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的沉默大概让戚正以为她在生气,他看了二人身后一眼,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我马上下班了,林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算我向你赔罪。
林乔摇了摇头冷淡道:不必了,戚医生没有做错,所以没必要跟我道歉,您也不欠我的,完全可以选择不打那个电话,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您怎么做是您的自由,您不用觉得愧疚,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打扰了。
说完话,林乔果断地转身就走,戚正拧眉望着她,似乎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等她疑惑地转头望来时,诚恳地说:一起吃饭吧,听我解释。
林乔一怔,虽说戚正把她唯一一次得救的机会交到了赵淳钧手中,不知是真的没发现那间医院有问题又或是内心其实对这件事态度冷漠,但就像她刚才说的,他们本就没有什么深刻的关系,她向他求救,他帮忙了,那是他心地善良,他不帮忙她也不能因此就责怪他,毕竟她生活的是现代社会,不是水泊梁山。
林乔的目的只是了解内情,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必再在是否要请他帮忙在方政的事情上作证而犯愁了,但她没料到他会跟她解释。
瞧出林乔的犹豫,戚正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我们一会就走。
林乔想要开口阻拦他,可他走得很快,她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能说出来,她心想算了,听听他怎么说好了。
戚正换了衣服和林乔一起离开,两人一起下楼时又遇见了之前那个护士,护士眼神奇异地看着林乔,似乎对戚正身边有女人感到非常惊讶,林乔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戚正看了看她,侧身挡在了她面前。
他们一起进入电梯,谁都没说话。
电梯里人不少,林乔站在戚正身后,由戚正拦出一个小角落,别人挤不到她,他的体贴和周到无可挑剔。
林乔自后凝视着他高挑的背影,有些想不通这个在自己印象里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那么选择。
她在精神病院出事,向他求救,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那间医院有问题,他到底为什么在明知赵淳钧不可靠的情况下还要把她唯一得救的机会暴露给对方呢?去吃饭的时候,林乔没有开车,戚正开车载着她找了附近一间西餐厅,餐厅并不大,但装修得很用心,服务也很周到,林乔本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对这些倒是并不在意。
两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餐后便双双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先打破沉默的是戚正,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充满歉意地说:林小姐,第一句话我还是得跟你再次道个歉,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够好,希望你多多见谅。
林乔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不介意,戚医生请我出来就是说这个吗?戚正道:这个是其一。
那其二呢?林乔说话时不断看表,似乎有点着急离开。
戚正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垂下眼道:其二就是,当时我本来是准备替你打电话的,但离开时刚好碰见了淳钧。
林乔微微颔首:所以?戚正叹了口气:你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淳钧认识时间也不短,你找我帮忙的事他应该看到了一点,再加上一点猜测,遇见了我就直接说那件事由他来办了。
林乔拧起眉:他看见了?戚正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看见了,总之这件事他猜到了,我也担心他会言而无信,所以我在看着他打完电话以后才从那里离开。
略顿,他压低声音,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和他常常见面,接触久了也多少了解他一点,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坦白道,但你看最后的结果,他的确是打了电话,你也得救了,那说明我的判断没错。
林乔不知该怎么回应,戚正也不急着逼她开口,紧接着道:如果不是可以确保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他,如果这样林小姐还是觉得不高兴,那要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尽力而为。
林乔失笑:戚医生你真执着,你为什么非要得到我的原谅呢,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原不原谅你对你也没什么伤害,而且我原本也没生过你的气。
戚正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摇摇头: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他舒了口气,道,林小姐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了一张卡,但这是夸奖的意思,林乔从容地接受了。
话说得差不多了,牛排和红酒也上来了,林乔和戚正碰了个杯,斯斯文文地开始吃饭,心里还在想着该怎么询问一下他是否愿意作证的事。
理想很远大,但最后却没有实现。
直到吃完了饭,林乔也没能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她被戚正载着回到医院,在医院门口道了别后便开车前往林氏集团。
在去那里的路上,她买了外带拿着,沈卿舟在忙公事,现在肯定还没吃饭,她也没什么事做,给他送一趟好了。
林氏集团最近的生意很不错,方明俊忙着处理儿子的烂摊子,没心思捣乱,沈卿舟又一直在帮忙打理,他们想不好都难。
自从沈卿舟入股林氏集团,集团总部大楼的装修有了不少改变,包括林徽明的办公室,沈卿舟在林徽明出游期间把他的办公室全部改造了一遍,他自己办公也直接在这里,并没安排单独的办公室,显然并不打算在这里久待。
林乔到的时候,沈卿舟正在处理文件。
他给林乔开了门就回到了办工桌后翻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林乔扫了他一眼,没有打搅他,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准备等他一会。
等着他的时候,林乔被办公室里一缸金鱼吸引了,她起身凑到鱼缸边稀奇地望着,正想着沈卿舟干嘛摆在这一缸金鱼,就听见他警告道:看看可以,别乱动,那是风水鱼。
风水风水,自古风水学都离不开水,《易经》里讲润万物者莫润乎水,鱼缸离不开水,在办公室里摆鱼缸便是正对了水这个字。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风水鱼其实很复杂,来水和去水位都非常重要,并非摆了便会有效。
林乔一听沈卿舟说这是风水鱼,立刻跳出了一米远,生怕招了这位爷的财神。
沈卿舟看林乔反应过度的模样,再对比刚认识时她对风水学的不感冒,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林乔瞥见他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虎着脸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沈卿舟放下手里的钢笔,靠到椅背上,双手交叉淡淡道:你怎么来了?林乔望着他:你不忙了?沈卿舟站起来朝她走去,两人一起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低柔地说:你来了,就算忙也要推后。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乔怀疑地说了句,挣开他的手臂把饭盒打开,还没吃午饭吧,吃点东西再忙。
沈卿舟看着食盒里的菜色,接过她递来的筷子道:你来就是给我送这个?林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手下忙着把菜端出来。
沈卿舟帮她把菜摆好,看了看仅一人份的碗筷,问:你吃过了?林乔道:吃过了,和戚正一起吃的。
沈卿舟皱起眉,原本打算下筷的手顿住了,淡声问:怎么回事。
林乔就知道他会吃飞醋,与其他从别人那知道还不如自己告诉他。
是这么回事。
她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你不是说戚正或许会有用嘛,刚好我很好奇为什么当时打电话给你的是赵淳钧不是他,所以就去找他了。
沈卿舟狭长的眸子斜瞥了她一眼,像在看白痴。
林乔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无语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帮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快吃饭吧。
沈卿舟道:吃不下了。
说完,放下了筷子。
林乔疑惑看着他:我们沈大师这么一朵冷艳金贵的高岭之花,该不会是为了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吃醋吃得食不下咽了吧?沈卿舟听出了她在笑话他,他也不恼,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三颗纽扣,又解了袖口的袖扣,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白皙的小臂,漆黑的眸子淡淡地睨着她,由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
林乔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朝沙发后挪了挪问:你要干吗?沈卿舟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真丝衬衫,手感极佳的面料衬得他肌肤越发细腻光滑,他没有很快说话,只是在她问完之后低头解开了皮带,这才看向她道:吃饭。
林乔轻嗤一声:吃饭你解皮带干什么,再说了,饭在桌子上,你贴我这么近……后半句话林乔说不出来了,因为沈卿舟已经吻住了她的唇,顺便撩起了她不算长的裙子。
等林乔乖乖地闭上了嘴,沈卿舟轻哼一声道:有个女人跑去跟别的男人吃午饭,带了一身别人的味道回来,我怎么能不好好教训一下她。
他的话说得暧昧不清,动作比话语更加放肆,林乔修长白皙的双腿被他拉上了双膝,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腿下某处贴着他双腿间那个敏感的地方,那里正随着她腿部挣扎地摩挲而慢慢变化。
沈卿舟你别闹,这是公司……林乔做着毫无用处地挽救,双臂撑在他胸膛上,话刚说完就被他压倒在沙发上,双腿被他分开夹住了他的腰,私密的敏感地带被那坚硬的部位抵着,一股奇异的酥麻迅速充满她全身,她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声。
沈卿舟好像笑了一声,咬了咬她的耳朵,最后来到她白皙的颈间,在那留下深深的吻痕,温柔地说:我知道这是公司,门锁着,没人进的来,没事。
林乔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纠结地推拒着他的靠近。
沈卿舟干脆扣住她的下巴,垂眼睨着她威胁道:最多我尽快结束,不让你煎熬太久。
这是底线,不要得寸进尺。
林乔苦着脸哀嚎一声:不要嘛……你每次都说不要,可下面却总夹得我很紧。
沈卿舟拧着眉,好像十分苦恼一样,女人的话果然不能尽信。
沈卿舟!林乔红着脸尖叫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沈卿舟半褪西裤,低声道:来了。
……来了?来什么了?林乔一怔,随后身下一涩,她双手顿时捶向他后背:你这个禽兽!你又不做前戏!沈卿舟身子似乎僵了一下,脸黑得颇为艺术,半晌才来了句:现在补救。
……服了。
林乔半推半就地任沈卿舟为所欲为,但正当两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林乔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下意识去摸桌子上的手机,搞得沈卿舟表情微妙。
让它响。
沈卿舟把脸埋进她颈间闷声道。
林乔默默地感谢沈卿舟刚才压倒的位置让她刚好可以够着手机,不然她也不会接到这个电话。
电话是王嘉琪的父亲王晋打来的,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啊……你轻点,王叔叔很少给我打电话、啊……他肯定有事。
林乔断断续续地说。
沈卿舟见林乔紧紧攥着手机执意要接,脸色难看地放慢了动作,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林乔朝他投去一个万分感谢的眼神,随后接起电话,询问对方有什么事。
王晋在电话那头焦急道:乔乔啊,你在哪里?你知道方政被抓起来的事吗?刚刚我们听说这件事,嘉琪忽然变了脸色,直接跑去公安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