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云姝院内的那株西府海棠,在一夜之间悄悄的开了花。
花朵儿黄蕊白瓣叠着粉瓣,全开时有时也似含苞待放,像极了恋爱初时的样子。
秦安歌盘坐在偏厅的茶榻上,面对着茶榻上的小方桌,捯饬着桌上盛着花瓣的几个巴掌大小的粉彩瓷罐。
柳月汐今个也过来请安了。
现正坐在茶榻边下首位的红木玫瑰椅上。
椅子后面站着静侍的正是柳月汐她自己的四个随身丫头。
蓁儿和往常一样,一般就一个人过来请安的。
此时并没有像柳月汐一样坐着,而是站在了秦安歌的身侧旁,准备随时侍候秦安歌。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蓁儿的身体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完全能看得出往日娇柔芊芊、婉约如水的美态。
秦安歌是欣赏蓁儿这样的美人的,因为蓁儿的温柔是温柔在了骨子里,温顺也是温顺在了骨子里,不爱争、不爱抢也是存在了骨子里,总之里里外外都是一致的,不像柳月汐表里不一。
这时,钟灵端呈着一个放有长八寸宽四寸锦盒的红木托盘进来了。
对秦安歌笑言道:主子,这是王后娘娘特意让人给您送过来的,说这个是小主子您最喜欢的。
是吗?秦安歌闻言即喜。
迫不及待的就拿起了盒子。
毕竟,自己的这位母亲有什么好的,都舍得给自己。
果然,打开一看,一点都没有让秦安歌失望,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泛着光、绿的流油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手镯。
秦安歌不由心喜若狂,无论再怎么镇定也掩盖不住那满脸快溢出来的幸福笑容。
心道:乖乖,这可是极品翡翠啊!蓁儿低眼瞟到了这对翡翠玉镯,不禁心生羡慕言道:这么好的镯子怕是难得一见,今个得亏是托王妃娘娘的福,见到了。
柳月汐不禁心生嫉妒,表面娇声,酸言道:翡翠确实不错,不过依妾身看,倒是更配母后,若是王妃娘娘有孝心给了母后,母后必定欢喜。
秦安歌闻言脸上即是一变,心思着:这柳月汐分明是在我挖坑,今个在场的这么多人,她此话一出,我若不把镯子给母后那是不孝,若是给了母后则会拂了母亲的心意,寒了母亲的心。
给或不给都是错。
蓁儿即便再傻也看得出来七王妃的为难,眼神十分复杂的偷瞟了柳月汐一眼。
钟灵想帮自家主子说话,但是话还未开口,就又感觉,这么说也不对。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只好揪着心的,看着主子神色。
柳月汐看到了秦安歌的反应,很为自己的这一招妙招,自鸣得意,暗自偷乐。
连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窃喜。
清风原本在一旁沏茶,听到此番言语后,心中生出无数不喜,心思着:这位侧妃话里的意思,是明摆的在说主子不配这玉镯,但是这玉镯是主子的亲娘给主子的,她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但是,这位侧妃向来是个喜欢在暗中给别人下绊子的主。
以自己的身份,也确实开罪不起她。
想到此处后,清风端呈着茶,来到秦安歌身侧旁,下跪着把茶呈到了秦安歌面前,带笑言道:王妃娘娘,这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您看看比起往年的如何,若是不对胃口,丢了便是,也犯不着因它而气坏了身子。
秦安歌不禁心笑:清风这丫头果真是个口齿伶俐的家伙!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问题便是。
犯不着因柳月汐而动气伤了自个的身子!思到此处后,秦安歌接过了茶杯,慢悠悠的细细的品了一口茶。
柳月汐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但转瞬即逝。
皮笑肉不笑的赞道:娘娘身边这丫头,嘴巴生的好生伶俐。
清风一笑,完全当作不知意的笑回道:回侧妃娘娘的话,侧妃娘娘谬赞了。
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文墨不通,哪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呀。
若是奴婢有半点像,侧妃娘娘温柔解语会讨王爷欢心,奴婢就不会常让王妃娘娘不快了。
秦安歌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发笑,这茶恐怕是没法正经喝下去了,便把茶杯放在了面前的小方桌上,对着清风笑言道:你呀,想都别想。
你也不想想,侧妃是什么人,她的那些你怎么可能学的会!是是是,是奴婢高攀了。
侧妃娘娘是日月之光,就奴婢这点子星星炭火,哪敢与之媲美。
清风忙言道。
柳月汐看着,秦安歌与清风这主仆俩一唱一和的。
心里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