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在一旁看见自家小王爷把那姑娘抱了个满怀,目瞪口呆。
小王爷这是,开窍了?罗成给赵莃捏了捏脉,放下心来,合着就是累的。
将她拦腰抱起,送到一旁的马车上休息。
看了一眼他那满脑子废料的侍从,对着旁边另一人说,走吧,回幽州。
张公谨这次跟着小王爷来突厥长见识,没成想一到这他就没了影子,现在一出现就要走人,这么快?罗成双手背在身后,我遇见阿史那了,不能再待。
众人一惊,罗文咋咋呼呼地冲过来对着他上下打量,那爷没事吧?张公谨白他一眼,小王爷不是好端端站在那吗,能有什么事?想到他们现在算是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耽搁,急忙去安排人赶路回去。
所有人都开始忙起来,唯独罗成还站在原地。
其实他和赵莃说的还是太过简单了,阿史那是有理智,可他那人也是记仇的很,明面上不能做什么,暗地里未必不会给他们使绊子,这一路,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路上遇到了好几伙拦路的。
好在这回来跟他来的都是好手,虽然也受了点伤,总算是把人都给解决干净了。
张公谨拿着从尸体上摸出来的令牌,奇道,这都是西突厥的人,咱们又没去他那,来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罗文哼哼,傻不傻你,肯定是东突厥干的嫁祸给西突厥呗。
两人吵吵嚷嚷,罗成则沉默着看向马车。
只怕这还真是西突厥的,阿史那都不用自己出手,把之前的事告诉迩齐就达到目的了。
不过赵莃到底是做了什么,让那边那么穷追不舍。
按这阵势,要不是这回刚好遇见他,她有十条命都不够给人砍的。
路上发生的事赵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醒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幽州的地盘了。
懵着头爬起来,虽然身上被颠得有的难受,但这一觉睡得真是让人神清气爽的。
不过,这是在哪?她之前好像......是晕过去的吧!掀开马车的帘子,边上的士兵刚好转头看过来,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赵莃清了清嗓子,我......话没说完,他就看见那士兵跑了,对,骑着马滴溜一下就没影了。
赵莃:......喂,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啊大哥?郁闷的把帘子放下来,赵莃刚刚重新坐下,打算醒醒脑子下车,就听见车壁外头传来敲击声。
郡主?哦,应该是叫人去了,她还当她多面目可憎呢,都把人吓跑了。
这声音是罗成没错了,好在他没趁着她晕了就把人丢了。
赵莃低头整理了下衣物,好吧,虽然它已经很破烂了,好歹也要整的齐些好见人啊。
收拾妥当,再次掀开帘子,小王爷,咱们这是在哪?罗成见她一觉醒来气色好上许多,心下也多了几分舒坦,虽然惹来了不少麻烦,人好在是救下来了,不然要是路上她再出什么事,他才真的是鸡飞蛋打了。
已经到幽州了,先去附近的营地吧,郡主的伤要先治治。
有马车壁挡着,赵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碰了碰腰间最深的那条刀口,忍不住呲了一声,还真的药都没上呢。
她刚刚都没发觉,看来这次折腾这么久,她痛觉的承受力都提升了呢!在罗成的角度就看见她原本好端端的,被他一说突然就小脸皱起,也觉得好笑,不过女孩子嘛,到底是娇气一点的。
郡主再忍忍,就快到了。
他好声安慰道。
他们这一大帮大老爷们也不方便帮她处理,既然性命无碍,就得为她考虑名节了,还是等会找个医女来,免得再生枝节。
想了想还是递给她一瓶药,郡主可以先自己上点。
赵莃接过,谢谢。
随即无话,她放下帘子,开始给自己上药。
罗成则转头瞪了眼前方对着这边探头探脑的几个人。
张公谨几人还等着八卦后续,结果这样就结束了,在罗成瞪过来的时候一个个看天看地的顾左右而言他。
罗成:这些人就是马步蹲得少了才闲得慌吧。
眼看罗成没计较,几人又开始心痒痒的搁在一块八卦起来,还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多惨的未来。
一行人到了最近的军营,军医带着刚刚找来的女助手来给赵莃看伤。
摸着他那白胡子,一脸的不赞同,一个女娃娃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其实这次多是皮外伤,他们都心知肚明,可奈何碰到了个喜欢说教的大夫。
小姑娘家家的,要......眼见赵莃被说的生无可恋,罗成眼里闪过笑意,还是好心替她解围,咳,刘大夫,您先开药吧。
刘军医不情不愿的嘟囔着,女子这么不爱护身体,以后有了病根就不好过了。
可能赵莃笑脸赔得太好,他又按捺不住的开口,你这回失血过多,一定要好好卧床休养,免得伤了根本......最后都要走了还叽叽歪歪的说着什么年轻人就是不爱听他老头唠叨,才出去开药。
赵莃捂着额头,这种大夫果然够人喝一壶的。
随后找来的医女来给她上药,罗成避了出去。
因着那大夫强烈要求,赵莃要在这里休养两天,免得伤口再裂开,罗成一行人也就在这待下了,没急着回北平府。
女子在军营里毕竟不方便,正好那老军医一家子就是当地人,就把赵莃接到了他家由他妻子照看。
作为一个不那么听话的病人,住进个爱说教的大夫家,每天生活的可谓水深火热。
直到罗成再次来看她,苦日子才算告一段落。
他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少女靠在床头看书。
几天不见,没了那时的狼狈,哪怕只是布衣罗裙也难掩她出众的姿容,微垂的睫毛在眼下附上一层阴影,看不清神色,安静而美好。
听见脚步声,赵莃抬头,你来啦?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自从离开长安后她多少恢复了些本来的性子,这些天被困着,实在难捱。
恩,你叫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赵莃闻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搬到这里之前,她曾拖罗成打听宁溯如今的战况,毕竟她离开一个多月了,不可能不担心。
罗成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茶,直到看她不耐的皱起眉头,微微一笑,半个月前南诏就已经退兵了。
赵莃一愣,明明她被围困荒山时战事还胶着着,怎么这么快又结束了。
南诏这次起兵来势汹汹,又退的莫名其妙,实在让人费解。
罗成悠悠然的喝着他的茶,解释道,听说是南诏国内有变动,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赵莃点头,卷起手中的书放在一侧,恰巧被罗成看见,你这是,在看话本?不怪他惊讶,这些天帮她打探消息,他也多少了解了些她这两年的事,确实不能以寻常女子论之,没想到,也爱看这个。
赵莃哑然,这些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没多大兴趣,可她被刘大夫强制在床上躺着,除了这个还能干嘛。
这是刘嫂子拿来给我打发时间的。
说着面带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和刘大夫说说,我已经好了,不用天天躺床上了。
看她一脸郁闷,仿佛已经不堪其扰,罗成同情,他就是那么个人,脾气扭起来谁的情面也不顾,不过医术很不错的。
要不是这么个性子,也不可能从直属罗艺的军队调到这边,没办法,那些将军们没一个受得了他这么治病的。
他自己倒也是在这边待得更顺心,这一调,就在这留了好几年。
赵莃苦着脸,我知道,可我都要躺发霉了,不然我出去走走可以吧?这里是边关,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所以,他想做做好人都不行啊!赵莃灵机一动,试探道,那我可以去你们军营看看吗?那天她一去就直接进了帐子,后头又来了这,都没仔细看看这北地军营和他们南边有什么区别的。
不过身份所限,还是要先征得罗成同意的。
罗成倒没想到她又起了这个兴致,可以,郡主随意参观。
真正的机密哪是随意去看一圈就能摸到的,她这么坦荡的问了,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小家子气。
行,那我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去。
倒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看她在兴头上,他也不扫她的兴,痛快道,成,那我去外头等着。
罗成走出去的时候还听她嘀咕道,刚好刘大夫不在家,刘嫂子好说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罗成:......赵莃跟着刘嫂子磨了几句,就跟着罗成成功出逃了。
窝了几天,外面的空气都感觉更加清新。
整个人如同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浑身上下都透着愉悦。
罗成看她样子,很上道的准备了一匹马而不是马车,很合她的心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改文,改成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