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2025-03-26 12:46:21

当一个情场老手重新陷入爱情, 将比平时痴狂百倍。

自那日从叶公馆回去后, 吴似鸿日夜思念幼秾。

他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的爱情。

他想起从前与许曼春的对赌,简直觉得可笑,他竟然曾经试图为讨取许曼春的好感,而想要将宋幼秾这样的女子作为贺礼供许曼春玩弄。

太不值了。

许曼春配不上他的费心讨好。

只有宋幼秾才配。

在男女之事上,吴似鸿向来没有道德感和羞耻心。

如今这个时代崇尚自由开放, 始乱终弃也能被美化成浪子潇洒, 他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

花园里宋幼秾同他说的话, 被他当做两人间调情的小秘密,甜蜜地藏于心间。

以此为动力, 他准备卯足劲吸引许曼春的注意力。

许曼春自那日在叶公馆受到冷遇后, 终日闷闷不乐,她尝试着找机会让南姒帮她在叶怀南面前说话, 南姒毫不留情地拒绝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的人听见:我小四叔说了, 以后不准和你来往,他不喜欢行为不检点的女孩子。

许曼春备受打击, 她全部自信被南姒这句话撕得粉碎。

她一向心高气傲, 何曾被人当众这般评价。

更何况是被她爱慕的人如此痛斥。

若是寻常男子, 她尚能有机会靠近软化,可那是叶督军, 是她无法触及的人物, 就连好不容易见上的一面,也是百般求宋幼秾换来的。

如今叶怀南对她的评价如此不堪, 甚至直接下令让宋幼秾与她断绝来往。

满满的嫌弃,她连为自己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就算她想继续不要脸面地往上贴,可就连这不要脸的机会,人家都不稀罕给。

许曼春的单相思一蹶不振,到此为止。

叶太太的美梦也随之一去不返。

学校里宋幼秾果然不再和她往来,没了宋幼秾,无人再搭理她,许曼春在学校待不下去,只能再次休学。

她三番两次的休学,学校决定不再容忍,在她提出休学后,索性直接将其开除。

休学是一回事,开除则是另一回事。

许家人这时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苦苦哀求校方,校方坚持不动摇,并且将许曼春被人举报考试作弊的证据拿出来,拒绝为许曼春写校方推荐信。

没有校方推荐信,意味着许曼春将再不能入读任何女子学校。

这几年的学费,算是打水漂了,不但没有成功镀金,而且还因此事受人耻笑。

许家人将许曼春骂得狗血淋头,许曼春自己并不在意。

她本来就不喜欢念书,现在正好将心思全部集中在社交上。

可渐渐地她发现,那些千金小姐的邀约名单上,不再有她,她被圈子排挤在外。

回过神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众人都以宋幼秾马首是瞻,她不愿来往的人,大家全都自动远离。

对于许曼春这种被叶督军点名不让宋幼秾与其来往的人,大家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往贴上。

更何况,许曼春往日得罪过不少人,现在正好乐得看她笑话。

对于颐州的千金名媛而言,交际圈就是她们的一切。

没有交际圈,跟死了没两样。

许曼春慌了神,她急需重建自己的交际圈。

这时候,吴似鸿像天神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带她参加各种宴会,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对她百般关怀,悉心照料。

刚从单恋阴影中走出的许曼春很是感动,她过去的那些追求者全都被宋幼秾勾走,只剩一个吴似鸿,诚心诚意地陪伴着她。

她问:之前你不是想追求宋幼秾吗?怎地这会子又重新转回我身上了?吴似鸿回答:之前你不是爱慕叶督军吗?这会子不还是愿意和我约会?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受伤的人相逢,刚好凑一对。

许曼春听了他的这番话,觉得他是个知己,只有他才能真正理解自己,是以放心地接受吴似鸿的示好。

对于女人,吴似鸿游刃有余。

许曼春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他有财力有时间还有满嘴的甜言蜜语,几乎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这种汹涌澎湃的攻势。

许曼春很快就向他屈服,交身交心。

吴似鸿每日都要她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成功怀上孩子。

许曼春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刚开始很是惶恐,后来见吴似鸿欣喜若狂的样子,也就随之高兴起来。

她说:似鸿,你是不是该向我求婚了?她这时候得意地想,不读书又怎样,她不需要镀这层金,照样能嫁吴似鸿这样的好夫婿。

吴家财力雄壮,做了吴家少奶奶,到时候有的是人恭维奉承她。

现在宋幼秾攀着督军府看似风光,但她毕竟不是亲侄女,到时候叶督军调任,说不定随便就在颐州找个人家将她嫁了。

还不一定比她嫁得好呢。

许曼春想着想着就笑起来,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催促吴似鸿:似鸿,你别光顾着笑,倒是回答我呀。

吴似鸿转过身,脸上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他眼里透着亮光,说出来的话摧人心肝:曼春,我不会娶你。

许曼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吴似鸿朝门边去,笑意盎然,大家都是玩玩而已,何必谈婚论嫁这么认真。

许曼春如雷轰顶,久久无法回神。

玩玩而已?她可是为他怀了孩子啊!自那天之后,许曼春再也找不到吴似鸿,他对她避而不见。

许曼春又气又急,她不敢告诉家里人有关怀孕的事。

这时代再怎么推崇自由风气,也容许不了未婚先孕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她清楚地知道,要是和家里人说,她肯定会被打死。

更何况,许家与吴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她家里是有钱,却也无法跟百年大户吴家较劲。

思来想去,许曼春只能去找南姒。

她希望她念在以前的同学情分上,能够帮她一回。

摩斯饭店。

南姒端起咖啡,悠闲自若地看向对面的人:说吧,找我什么事?许曼春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幼秾,我想单独跟你说个事,你能不能让他们先退下?南姒晃了晃手,交待守卫兵去外面等她。

士兵犹豫:督军说了,要时刻保护好小姐。

南姒笑:她是我同学,没关系的。

见她坚持,士兵只能提抢退到门后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这一桌的情况,仿佛只要许曼春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当场就能将她一枪崩了。

许曼春既嫉妒又羡慕。

三月不见而已,宋幼秾的排场竟这般大,瞧她身上穿的白狐大衣脖间挂的祖母绿项链,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奢华的地方。

就连出行,都专门配备了士兵守卫。

她恨起自己的父亲来,嫌他没本事,找不到叶怀南这样的结义兄弟。

要是能像宋幼秾好运得个便宜叔叔,别说让她丧父丧母,就是死全家都行。

南姒抚上玉镯,看都不看许曼春一眼,不耐烦道: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许曼春深呼一口气,为了自己的名声,她猛地跪倒在南姒脚旁,带着哭腔求道:幼秾,你救救我吧。

在外的士兵立马就要进来,南姒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只能重新退回去。

她扶住许曼春的肩,惊讶问:曼春,你先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跟我说。

许曼春将她和吴似鸿的事和盘托出。

南姒笑:原来你被人抛弃了呀,我真替你难过。

许曼春瞧她,哪里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反而意料之中的事,连感叹都不曾有一句。

许曼春纳纳地问:幼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南姒道:我能知道些什么,咱俩许久不曾来往,你怀孕的事,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呢。

许曼春生怕旁人听到,慌张地压低声音,幼秾你小声些。

南姒懒得瞧她,看了看腕表,正好到了回家和叶怀南喝下午茶的时间,提起手袋起身准备离开。

许曼春一愣,连忙扑倒在地:幼秾,你帮帮我,你去劝劝吴似鸿,让他娶我!你现在是督军府的小姐,他们吴家不敢不听你的话,只要你……话未说完,南姒打断她:我为什么要帮你?许曼春嘴唇颤抖,因为你曾是我知心好友。

南姒冷笑。

在宿主的记忆里,吴似鸿玩弄抛弃宋幼秾后,宋幼秾心灰意冷地去去找许曼春,许曼春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得意洋洋地将真相挑明,笑话宋幼秾太将感情当回事被人玩弄纯属活该。

许曼春设局打压欺辱宋幼秾时,可没有想过自己曾是她的知心好友。

像许曼这种优越感十足随意戏弄别人人生的人,怎么惨都不为过。

南姒依稀能感受到宿主此刻一雪前耻的快感,她嫌弃地踢开许曼春,语气冷漠:曼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朋友?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许曼春作势就要拦住她,还没碰到,就已经被守卫兵拉开。

士兵恭敬地拉开车门,南姒交待:以后不要让这个人靠近我,她是个疯子,我不喜欢。

士兵应下:谨记小姐吩咐。

吴似鸿得知许曼春去找南姒,有些慌张。

慌张的同时,又兴奋起来。

许曼春主动上门向她倾诉对他的迷恋,不正好能让她感受到他的魅力吗?千方百计找到机会接近南姒,吴似鸿看着她,比三个月前更为痴狂。

他说:你看,许曼春已经彻底为我着迷,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诚意了。

本以为会得到她的嘉许,却不想她听完后敛起神色,轻轻晃荡手里的红酒,说:你该听听她在我面前的哭喊声,听到我心都碎了。

吴少爷,或许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吴似鸿僵住,他见她要走,忙慌慌地补救:幼秾,你且不要下定论,是我不好,没有收拾好残局,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她烦你。

他还要说些什么,忽地望见叶怀南往这边而来。

叶怀南快步上前,挡在南姒跟前,警惕地盯着吴似鸿: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众人看过来。

南姒扯了扯叶怀南的衣角,轻声道:四叔,他没对我怎样,我们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吴似鸿见她为自己说话,免不得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叶怀南紧蹙眉头。

他说:幼秾,你去旁边玩,我有几句话要和吴少爷说。

南姒听话地离去。

角落里,吴似鸿瑟瑟发抖低着头。

叶怀南道:长话短说,幼秾心思单纯,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出现在她面前。

吴似鸿猛地抬起头,督军,我……叶怀南:话我只说一次,记清楚了。

吴似鸿看到他腰间亮出的枪套,所有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当即全都吞回肚里。

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今天就会交待在这。

叶督军杀个人,轻而易举,理直气壮。

宴会结束,叶怀南坐进车里,闷闷不乐。

南姒挨着坐近。

她挪一寸,他也跟着挪一寸。

最后紧贴车门,再无地方可挪。

她赌气似的,身体黏着他的,右侧大腿依稀能感受到俏臀的曲线,叶怀南双腿叠起,尽可能为自己争取宽松的空间。

她俯上半身凑到他的胸前,一张脸正好对上他的。

路旁一晃而过的霓虹灯映在少女脸上,丁香花瓣似柔嫩的肌肤,透出娇蕊易摧的脆弱感,她鼓着腮帮子,朱红小嘴微微撅起,离得这样近,他往下一磕,就能碰到。

小四叔,从刚才起你就不和我说话。

叶怀南撇开脸,没有。

她伸手揪住他军装两排整齐的扣子,闷气道:就有。

酒气和她身上的香气混在一起,扑到鼻间,轻飘飘的暧昧。

叶怀南喉头一动,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说出来:那天你明明答应我,说不再和吴家少爷来往。

她唇间含笑,原来四叔是为了这个呀。

他见她毫不在意,心里头的火气更大,转过脸就要训人,我说过,吴家小子不行,你……话说到一半,转眸望见她热烈的眼神,天真明媚,又黑又亮的眸子,眼里全是他。

她软糯糯地说:我怎会不听四叔的话呢?是他非要凑上来和我说话。

叶怀南盯着少女的两瓣红唇,语气蓦地柔了下去:他和你说话,你完全可以躲开。

她点点头:嗯,下次我一定躲开。

叶怀南内心冷哼,没有下次了。

除非吴似鸿那小子不怕死。

话说开了,气氛不再紧张,他回过神,忽地觉得自己反应似乎激烈了点,下意识替自己找借口:四叔会替你挑更好的……身旁人重新端坐回去,没听他说话,娇嗔着伸了个懒腰:好困呀。

肩膀一重,她的小脑袋靠过来了。

叶怀南身体僵硬。

少女极为亲昵的依靠姿势令人无法拒绝,他甚至不敢抽开手,只能任由她将自己当做枕头。

他不由自主地听她浅浅的呼吸声,每一声都像是要刻进他的心里,软软绵绵,娇憨可爱。

忽地她搂得更紧了。

两团柔软牢牢地贴在他的胳膊上。

叶怀南闭上眼,薄唇紧抿。

开始背泰戈尔的长诗。

默背大半。

依旧缓不了全身沸腾的血液。

——没几天城里传来消息,吴家出人命了。

原来许曼春走投无路,她不愿放弃吴似鸿,怕许家压着自己去打胎,于是独自找上吴家要说法。

正巧遇上刚要出门的吴似鸿。

吴似鸿不愿承认自己做过的风流债,他一心想着尚未到手的宋幼秾,哪里肯娶嚼之无味死缠烂打的许曼春。

如今见许曼春不顾一切地找上门来,更加火大,恨她不知轻重,厌她不知廉耻,趁人不备,将她拽到房间里狠打发泄。

许曼春挣扎搏斗时,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捅进吴似鸿身体里。

一刀致命。

许曼春被抓紧巡捕房的时候,孩子也没了,吴老爷痛失爱子,誓要让许曼春以命换命。

通灵玉随时报告宿主怨气消减值,瞬间消减三十。

南姒点点头。

在原身那一世,她没有亲人没有任何人为她撑腰,即使被许曼春吴似鸿无情戏弄,也做不了什么。

宿主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不再受人欺压,虽然她现在有叶怀南做靠山,无人敢欺,可是这不代表她不需要报仇。

受过的气,总得还回去世间哪有以德报怨的事,傻子才会那么干。

她想起什么,问:历经许曼春吴似鸿之后,宋幼秾的亲戚是不是马上就要找上门了?通灵玉翻看记录,是的。

南姒往床上一歪,那我们就等着吧,来一对,杀一双。

通灵玉打个冷颤,它翻看到叶怀南的好感度,咦地一声,说:几天没看,叶怀南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有65。

南姒枕着自己雪白的手臂:达到70就是爱上的程度,对吗?通灵玉点头。

她低头看自己亮红的指甲,笑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通灵玉弱弱问:主人,你想做什么?她笑得魅惑,过了年,我就十六,该为自己找个初恋情人了。

城里这几天很热闹。

督军家的宋小姐开始频繁出入各种交际场合,城里各家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得知消息,争前恐后,随影而至。

众人皆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讨佳人一笑。

叶督军对这位侄女的宠爱,全城皆知。

但逢重大场合,身边女伴皆是这位宋小姐。

宋小姐年轻美貌,知分寸懂进退,身后又有督军这位叔叔撑腰,说是颐州第一名媛,也不为过。

谁要能获取她的芳心,那就是撞大运了。

断断续续有人向叶怀南打听亲事,约人都约到叶怀南面前来了。

席间,有人大着胆子道:督军,可否请您家那位小姐赏脸入府做客,小儿心悦佳人已久,特托我向督军求这个人情。

叶怀南当即摔了酒杯,语气阴沉:这种人情我给不了。

众人面面相觑,打哈哈缓和气氛:是啊,宋小姐还小,等十八了,再请人去做客,督军肯定答应你。

叶怀南仿佛被人戳中心尖,重重道:十八了也不应。

众人噤声。

一场酒宴,喝得无声无息。

夜晚叶怀南回去的时候,刚走到喷泉边,便听到里头歌舞笙箫的动静。

叶怀南喝得半醉,摘下军帽,松开领口纽扣,站在大门的台阶上迟迟未踏进去。

她又在开舞会了。

一连半月,她每晚都请人回家玩乐。

她的交际能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好,那些千金小姐公子哥都乐意围着她转。

他和她有约定,舞会可以开,但不能太晚,夜晚八点前需结束,且不能留客。

低头看腕表,还没有八点。

是他回来得早了。

叶怀南犹豫半晌,没从大门进,从花园的侧门拐入。

他尽量低调地不打扰她的舞会,一进去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督军。

他点头示意,目光止不住地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

到处都没有。

他失望地收回视线,吩咐佣人煮杯咖啡送到书房,转身就往楼上去。

和别家开舞会不同,叶家的舞会,禁止区域一律不得擅入。

一楼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能往楼上去。

他定下这个规矩,倒不是怕军事泄露,他一向不在家办公。

只是因为她的房间在楼上,他下意识将那视作禁区。

刚走到楼上,走廊比平时灰暗,只亮了一半的灯。

有谁在窃窃私语。

叶怀南放轻脚步,踏入走廊拐角的一瞬间,心蓦地一揪。

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站在她房间门口,少女倚在门边,娇媚地和他说着话。

她低头,唇红齿白,眼眸水亮。

不知说了些什么,她捂嘴笑起来,一只手随意地拍打少年的胸膛。

叶怀南震怒。

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

他吼道:宋幼秾,你在干什么?少女见到他,小兔子一般跳了下,脸上并未慌乱的神情,反而勾住了少年的手,两人往他跟前凑。

她羞涩地笑道:四叔,你回来啦。

叶怀南上前就是一巴掌拍落他们勾着的手。

他狠狠瞪着她身旁俏生生的少年,冷寒吐出一个字:滚。

少年明显比吴似鸿有胆量。

他转头看向南姒,动作快速地在她额前印下一吻,这吻清纯甜蜜,逗得她缩了缩肩膀。

幼秾,明天见。

少年看向叶怀南,督军,初次见面,多有不当之处,我下次再正式登门拜访致歉。

说完,他踏着脚步转身离开。

一步一回头,朝幼秾做飞吻的姿势。

叶怀南差一点就掏出枪。

少女明显没有察觉他的怒气,她甚至得寸进尺地往他跟前凑,怨他吓到了自己的小情人:四叔,你刚刚太凶了啦。

叶怀南反手将她拖进书房。

她越是挣扎,他越拽得紧,这时候她知道怕了,慌张地喊:四叔,你怎么了。

叶怀南将她压在门边,红着眼问:那是谁,你们刚才想做什么?少女抿唇,眼神闪躲,我正要告诉四叔的……可巧你就回来了……那是……那是我的……叶怀南扣紧她的手,死死盯着她的唇,你的什么?少女鼓起勇气,四叔,我恋爱了,那是我的男友。

一句话,击得叶怀南如坠冰窖。

短暂的失神后,他听到自己冷静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宋幼秾,你才十六,该专心学业,而不是谈情说爱。

少女反驳:可是她们都有男友,我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是应该的。

再过两年,我就能嫁人了。

叶怀南蓦地松开她。

少女怔怔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脑子里有什么往外炸,炸得他头晕目眩。

谈恋爱。

嫁人。

这几个词不停在耳边徘徊。

他一时无法接受。

多年的军事训练在这时发挥效用,即使内心波澜四起,濒临爆发,也依然能够强迫地压住自己。

许久,叶怀南缓缓说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谈恋爱。

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他:没有为什么,你说过会听我的话,只要是我说的,你都听。

她带了哭腔,可是这次我不想听。

叶怀南握紧拳头,极大的情绪波动使得他微微颤抖起来,他尽量以沉稳平和的声音说:宋幼秾,这里没有你还价的余地,现在立马出去,送走你的客人们,然后上床睡觉。

她低低地哭起来。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

他听到风里传来她泣不成声的怨念。

——小四叔,我讨厌你。

这一夜,叶怀南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幼秾在车里坐着,她穿着初见时的过膝学生裙,两根辫子垂在脑后,羞涩地冲他笑。

她同他说那日的话:以后就劳烦四叔照顾我了。

他痴痴地问:怎么照顾?他一眨眼,回过神,她已经坐到他的膝盖上。

她的身子很软,两条调皮的腿分开弯曲,摆成洋文字母M形状。

他应该推开她的。

可是他不仅没有,反而看着她攀上他的脖子,越靠越近。

他一身军装穿着整齐,任由她在身上游荡动作。

她跟妖精似的,轻车熟路地解开一切阻拦物,黑色的学生裙很长,足以遮盖腰下的动静。

她扭着臀急得满头大汗,娇娇地求他:四叔,你帮帮我呀。

他不知哪里来的狠决,忽地一把擒住她的腰往下按。

她哭着喊着,收紧颤抖。

他问她:还讨不讨厌我了?她脸上挂着欢愉的泪痕,乖巧地点头:不讨厌。

他觉得不满足,掐上去,狠狠问:还谈恋爱吗?她哭着摇头,不谈。

这时候他终于满意,心里所有的忧愁消失殆尽,畅快淋漓地动起来。

天亮的时候,叶怀南从梦中发醒,一丝晨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打在他大汗淋漓的脸上。

梦里的情形犹在脑海,冷峻精致的面庞,一瞬间苍白呆滞。

他跳起来,仓促地换下弄脏的裤子,回头看到床单上的痕迹,又是一吓,大力将床单扯下来。

被单揉成一团,他到处找地方试图将其藏起来。

最后塞到床底下。

他呆呆地坐在床沿边,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好不容易恢复点意识,掏出根烟,手颤得连火都打不着。

完了。

他恨得牙痒痒,一巴掌往自己脸上招待,痛骂。

叶怀南。

你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