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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2025-03-26 15:49:44

莫念骄在山中过了一个极为祥和的年,京中却是血雨腥风,游方纵使是在年夜当天都没有停过手。

京中从一开始大肆赞扬这位侠士,到现在的恐惧和害怕。

刘嵘看着京中这动荡不安的情况叹了口气,问道:你可还觉得这人杀的是该杀之人?之前跟刘嵘谈论过的人面色讪讪,不敢言语。

外面正下着渐渐呖呖的小雨,阴雨连天,京中热闹的街道也只有少些匆匆忙忙的行人。

一条阴暗的小巷内,一把长刀划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接连的小雨洗刷着上面的血迹,留下来的血迹被雨水稀释,不留痕迹。

游方看着角落死不瞑目的人,喘着气,剥开了自己的衣服,一看上面的往生花已经血了十分之一。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游方神经质的一直念着这三字,最后一个之前压在心底想法又冒了出来,并生根发芽,越长越大。

第二日,雨过天晴,街上也有了热闹的气息,莫念骄坐在马车上,安静的看着一本书,心底却在想,也不知刘嵘跟荣亲王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快来看啊,这里死人了!停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莫念骄撩开窗帘的一个小角,便见一堆人围在一个角落,刚刚的那声死人了便是从那堆人里面传出来的。

暗裔等了一会,若是再等一会,他们大概是赶不到殿下跟人定的时间了,便开口询问道:公子?再等等是不过一会便有衙门的人过来了,还有大理寺的刘嵘,只见刘嵘匆匆挤了进去,很快便被人墙遮挡。

莫念骄笑笑,道:走吧马蹄声渐渐远去,刚刚从人群出来的刘嵘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马车,似乎他来时,那马车便停在这里了……殿下!莫念骄含笑道:太傅、我们进去说。

好好好太傅进来可好?进来了书房,没等太傅开口,莫念骄便问道,直接堵了太傅的话头。

莫念骄是太傅一点一点教出来的,哪能不明白莫念骄这是什么意思,太傅只好放缓了心情,慢慢答道:近日还好,只是一直担心殿下。

莫念骄笑笑,跟太傅扯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见太傅彻底放宽心后,才道:太傅安心,游方一事,念骄心中自有定夺。

太傅摸了摸胡子忧愁道:这游方如此猖狂,皇上却是敷衍了事,着实是让众大臣寒心啊。

莫念骄眼里精光一闪,道:皇帝虽有你们扶持却也有左相在阻碍,如此这般,不做声反倒是明哲保身的做法。

太傅叹气,到底不是以帝王之道教导的,终究是少了些魄力,到底是不如殿下你啊!荣亲王是什么态度。

太傅头疼道:殿下你也知道荣亲王是个榆木脑袋,只认坐在皇位上的人。

莫念骄洒脱道:无碍,皇位有时也是一种阻碍。

太傅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便是一惊,立马便起身跪在地上道:殿下可莫说这种傻话,这皇位殿下无疑是最合适的。

莫念骄笑笑也没再说些什么,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太傅扶起道:太傅可莫要这样。

两人又说了些,大部分是莫念骄在安慰这个一心一意要助他登上皇位的太傅,让他安心。

傍晚,刘嵘来到了荣亲王府,荣亲王在他来时正在练字,见他来了,笔锋一收,道:如何?刘嵘恭敬道:亲王殿下的书法愈发精进了。

荣亲王放下笔大笑道:你我二人,何须说这些虚的!刘嵘笑道:小婿说的属实,岳父的书法确实精进了。

荣亲王问道:案子查的如何?刘嵘闻言便皱了眉,苦了脸,荣亲王见状道:是遇到难处了?刘嵘点点头道:每次我们刚查到点什么便有人直接将证据抹去了,这着实……荣亲王原本愉悦的神色也淡了些,刘嵘看了看荣亲王的面色,上前一步道:小婿斗胆猜测此事定然有左相的手笔!荣亲王面色淡淡道:哦,掩护那凶手余他有何好处?刘嵘低头,心知荣亲王这是不信,咬牙道:可是这偌大的上京除了左相能那般快的将痕迹抹的那般干净的除了左相便是……荣亲王转身看着这胆大包天的人,哦,你认为是我!小婿不敢!荣亲王冷了脸道:我看你是没有什么不敢的!刘嵘不语,却也是一种坚持,半响荣亲王才道:如果是我你打算如何?刘嵘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他牙齿都有些打颤,如果幕后之人是岳父大人的话,那小婿不敢想象,如今的朝堂……抬起头来刘嵘闻言抬头,荣亲王便来来回回看了刘嵘许久,半响才道:我算是知道浅浅为什么看上你了。

刘嵘咬牙道:浅浅也说过岳父大人是一位极好的父亲,忠心的臣子!荣亲王闻言笑笑,气势也软化下来,道:浅浅那丫头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也罢,替凶手抹去痕迹的却是是左相,你纵使知道又能如何?刘嵘眼神一冷,道:自然是将他绳之以法。

荣亲王嗤笑一声,天真、你有证据吗?你能撼动左相吗?顿了顿道:可别指望着我去帮你,自己夸下的大话,自然由自己去做到。

难道岳父大人便这样放任吗?荣亲王一顿,道:你说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是那么有底气能够抓到左相的证据?刘嵘: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荣亲王叹口气,刘嵘,你要知道、我是皇上最后一层护盾!刘嵘一顿,内心五味陈杂,干涩的喉间一阵火辣辣的疼,他道:那便要看着左相这样肆意玩弄人命吗?听完这话,荣亲王一直挺直的背似乎一瞬间便驼了下去,所以便要靠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了啊!回去吧刘嵘离开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句极为细微的感叹,待到刘嵘细听之时,荣亲王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刘嵘使劲琢磨,才办半猜半蒙的推出,临走时荣亲王说的话应当是,若是殿下还在……殿下?莫不是,太子殿下?这般想着的刘嵘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屡次看到的熟悉的背影,跟太子殿下实在是太想了,若是殿下逃出去没有死的话,定然是回来了!这般想着的刘嵘突然便笑了起来,若是真的太子殿下回来了,那么左相定然是……只是,刘嵘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人的面孔,手便顿时不自觉的捏紧了,若是,若是!左相府李梓潼坐在下首,坐在他上面的是他的两位哥哥,两人正在大肆谈论着什么,却有意无意的将李梓潼给无视了。

他们看不起李梓潼当初对太子做下的事,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李梓潼带来的利益,要说他们俩兄弟有多亲密也不尽然,不过是在提防李梓潼独大罢了,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梓潼也不意,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不一会,左相便来了。

左相一来,席间便安静,刚刚还谈论的热火朝天的两人也不说话了。

李梓潼讽刺一笑,面上却是温和的模样道:今天有父亲钟爱的八宝鸭,特意让人一直温着。

左相点点头道:梓潼有心了。

说着便夹起李梓潼说的八宝鸭尝了一口,慢悠悠道:尚可,赏!这声赏自然说的是相府的厨子,只是不过是三公子随意的一句话便能左相的心情这般好,这足以证明三公子在左相心中的地位。

李梓潼漫不经心的扫过上首两位‘兄长’的表情,唔,真是好看呢!一顿饭吃着几人各怀心思,倒是李梓潼似乎食欲格外好,左相随意问了几句,近日来三人的近况。

李梓潼见上座二人说着近日来又做了多少多少事,倒也不急,待到左相看过来时,才答道:近日只是看了一些各地风土人情的杂记罢了。

左相闻言便不咸不淡的斥了几句:多学学你几位兄长,别整日无所事事的。

李梓潼一一应下,他能感觉到上方两人的嘲讽,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笑道最后才是赢家!左相率先离了席之后,他的两位兄长才一前一后的离开,李梓潼慢条斯理的吃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恍然间想起之前在东宫之时,莫念骄同他一同吃饭之时,向来没有什么架子,比起这个冰凉森严的家,东宫反而更有人情味。

想着想着,李梓潼自嘲一笑,难不成装久了,还就真的入戏了?抛开那些没意义的情绪,李梓潼放下木箸,便回房去准备三月的游园会上所要用到的诗词了。

莫念骄一样在等待三月的游园会,那是他可以光明正大进入皇宫的机会。

三月游园会乃是越国的惯例,每年三月都会在皇宫举行一次,为后面的科举挑选人才,也是各学子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之一,若是能在游园会上得到了皇帝的青眼,那么在科举之时,主考官多少都会思量一下,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这日朝上又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太傅回来之后感觉憋屈的厉害,朝中出了荣亲王几乎没什么人敢跟左相怼,偏偏荣亲王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连着依附于荣亲王的人都默不作声。

满朝皆是左相之人在指手画脚,太傅看的气的吐血,偏偏毫无办法,他也知道荣亲王为何置身事外,只是不甘心啊!若是一直由左相这样下去,只怕满朝的文武大臣迟早都会换成他的门生。

莫念骄听完太傅这一席话,若有所思道:荣亲王对于左相所做的决策没有半点意见?对于左相在户部安插人手一事也保持沉默?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太傅胡子都要气的翘起来了。

莫念骄见太傅这般模样,也是清楚了,最后太傅抒发了一顿左相的狼子野心,并殷切的要求莫念骄赶紧造反,推了左相,早登大宝。

莫念骄见状好生安慰了几句,见太傅依旧是愁眉不展的模样,便道:太傅安心,不会太久了。

听了莫念骄这话之后,太傅的面色才好了些,撸起袖子打算再为他的殿下争取一些时间。

莫念骄看着太傅活力满满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待到太傅离开之后,莫念骄回想了一下太傅之前所说的荣亲王的异常,怕是,知道他回来了吧。

太傅今日往这里跑的这般勤快,荣亲王自然是察觉到了异常,只是他身上的弑父一事还未澄清,而现在皇位之上也有了人选,怕是不好做抉择,等着他来为他做呢!莫念骄顿了半响,看着屋外的好天气,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般好的天气,若是不出去走走,难免辜负了这好春光啊!说走,莫念骄便带着暗裔出去了,换了一身蓝色的衣袍,又让暗裔给他稍稍易容了下,手上拿着一把大家之作的扇子,俨然一副大家公子风流不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