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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攻略病娇王爷(3)

2025-03-26 09:31:50

入幻海阁贴身服侍, 这是原主半年后才能得到的奖赏, 如今被江羡鱼先一步到达。

接下来要做的, 便是在姬酒对他爱恨难舍之前,竭力护住自己的女儿身。

江羡鱼如是想。

你是断了手,还是没学过斟茶倒水?一条细细的羊皮鞭抽打在江羡鱼腕部,他本能的抖了一下, 茶水登时洒在了姬酒衣襟前摆处, 飞快氤氲了一片。

江羡鱼垂手而立, 眼睑轻垂, 看起来有些凉薄, 说出的话也气人:王爷要惩罚十一,十一无话可说。

可十一本是杀人的剑,做不来这小心伺候的活儿。

他轻描淡写道。

叫你伺候本王, 你是觉得委屈吗?姬酒冷笑一声, 把玩着手里的鞭子,猝不及防又是一下,抽打在江羡鱼的脖颈处。

艳丽的红痕瞬间出现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出奇异的丽色。

江羡鱼浑身开始颤抖,却不是为这一鞭子, 而是他身体里的毒, 又发作了……他睁大眼, 费力的喘息:怎么会, 怎么可能?明明不是子时, 难道——乌吻之毒, 毒在五脏六腑。

先时会在固定的时刻令你痛不可挡,后来发作的间隙却会越来越短,直至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都会让你疼上一遭,熬过一次大难不死,也还有下次。

姬酒仰颈饮下一杯酒,晶莹的液体顺着他唇角淌下一滴,看起来分外撩人。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地上痛作一团的人影,终于徐徐出了口浊气。

他托着腮笑起来,用鞭子轻轻抽打了一下地上打滚的身影:喂,还不求饶吗?……求了王爷,王爷就会放过十一吗?江羡鱼艰难道,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他感觉到体内器官的腐坏,这是从前未曾有过的。

果然歹毒。

可是你不求饶,就一定会死。

姬酒轻飘飘道,神情惬意。

那就,死吧。

江羡鱼闭上眼,感觉鼻腔一热,血腥味更浓了。

这是要七窍流血的节奏啊,啧啧啧。

姬酒面色发青,手指将那酒斛攥的死紧,猛然掼在了地上,恨道:你想死就死!二十四卫有的是高手,不缺你一个!江羡鱼面色反倒平静下来,轻轻道:是么,那多谢王爷成全了。

他仿佛解脱一般闭上眼。

姬酒暴怒,很想揪住他衣领质问,奈何双腿行动不便,只得举起鞭子泄愤一般狠狠抽打他几下。

这点痛,如今对江羡鱼而言,已经不算什么。

他只是长睫轻颤,低低地吐出一句:王爷,别再饮酒了,酒多伤身……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姬酒愕然。

江羡鱼脑中的系统开始发出警报声,30秒的死亡倒计时开始。

他默默攥起了拳头:他在赌,赌赢这一次,他就有绝对的把握让姬酒彻底拿他没辙!即便输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从前的任务也没完成过……咳。

系统:所以你是破罐子破摔了吗?江羡鱼装死。

【15、14、13……】倒计时在继续。

姬酒仿佛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眼看着倒在他脚踏前的青年血越流越凶,面色寸寸青灰,整个人都被浓郁的死气覆盖。

他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句话:王爷,别再饮酒了,酒多伤身。

他是在……关心他?!姬酒的瞳孔猛然缩了缩:为什么,要关心他呢?他是主他是仆,他要他死,他濒死之际,却还有心思劝他少饮些酒以保康健?简直、简直荒唐!他张口想笑,却发现喉咙干涩,眼眶却变得酸热无比。

他有些迷惘的看着那即将失去生机的躯体,一瞬间想起了他虚伪的兄长,无情的父王,还有从未给过他点滴关怀的母后……他们,可曾在乎过他分毫?大约,没有吧。

他垂下眼眸,仿佛陷入了虚无之境。

【9、8、7……】江羡鱼以为,他输定了。

五秒还是六秒,应当不足以救下他的性命吧?他自嘲的笑了笑,实际却只是牵动了嘴角,仿佛还有话要说。

靠坐在榻上的姬酒忽然抬起眼看向了他,他眼神异常冷静,下一秒却是近乎狼狈的拖着身子,扑倒在了地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瓷瓶,费力地捏住江羡鱼的下巴,伸长了手臂,将那一瓶子解药统统倒进他口中。

【3、2。

】得救了吗?得救了吧。

江羡鱼轻轻勾起了嘴角。

七日后,幻海阁。

十七推门而入,见榻上斜倚着的青年半肩裸|露,显然正在穿衣。

她俏脸绯红,急忙背了过去,有些慌乱道:我、我见门开着,还以为你已经起来了……无妨。

江羡鱼悄悄松了口气,幸好他胸前缠裹的白布日夜不离,不然还真就尴尬了。

他拉好衣襟,轻声道:你怎么过来了?王爷跟前不需要人吗?王爷一早便入宫去了。

十七走上前,眼神有几分羞怯和闪躲,不太敢直视他的双眼。

她领了任务杀人时,可不是现在这番娇怯的模样……江羡鱼心头一动: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十七放下汤药,心中其实很想亲手喂他,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垂下眼睑,柔声叮嘱他:莫等药凉了,失却药性,快些喝了罢。

她侧颜十分秀美动人,江羡鱼心头微叹:这可真是尴了个尬。

端起汤药,扑鼻的酸臭味令人作呕,江羡鱼面色有些难看。

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十七掩口轻笑:是王爷的吩咐……你先前毒素侵体,虽服了解药,可却伤了根本。

这汤药虽有些难以下咽,到底是好东西,快喝了吧!她伸手,轻轻推了一推。

药碗递到唇边,江羡鱼强忍住胃里的翻涌,仰头一饮而尽,那股子酸苦又有些发臭的味道简直让人眼前发黑,他甚至疑心这是姬酒故意整他!洁白的指尖捻着一粒蜜饯送到他面前,江羡鱼也没多想,本能的张口一含,舌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指尖才觉不对。

抬眼看去,十七果然俏脸涨红,一双眼却像是落满了星辰,动人至极。

她飞快的缩回了指尖,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他,羞怯中又含着几分大胆。

江羡鱼:……心口痛,装男人久了,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男人了。

他有些担心自己日后若恢复身份,姬酒会不会觉得辣眼睛而一剑刺穿了他。

他久久不语,十七眼中的火焰逐渐黯淡下来,片刻方道:你好好休息吧,王爷大约也快回来了,我去准备伺候……说着起身,脚步有些慌乱的出了门。

江羡鱼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十七出了小院的月亮门,脸色苍白,失神间险些装上迎面而来的姬酒一行。

他坐在木轮椅上,身上还穿着未曾换下的宫服,身后随行的侍卫是阿四和阿九。

见过王爷。

十七俯身行礼。

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姬酒睥睨着她,眼神轻漫,又含着几分审视。

十七已调整好情绪,肃然道:回王爷,属下方才给十一送了药,正要回主院。

他看起来如何?姬酒慢悠悠抚着袖边道。

十七不知他此言何意,只得如实回禀:面有倦色,看起来仍未恢复元气。

姬酒盯着她看了几息,忽然笑道:你倒是瞧的仔细。

十七的背后蓦地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意,她不懂姬酒的意思,只得含糊应了。

姬酒已吩咐阿四调转方向,并着阿九入院传话:死不了就给我爬起来,让他今晚值夜。

阿九应声离去。

是夜,江羡鱼果真立在帐外等着传唤。

姬酒挑起幔帘自缝隙里看过去,见他白衣玉带,箭袖干脆利落,整个人不像是来侍奉起居,倒像是随时准备上场厮杀。

他冷哼了一声:过来。

江羡鱼依言来到他床边,单膝跪地:王爷?我肩膀酸痛,你近前与我揉一揉……姬酒懒洋洋道。

幔帘挂起,江羡鱼走近床榻,见姬酒衣领大敞露出半个后背,线条流畅,丝毫没有常年卧病在床的羸弱感。

江羡鱼久久不动,姬酒挑眉:你是个死人不成?属下从未行过此事,恐掌握不好力道,伤了王爷。

江羡鱼淡淡道。

姬酒回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纸糊的?再废话我活剐了你!江羡鱼立在他身后搓了搓手:这可是你自找的……他活动了下脖颈和手腕,一串咔嚓声传来,听得姬酒莫名有些心热。

旋即一股剧痛袭来,姬酒想也不想转身一个耳光,江羡鱼早有防备的仰了仰身,那巴掌便刮了个空。

姬酒怒道:你竟敢躲?!江羡鱼眼皮耷拉下来,又是一副任凭你处置的滚刀肉模样。

姬酒气的手抖:他这是不怕死,就以为自己拿他没辙了是不是?江羡鱼面无表情: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啥?姬酒怒不可遏,顺手抄起枕头冲他砸过去。

那玉枕浸润生温,本是因姬酒头疾而寻得,十分珍贵。

江羡鱼此番再不能躲,张手将其抱住,微蹙眉:此物难得,王爷如何能随手丢弃?他言辞中带着几分不认同,姬酒怒极反笑:本王的东西,想丢就丢想砸便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江羡鱼面不改色:十一命贱,比不得王爷金尊玉贵。

正因如此,王爷才该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吗?他声音平淡无奇,却透出几分难言的孤冷,一瞬间便叫姬酒想起他命悬一线时的那句话,胸腔里的怒意无端端消散了大半。

江羡鱼见他沉默,面色虽依旧不太好看,好歹不像刚才那么凶神恶煞喊打喊杀。

他忍笑走上前,眼眸里带着浅浅的暖意,将枕头重新放了回去,轻声道:王爷,不早了,歇下吧……他的声音宛若一缕春烟飘进姬酒耳中,令他浑身起了层密密的战栗感。

尤其那一声歇下吧,竟好似成了婚的妻子在劝他早点熄灯入眠,一时间竟让姬酒胸腔里那颗心,噗通噗通狂跳几下,险些要从喉咙口里蹦出来。

就在他怔楞的时刻,江羡鱼已自顾自扶他躺下,为他掖好被角。

江羡鱼俯身的时候,背后垂落的青丝滑下几缕,若即若离的骚在姬酒鼻尖处,惹的他痒而又麻,忍不住伸手揪住,往下一扯——江羡鱼被扯的一痛,顺势看去,一双极美的丹凤眼波光粼粼,正映照出姬酒微怔的脸。

王爷?……无事。

姬酒声音微哑。

江羡鱼动了动身,又牵动发丝,见对方仍未松手,不由微微睁大双眼,讶异道:王爷??闭嘴。

姬酒松了手,烦躁的翻个身,滚下去别来碍眼。

江羡鱼不着痕迹的勾了下嘴角,袅袅离去。

姬酒这一夜,却彻底走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