不再沉溺于儿女情长,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为什么?胤禛想知道一个答案,母仪天下的皇后,未来的太后,他给她预备了诸多的依仗,就像那份圣旨。
就算你舍弃的下皇后之位,可是你舍弃的下我么?胤禛的眼里泛起一丝迷惘,乌拉那拉氏四十年如一日对他的好可不是假的,可是这些她说放下就放下了。
爷,您没了妾,还有江山陪着您呢。
乌拉那拉氏冷静道,她做这个打算之前就已经料到了未来。
爷,没了妾,您依旧是雍正帝。
可妾没了您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乌拉那拉氏的眼泪流了下来,妾怕啊,妾怕您走到了妾前面,留下妾一个人孤零零的。
乌拉那拉氏又想起了胤禛的那次大病:那个时候妾多害怕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她垂髫之年嫁人,和家族能有多少联系,几十年过去,她的亲人也逝世的逝世,老去的老去。
而且,这个世界上值得妾留恋的已经不多了。
乌拉那拉氏的眸光暗淡了下来。
自弘晖逝去,妾连儿子都没有了。
爷要一走,弘历登基,生母犹在,哪怕有您的圣旨压着,宫人巴结的还是钮钴禄氏。
皇宫,太冷了。
所以这场风寒要了你的命。
胤禛嘴角泛着苦涩,他除了江山,也只有她了啊。
皇上,让妾自私一回吧。
乌拉那拉氏拉着胤禛的手笑道。
她想弘晖了,已经那么多年了,她这个当额娘的该去陪陪儿子了。
好,爷……朕答应了。
胤禛喉咙沙哑的道,成全了她最后的愿望,在他眼睛有些模糊的情况下看着乌拉那拉氏慢慢的闭上了那双眼睛。
我成全了你,可谁又来成全我呢。
胤禛抱着乌拉那拉氏的身体轻轻的呢喃道。
第二次,我爱上了你,真是逃脱不了的宿命。
……雍正九年二十九日,京城敲起了哀钟,弘昼怎么都没想到前两天还好好的皇阿玛今天会和皇额娘一起逝世。
求仁得仁。
耿氏安慰着儿子,不管怎么样,这是皇上自己选择的结果,他们该祝福他们的。
作为儿子的会为胤禛伤心,而朝堂里的老臣则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下任皇帝是谁,该知晓了,众人看向了御书房正大光明牌匾的后面,皇……先皇真是目光卓越,一下子就免了诸王纷争。
谕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取了下来,打开后依次传看,继承人不出众人的所料,才怪。
和亲王,弘昼,那个荒唐王爷。
宝亲王这天也祭了,职位也升了,结果先皇给他们来了这么一手。
不过笔迹无疑是先皇的笔迹,哪怕是和亲王,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可能,皇阿玛怎么会选择弘昼?弘历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宝亲王,这可是先皇的笔迹?大臣把谕旨递给弘历看。
弘历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字,恨不得把弘昼的名字吞到肚子里去。
先皇遗体已经运回来了,先皇身上还携带着一份谕旨。
有人提醒道。
对对,还有一份,可能是这份皇阿玛写错了也不一定。
弘历祈祷着,希望另一份的旨意和这一份不相同。
可是结果让他失望,另一份旨意上面的人还是弘昼。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弘历双眼猩红的跑出了大殿,仰天质问道,他做错了什么?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哪怕弘历再伤心绝望,新帝也照样登基。
弘昼成为了新帝,作为他的生母裕贵妃也成为了太后。
老姐姐,妹妹这就先行一步了。
耿氏对着钮钴禄氏说完话就离开了,没想到啊,从潜邸到宫里,从侍寝到儿子,她从来都是慢钮钴禄氏一步的。
结果老了老了,居然走到了这个几十年的姐姐前头了。
钮钴禄氏心里自然也不舒服,一向落后于她的人这次走到了她的前面,让她实在感觉不到什么好的滋味。
可是现在不是和耿氏计较的时候,她还要开解弘历的心结呢。
我恨皇阿玛。
弘历脸色黯淡无光的道。
雍正爷死去时的伤心已经变成了满心的愤恨。
既然不选择他,就不要给他那么高的期望。
给了他期望,又让他从高处狠狠的摔下来。
我的儿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就这样受着吧,不要怨,不能怨。
弘历的怨恨钮钴禄氏懂,毕竟她也以为爷选择的是弘历,可是她不能让弘历继续怨恨下去,再怎么说,先帝也是他的皇阿玛。
夕阳的余晖从两人的身上抽离,弘历的怨恨也许有一天会消失,也许会继续加重,这谁知道呢?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就一章,是本书的转折点,四爷以后不会再逃避他的感情了。
无名的女主: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作者: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