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贝蔻旗一向印象,顾凉佑在关于邵利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依旧一如既往十分靠谱。
当然她也早早联系了贝爵川将具体情况告知,邵利家里有点背景,她不想单单让顾凉佑拿顾家的势力去压。
其实,她没特殊的要求,只希望一切按照法律处理、没有中间出什么幺蛾子即可。
而在她哥和顾凉佑两方努力下,一切都在它正常的轨迹上行走,如今要等的就是开庭,这个时间周期可能会长些。
而贝蔻旗已经很满意了。
这次她是真的感谢顾凉佑。
要不是对方机敏,想拿到证据还真是困难,并且当日她自己可能也会有危险。
贝蔻旗长叹一声,觉得人家帮自己的真是数不清了。
便问燕榴:我想跟班长表达一下我的感谢,怎么办比较合适?燕榴以为是他们之前闹冷战闹别扭,她同桌想必是不好意思,才想这么做。
燕榴很能理解,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贝蔻旗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
快说快说。
燕榴竖起一根食指:班长生日快到了,这个时机多好呀!闻言,贝蔻旗略一挑眉,开始思考。
是啊,这个时间是挺特殊并具有纪念意义的,只不过,她要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呢?对方最想要什么呢?不急不急,你慢慢想。
燕榴拍拍她的肩,到时候,我会帮你挡住全校范围内女生的礼物攻势的。
啊?贝蔻旗正在想这事,没反应过来。
燕榴却又不告诉她了,嘻嘻着:没啥没啥。
时间过得飞快。
贝蔻旗平日里闲得没事儿就一直琢磨这个事情。
是啊,顾凉佑想要什么呢?终于到了这一天。
顾凉佑还小的时候,生日大多会是去爷爷家里过的,而这几年,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便也劝阻下来,不让老人家给他费心了。
恰好是个周五,他们这周放假是大星期,周五下午就可以离校。
顾凉佑收拾收拾书包,看前面贝蔻旗座位上竟然没人,掏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要给她打电话。
而刚出教学楼,就看见在校门口冲他挥手的贝蔻旗。
顾凉佑收起手机走过去,问道:怎么先出来了。
却见贝蔻旗已经在校门口叫好了车,拉着他上了车才说:今天什么日子呀?顾凉佑一愣,似是诧异对方竟会记得他的生日。
他不说话,贝蔻旗转头打趣他:班长你可太不够意思了,生日都不说请我吃顿饭。
要是我不提,你是不是就准备偷摸摸溜了啊。
顾凉佑试探说道:那我,现在请你。
你想去哪儿吃?不不不,贝蔻旗忙摆手,你家一堆人等着呢,我可不敢把你单独拉出去。
我家?顾凉佑这才发现,她给司机的定位终点是他家。
可是,他家能有什么一堆人等着?于是二人到了进门后,顾凉佑在一楼待客厅的沙发上,看见正坐着的他父亲母亲时,还是很诧异的。
他的父母整日忙碌,怎么会有时间一起回来。
顾凉佑几乎完全意料之外,上前:爸,妈,你们怎么……在环顾下家里的布置,墙上提前装饰好生日快乐的字样,还有气球拉花点缀,很有氛围。
还看到家里阿姨和厨师正在忙碌准备。
顾凉佑一下就明白过来,这事,可能和贝蔻旗也有关系。
他猜得没错。
贝蔻旗想了好久顾凉佑想要什么。
最终得出结果,顾凉佑应该最想在他生日这天,可以和全家人一起过个生日吧。
于是她便策划了这个。
顾凉佑母亲夏俪站起朝这边走来,先朝贝蔻旗点下头,笑道:今天你生日,我们怎么就不能回来给你庆生了?他父亲顾霆也附和。
顾凉佑眼神一动,垂下眼睑,片刻又抬起:可是……话没说完,可在场人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可是,顾许萌怎么办?就算她可以和顾凉佑和平共处,但父亲和继母的结合始终是她心头绕不过的一道坎儿,她一定很讨厌这种场合。
贝蔻旗嗯了一声:我或许,会有办法……而正在这时,有人开了门进来。
猝不及防见到屋内场景,顾许萌踢高跟鞋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和几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布置,一下子明白过来。
果不其然,她脸色顿时掉了下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下,顾霆是应该主持大局,他正要劝慰下大女儿。
这时,门铃电话响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离门口最近的顾许萌压了压火气,接起电话一听,却是一愣。
她放下听筒,迅速捋了捋自己头发,赶紧开门,就见贝爵川站在门外。
他一身西装革履,手中拎着一件包装精致的礼物。
顾许萌愣了下。
于是贝蔻旗忙趁机凑过去,耍赖似地抱住她胳膊,道:没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我和我哥无家可归了,你就行行好,让我俩来你家蹭顿饭,怎么样。
门口贝爵川也看向顾许萌:学妹好啊,我是来参加生日宴会的。
他笑得礼貌又自矜,请问,我可以进去吗?-厨房吧台上,贝蔻旗在帮着摆水果拼盘。
其实准备食物这些工作有家里的阿姨去做,但她干坐着无聊,便来掺和掺和玩。
见她在这里,贝爵川踱着步子晃过来,拈起她盘子里一块苹果塞嘴里:呦,在家里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贝蔻旗呀了一声,挥手就想把她哥赶走:你手怎么那么快呀?我这队形都被你打乱了。
贝爵川嚼得起劲儿:你这还有队形?我怎么看不出来。
气得贝蔻旗腮帮子一下就鼓起来了。
然后旁边顾凉佑就过来看了眼,问道:苹果是吗。
我再削一块。
说着就开始上手削了。
贝蔻旗斜了贝爵川一眼:你看看人家。
贝爵川啧了声,伸出手指一下下敲着她面前的案板:小妹妹,我最近可是很忙的,今天过来刚帮完你你就这么对我?贝蔻旗想到刚才这货的表现是不错,和平日里气质完全不一样,人模狗样的具有迷倒小姑娘的十足潜质,也很配合她。
她其实挺感谢贝爵川倾情支持的,可她不能说出来啊,这货根本不经夸。
撇撇嘴,就听见对方继续夸大自己:我连色相的出卖了,可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的。
不讨要点儿交换条件,我岂不是很亏?怎么,你又想扣我零花钱?贝蔻旗十分机警,你自己公司都上市了,你差我这点儿嘛?贝爵川嗤笑她一声,迈着步子绕到她站的吧台这一侧,暗暗瞥了眼旁边顾凉佑方向,说道:你只要抱抱我,并大声说哥哥天下第一好,就行了。
于是贝蔻旗十分诚恳地看着他:你好肉麻。
贝爵川又嘶了声。
贝蔻旗怕他后悔连忙道:这样就一笔勾销了?一笔勾销。
好嘛,说定了啊。
她上前一步,张开手正要承诺兑换,就听见背后什么金属制品叮咣掉落的声音。
赶紧回头,就见背后顾凉佑手中削苹果的刀掉在吧台上,他翻手正看着自己的手指。
贝蔻旗忙过去一看,只见对方左手指上被划了个小口子。
吓了她一大跳,忙道:我去给你取药箱,你别动啊。
然后风风火火就跑了。
贝爵川真是叹为观止。
他抬眸沉沉盯着顾凉佑:可以啊,小子。
顾凉佑顿了下,远远站在那儿摊开掌给他看。
是受伤了没错,都见血了呢。
对方那样子还挺无辜。
看得贝爵川真是满肚子气。
心道这小子瞧着正人君子一表人才,实际上是个大尾巴狼,自家妹妹要是掉到这个窝里可怎么办啊!他们三人在这里闹腾,外面还有三个人,却比他们这里要尴尬得多。
这份矛盾由来已久,且根深蒂固多年。
每个人都不舒服,却仿佛是个死结,永远无法解开。
诡异的沉默了好久,在座的人也沉思了好久。
终于,顾凉佑的母亲夏俪慢慢直起了身:小萌,你跟我过来一下。
顾许萌坐着不动,只抬眼看她。
夏俪站起身,步子优雅地往楼上露天阳台上走:事情终是要解决。
而有些话,我们是时候该谈谈了。
顾许萌眼中一动,沉默了会儿,终是跟上她上了楼。
楼顶阳台也有人提前布置好了,摆着高高的站立式白色小桌,上面有小点心水果和香槟。
夏俪走到跟前倒了两杯,拿起其中一杯朝对方一举:我大学的时候,和贝蔻旗的母亲杨妍是同学。
顾许萌皱眉。
不懂对方喊她上来说这个做什么。
夏俪也不看她,只继续:我们同一个系的隔壁班,上的专业课一样,所以接触较多。
那是刚入学不久,我有次偶然路过学校画室,隔着窗户看见她俯身在那儿,画一丛水墨兰花,长发如瀑,披肩而下。
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生。
顿了顿,又道,她当时留着黑色的长发,就和楼下小妮子现在那简直一模一样。
后来我打听到,那是校书画社的社团活动画室。
论说不会书画、只要有兴趣,就也可以参加社团,但我总觉得,还是要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于是我便私下偷偷开始练毛笔字。
练了整整一个学期,在下个学期社团招新时,我就去了。
像是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夏俪轻轻笑了声,她当时还特别惊诧,说认识我这么久,竟然从不知道我毛笔字写得这么好。
顾许萌看着夏俪眼里化不开的笑意,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试探着道: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呢。
夏俪点头。
顾许萌:可是,从没听说过,你和贝家有过什么联系。
夏俪面上表情渐渐收了起来,她垂了垂眼,就着酒杯抿了一口:那是因为,自从她嫁给贝巡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顾许萌微微挑起了眉。
直到前几天,小妮子想让我来参加生日宴,才拜托她辗转联系上了我。
顾许萌想起,之前贝蔻旗跟她闲聊时提过,她妈妈杨妍奇怪了十几年,为什么一结婚,最好的朋友却再也联系不上了,明明大学四年关系那么亲密。
她抬头看夏俪:所以,你就嫁给了我爸……顾许萌对父亲和继母的结合怨恨归怨恨,却也多次奇怪过,夏俪的条件极好,出身名门望族,长得也好看,为什么要进入一个已经离异的家庭。
闻言,夏俪手中酒杯慢慢摇着,目光投向天边。
半晌,她才出声:你还年轻,可以理解。
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鲜花浪漫,日子,就是这么凑合过的。
她转眼看向顾许萌,能找到一个顺顺利利搭伙过日子的人,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顾许萌愣在那里。
夏俪:没照顾好你的情绪,也是我的失职。
今天借机会在这里跟你说句抱歉。
反而此时,顾许萌一时没了反应。
她像是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己的这位继母,向来都是女强人的形象,在如战场的商场上,也从来不输于男人。
她从没想过对方会这般跟她谈心,更没想到背后隐藏的这样一段往事。
微微抬眼看向对方。
眼前的夏俪头发干练高盘,画着精致的妆容,岁月仿佛从未在她的眉眼刻下痕迹。
踩着高跟鞋,衣着精致讲究,衬得身姿气质极好。
这个女人事业有成,为人精干又精明。
顾许萌知道,按照她自己现在的段数,可能根本和对方过不了几招。
但其实,她自己内心深处,也是希望能够成为对方这样的人的吧。
这时,夏俪笑了下:好了,我们聊点儿欢乐的。
她侧头,往楼下看了眼,你也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吧。
自然说的是贝蔻旗。
顾许萌回过神,点头:当然。
她是很讨人喜欢。
夏俪嘴角又泛起久久的笑意。
这笑容看得顾许萌也又觉得莫名其妙。
过了会儿,她才听见空气像是传来轻飘飘的声音,低喃着,似是在自言自语。
我第一次发现,生个能把她女儿拐回家的儿子,好像也不错……-楼下晚宴要开席了,便让人去楼上喊夏俪和顾许萌下来吃饭。
而等她们二人从楼顶下来,贝蔻旗明显感觉到,二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许萌这么多年的固执和怨念有多深,她是知道的。
于是更加忍不住感慨,顾凉佑和他的妈妈一样,真的都是很厉害的人呢。
好奇的同时,当然也很为他们开心。
终于气氛融融地开了席。
夏俪看上去也心情不错。
她笑着对贝蔻旗说: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拘束。
虽然明知这是客套,可贝蔻旗还是觉得蛮暖的。
便也冲对方甜甜地笑:嗯嗯。
乖巧的样子对夏俪这样的家长长辈来讲,很是受用。
她看了眼自己儿子,又继续对贝蔻旗说:说来也是有缘,竟不知道你俩现在是一个班的。
论说,你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呢。
顾凉佑微微挑眉。
贝蔻旗来了兴致:多小的时候,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呀?那时你刚出生,当然不记得。
夏俪笑着,佑佑比你大几个月,你刚出生不久,他也才刚会吐鼻涕泡。
你妈妈生产完,我抱着他去看望,他当时可喜欢你了。
连你爸爸都说,这小伙子啥都不知道,小手却爱往妹妹脸上摸。
本来都抱着再也不联系的心态,却在听闻杨妍生了个女儿之后,夏俪还是忍不住前去了。
那时杨妍还在昏睡,便只见了小宝宝。
临走时夏俪请贝巡不必告诉杨妍自己来过。
贝巡知道她们俩之前关系很好,却突然生疏,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误会,也怕杨妍再费神担心,便答应了。
贝蔻旗听着觉得好玩,笑着转头去看顾凉佑。
却发现他脸竟然红了。
夏俪:所以啊,你不要拘束。
以后他欺负你了,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贝蔻旗忙道:班长哪儿会欺负我啊,都一直是我在给他添麻烦。
但还是冲夏俪笑了笑:谢谢姨姨。
而闻声,夏俪却是周身一震。
片刻,她问道:你叫我什么?贝蔻旗不明所以,只眨了眨眼:姨姨啊。
刚才,夏俪真的有一瞬间的恍惚,轰然间像是被撞回好久好久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在灿烂的暖阳下,弯着眼睛笑着,转头唤她俪俪。
她闭了下眼,才继续对贝蔻旗说:好。
她伸手抚了下小姑娘的头发,也笑着道,真好啊。
她说:等你爸爸康复了,你喊上你爸妈,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聚一聚。
我们和你爸妈都是旧识,闻言,顾许萌转头看向夏俪。
却见她面上尽是柔和,却也多了几分释然和放松。
顾许萌心中微动,也是第一次有些理解了夏俪口中所说的意思。
这时听见液体汩汩入杯的声音,她转头,就见贝爵川正在给她倒酒。
对方边倒边冲她笑了笑:学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贝爵川这次可不是白来的,和顾父趁机谈了一堆合同,对方心情好都答应得很痛快。
他也算是占了便宜,好不容易地想做次好事。
顾许萌一下有些局促:没。
贝爵川也算是多少了解些内情,对方否认,他也只是笑了笑。
朝她举杯,笑道:学妹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轻松些呢。
有时,放过别人,也就是放过你自己。
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顾许萌再次失了神。
良久,她终于轻笑了出来。
也举起杯子,薄薄的杯壁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点头:学长说得是。
晚宴结束后,他们那些大忙人有事要处理都陆续先后离去。
而另一边,贝蔻旗拉着顾凉佑往他们家庭院后的一片绿化树林里深处去。
顾凉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跟着在树间钻来钻去。
贝蔻旗瞧着溜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们也一时半会儿找不来,便停下脚步。
此处没人不说,灯也照不过来,光线不好,伸手漆黑一片。
顾凉佑正要发问,却见对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簇光亮。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支细细的明灭闪烁的烟花棒。
再仔细看去,才发现它是插在一个小蛋糕上面。
就见女孩子小心捧着在发光的小蛋糕,笑嘻嘻捧到他面前:班长,生日快乐呀!周围一片漆黑,但细细碎碎的光照到她眼睛里,只觉得夺目耀人。
猛然撞入眼中,顾凉佑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下。
愣了半晌,他才问道:你叫我来,是专门为了这个吗。
是啊。
贝蔻旗见烟花棒燃尽了,又掏出一盏小电灯,打开放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
这块观赏石足够大,她便转了下身朝后倚了上去。
虽然我们刚才已经吃过蛋糕了,但现在这是不一样的。
这可是我专门给你祝生的。
小灯不是很亮,但放在身侧还能照亮一片地方。
顾凉佑看她跟有随身口袋似地一件一件往外变,瞧了她一眼,也学着和她并排靠在巨石上。
小蛋糕放在二人中间,顾凉佑转头:准备今天的事情一定麻烦你了。
贝蔻旗听了本来准备客气客气,却忽地脑中一转,也转头看他笑着道:那你开心不开心呀?顾凉佑:当然。
可你的样子,瞧着一点都不开心。
顾凉佑挑眉:有么。
而正在这时,贝蔻旗伸手往手边蛋糕上挑了一抹奶油,眼疾手快就涂到了他脸上。
左右瞧着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顾凉佑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涂了个花脸。
而在他往年的生日中,或许是他这人真的过于清冷严肃,也不爱笑,还从来没有人敢把蛋糕奶油涂到他脸上的。
今年这可真是头一回。
愣了半晌,他倏地弯着嘴角笑了。
这真是一个扎扎实实的笑容。
至少贝蔻旗之前就没见过。
接着,她听见面前男生轻声道:你真是个小福星。
贝蔻旗脑子有点儿懵,口里话也没过脑子,像是惯性使然地就倒了出来:什么小福星,听着不好听。
小锦鲤,我是小锦鲤。
顾凉佑半靠在石头上,俯身转头望来,黑色的眸子像是琉璃珠一般在夜里映着迷人的光芒。
这一幕,看得贝蔻旗嘴角的弧度直接凝固住了。
接着她就看见对方弯着眉眼,对她说话:好,小锦鲤。
你真是我的小锦鲤。
贝蔻旗是真的从没看到顾凉佑这样笑过。
但对方这次一笑,她却直接觉得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无意识地直愣愣看了好久。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真有人的眼睛,好像漩涡一般,能把她魂儿都给吸进去。
可是,明知会沉溺其中,却仍甘之若饴。
贝蔻旗明显感受到心里咚的一声。
于是她便知道,她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