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咳咳……汤匙掉进碗里, 江羡鱼一惊之下连连咳嗽,站在她旁边的白沉水犹豫了下, 竟伸出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江羡鱼更为震惊:他这是睡了一夜被人夺舍了不成?她的表情太过怪异,白沉水顿时生出几分后悔,可是话已出口, 他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会娶你为妻。
江羡鱼:……很奇怪, 他说着这么动听的话,她却一点也不激动, 大概是他表情太过严肃到让人以为这是什么军国大事……她眼波流转, 大约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娶我,是因为看光了我的身子?白沉水点点头, 表情认真:是, 我会对你负责。
江羡鱼眯起眼, 侧耳听了听识海,并没有系统提示音,也就是说, 他真的只是为了负责……这可真是,呵。
按照套路, 这个时候她应该表现出伤心和失落,质问他难道就不曾有丝毫真心?又或者断然拒绝, 因为她不需要无爱的婚姻……好。
她重新端起碗,低头喝粥。
白沉水未曾料到她这样波澜不惊,一时怔住, 眼看着她将那碗清粥一饮而尽。
她舔了舔嘴角,殷红的小舌一闪即逝。
白沉水心跳快了两拍。
……你以为我会拒绝吗?她双手撑住床沿,笑眯眯看着他,才不,我心心念念的男人肯娶我,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乐意之极。
最后一句话,甘甜宛若饴糖。
白沉水飞快拿起碗离开:你好好休息。
【任务完成度:30%】江羡鱼伏在枕头上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好处对不对?最起码,看了她的身体,他就要对她负责!只是……道士,原来是可以结婚的吗?自然可以。
白沉水牵住袖角,一手持笔饱蘸墨汁,笔走游龙,画出一张令人眼花缭乱的符篆。
只是最后一笔却微微颤抖了一下,数秒迟疑,浓郁的墨汁便顺着笔尖滴落下来,毁掉了整张符。
执笔的手僵在了空中,白沉水怔在原地,一双柔软的手臂像是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腰紧,说松却紧,令他如临大敌。
你……别闹。
他回过神来放下笔,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江羡鱼并未撒手,而是绕了一圈钻进他怀里,扬起脸,一下一下,小嘴轻轻啄着他的下巴。
白沉水被撩拨的心神不定,只得箍住她双肩,忍耐道:你别闹了,安静一点,好不好?好。
江羡鱼果然点头,旋即踮起脚尖,伸手勾住他脖颈向下一压,四片唇瓣结结实实碰在一处。
她轻启唇,小舌扫过他的唇珠,口中发出低低的叹息:你画你的符,你我两不相干……她含住了他的上唇,舔一舔,轻轻咬了一口又松开,顽劣至极。
白沉水的手无意识滑落在她腰间,不自觉收紧。
……画符?她这样子,叫他怎么专心画符!他想推开她,可那手却不听使唤,唇瓣研磨之间,缠绵悱恻到不可思议。
他呼吸有些急促,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她两只手,将人按在桌案上,声音有些低哑:你再胡闹下去,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眼眸中带着隐忍,因为沾了情|欲,那里甚至有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光彩,令人心旌摇曳。
江羡鱼一双眸如被水洗,晶莹剔透,她在他身下轻轻扭动身子,娇嗔道:你想做什么?她说着话,香甜的气息扑打在他脸颊上,温热馥郁。
他这才发现两人挨的有多近,近到疑心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蓦地松了手,背过身,重重吐了口浊气。
江羡鱼坐起身看着他,眼波潋滟。
白沉水单手扶额:你先回去吧……婚期未定,你整日待在我身边,于理不合。
他搬出那一套老古董的规矩来压她,江羡鱼眼睑下垂,好似无辜又委屈:究竟是于理不合,还是你怕自己把持不住?你我高堂皆不在,乱世之中还讲求这些繁文缛节?白沉水,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白沉水哑然。
他总不能说,只要她黏在自己身边一刻,他就没有任何心思做别的事,眼里耳里萦绕的全是她。
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她走上前,柔软的小手顺着袖摆滑下去,与他十指交握。
她柔顺的靠在他胸膛上,轻言细语:沉水,我喜欢看着你,一时半刻都离不得了。
她又这样。
白沉水闭上眼,每次她用这样乖巧温驯的语气说着亲密无间的话,都会让他生出一切听凭她处置的感觉,连想要推开她的手都变得无力。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话这样大胆……他低低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羡鱼在他怀里蹭了蹭脸颊,眼中的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大胆。
这话令白沉水怔楞了几秒,他脑中不合时宜想起先前她说过的话——白沉水,你不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那时应该是恼恨他的,所以才会这样说,既不甘又无奈,可是如今听在白沉水耳中却莫名刺心。
……你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多久?江羡鱼疑惑看着他。
他不自觉抬起手,轻轻触及她的面颊,看到她像猫一样眯起了眼,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心头犹如一团火在烧灼,说不清的焦躁:回答我。
很久,会喜欢很久。
江羡鱼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她勾起嘴角,从遇见你的第一眼,一直到死亡降临我身上的最后一刻,会一直喜欢你,好不好?一瞬间如春回大地,一刹那仿佛冰雪消融。
白沉水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嘴角微微勾起:好。
【任务完成度:50%】竟然直接涨了百分之二十?!江羡鱼心中大震:所以越是纯情的人,动起心来就越是直接吗?白沉水从不知情爱二字,读起来痴缠,陷入其中更叫人欲罢不能。
他以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出于责任感,无关私心,然而这一刻他却无比清楚地知道:他对她,并非无情。
甚至,早在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时候,就已然对她动了心……无极观前,江羡鱼恋恋不舍的离去,她要处理商会的事物,离开太久,总归不能安心。
白沉水目送她离去,以为自己总算能落得清净,可事实是他捧着书卷,良久不能翻动一页,脑子里全是她宜喜宜嗔的脸,走神间,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随后几日,江羡鱼也不曾出现。
并非她不愿,而是她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起初是犯困,呵欠连连,逐渐变得精神不济,喉咙里仿佛有根羽毛在骚痒,难受极了。
她未曾意识到这是烟瘾发作的征兆,直至这日堂会上,她在众人怪异的目光里接连打了数个呵欠,坐立不安,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人群散去后,安叔上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会长,你还好吧?无事。
江羡鱼已经意识到了不对,面上却不显露,只是懒洋洋道,多谢安叔关心,我近日得了个挂心的人,难免有些精力不济罢了……说着,冲他低低一笑,眼波撩人。
安叔忆起她往日捧戏子的举动,自然而然想到了某些方面,便干咳一声,不好再说什么。
待所有人都离去,江羡鱼渐渐收敛面上笑容,双眼阴霾遍布:给我查,云荼死之前跟谁接触最多!下首有人应声而去。
她垂眸看向挂在自己腰间的黄铜烟枪,眼神冷峻:真是阴沟里翻船……她凭着原主的剧情得知烟丝有异,因此早已对云荼有了防备,暗地里更是调换了寻常的烟丝来迷惑他,使他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谁知却是大意了,那一把火焚掉的滇土必定不是全部,而她今日才察觉自己有瘾,也必定不会只是短短时日一蹴而就!云荼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她闭了闭眼。
亏她还以为心腹大患已除,云荼死后用起这烟枪来也是顺心顺手,却到底失算了。
只是不知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在云荼死后,依然能透过身边人,悄无声息给她换烟?如今一把火烧光了大烟,却彻底引出了她的烟瘾。
江羡鱼心知自己此刻应当抛开一切,第一时间控制自己的烟瘾发作,可她旋即又想到了安叔意味深长的目光……何不借此机会,引蛇出洞?三日后,江家商会现任会长江羡鱼身染烟瘾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在畏惧滇土危害的今日,江羡鱼无疑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连南华督军府都遣了人前来询问真相。
江羡鱼要做戏,自然得做的真。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好生上演了一出烟瘾发作,精神失常的戏码给他们看。
七日后,商会长老终于坐不住,背着她开了公审大堂议事,商议的结果,自然是请江羡鱼暂离会长一职,先行修养身体。
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江羡鱼闻之大怒,用紧余的力气撕碎来信,顺手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枪对准来人脑袋。
她鬓发散乱,眼眶血红,比起往日雍容妖冶真正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给我滚回去告诉他们,想翻脸,先问问我手里的枪认不认!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更开车,二更完结(有惊喜)————————正文君(咆哮):说什么只爱我一个,你们为了剧场君疯狂打call以为我不造嘛?我踏马不要面子哒?!剧场君(冷淡):接受现实吧,你就适合在我下面。
正文君(掀桌,指):你有种再说一遍?!剧场君(叼烟,一把拉进怀):正,文,君,欠,操……还想听吗?我可以说一辈子。
路过的作者君打翻了狗粮并踹飞了狗盆,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