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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六十四章 打架

2025-03-26 14:12:58

少女望向远处,转过身,夜风轻轻带起她的裙尾,月色将裙尾染成一色,在夜晚的车边飞扬成一条银亮的河。

她在璀璨的河里微笑,美妙如梦境。

戚宸原本脸色沉下来,却怔愣了。

这时,街角拐弯的地方亮起车灯,光线照亮了街角,一辆车转过街角开了过来。

夏芍见到那辆车的一瞬,顿时展露笑颜,朝那辆车走了过去。

她步子向来悠闲优雅,今晚却有些急切,几乎是小跑上前。

戚宸目光一变,下意识伸手!但入手却只有一截银纱,那纱从他指缝里滑出去,夜风带起那截轻纱,月色映亮少女玲珑曼妙的美背,宝珠般的色泽,像是融化在夜色里,飘向很远的地方。

远处车子停下,徐天胤开车下来,手里提着件外套,静静立在车门外。

夏芍奔过来,男人手上一件黑色厚实的外套,伸手给她披了上。

她笑了笑,乖巧。

抬头望着他,侧脸笑意盈人。

戚宸眯起眼来,死死盯着前方,徐天胤也抬起眸望来。

两人的目光触上,危险的气息碰撞在一起,让夏芍敏锐地抬起头来。

徐天胤开车过来的时候,必然是看见夏芍站在戚宸车边的。

这点夏芍倒不怕徐天胤误会,两人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只怕这两人以前动过手,戚宸又是出了名的记仇,徐天胤和他今晚要在罗家门前打起来就不好了。

因此,夏芍赶紧说道:师兄,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徐天胤却没动,还是盯着戚宸。

戚宸森然一笑,抬脚便大步走了过来。

他在徐天胤身前三步处站定,眉宇黑沉,笑道:徐司令,下回接女人还可以再晚点。

我的外套可以借她多披会儿。

夏芍一愣,轻轻蹙眉。

这人,唯恐天下不乱!她根本就没披他的外套,戚宸这意思,明显是在指责徐天胤来晚了,让她吹了冷风。

这不怪徐天胤,是她让他先回去的。

而且,她没提前打电话让他来接,是她出了罗家大门的时候,才给他打的电话。

从师父的宅院到罗家,有些路程,他来得其实已经很快了。

夏芍垂眸,露出点疑惑的神色。

她其实跟戚宸在门口没等多久,从罗家出来到现在,约莫也就十分钟吧。

他怎么来这么快?而且……夏芍的目光落在肩头披着的黑色外套上,轻轻蹙眉。

这外套上,没有属于他的气息,她也不曾见过。

新买的?师兄?夏芍看向徐天胤,询问的目光。

徐天胤却盯着戚宸,在夏芍说话的时候,忽然间出了手!夏芍一惊,赶紧伸手阻止!她心底有些懊恼,刚才分了神,竟有一瞬忘了这两个男人有仇。

徐天胤修为跟她一样,都在炼神还虚的境界,内家功夫已入化境,戚宸的拳法刚烈,但还在明劲上,完全不是徐天胤的对手。

徐天胤对戚宸动手,决不可能手下留情!而戚宸是戚老爷子的独孙,戚老跟师父是拜把子的交情。

就冲这一点,戚宸若是在徐天胤手上有个什么事,师父可不好交代。

但夏芍伸出手去的时候,却发现徐天胤手上并没有使上劲力,他用的是完完全全的明劲。

夏芍一愣,赶紧收手,就怕劲力伤了徐天胤,而徐天胤已一拳向戚宸打去!他这一拳,虽说用的是明劲,但却出拳带着刚猛的风,一拳扫向戚宸!戚宸早就料到了,哼了一声伸手就接!徐天胤也不变拳路,两人硬碰硬砸出去一拳,砰地一声,听得人心里都是一闷!戚宸出拳的手在罗家砸了墙壁的时候已经受了伤,但他却不管不顾,一拳跟徐天胤碰上,伤口裂开,顿时血如泉涌。

戚宸脸色不变,眼神却发狠,他拳头抵着徐天胤的扫出去,抬脚便往他膝盖上踹去!这一脚也是力道刚猛,猛如疯虎,一脚下去若真落在徐天胤的膝上,这条腿都得废了!徐天胤也不避让,抬腿便跟戚宸撞上,又是砰地一声,戚宸一眯眼,徐天胤反手一拳扫向他右脸!戚宸腿脚刚落地,分神之时,结结实实挨了徐天胤一拳!他下盘功夫也算稳当,竟是硬撑着不肯摔倒,但嘴角却淌下血丝来,右脸顷刻间肿了!大哥!戚宸车里除了司机只带了两个人,两个人打开车门冲出来,手里已经拔了枪,抬手就指向徐天胤!夏芍目光一寒,指尖轻轻一动,那两人顿时目露惊骇神色,夏芍一把拉住徐天胤,看着那两人举起的枪口,把他往身后一挡,抬眼看向戚宸,今天这一架可是你自找的!这件事,你周末的时候一起解释吧!说完,她便打开车门,让徐天胤上车,自己也坐进车里之后,才松了那两人身上的阴煞,让徐天胤开车离去。

大哥!那两人还很惊异,但看戚宸脸肿得不成样子,便赶紧上前查看。

戚宸一摆手,目光盯住徐天胤的车子开远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转头吐出一口血。

转身一瘸一拐走回去,坐进车里。

那两人跟着回来,却不敢说话,只见戚宸抬眼望着前方,手上淌着的血全然不管,眉宇沉在车里昏暗的光线里,更加沉暗。

开车。

……停车。

戚宸的车子发动的时候,徐天胤的车已开下了山坡,往繁华路段驶去。

夏芍坐在车里,转头看向望着前方认真开车的男人,说了一句。

徐天胤只看她一眼,见夏芍沉着脸蛋儿,便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转头看向她。

夏芍把身上披着的外套拿下来,见上面还带着标签,便看向了徐天胤。

师兄,老实交代。

今晚让你先回去,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回去?徐天胤的目光落在夏芍手上的外套上,伸过手来给她又重新披上。

车里开着空调,其实很暖和,但他还是坚持让她披着。

他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

夏芍顿时蹙起眉来,那吃饭了没有?罗家离师父的宅邸有些路程,但夏芍让徐天胤先回去,也是为了让他回去吃晚饭。

但眼下看来,他肯定没有。

他开车去买外套了……这月份,天气其实也不是特别冷,但晚上还是很凉的。

徐天胤向来穿衣服少,他如今也只是穿件薄毛衣,外套能不穿就不穿。

出来的时候没带,夏芍逛商场买礼服的时候又试来试去,他没时间买外套,于是就等她去了罗家,开车又出来买了。

他压根就没回去,所以才能那么快地到罗家。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这男人一晚上就在做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吃晚饭。

夏芍蹙着眉头,眼神却是心疼。

其实,这外套有没有都无所谓,她自幼习武,这点夜风对她来说真不碍事。

而且,外套也只是披那么一会儿,到了车上就用不着了。

但是只是这么一会儿,他也不愿意她受凉。

这个男人,总是什么事都为她着想。

饿了没?夏芍边问边把徐天胤的手拉过来,见他拳上还有血迹,便拿出纸巾来帮他擦了擦。

徐天胤摇摇头,见夏芍眼神依旧有些怨怪,便伸手把她拥在怀里拍了拍。

夏芍苦笑,行了,去超市吧。

买点菜回去,我给你做宵夜吃。

徐天胤拍打她的动作一顿,接着便嗯了一声,手臂微微紧了紧,抱住。

夏芍笑了笑,行了,别再这儿磨蹭了,买了菜早些回去。

太晚了,师父要担心了。

嗯。

两人找了一家超市,买了些新鲜的菜回去,这才返回了唐宗伯位于浅水湾半山腰的宅邸。

夏芍一回去便先往师父屋里,她回来了,总要跟师父打声招呼。

而且,今天傍晚跟三合会的冲突也要与师父说一说,算是报备一下,免得周末来人,他会闹不清楚状况。

林冠身上的符煞是夏芍所下,只要她催动,哪怕是在任何一个地方施法,都能不声不响就能要了林冠的性命!但夏芍当时因愤怒动了杀心,因此她不仅下了符煞,那一掌打得也不轻。

林冠本就是重伤了的,那一掌夏芍震了他的五脏六腑,以他的虚弱,绝对再无法撑得住符煞的侵蚀。

或许此时从外表还看不出什么,但林冠绝活不过三天。

夏芍说他最多只有三天的命,并非出言恐吓。

他的命能不能保住,取决于林冠日后是不是会保证绝对不会给她惹麻烦!事实上,夏芍对见林别翰没什么兴趣,如果林冠是惹恼了她,或许她不会这么大费周章,非得要人家的父亲上门道歉。

但问题是,他们不该招惹徐天胤!当初在余家大宅的后院,徐天胤因为跟戚宸动手的事,师父事后还去戚家亲自解释过。

这次,三合会惹了徐天胤,夏芍决计不会就这么算了。

怎么也要叫戚宸这个当家人也亲自过来解释解释!徐天胤将车开去后院,夏芍下了车后便打算回屋换件衣服,去师父屋里打声招呼,在去厨房给师父和师兄准备点宵夜。

但夏芍一进屋里,刚把外套脱了,回身想跟徐天胤说声让他先去师父屋里说一声,告知一下他们回来了,然后等自己换了衣服就过去。

却没想到,一转身便见徐天胤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走过来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六十五章 上门道歉师兄?夏芍被惊到,仰起头看向徐天胤,我们回来了,要去师父屋里说一声。

我去。

徐天胤话是这么说,却抱着夏芍往床的方向走。

他来到床边坐下,让她侧坐在他腿上,手臂一揽,也不嫌她礼服上镶嵌着的水晶硌人,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控制下,然后凑过来在她颈窝胸前深嗅,像是在寻找她的香气,聊以慰藉,以压制想吞掉她的欲望。

夏芍不敢动,感觉着男人烫热的鼻息,听着他在自己颈间喘息,热浪喷在肌肤上,又烫又痒,叫人颤栗。

夏芍轻轻颤栗,但却不敢有大动作。

她唇边挂着苦笑,今晚试衣服的时候,她就知道某人又动了心思了,跟当初穿学校制服的时候一样,他是见她很少穿礼服,定是想尝鲜了。

但既然他说了要去师父那里,她便只好等着了。

等他平息下来,她再换了衣服去前院。

但这回夏芍等了许久,男人的气息非但没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沉。

渐渐的,流连变成了舔吻,男人从她的脖颈来到她的香肩,呼吸粗重。

而他的大掌更是撩开她背后的银纱,在她珠玉般光洁的背上摩挲。

徐天胤的指尖有点凉,吻却是烫人,这一凉一热,让夏芍仿佛被冰火夹在中间,难以言说的感受。

她忍着男人在她身上撩拨的难耐,说道:师兄,还要去师父屋里。

嗯。

徐天胤含糊应一声,索取却不停。

嗯什么?快去!夏芍咬着唇,感觉锁骨轻轻一痛,整个身体都是一个颤栗。

嗯。

徐天胤还是这么一句。

夏芍在他胸口捶一拳,只觉他胸口烫极,心跳深沉如鼓,而她的拳落在上面力道绵软,更叫男人闷哼一声,索性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胸口。

夏芍想抽手抽不回来,脸颊染上薄粉,双眸怒瞪一眼徐天胤,你刚才说你去的!什么时候去?可别晚了。

一会儿。

徐天胤声音低沉沙哑,黑暗的屋子里危险的猎食者的气息。

……鬼才信他的一会儿!夏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更兼男人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她气息已有些乱,却还要强忍着,当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行,现在就……啊!夏芍刚想说现在就去,她的身子便忽然仰倒!男人把她按去床上,夏芍顿时趴倒,而她的腿还搭在他的腿上,姿势怪异。

但这只是夏芍觉得,此刻在徐天胤眼里,少女趴在床上,月色从窗前洒落,洒满她珠玉般的脊背,银色曳地的长裙裹着她圆润的臀和纤长的美腿,看起来就像一条刚出水的美人鱼。

他大掌一撩,拨开她柔软的发丝,霎时恍惚满眼珠润玉色,染亮了一室黑暗,却染红了男人的眼。

他俯身吻下去,狠狠掠夺!她脊背很美,肌肤紧实,炼神还虚之后,更如婴孩。

他的大掌按压在她的腰身上,看着她因他的掠夺肌肤微微绽出粉红,眼神渐渐变得更加血腥。

她在不住地轻颤中呼吸已乱,眼眸都已迷离,却还是转着头,试着跟他说话,师兄……现在就去……晚了……师父就睡了……我们买了菜回来,宵夜还没…………师兄,宵夜。

少女声音柔软,平时很少见的迷离声线,异常地动听。

但男人却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低吼一声,身子往前一探,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惩罚,直到把她的抗议和嘤咛全数吞没……夏芍觉得,她的菜是白买了,这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她下厨填饱肚子,她才是他的腹中餐。

事实证明,徐天胤口中的一会儿,在她这里势必会演变成好长一段时间的颠来倒去,直到她体力不支,软趴趴地昏昏欲睡。

但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夏芍迷迷糊糊看见徐天胤起身,衣服穿好出了屋子。

那个时候,夏芍正当睡去前意识模糊的最后,她只记得她最后的念头是深深的后悔。

都已经这么晚了,师父肯定睡了!去了还不如不去!去了说什么?师父知道师兄是从后院过来的,而她没到,怎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她刚才就不一直坚持让他去跟师父说一声他们回来了!这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丢人丢到家了……夏芍在无尽的悔恨中入睡,睡梦里都是这丢脸的事,因此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但睡梦里,她只要动一动,身后的男人便会把她往怀里抱抱紧,然后检查检查被子,再安静下来。

早晨起来的时候,夏芍睡在徐天胤的臂腕里。

他躺在她身后,手臂揽着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头,她轻轻一动,他便醒来了。

徐天胤在军区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乖乖睡床的,夏芍不知道。

但跟她在一起,他便会乖乖在床上睡,而且记得她说穿衣服睡不舒服的话,每晚都会脱了衣服。

但他不喜欢穿睡衣睡,大抵是觉得太沉重了。

夏芍醒来的时候,身子轻轻挪动,脊背撞上男人胸膛暖烫的温度,她尚在将醒未醒间,觉得舒服,便本能地往男人怀里又靠了靠。

但随即她便感觉到被子里自己靠上了一处坚硬。

夏芍愣了愣,缓慢地反应过来,霎时转醒!但已经晚了,身后的徐天胤看她醒来,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夏芍发出一声似嘤咛似呜咽的声音,一大早醒来便被当做了早餐……待一切事毕,夏芍软趴趴地窝在被子里瞪人,而被瞪的人眼眸黑漆漆,表情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被瞪。

唔,刚才他做得不够好?如果夏芍知道徐天胤在想什么,她一定会吐血。

好在她先开了口,问:昨晚,去前头师父那儿了?夏芍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还带着侥幸心理,希望师父睡着了,然后徐天胤就回来了。

嗯。

徐天胤一贯地简洁。

师父睡了吧?夏芍试探问。

嗯。

徐天胤答。

夏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继续试探着问:所以,师兄就回来了吧?这回徐天胤没立刻就答,夏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才望着她点头,嗯。

夏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反应过来之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是昨晚回来没跟师父打招呼有些不对,但总比丢这人强。

今早再去跟师父说说三合会的事吧。

然而,正当夏芍这样想着,却听徐天胤的声音在耳旁传来。

去跟师父说了声,就回来了。

……夏芍呆愣许久,顿时嘤咛一声,她想揍人。

她错了!她不该坚持让他去师父屋里说一声的!夏芍顿时连爬起床的力气都没了,她实在不知今早要怎么去跟师父请早安,索性在屋里躲了一天,连早餐午餐都是在房间里用的。

她让徐天胤去代为问早,说自己在屋里忙着复习功课,晚上再去陪师父用晚饭。

这一天,夏芍确实是在复习功课,只是早起后给艾米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周一去地政总署那边重新递交申请,然后等批复就可以了。

夏芍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让艾米丽有些意外,但也有些心服。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跟随的董事长简直就是女超人,她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把学业和公司的事兼顾好的,而且,她在兼顾这些的时候,还在给人看风水,为公司积累人脉。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但夏芍说永嘉小区是艾达地产的了,那就自然不会有差池。

虽说是周末,艾米丽也赶紧去公司准备材料了。

夏芍一直在房间里看书到傍晚,这一天都没去前头看师父,她很是过意不去,因此决定晚上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子好菜,好好陪师父吃顿饭。

周末因为夏芍回来,因此住在不远处别墅里的张氏一脉的弟子们也会到唐宗伯这里来聚聚,夏芍早晨会进厨房熬粥,但做菜还是头一回。

一群人盯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张中先先笑了,哎呀!内地的菜,香港虽然也有餐馆,但是地道的内地家常菜可是很多年没吃了,我先尝尝!说完,也不管唐宗伯还没动筷子,当即便往糖醋鱼的盘子里夹。

筷子还没落下,温烨在坐在椅子里,目光往菜上审视般地扫了扫,找茬,能吃么?没毒吧?一般颜色好看的东西,都有毒。

温烨爱挤兑夏芍的事,弟子们早就习惯了,反正他从小就这么个性子,而夏芍也不怪他,反而每次两人对上都有好戏看。

果然,夏芍当即便笑了。

她笑容甜美,边笑边夹了筷子茄汁鱼丸往温烨面前的碗碟里一放,慢悠悠道:没事,再毒的东西到了你嘴巴里,也都不是毒了。

温烨一愣,桌上的人都愣了愣。

所有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芍是在拐着弯地说温烨嘴巴毒,就算菜里有毒,他的嘴巴也比菜毒。

温烨皱着小眉头,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儿来,但他知道夏芍说他的话,绝对不是好话!直到周围的人都噗嗤噗嗤地笑起来,温烨才怒瞪一眼夏芍,筷子戳了鱼丸,狠狠塞进嘴里,大力地嚼,像是在嚼某人的肉。

在温烨跟食物有仇似的吃着菜的时候,其他的人却都是眼神接连亮了亮。

夏芍的母亲李娟做得一手好菜,夏芍前世就跟着母亲进厨房,虽然跟曲冉要做厨师的标准不一样,但也是做得一手可口的家常菜的。

张氏一脉的弟子,有些人也是师父在内地收的弟子,跟着师父在香港或者到国外发展,地道的家常菜可是有些年头没吃到了,因此尝过之后都很欢喜。

这其中,尤以张中先感触最深。

他像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我们那年代,正是苦时候。

哪吃过这么好的菜?但这、这里面,家乡的味道,还是能尝出来的!想不到,芍丫头还有这一手!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深藏不露!不行,既然露了一手,以后周末的菜就交给你了!张中先一口闷了杯中酒,笑得像个孩童,不论玄门辈分,我怎么也是老人家了。

年轻人要懂得孝敬老人家!以后下厨的事,就交给你了,不准推辞。

夏芍笑了笑,准备这么一桌子菜,老实说花费的时间是不少的。

但既然张老开口了,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复习归复习,纵使不能周末承担起一日三餐的厨事来,每周末给老人准备这么一顿大餐,也是要的。

但夏芍刚想点头,唐宗伯就摆了摆手,小芍子要忙学业,你就别挤她的时间了。

唐宗伯说完张中先,就去说夏芍,年轻人,身子骨是好,可是也要合理安排时间,不管什么事,都别太累了。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去看夏芍,而是眼望着桌上的菜,怎么听都有些话外音。

夏芍轰地一声脸红了!其他人看出夏芍脸色有异,但却都闹不清楚状况。

夏芍在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徐天胤的腰,脸上却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

师父,明天戚宸和三合会的坐堂林别翰可能会来拜访您,您就先别去风水堂那边了。

嗯?唐宗伯果然一愣,张中先也看向夏芍。

夏芍这才把昨天学校门口的事复述了一遍,直到此时,说起这件事,她依旧脸色发寒,而唐宗伯在听了以后却是叹了叹。

林别翰这个人,道儿上是很有名的。

这是个忠重之人,身手也不错,外家拳的高手。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这话也不尽然。

我早年看见他的时候,说他命中有私生子,若不好好教养,必成一害。

他当时与他妻子感情很好,一心觉得既然我说了,他便会想法杜绝。

没想到,注定的事还是没办法改。

而他儿子,最后竟然是犯在小芍子手上的。

唉!相对于唐宗伯的感慨,张中先则怒哼一声,做得对!就该叫戚家小子跟那小子的爹来道歉!上回掌门师兄可是亲自登门去他戚家道歉,这回就该轮到他们!玄门和三合会,哪个也不差,他们的命是命,咱们的就不是了?这歉必须得道!昨天的事,虽然夏芍说她和徐天胤被三合会的人拿枪指着,但以两人的本事,明着来,对方的枪伤不伤得到他们,唐宗伯心里还能没数?但徐天胤是他的大弟子,自小在他膝下长大,他把他当儿子看待。

林冠扬言要打死徐天胤,唐宗伯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他的心性修养不像张中先那样表放于外,嘴上说的话并不激烈,但表情却是冷淡下来,并且对夏芍对身为普通人的林冠下符煞的事也只字不提。

夏芍了解师父的性子的,他常教她不可妄欺凡人,但对于对方欺负到头上的事,他向来是极为护短的。

因此,见师父的表情她便知道,明天他必然会留在宅子里,替师兄讨个公道回来。

第二天,唐宗伯果然没去老风水堂。

而一大早,果然有人敲响了唐宗伯宅邸的大门。

出人意料的是,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戚宸、林冠,另有两个人,夏芍不认识。

其中一人推着林冠坐着的轮椅,眉眼与林冠有些相像,但年纪已有五旬,身材精实,目光如炬,握着轮椅的手更是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练就硬气功的练家子。

夏芍并未亲自来开门,今天她特意留了名张氏一脉的弟子在宅子里,有人敲门便让弟子去开门。

而她难得端出掌门嫡传宗字辈弟子的架子,陪着师父和师兄在堂上喝茶。

四人由弟子领着来到待客的厅堂时,夏芍只是抬了抬眼。

她一眼便断定那名推轮椅的人,便是林冠的父亲,林别翰。

夏芍无视林冠看见她之后,一脸惊恐的表情,接着便看向戚宸身旁。

戚宸的脸昨晚受了伤,今天嘴角还肿着,乌青一块。

但他却是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走路依旧迈着大步,看人狂傲霸烈,一进来便先看了夏芍一眼。

夏芍的目光却落在戚宸身旁的老人身上。

老人约莫七十高龄了,头发花白,但身体却很硬朗,走路不用手杖,步子迈得大马金刀,眼眸鹰隼般锋锐。

明明年事已高,看人一眼却能有本事叫人双腿发颤。

这样的老人,除了戚宸的爷爷,夏芍不做他想。

果然,戚老爷子一进了厅堂里,唐宗伯便放下茶杯,笑着站了起来,还以为今天就宸儿和别翰过来,大哥怎么也来了?咦?宸儿的脸怎么了?戚宸的脸是昨晚被徐天胤揍的,这事因为涉及到私事,夏芍便没跟师父说,没想到,师父倒问起来了。

戚老爷子一笑,他笑起来也是一派狂妄意态,戚宸看样子还真继承了他几分性情。

他摆了摆手,声音洪亮高阔,没什么,跟人打架打输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戚宸的功夫是不弱的,而且在香港,谁敢动他这个三合会的老大?唐宗伯一听戚老爷子的话,便猜到了与夏芍和徐天胤有关。

他看向两人,戚老爷子却是又一摆手,黑道上混的人,动刀动枪都是常事,打个架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况且,技不如人很多时候就得搭上命去。

对方只是打了他一拳,已经很好了。

话虽这么说,戚老爷子的目光却是看向徐天胤,目光锐利,不怒而威。

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徐天胤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夏芍。

他看夏芍的时间反而久些,目光同样鹰隼一般,像是要将她看穿般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这才又看回唐宗伯,说道:没事,今天来不是为了宸儿的事,为的是阿翰儿子的事。

戚老爷子看向林别翰,而林别翰则抬起眼来,看向了夏芍。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六十六章 道歉与辩论夏芍看见林别翰看来,却没看他,而是望向戚老爷子,与徐天胤站了起来。

戚老。

夏芍向戚老爷子行了个晚辈礼,请上座。

嗯。

戚老爷子颔首,神态威严,却又将夏芍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也不用戚宸扶着,迈着大步就到了上首,跟唐宗伯一左一右坐在了上首。

弟子进来给戚老爷子和戚宸上了茶来,戚宸给唐宗伯行了礼,坐去他爷爷下首的椅子里,抬眼看向夏芍。

夏芍见戚老爷子坐下,便也跟徐天胤坐下,自始至终,她没理会过林别翰。

林别翰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碍于江湖辈分,他先跟唐宗伯打了声招呼,唐老,您老回来香港,晚生第一次登门拜访,却是为了犬子冲撞令徒的事,说来实在无颜见您啊!唐宗伯喝着茶,也不说让林别翰坐,只抬眼看了看他,不冷不热道:别翰啊,你年轻的时候,我曾提醒过你,你命里有个私生子。

你不在意也就罢了,疏忽管教便是你的错了。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啊。

林别翰低着头,年过五旬的老者听着唐宗伯的训话,看起来脸色复杂。

他当初并不是没有听唐宗伯的,相反,他知道唐宗伯第一风水大师的本事不是浪得虚名,因此很信服。

他一直很小心应酬时女人的事,但没想到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还是出了差池。

出事之后,他觉得愧对妻子,更对设计他的女人恨之入骨。

要不是因为那女人跟李家有些亲戚关系,这世上便不会再有那个女人,如今的儿子林冠也不会出生。

他尽管出生了,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个儿子。

看见他,他就想起那个心机深沉、设计他,并且跑去他妻子面前蛮横耍狠的女人,想起这孩子身上流着那女人的血,他便觉得不太欢喜。

而且,见到这孩子,他便想起自己曾愧对过妻子一回的过往,只觉不堪回首。

他原本并不想管他们母子,但没想到,妻子瞒着他,以他的名义每月供养他们母子,直到许多年后才被他发现。

妻子与他是青梅竹马,他还没有加入三合会之前,没什么本事。

凭着自幼练就的武艺在街头杂耍为生,没想到得罪了当时一个地痞恶霸,他派人上门寻仇,当时妻子怀有三月身孕,那些畜生还想要侮辱她,她受惊躲避之时流产,从那以后就不能再孕。

她是个很传统很善良的女人,在他们最艰难最痛苦的岁月里,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待他知寒知暖,十年如一日。

他发达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妻子好的生活,但却发现她一直有个心病,那就是没有办法为林家延续香火。

妻子为此一直觉得愧对他,直到临死前,她的遗愿还是希望他能让林冠认祖归宗。

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傻女人。

但他这一生,虽然做过错事,却只爱这个傻女人。

因此,他才愿意遵从妻子的遗愿,对外承认林冠是他林别翰的儿子。

他承认了林冠,却没有承认李氏,但他们母子却借着他在黑道的名声得了不少好处。

而且,他承认林冠的时候,他已长成,打架闹事,不学无术,那些街头小混混的习性染了个透彻。

林别翰虽然是黑道的人,但他最恨街头的那些小混混,因此对儿子很是不喜。

他也不是没有训斥过他,但发现他只会当面听,转身就去胡闹之后,他便懒得再管。

而他懒得再管的结果就是儿子得到他的承认之后,身份今非昔比,黑白两道人看见他都愿意给点面子,他从以前的小混混变成公子哥儿,被一群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带去见世面,又染上了纨绔子弟的习性,简直就是顽劣不堪!林别翰心里虽然是恼怒,但对林冠一直是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只要他不惹出什么事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小子虽然混,也并不是不机灵。

他知道谁是他可以惹的,谁惹不得。

香港那些黑白两道的名流,他都会掂量掂量分量,够他欺负他才会欺负,欺负不得他便会巴结。

这虽然让林别翰很不齿,但好歹儿子因为这样,一直没惹到不该惹的人。

原以为,一直会这样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没想到,就出了大事。

他居然把唐大师的亲传弟子给惹了!还是一惹就惹了两个!唐大师一生就收了两名亲传弟子,都被儿子给惹了!林别翰知道了以后,恨不得把儿子绑起来送过来赔罪!但他伤得很重,再次被送进医院之后,便咳血不止,接着昏迷了一天一夜。

今早他有些好转,他二话不说便把他带来了!这儿子,他虽是不喜的,但却想要留着他的命。

不为别的,只为他对妻子的承诺。

这也是之前他听说儿子出车祸险些遇害之后,放出话去要找寻凶手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就把唐老的两名弟子给惹了!也没想到,他的这么一句话,让帮里损失了四五十名兄弟。

这都是他的错,他不仅要给唐老赔罪,还要对三合会有个交代。

林别翰低着头,目光落去轮椅上。

儿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浑身已经包得不像个人样儿,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还睁不开眼,没想到,到了唐老的宅子里,精神反倒好些。

也不知是因为唐老宅邸里的空气异常新鲜的缘故,还是因为看见了唐老的两名弟子惊吓所致。

林别翰不知道,这两个原因都有。

唐宗伯的宅院里是布了太极聚气阵的,对人的元气补养很大,林冠在这宅子里,无形之中缓解了符煞对他身体元阳的侵蚀,令他身体舒适很多,这是其一。

其二,林冠在看见堂上坐着的夏芍和徐天胤时,也确实受惊不少!他前天下午被戚宸一脚踹晕了过去,什么时候被送去医院的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今早才醒,接着便被父亲绑在轮椅上带上车,来到了这座宅邸。

直到在车上,父亲才训斥他闯了大祸。

他惹的那两个人,竟然是在华人世界很有名望的第一风水大师唐宗伯的嫡传弟子!那名男人和少女,林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前段时间在媒体报道上看见的容貌不一样,但父亲说的话必然不会有错,他没有必要骗他。

眼前在椅子里坐着喝茶的这名少女,就是前段时间在余家赢了余九志,帮唐大师报仇雪恨,重新返回香港的人!怪不得!怪不得她跟戚宸认识,怪不得戚宸对她那么客气,原来她是唐大师的弟子!论江湖辈分,她比他父亲的辈分还高。

因此此时她坐在那里连眼也不抬,而他们父子站在堂上,好不尴尬!林冠想死的心都有,只觉得脸上涨红。

那天,戚宸根本就不是来为他撑腰的,而是他闯了祸,惹了不该惹的人,把戚宸给惊动了的!林冠抬眼,惊恐地看向夏芍,这回眼里不再有前天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懵愣表情,取而代之的全是惊恐。

她说,他只有三天可活。

那、那今天不就是最后一天?林冠再不敢去怀疑夏芍这句话的真实性,风水师听说都有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他想起那天她飞降到自己面前时,是曾经画了个很诡异的图案!他、他被诅咒了?林冠想转头看父亲,让林别翰救他,但他的脖子转动不了。

林别翰这时已经开口说话了,他严厉地看向儿子,说话声音都发沉,你自己惹的好事,自己收拾吧!林冠知道父亲不可能真的叫他自己收拾,不然他当初不会说要帮他查凶手,今天也不会陪着他来。

因此,他很快反应过来,父亲这么说,就是在让自己道歉,然后有戚老在,这事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命就有救了!因此,林冠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和嗓子发出声音时拉扯般的痛处,赶紧看向了夏芍,夏、夏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你你你、你留我条命吧!我发誓,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见儿子这副贪生丑态,林别翰皱了皱眉,脸色难看,握着轮椅的指节都使力凸起。

夏芍却坐在椅子上,眼也没抬,手里端着茶杯,神态冷淡。

林冠一看,便知夏芍不接受,便赶紧又说道:夏小姐,我我我、我真不知那晚车里的人是你,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你你、你说,要怎样才肯饶了我,我、我照做!一定照做!夏芍还是不抬眼,垂着的眸却眯了眯,你找错道歉对象了。

林冠一愣,这才看向徐天胤。

他一直坐在夏芍身旁,目光在身旁少女的茶杯上,她放下茶杯,他便从旁添些。

其余时间,他的目光一直在戚宸身上,与戚宸面对面对视着。

虽说他气息孤冷,存在感并不低,但林冠一直觉得这件事是夏芍说了算,因此他才向夏芍道歉的,如今听夏芍说他搞错了道歉对象,林冠这才赶紧看向徐天胤,把刚才对夏芍求饶的话原模原样地又对徐天胤说了一遍。

林别翰在后头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堂堂三合会坐堂,黑道声名赫赫的人物,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软骨头的儿子?戚宸也是连看也不看林冠,仿佛觉得看一眼都是浪费。

而戚老爷子也同样沉得住气,看起来并不像是来当说客的,倒像是闲来喝茶,看看义弟,看看晚辈。

唐宗伯也只由着夏芍,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切都把林冠急得汗都出来了,他还以为他道歉过了,这些人就都会打圆场帮忙求情,怎么、怎么一个人都不说话?就在厅里寂静如死的时候,夏芍抬起了眼。

她看向林冠,神态依旧冷淡,问:你今天是来道歉的,想让我和师兄饶了你?林冠一愣,呐呐地嗯了一声。

他就是来道歉的,刚才说的那一大堆,不都是道歉的话吗?她是没听见还是……正当林冠这么想,忽见夏芍目光一寒,他顿时一个冷颤,颤得浑身都疼,慌忙收起其他心思,不敢再想。

只听夏芍问:你险些伤了我的胳膊,将我带出车外。

我师兄伤了你的胳膊,让你跌落桥下,这账,算不算两清?两清?林冠脸色发苦,他根本就没把她拽出车外,自始至终伤的都是他好不好?但他却不敢说什么,忙道:清了!清了!夏芍垂眸,又问:那你带人寻仇,我们打了你的人,两清吗?……林冠脸色更苦,都是夏芍和徐天胤在打人,他的人哪里动得了他们一根指头?两清!两清!林冠不敢说这话,慌忙又道。

砰!夏芍把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脸色发寒,寒得林冠的心肝儿都跟着一颤,那你扬言要打死我师兄,我打死了你的人吗?林冠咕咚咽下一口唾沫,那些人……确实被打死了哇!不过,是被戚宸打死的。

没、没有……林冠不知夏芍要说什么,他只是顺着她的话,以求她快些撒气完,饶了他的小命。

那这账,怎么清?夏芍寒着脸问。

林冠愣住,戚宸也看向夏芍。

认识她不久,也知她是不易动怒的性子,除了渔村小岛后面的庙里被她骂过一回,事情起因略有不同外,她动怒,似乎都与身旁的男人有关。

师兄,我的嫁……不知为何,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那晚少女说这话时唇角的微笑,戚宸顿时眯了眯眼,脸色很不好看。

他嘴角还带着青紫,目光的力度却半分不减,一眼落在徐天胤身上。

徐天胤抬眼望来,两人对视,厅堂里的空气便像是烈焰遇上了冰霜,两重天。

这样的气氛里,林别翰开了口。

他看向夏芍,沉着脸说道:夏小姐,犬子莽撞,冲撞之处还望见谅。

他是没有那个本事伤害徐先生的,而且三合会的那四五十名弟兄也已处决,四五十条已故的人命,还抵不上徐先生完好无损?这账,怎么看都是清了吧?林别翰对夏芍是有些意见的。

他知道,论辈分,夏芍在他之上。

但论年纪,他怎么也比她年长许多,从进了厅到现在,连让他坐坐的话都没有,更是连看他都没看一眼,这无疑是态度很倨傲的。

林别翰在江湖上也是有地位声望的人,那些地位声望都是靠他的血汗一点点拼下来的,可以说是腥风血雨里滚过半生,他尊重江湖地位,却更吃实力和资历那一套。

论辈分,夏芍比他高。

论资历,她比他差得远!这态度,林别翰是有些受不了的。

却不想,夏芍霍然抬眼,一眼扫来,脸色一点也不比刚才对待他儿子时好多少,反而呼喝一声,荒唐!我做事,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那四五十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我从未想过要他们的性命。

他们是被戚当家的下令处决的,犯的是你们三合会的帮规,死也是因为你们三合会的帮归而死,与我何干?这账算在我头上,好冤的一顶帽子!下令打死我师兄的,是你的好儿子!他才是我要清帐的人!这帐,依林坐堂看,清是没清?这话把林别翰都说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夏芍竟还挺有辩才!而方才她那一声呼喝,气势竟是震得他这个三合会的坐堂都惊了一惊。

戚老爷子坐在上首,目光落在夏芍惊人的气势上,垂下眼,神色难辨。

戚宸则看了一眼林别翰,哼了一声。

别辩了!论口才,他都说不过她!而林别翰反应过来之后,也是哼了一声,笑容带些嘲讽,还是要跟夏芍辩,夏小姐,这帐你再好好算算,当真是没清?犬子扬言要杀徐先生,他叫人动了手。

而夏小姐也曾扬言犬子活不过三日,并且,夏小姐也是动了手的!这帐,没清?夏芍一挑眉,也笑了,笑容同样嘲讽,清了。

所以?你们父子今天是来做什么?林别翰一愣,林冠也是一愣。

他在旁边听着,内心本还激动,险些要为父亲拍手叫好!想着是不是这样下去,他就可以不用死了?但听见夏芍这句话,他脸色顿时惨白!什么意思?是说账清了,他可以不必来道歉,回去……等死就行了?林别翰脸色涨红,明明是夏芍说让他们上门道歉的,现在歉也道了,她来这么一句?夏小姐,你别忘了!犬子没杀得了徐先生,而他的命在你手上却只剩一天!到头来,徐天胤一根汗毛都没少,林冠还得搭上一条命?这是哪门子的账?林别翰这明显就是指责夏芍,夏芍却坐在椅子里动也不动,反而挑眉笑了,慢悠悠道:他杀不了我师兄,因为他没这个本事。

我杀得了他,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林冠若是有杀了徐天胤的本事,他早就杀成了,还用等到今天来上门道歉?他也就是遇上了夏芍和徐天胤,所以才踢到了铁板,若是遇上个普通人,那人还有命坐在这里看见他道歉的样子?笑话!林别翰被气得脸色发黑,像是许久没动这么大的怒气,但又被逼得无话可说,顿时点头,好好!我知道夏小姐的意思了。

父债子还,今天反过来,我的命换我儿子一条命,这可行?他边说边拿出一把手枪,指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