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吻住,别慌[快穿] > 第80章 狐惑(3)

第80章 狐惑(3)

2025-03-26 09:31:53

溧阳城内, 卢老爷接了和离书大为光火,目光落在爱妾那双伤腿, 听大夫隐晦的表示可能以后再也站不起来,顿时心烦意乱。

好生生一房娇妾,本还要等熬死了正室就把她扶正, 如今可好,偌大内宅总不能靠着个瘸子去打理吧?他拂袖而去, 出得门来正撞上一灰袍道人,二话不说扯住他袖角不让走, 面色冷肃阴沉:居士留步, 老道观你身覆妖气,可是近来沾染了什么不寻常之物?卢老爷本就心烦, 被他扯住一通鬼话更是不耐, 甩开袖子怒道:哪里来的臭道士, 我本信奉大如是佛,你休得与我浑说!那道士被甩开也不见任何异色,只平静道:此宅中近日有人突遭横祸, 然而此祸事并非天灾乃是妖孽所为,居士当真不肯听我一言?卢老爷闻言却更会愤怒:他的爱妾被抬回来时大张旗鼓, 如今溧阳城谁人不知这天降祸事?好个妖道,再不走, 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卢老爷面色阴沉。

道士却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卢老爷径自钻进了销魂窟里一醉方休, 却不知这边被道士拦住的朝云神色惶惶。

真是,真是见了鬼一样!好大的风,像要把人卷上天……她抖了抖肩膀,摸上自己脸颊,旋即神色惊恐,还有我的脸!不急,且慢慢说与我听。

道士一甩拂尘。

朝云本就是被遣出来跑一趟散差,见四下无人,索性跟他一吐为快,把个前前后后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了一通。

道士本听的不耐,直到听见她说起那原配夫人于大半月前的雨夜里捡了只白狐,登时两眼放光,脸颊肌肉都在抽动。

他猛地攥住朝云的手腕:此话当真?!朝云被他吓了一跳,抖抖索索:我、我骗你作甚……见他闻言眼神阴狠,全然不像方才那么和颜悦色,顿时打了个激灵,挣脱他的钳制逃也似的跑了。

道士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不会在意她,只勾起唇角,双眼深不见底。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尼姑庵内,被道士惦记的吟光尚无察觉,他此刻正瞅着屏风内升腾的热气,心痒难耐。

衣衫除尽,香汤撩洒,女人的身体影影绰绰,令人不由遐想连篇。

吟光抖了抖耳朵,化作人形,走下床。

一只手帖在屏风上,喉结动了动。

……谁?江羡鱼蹙眉,她仿佛看到有人影闪过,然而过了片刻,却是一只白狐轻盈的跳上她香肩,凑过来舔她的脸颊。

一下一下,极为磨人。

江羡鱼轻呼一声,却见它已经跳进水中,尖尖小脸贴在她胸口,雪白的尾巴在水中摇曳不休。

她忙不迭把它捞起来:狐狸……不怕水吗?银色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江羡鱼手上一松,那团子噗通一下又跳进了水里。

江羡鱼:……好吧,的确不怕。

有这么个小东西在捣乱,江羡鱼只得匆匆洗罢身子,擦干了披衣而出,走到床边,把那湿漉漉的小东西放下擦干净。

它倒像个大爷一样,瘫在她腿上,长长的尾巴懒洋洋抖一抖,狐狸眼眯起来,看起来舒服的很。

江羡鱼擦到它肚腹处,手下一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原来你是只公狐狸?她低低笑着,眼底波光闪耀。

吟光被她看的心软如水,亮着肚腹任她擦拭爱抚,不意某处被撩拨到,顿时打了个激灵。

江羡鱼睁大眼:原来狐狸的……长这样?她忍不住笑意更深,见它被碰了之后舒坦的直打哆嗦,便坏心眼又擦了几下。

吟光暗道不好,果然一片白光闪过,江羡鱼愕然的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狐狸瞬间化作人形,宽肩窄胯浑身赤|裸,惊的她瞠目结舌,浑身僵硬。

妖、妖精?!怎么忘了,她捆绑的这个系统,从不按常理出牌……她表情呆滞,显然还没醒过神来。

吟光难得尴尬地别开眼:都怪近日元气调补不过来,一时被她爱抚的太舒服,兽性被激发,就没忍住就变成了人形……他扬起脸,一双魅惑江山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三千青丝如瀑滑下,遮挡着他赤|裸的身躯,极尽撩人。

江羡鱼抖着唇:你、你……吟光眼波流转,薄唇轻启,吐出好听的男声:恩人受惊了,我并无恶意。

他坐起身,黑发雪肌,美的触目惊心。

但是——……能不能,穿上衣服?江羡鱼艰难道。

此情此景,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上个世界的朗邪,一个是喜欢裸睡,一个干脆裸奔……她扶额,辣眼睛,这几个世界越来越玄幻了。

吟光深深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她缩了缩肩膀,这才轻弹手指,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披在他身上。

他眼角微挑,似诱似羞:恩人。

不过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却极尽暧昧。

江羡鱼蓦地想起自己方才还与他共浴,面色红白变幻,终是没忍住,把手里的布巾丢到了他脸上:登徒子!她起身欲去,袖角被人扯住轻轻一拉,整个人便倒在榻上与他缠在一处。

他俯身靠近,漆黑的发丝垂落下来,如一汪幽泉,清凉动人。

别走。

他将下巴埋进她颈窝儿里,好似仍是狐狸一样,眯起眼蹭了蹭。

江羡鱼被他蹭的浑身发抖,虽知道他没有恶意,可他那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就在一边摇啊摇,难免叫人心里发毛。

……你既能化作人形,想必身上已无大碍,为何迟迟不肯离开?她低声问。

吟光摇晃的尾巴顿了顿,方才答她:不舍恩人。

恩人举步维艰,何不随我离去?人妖殊途。

江羡鱼眼皮颤了颤。

吟光莫名委屈,起身默默脱衣,惊的江羡鱼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做什么——看。

他扒开半边衣裳,露出肌肉丰弹的左边胸膛,在她闪烁的目光中,给她看那一方符文的烙印。

这是……江羡鱼坐起身,道符。

她心尖一颤。

吟光眼眸渐深,牵住她指尖触碰自己的伤口,轻声道:臭道士伤的,很痛呢……江羡鱼浑身麻了一下,为他那幽怨的声音:这狐狸精莫不是在跟她撒娇?!她抬眸看去,见他两只雪粉的耳朵耷拉下来,隐在墨发中只露出个尖尖,看起来真是委屈的紧。

情知他是个狐狸精,可江羡鱼的心还是没忍住,软了下来。

手不由自主伸过去揉了揉他的发:没事了。

他温顺的蹭了蹭她的手心,眼眸眯起来,仿佛极为享受。

入夜,他一如既往化作狐狸往她床上跳,却被赶了下来。

江羡鱼义正言辞: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未和离,你纵是个狐狸精也得与我保持距离才好……意思是,等你和离了我才能上床?狐狸站在她床边,两只前爪扒拉着被子不放,眼神幽怨。

江羡鱼同他拉扯半天,哭笑不得,最终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门外。

拉好门栓,便听他用爪子挠门的声音,好似极为不甘。

江羡鱼轻咳两声:你若敢闯进来,我再不理你。

此言一出,方才消停。

她复回床上,辗转反侧,方才成眠。

早上睁开眼,只觉被窝里热烘烘像塞了只暖炉,她心道不好,掀开来看,果然那白狐狸又缩在她身边睡的正香甜。

她忍耐的看着他良久,到底没动手把他弄醒,反倒自己起了身梳洗去了。

被窝里拱出一只尖尖的小鼻子,若动物也有表情的话,那鼻子下的小嘴,必定是在窃笑。

转眼到了月末,江羡鱼如今身子大好,倒是狐狸精日渐懒怠。

这一日,江羡鱼又迎来了意料之外的访客:来者是一贵妇,不过四旬年纪,两鬓已有霜色,纵使保养精细,也难掩面上倦色。

唯有那满头珠翠,华服锦衣,方能显示出她身份的不凡。

我的儿……她这样唤,声哽咽,抬起帕子抹泪。

江羡鱼被她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扶着门框站稳,娥眉轻蹙:母亲怎么来了?贵妇人莲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泫然欲泣:说的什么话,为娘来瞧一瞧你,也不行了?只是来瞧一瞧吗?江羡鱼眯起眼,若是真的担心她,又怎会明知她病入膏肓,却始终不曾露面?她垂下眼睑,显得有些漫漠。

耳边妇人已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无非是要她紧着机会回府,趁那小贱人起不来床夺回中馈大权,最好再重燃夫君爱火……江羡鱼听的厌了,终于截断她的话:母亲不知道吗?和离书我已送出去了。

此言一出,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她脸色青白,眼神倏然变得狠厉,从袖中抽出一卷摔在了江羡鱼脸上,恨声道:你还敢说!江羡鱼闭了闭眼,任那卷落在地,舒展开来,果然是先前交给江惜玉的和离书,不同的是,已落了她夫君的宝印。

……所以现在,她已经是个自由人了吗?她勾起嘴角。

妇人却气的浑身哆嗦: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竟还笑的出来?!她攥住她双肩恨恨道:先前你没用,竟被那贱婢挤兑到尼姑庵里苟延残喘,如今好容易熬到那贱婢瘸了腿……哈!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时今日合该我母女二人翻身,不想你竟鬼迷心窍要同女婿和离,你是猪油蒙了心不成?!她怒斥道:和离有什么好?你上哪里再寻女婿这样的三品大员?!如今那贱婢阴沟里翻船,合该是你——母亲别说了。

她一点点掰开对方攥疼自己双肩的手,淡淡道,母亲,我不是你。

不想困在内宅一生为个男人争斗不休,斗的自己白发苍苍,一生浑浑噩噩,还要来祸害自己的嫡亲儿女。

母亲一辈子斗不过姜姨娘,便要在我身上找补回来?她垂下眼睑,轻声道,可是母亲,我不愿意呢。

妇人浑身巨颤,满眼怨怼倾泻而出。

江羡鱼平静的看着她:母亲若真的关心我,就不该直到今时今日才露面,你心中恨我不能给你争气,如此便死了干净,然而天不亡我……重来一遭,我只想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