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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2025-03-26 16:01:03

都说男人的话不能信, 这的确不假。

直叫嬴晏掉泪求饶, 谢昀都没肯停下, 竟然还凑在她耳边, 低哑着声哄人:一会儿就好。

然而这一会儿,整整半夜荒唐。

……第二日,嬴晏睡到了日上三竿,一只略凉的手攀上她耳朵,捏扯着作祟不停,她这才轻咛一声,悠悠转醒。

卷翘地眼睫轻颤, 茫然地眨了又眨,逐渐看清了谢昀的俊脸。

这不是嬴晏第一次从他怀中醒来,也没觉得和以往有什么不同,索性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住小脑袋,轻软的声音有点哑: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说着,她又阖上了眼。

谢昀把脸埋在她后颈,神色不满地咬了一口, 冰凉的手指也开始不满意地捏她腰。

晏晏, 要用午膳了。

他声音幽幽。

嬴晏吃痛,痒得不行,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意识倏地清醒,等听清了谢昀说在什么, 忽然意识到今日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两人成婚了。

嬴晏心头一惊,忙偏过头去看谢昀,两人如交颈鸳鸯一般,四目相对。

谢昀眼底含笑,伸手顺了顺她炸毛的青丝,故意问:怎么了?就是这一句话,让昨夜的记忆倏地回笼,嬴晏白皙的小耳红透,好在往日常常亲昵,再深一步,她适应的很快,倒也没太羞迫,须臾就镇定下来,准备起身。

然而身上光溜溜的,腰腿都很酸。

嬴晏又躺了回去,准备缓缓,她瞧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衣衫,默默偏过头,幽怨地看了一眼谢昀,二爷。

想让我帮你去拿?谢昀瞥了一眼地上的心衣。

嬴晏乖巧地点了小下巴。

她怕一会儿不着寸缕地下床,会勾的这位爷兽性大发。

谢昀看透她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倒是十分坦然:我也没穿。

……都说餍足的男人好说话,可是这个道理到了谢昀这儿,似乎不太行的通,因为他贪得无厌,只想索取更多,轻声蛊惑道:你亲我一下,去给你拿。

嬴晏亲他嘴巴一下,可以了吗?谢昀舔了舔唇角,有点回味方才的滋味,又将人按过来,啃了一遍。

他喜欢她的滋味,她所有的一切,他无一不爱。

一吻毕,谢昀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床,去替她拿衣服。

嬴晏又有点儿困,细白的下巴搭在谢昀肩膀,迷迷糊糊得任由他帮她穿衣服。

后来连午膳,都是谢昀喂她吃的。

这一日,嬴晏比往日整整多吃了三只奶香小笼,用过午膳,又跑回床上睡回笼觉。

人大抵都是得寸进尺的,谢昀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睡回笼觉之前,嬴晏忽然有些怀念一开始相识时的谢昀,那个时候的谢昀,在晚上只会安静地抱着她入睡,像只幽黑等顺毛的野兽。

虽然冰冷了些,也少了点人情味儿,但至少不会摁着她腿,非得听她软声求饶。

不过……嬴晏眼帘阖上,呼吸逐渐变得轻浅,又朦朦胧胧地想,其实昨晚的滋味,挺好的。

……成婚第七天的时候,嬴晏早晨起身,想去蹭谢昀肩窝,却发现身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二爷。

嬴晏喊了一声。

她以为谢昀在外间,不想绕过屏风走进来的是素秋。

嬴晏问:二爷去哪儿了?素秋摇头:一大早就走了。

嬴晏哦了一声,没再深究,只当他是有事忙碌。

不想这一日,谢昀一走就是一整天,连派出陵玉出去,都寻不到人影,整个人音信全无,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晚膳时分,嬴晏轻抿唇角,心中焦急难安。

谢昀的仇家一向多,想取他性命之人不计其数,莫非遭到了意外?如此想了一通,嬴晏再也吃不下东西,一张小脸白了几分,匆匆撂下碗筷,吩咐素秋为她更衣,想要进宫去找她三哥。

恰在此时,谢昀回来了。

男人掀开水精帘,大步走了进来,神色如常,嬴晏瞧见来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皱眉问他:你去哪儿了?话音落下,有一息的寂静,屋室里只有一阵儿水精帘相撞的叮咚响声。

谢昀视线划过她脸蛋,懒洋洋一笑:担心我了?嬴晏气恼:你这是明知故问。

早晨你还在睡,没吵你。

谢昀勾唇,心情颇好地笑了一下。

说完,谢昀继续往里走,随意地往榻上一靠,胳膊懒散的撑着边,另只手环着嬴晏细腰,把人往身边勾勾,我今日去了一趟白云观。

嬴晏愣住,神色意外:你去白云观干嘛?你猜。

谢昀将下巴抵她肩膀,低低嗅香。

嬴晏:……这让她怎么猜?捉人?查案?总不能像他父皇一样,去寻仙问道吧。

就在嬴晏认真思忖的时候,谢昀举了一只朴素的木盒到眼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串赤红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嬴晏好奇地拎着在手里,举到眼前,有点像是红玉,珠子打磨的圆润光滑,金线在珠子上面绘有精妙细小的纹路。

谢昀随口一答: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说完,他握着她纤细手腕,把那串儿珠子戴了上去,正好合她手腕大小。

这是嬴晏第一次听闻有人去白云观求手串,不是都要求护身符之类的么?不过还挺好看的。

赤红色的珠子挂在手腕,嬴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视线一瞥间,忽然发现谢昀的手腕也戴了一串,看来谢昀这厮怕是真去白云观求手串了。

为了她么?如此一想,嬴晏方才心里那点儿恼尽散了。

谢昀咬咬她脸蛋,一向散漫幽凉的声音有点儿哑,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摘下。

天色已经暗了,嬴晏映着微弱光线,晃了晃手腕,嫣然一笑,认真地点头应下,好。

其实嬴晏是个很好哄的姑娘,只要别触她底线,稍稍哄一下,给一个意外的惊喜,小姑娘就能眉眼弯弯,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谢昀忍不住扬了下唇角,心里默默记下,以后要多送嬴晏一点礼物。

二爷,你饿不饿,用过晚膳了么?嬴晏偏头问他,两片红润的唇瓣一翕一张:我晚上让小厨房那边做了三鲜馅儿的蒸饺,还在蒸屉里温着,你要不要……谢昀落在她唇上,眸色幽幽深沉,忽然上口,堵了她的话。

嬴晏呜咽一声。

然而谢昀就喜欢听她呜咽,一只手压在她后脖颈,另只手放在了锁骨下面的起伏,直到人喘不过气,才不舍地松了嘴巴。

好甜。

谢昀舔舔唇角。

嬴晏:……当然甜了,她刚刚吃了一碗糖蒸酥酪。

只是现在她像小鱼儿一向喘息,脸色绯红,没法和谢昀说话,得缓缓劲儿,不想谢昀忽然伸手,抱着她转身朝床榻走去,将人推上了去。

……嬴晏本以为谢昀要来点什么,不想他转身离开了。

男人的背影修长,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拢着火,一盏一盏地将整个屋子的烛灯都点亮,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四下便亮如白昼。

这架势,不太像是要与她亲昵。

嬴晏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点完了最后一盏灯,疑惑问:怎么了?谢昀没说话,而是转身走过来,开始伸手开始解她衣衫,一会儿疼,忍忍。

疼?忍忍?这厮在说什么混账话?不过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嬴晏懵了一瞬,等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衣衫,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警惕的看向他:你想做什么?谢昀似笑非笑,转而问她,晏晏以为呢?话又被抛了回来,嬴晏的小脸仿佛一瞬间就红得像烧熟的螃蟹,捏扯着指尖,不知道如何说话。

谢昀嗤了一声,慢悠悠地举了一根银针,还有一只玉瓶到她眼前。

这样会疼。

嬴晏看清了眼前东西,面上一片窘迫。

……他这是故意的!嬴晏羞恼,一把拍开他的手,抬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瞪他,无耻之徒。

这就无耻了?谢昀稀奇挑眉,说话间又伸手去挑她衣衫,颇有一副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无耻的架势。

嬴晏眼疾手快地抓拽住他的手,你到底要干嘛。

谢昀懒洋洋一笑,绣花。

绣花?嬴晏双眸瞪圆,目光在落在他手中的银针和玉瓶上,顿时明悟了那是什么,是花绣之物。

她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脱口而出道:你要在我身上绣?谢昀嗯了一声。

瞧他煞有其事的模样,嬴晏心头一惊,知晓这位爷说得十之八-九是真的,呼吸顿时放轻不少,脸一向镇定的声音都染上几分紧张,不了吧……熙朝十分流行在身上花绣,早些年时,吏民百姓到官僚子弟皆有花绣者,然而她曾祖父曾下令,严禁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在身上文身,违者是要杖责的。

而且,特别疼。

谢昀没马上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解下了衣衫,露出肌肉紧实的上半身,宽肩窄腰,处处惑人。

嬴晏这才发现,他胸口上方三指的位置,竟然多了一道文身,约莫两指节长宽大小。

赤红色的纹路勾勒,九瓣异花,十分奇怪的图样。

而且这文身,昨夜还没有。

嬴晏顿时明白了,谢昀今天不只是去了白云观求手串,还去花绣了。

……不得不说,谢昀此人,若是突然兴致起,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嬴晏她捏了捏指尖,犹豫了一会儿,有谢昀舍身在前,她觉得不能抚了他的心意,其实两人都绣的话,她能忍一忍。

只是世人多绣精致花样,也有从军者绣字,绣这种古怪纹路的,倒是闻所未闻。

嬴晏觉得有点奇怪。

她抬眼软声问:我们绣一样的?谢昀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嬴晏抿唇,一颗敏锐的心开始思忖,谢昀此人行事看似毫无章法,但是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即便目的只是想逗她。

若是他想两人绣同样的花,也应当选一个缠绵一点的,不是突然兴致起这般简单吧?然而她思忖的模样,落在谢昀眼中便是不愿意,只听男人幽幽地笑了下,漫不经心问:害怕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嬴晏抵到了床里一角,冰凉手指穿过青丝拢了拢,不想绣么?……没有不想绣。

嬴晏声音轻软,扒拉下谢昀的手,说话间偏过头,忍不住又细细凝视起他心口的纹路来。

她觉得这纹路有蹊跷,还有点……眼熟。

哪儿来的花样?师兄绘的。

师兄?嬴晏愣了一下,抬眼问他,顾与知?谢昀挑眉,猜到了?嬴晏:……她若猜不到才奇怪。

闻喜宴那次,谢昀身上穿了和顾与知一模一样的衣衫,还有年前汤泉宫的那场宫变,带兵出现的竟然是顾与知,她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

还有在小马场遇见顾与知那次,一个当朝二品大员竟然像个神棍,说要给她算命。

世人皆知,云梦谷的祖师通日星象纬,占往查来。

后来嬴晏心里思忖一番,就知道谢昀的同门师兄弟,十之八-九是顾与知了。

他画这个干什么?嬴晏好奇。

谢昀慢悠悠道:祝我们百年好合。

信这位爷才怪了,当她愚蠢,没见过百年好合的花样么?嬴晏索性对谢昀的话充耳不闻,也没搭理人,只伸出手指抚上他胸口,微微拧了眉。

哪里眼熟呢——嬴晏指尖动作一顿。

是了,她曾在她父皇那里见到过。

作者有话:小年快乐!!这章的评论掉落红包,小小心意,别嫌少鸭,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