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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2025-03-26 16:00:56

嬴晏觉得谢昀不是在叫她,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想着他两次将她拉扯到面前,盯着面容细看,她愈发觉得自己猜中了七八分。

他此时应当神志不清。

嬴晏天生对危险敏感,不自觉抬腿想要后退。

见此,谢昀唇角的笑容渐冷,一腔欢喜仿佛被三冬寒天的大雪覆灭,凉彻心扉。

差点忘了,如今两人还不熟悉。

前生今生犹如一道天堑,横贯在两人之间,她什么都不记得。

谢昀垂下眼睫,盖住了滔天怒气翻涌,昏暗的屋室内,他勾了勾唇角,很快便释然,他记得就行了。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她既然招惹上了他,还想离开?……好可怕。

嬴晏下意识地逃离,趁其还没注意,动作幅度极小地移动,她本就站得离门近,只消几步,便可夺门而出。

身后谢昀的声音幽凉危险,这是去哪儿,要我三叩九拜请你过来么?嬴晏动作一僵,心里权衡利弊后,转身,挪步上前。

只是谢昀还坐在地上,她也不好站着,显得居高临下,便缓缓蹲下。

这种感觉有点古怪。

还没等嬴晏琢磨要说些什么,便瞧见谢昀朝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往后,跌坐在地,声音磕巴道:谢、谢大人……谢昀不耐,直接将人拽到了一旁坐下,冰凉的手指捧着人下巴转了过来,捏上她脸蛋。

嬴晏震惊,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回神儿之后,垂了眼眸去看他,隐隐觉得谢昀神色奇怪。

他此时神色动作,仿佛是在摸什么珍视的东西。

珍视?嬴晏强压着将他的手拍掉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镇定说:谢大人,你我虽然同为男子,但如此亲密,也……不妥当。

不妥当?谢昀动作停下,笑得阴森森:夜宿太监府邸就妥当了?……嬴晏忍不住看他一眼,他这是何意?只可惜谢昀眼底的光色黑而浓,仿佛绕了一层雾,叫人看不清晰。

难道他请她过来住是因为她住到了陈府?这似乎不难理解,神鸾卫与东厂向来不对付,而东厂又把持在司礼监太监手下,如今谢昀身任指挥使,看陈文遇不顺眼也正常。

嬴晏想了想,如实解释道:谢大人有所不知,陈公公在调任司礼监之前,曾在昭台宫当值数年,与我交情匪浅。

谢昀轻笑夹讽,看向她的神色怜悯。

夜里难眠时,他曾无数次嗤嘲回想,嬴晏是不是自作自受,但凡她对陈文遇有一点戒心,就如她对他一般忌惮,至少不会落得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归咎两个字,活该。

明明是眼前人的愚蠢,耿耿于怀念了半生的人却是他。

那些深埋在心底、压抑了数十年、自以为已经平息的不满和不甘,在重新听到嬴晏说起陈文遇的这一刻,瞬时填满了胸腔。

谢昀眉眼烦躁,起身不再看她,冷声道:出去。

见他神情,嬴晏若有所思,看来谢昀的确讨厌司礼监的太监。

不过此情此景,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应声道:那嬴晏便不叨扰大人休息了。

说完快步离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他?谢昀心里不舒坦,眉眼沉了又沉,转身喊她:回来。

……这是什么神经病。

嬴晏纵然好脾性,心里也生了不耐,转了身子没动,忍不住刺了一句:夜色已深,大人身体有恙,还是早点休息吧,免得病情加重。

他身体有恙?病情加重?谢昀冷笑,这张尖牙利口倒是没什么变化,寂寂屋室内,只听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本座身体有恙,还不留下来侍疾?嬴晏懊恼,方才自己为何要多此一嘴。

先前谢昀昏倒在地,面色那般脆弱苍白,都不肯叫人进屋,便可知他身体有恙是一个大秘密,估计她方才气急所言,落在谢昀耳中,没准以为她在威胁他。

嬴晏当即表忠心,举了四指发誓道:谢大人,今夜发生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若是嬴晏泄露第三人,当天公降怒,五雷劈顶。

……谢昀眼角抽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她怕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反而饶有兴趣,似笑非笑道:我不信天。

闻言,嬴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神色后悔莫及,她真的错了,为何要胆大包天去招惹谢昀,何止是难缠,简直性格古怪的要命。

嬴晏尽量声色平静:谢大人身体还有哪里不适?谢昀没答,纠正道:喊二爷。

嬴晏迟疑了一瞬,十分不解谢昀为何要纠正这个称呼。

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想着白日里,他嫌弃她喊二爷二字声音难听时的神色,心里很快明悟,他果然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男人?女人?嬴晏不在意,也不觉有甚,反而心里稍喜,这是不是意味谢昀会对她会有几分不同寻常?无论这份不同寻常来自哪里,都无妨,只要谢昀在意,那有朝一日她身份暴露,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想通,堵在嬴晏嗓眼的气瞬时就顺了。

她弯了笑,利落改口:二爷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可需要煎煮汤药?不用。

谢昀瞥了她一眼,直到看见她唇角笑容时,原本不痛快的神色稍缓,伸手指了指里面床榻,你睡睡那。

嬴晏神情僵硬:我?谢昀凉飕飕看她:嫌弃?不是,不是,嬴晏连忙解释,我是外来之客,却夜宿主人屋室,着实不合礼节。

在来肃国公府之前,她便做好了打算,准备合衣而眠,但万万没想到,要宿在谢昀的屋子。

上善院没有其他床。

谢昀难得开了尊口解释。

他嫌人多杂吵,平素上善院只有他一人居住,只有白日时会有丫鬟小厮前来打扫,故而整个院落只有主屋里有床榻,其余都变成了库房,堆放各种珍奇异宝。

嬴晏神色震惊,那他干嘛派人请她来肃国公府住?她忽然觉得,谢昀种种行为,不能按照常理来思忖,匪夷所思至极。

她沉默半响,缓缓将视线挪到屏风隔着的那张小榻上。

谢昀留意到她的视线,觉得眼前人不识好歹至极,他好心把床榻让给她,竟然还拒绝?谢昀冷笑了下,你若不愿,便睡地上。

嬴晏:……她低头瞧了一眼冰凉地板,又感受着屋子里凉飕飕的冷意,也没再纠结,她真挚笑道:多谢二爷好意。

说完,嬴晏便走到床边坐下,一碰到床铺,便发现其中玄机,床是暖的?她神色惊讶,抬头看向谢昀,却发现人已经走了出去,睡在了外面的小榻上。

……嬴晏忽然觉得心里愧疚,她一个客人占据了大床,主人却在外面睡小榻?不过很快她便释然,又觉得理所当然。

谁让谢昀行事诡异,让人三更半夜把她从陈府带过来,合该如此。

嬴晏盯了眼足上穿着的加厚底的乌色长靴,又看了看身后的干净的月白色床铺,犹豫片刻后,踢了靴子上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已至夤夜。

不知为何,嬴晏躺在床上,头脑清醒,久久无法入眠,心中逐渐涌起不知名的烦躁,无法压下,她翻了好几次身,却愈来愈烦躁。

果然是因为骤然换了住处的原因么?在嬴晏第八次翻身的时候,隔着屏风传来一道幽凉声音,夹杂着一丝不耐:你翻来覆去做什么?谢昀眠浅,夜里一点动静便能惊扰他。

嬴晏沉默一会,我睡不着。

睡不着?谢昀眼角眉梢间涌上阴鸷情绪,合着住在陈府就睡得着,睡在他这里便无法安睡了?他起身,绕过屏风朝里面走。

嬴晏听见声音,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慌慌张张去穿长靴。

刚穿至一半,谢昀已经走到跟前,伸指捏住了她下巴,迫视人仰头,精致的眉眼间有浓浓的讽刺之意:住在我这里可是委屈你了,竟这般不愿?或许是久久无法入睡的烦躁,嬴晏一时冲动,啪的一声拍开了他的手。

谢昀猝不及防,他盯着手背,幽黑的眸子危险半眯。

作者有话:感觉六点太匆忙了。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改成晚上九点~——————————————感谢一只锦还有一位没有名字的小可爱送出的营养液。

谢谢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