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华生性胆怯,对着陌生男人那种胆怯表露的更加明显。
以前她被老公护的太好,现在除了亲戚,对谁说话都是低着头。
她在秦岑的指示下,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她将户口本和身份证从包包里掏出来,客客气气递给秦岑。
秦岑眼尖,目光落在王丽华放在膝上的钱包上,竟然是……l的?秦岑觉得奇怪,问她:你是昨天那丫头的母亲?要两百块房租的那位?昨天那丫头把自家说得那般惨,可他怎么看,眼前这女人都不像落难的样子,反倒觉得她是来这种地方度假旅游的。
王丽华嗯了一声,声音温和:秦指导员,您跟我女儿说是一年两百块,没变卦吧?没。
秦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他觉得自己是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这女人手上一个钱包,就够在这里租几年的房子。
他心里有点不太舒坦,连女儿都如此狡诈,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他神色不太好,一边给她做登记一边说:你们母子两是来这里度假的?王丽华愣了一下,旋即解释说:不,不,您误会了,我跟女儿落难过来投奔亲戚的。
哦。
秦岑不信,将她打量一番,笑得有几分调侃:落难的人我见过不少,头一次见你这样的。
王丽华看了眼自己周身,有些尴尬。
可她实在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在撒谎,那样太委屈。
她说:我丈夫去世,欠了一大笔钱,我跟女儿没办法,才来这里避难。
你可千万别觉得我们是在骗房子,我跟女儿过来时身上只剩了四十几块,若不是卖掉首饰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
我手上这个钱包,我想拿去卖掉,但是没人肯收。
秦岑看了眼她手中的钱包,笑说:团场这种小地方,没有奢侈品店,你这东西要想卖出去,难。
王丽华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那秦指导员知道哪里有收这种包的地方吗?你要是相信我,交给我,我帮你卖。
秦岑说:过几天我正好要去乌鲁木齐市接人,可以顺道帮你卖掉。
乌市地方大,收奢侈品的地方多,指不定能帮你卖个好价钱。
王丽华一听,眼睛一亮。
这人打扮斯文,又是连队的指导员,总不至于骗她的东西吧?她还在犹豫,只听对方轻笑一声又说:你要是觉得我不靠谱,我也省去了一桩麻烦事。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麻烦你。
王丽华把一些证件和卡从钱包里掏出来,将钱包递给他:秦指导员,麻烦了。
秦岑嗯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钱包用一个精美的袋子包装好。
秦岑举止优雅,长得斯文又英俊,偏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又稳重,王丽华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
没想到秦岑扭过头就跟她对上了,她尴尬的老脸一阵羞红,心里跟着突兀跳了一下。
秦岑问她:有电话吗?我不用手机,加上现在还没搬家所以也没有装电话。
秦岑点点表示明白,他帮王丽华填写好单子递给她,那等卖了钱,我就把钱送你家里去。
这是租房的证明,你收好,明年这个时候再来交一次租金就好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王丽华接过房屋租赁证明,起身对他鞠躬: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分内之事。
秦岑拿了钥匙也站起了身,带着王丽华走出了办公室。
王丽华跟在他后面,盯着他宽阔的脊背发愣,直感叹这个男人……好高。
王丽华一米六的个子,去世的老公也才一米七几,但是眼前的秦指导员大概有一米八几,两条腿修长笔直,身姿颀长挺拔。
他一身打扮很正式,灰色西裤,黑色皮鞋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看得出是个很讲究的男人。
这男人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倒跟这贫困的农场有些格格不入。
房子就在离办公室不远那一排房子的第二间,这排房子是连队上最早修起来的那一批,所以比较便宜。
秦岑推开门,带着王丽华走进去。
入门是一个小院子,经过院子往里有两间房。
两间房由一个火墙隔开,地方不大,但是对他们母女二人来说够了。
外面这一间可以当厨房,里头那间可以当卧室。
秦岑见她初来乍到,很好心的指着火墙跟她解释:搬进来后你们得添置一个烧煤炭的烤火炉,跟这个火墙接上,屋内就会很暖和。
晚上睡觉也能睡得舒服些,不至于被冷醒。
晚上?晚上烧煤炭炉不会煤中毒吗?……这个问题倒是将秦岑难倒了,他也只听张祁连提过这个火墙的用处。
他在团部的家里有暖气和空调,是用不上这种原始取暖设备的。
应该不会。
王丽华笑了笑,温声跟他说了声谢谢。
见他人不错,临走时王丽华又多嘴问了句:秦指导员,这里的孩子上初中,都是在团部上吗?秦岑点头说:是,一团一共十六个连队,只有一个中学,就是一团一中学。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你家丫头是读初几?王丽华笑着说:初一,不过我家姑娘学习不好,在哪儿上都一样是差生。
我家小子学习也不好,皮。
秦岑说:正是因为他学习不好,我才让他来团场上学,希望锻炼锻炼他。
说起来,我家小子也是初一,指不定两人能在一个班。
说到锻炼,秦岑觉得好笑,他自己也是被父亲送过来锻炼的。
秦岑跟王丽华一路走一路聊,一直将她送到王泰家门口才离开。
秦岑在回来的半路上碰见张祁连,那家伙穿着迷彩服骑着摩托车在连队上四处跑,一个紧急刹车在他跟前停下。
老秦!你才我刚才看见谁了!你看见谁了?秦岑打量着他,觉得他一点没有当连长的样子。
不过一团这么多连队,指导员跟连长中,属他跟张祁连嘴年轻。
他跟张祁连都是因为犯了事,被家里老爷子打发来这里体验人生的。
张祁连要熬到头了,可他却才刚刚开始。
秦邵他娘呗,在办公室坐着呢,你还不去哄哄?……秦岑蹙着眉头,她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