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025-03-26 07:11:34

Chapter49高二15班最后一排某男生正奋笔疾书默写古诗词。

严恒:老师只让我们默写一遍《离骚》, 你写三遍干什么?池屿:闲。

他现在只能做些不用动脑子的作业。

曾经引以为傲的思维系统死机一般重复着几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消息?没看到吗?还是看到了不想回?一个男生给女生发消息约她,女生看到却不想回,这意味着什么?结果显而易见——他被拒绝了。

池屿撂下笔, 第一万次查看手机。

严恒幽幽吐了句:池状元, 冷静。

……今晚特殊时期,她可能看见了不敢回。

所以?乐观点, 等会下课直接去找她。

顾薏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就是知道,才这么惴惴不安。

晾着他不回, 躲着他不理, 这还是原来的她吗?下课铃一响, 池屿拎起书包往外走,到了1班门口,却找不见人。

来来回回几圈, 越等心越凉。

说真的,被抛弃的感觉不好受。

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起承转合,她把钓鱼线这么一剪, 他随即重新跌入汪洋。

自由吗?没有。

底下分明是冰窟万丈。

顾薏此刻正挤在教务处主任办公室,排队等候训话。

晚自习结束前她就进去了,直到将近熄灯时间, 校领导才把他们放出来。

顾薏垂着脑袋走出门,刘海遮住眼,手里夹着她的sim电话卡。

夏雨心一直在办公室门口等她:终于结束了……你还好吧?顾薏:……好个鬼,她想死啊。

消了黄条才能拿回手机吗?顾薏点头, 气若游丝地倚着夏雨心。

反正你家有钱,再买个新的用呗。

好烦啊。

顾薏总算开口说话,懒得买新的了,反正除了你,我没什么人要联系的。

喂喂,你真打算做山顶洞人三好学生啊?顾薏的心情丧到了极致,完全忘了手机被没收前还有几条消息没看。

我……咳咳咳……完了完了,她运气背到说话都能被口水呛。

夏雨心忙拍她背:你今天穿太少了,小心别感冒啊。

话音刚落,顾薏猛地蹦出一个大喷嚏。

夏雨心:你看你……阿嚏!阿嚏!夏雨心:……呵呵,我上辈子一定是只乌鸦。

*****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不单行吧?清晨,顾薏睁开眼,脑中回放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旋律。

失恋、黄条、感冒、大姨妈。

她狠狠吸一口,差点没被鼻涕呛死。

挣扎着撑起身子,下腹又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幸好还有个知冷知热的夏女神给她点慰藉。

否极泰来,熬过这两天,你会撞大运的!顾薏想,我不一头撞死就不错了。

中午时候,夏雨心陪她去图书馆找义工做,没想到她们吃一顿饭的时间,图书馆所有义工位置都被抢光了。

昨晚上教务处大发神威,漫天撒黄条,图书馆的义工最吃香,有剩才怪!除掉图书馆,轻松程度排第二的便是实验楼义工。

只要每周挑一两个时间去实验室随便扫扫地擦擦桌子,老师查得松,几乎闭着眼就给签字。

生怕实验楼义工也被抢光,俩小姑娘火急火燎往教师办公室赶。

顾薏姨妈痛得厉害,跑不快,夏雨心干脆拿了她的饭卡,撇下她率先冲进实验楼。

顾薏坐在石凳子上边揉肚边等她,没有等太久。

差一点点就白跑啦!夏雨心挺自豪,昨天被开条的人真的多,我好容易才给你抢了个物理实验室。

顾薏瓮声瓮气:噢,嘻嘻你哦。

她鼻子堵着,吐字不清,夏雨心好赖能听懂:别谢我,其实吧,我在办公室里碰上姚子骏了,是他帮你抢的,你都不用排队,这周就能开工啦。

姚子骏?自从分班后,顾薏已经很少听到他的名字了。

对呀,他现在在搞物理竞赛,挺牛的呢。

顾薏吸一口鼻涕:他不会帮我抢了物竞班的教室吧?有就不错了,你还嫌弃?顾薏讪讪的:你忘了?江群也是物竞班的,还是班长呢。

夏雨心才记起这个变态学长,只好宽慰道:你又不和他一起上课,偶尔打扫卫生而已,碰不到的。

就算碰到了,这不是还有我吗,我和你一起做义工。

顾薏点点头,心口一暖,险些涕泗横流。

黄条是白条整三倍,三十个小时义工,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一次去的时候,为了多磨些时间,两人打扫好卫生,也不着急走,留在实验室摆弄实验器材,多耗了大半小时。

谁也没想到,临走前好死不死碰上了江群。

江群戴着他的完美面具,礼貌朝她们打招呼。

夏雨心扯过病恹恹的小闺蜜,斜眼歪嘴地回了个鄙视表情。

顾薏也没闲着,与他擦身而过时……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她本意是想啐一口来着,失策失策。

俩人一溜烟跑到楼下,夏雨心乐坏了:哈哈哈,我也看到他变脸了,脸黑的跟锅盖似的。

哈哈哈哈嗝……顾薏也笑,笑着笑着就被鼻涕憋住。

夏雨心止住笑,正色道:万一惹他不高兴了,以后他为难你怎么办?谁敢为难我呀。

顾薏很自信,除非他脑子有病。

夏雨心寻思,是这个理。

谁要在容州一中欺负顾千金,那不是找死吗。

*几日后的课间,高二15班。

池屿,你愁什么呢?严恒弹了弹桌面,都脱发了,当心点啊,男人很容易秃的。

池屿斜他一眼,懒得理。

他最近真的愁到脱发。

听说那天晚上顾薏手机被没收了,他心里稍稍好受些。

可连着几天不联系,偶尔上学放学打照面,他想和她说话来着,她却瞟着哀怨的小眼神,没有丝毫兴致。

听说她被教务主任抓的,不知道吓没吓到。

听说她去实验楼做义工了,不知道做了多少个小时,还有多久才能做完。

池屿最近也忙。

他被老师推荐去竞争校长奖学金,从一众高三学长姐中脱颖而出,几乎毫无悬念,肯定会入选。

他的履历表没有一笔劣迹,可谓金光闪闪。

省级以上奖项拿到手软,成绩单更可怕,破了容州一中有史以来满分最多的记录,而他现在才刚上高二。

尽管如此,学校规定的程序还是要老实走一遍。

从递交申请到演讲答辩,他这两天的空闲时间占得满满,不带一口喘的。

今天倒是能喘气儿了,他也不想干别的,就想给猫顺顺毛,别让他家猫在外面玩野了。

严恒最近一日比一日兴奋:女神今天和我吃晚饭,倒数第九十七顿饭。

两个人?嗯。

严恒提示他,顾千金可落单了,你把握机会啊。

她今天要去做义工吗?严恒想了想:不知道,女神没提。

他蓦地记起一事:你可要当心点,女神告诉我说最近有个变态学长死缠着顾薏,名叫江群,长得人模狗样,脾气很古怪。

池屿第一次听说这事。

江群?是不是上次给顾薏送伞那个?他又问了几句,奈何严恒知道的不多,只好作罢。

放学后,严大少风流倜傥地下楼了。

池屿比他迟几步,晃悠到一班门口,没找到顾薏,他就改道前往实验楼找人。

由于不清楚顾薏具体负责哪个实验室,他从一楼到五楼挨个房间逛了一遍,也没瞧见她。

查看完最后一间实验室,池屿叹了口气。

以前不懂得珍惜,现在想见的时候见不着,老天存心耍他玩儿呢。

顾薏从二楼储物间里拿了个新畚斗出来,冷不丁瞧见楼道转弯处的熟悉身影。

那背影高瘦又挺拔,一晃而过,径直转弯下去了。

是池屿吗?顾薏怔了怔,摇摇头。

他没事跑实验楼来干嘛。

话说回来,其实她自己本来也不该在这儿的。

今天原是物竞班做实验的日子,照理不需要人来打扫,可一放学就有同学来找她,说物竞班的负责老师让她现在就去实验室做义工,给她算两倍的义工时。

两倍的义工时啊,能省多少事。

顾薏二话不说答应了。

她今天病得尤其厉害,头昏脑涨,嗓子眼也疼得说不出话。

可她心里打算好了,就这么病恹恹地去实验室,老师看她身残志坚,说不定再免费送她几个义工时。

可她没想到,别提老师了,实验室里半个人都没有,只有个扫帚,连畚斗都找不着在哪。

*池屿离了实验楼后独自走向食堂,远方的天空一如心情般低沉。

走到三楼门口,他想起严恒和夏雨心应该在三楼吃饭,于是返回去了二楼。

莫名的,他有些羡慕严恒,不太想撞见人家幸福快乐的傻样。

因为他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

究其原因,还是关于顾薏。

时间越拖越久,他怕她变了。

一想到这,他就有种冲动——不如黑了学校广播站,发动全校师生把这只疯猫抓到他身边。

池哥?身旁响起熟悉爽利的声音,你也吃饭啊,一起?男生没有女生那么多讲究,几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半生不熟的碰了面,也能凑在一桌吃饭。

池屿就这么和姚子骏的同学凑了一桌。

他名声响,所有人都愿意和他搭腔,因此也不显得尴尬。

池哥,听说你要得校长奖学金了啊?姚子骏艳羡道。

同桌一伙人顿时面露崇拜。

校长奖学金是整个高中部级别最高的奖励,只有为学校做出突出贡献的学生才有资格参选,还不能保证一定选上。

奖金是一万还是八千来着?卧槽……够我吃一年食堂了。

你是猪啊,食堂一年能吃八千块?我天天喝炖罐,顿顿配猪排,就差不多了。

……池屿清了清嗓:名单还没公布呢,也不一定。

姚子骏呵呵笑:池哥,你就别谦虚了,我听我们竞赛班老师说过,十有八九是你。

听他提起竞赛班,池屿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培训?我记得物竞班每周四有实验课。

唉,别提了。

姚子骏把汤匙一甩,想想都来气。

嗯?我们竞赛班班长,叫江群,前几天说好今天做实验,今天放学又把我们赶走,说他有一个很复杂的实验要自己做。

听到江群二字,池屿长了个心眼:他也是物竞班的?池哥认识?听说过。

姚子骏话匣子收不住了:我们都觉得,他这里有点毛病。

姚子骏一边说,一边伸手指指脑袋。

池屿以为他在开玩笑,随口道:怎么个有毛病法?姚子骏压低声音:躁郁症,你听说过吗?池屿怔了怔。

虽然是传言,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姚子骏顿了顿,他情绪正常的时候,对谁都好,温和的不像话。

可是如果有人不顺他的意,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整个人变得非常狂躁。

池屿:有这种事……就是啊,这好像是一种精神病。

我上次不小心打湿他的实验报告,他差点扑上来和我干架。

说完,他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池屿咽下几口饭菜,心头一跳。

你经常在实验室,最近有看到顾薏吗?顾千金?姚子骏登时笑了,池哥呀池哥,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先回答。

噢,前几天我给她抢了一个义工,就在我们实验室做卫生。

刚刚我还在实验楼看到她过来呢……哗的一声,池屿猛站起来,神色焦躁:江群也在?就他们俩?若是正常人还好,没人敢欺负到顾薏头上。

可偏偏江群不正常,他脑袋要是真糊涂了,哪管你是顾千金还是顾太岁。

姚子骏:可能吧……哎,池哥!池屿丢下书包和晚饭,长腿跨出座位,表情竟十分紧张。

具体哪间?二楼,物理实验室1。

话音未落,眼前人迈开长腿,头也不回跑远了。

姚子骏和同伴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实验楼二楼,物理实验室1。

畚斗落在地上哐哐响,顾薏低着脑袋,动作简单粗暴。

你扫地还是打架?打架……阿嚏!病了就安分点。

顾薏真想手叉腰和他大骂三百回合,可熬不过自己有心无力,一点精气神也支不起来。

她好端端地在实验室里磨洋工,才磨五分钟,江群便来了,说是做实验,却好整以暇盯着她。

物理竞赛班那么多人,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占整间实验室?顾薏甚至怀疑下午找她去实验室做义工的同学是江群指使的。

她心里有些郁闷,却并不害怕。

青天白日的,她顾千金名号响当当,谁敢对她造次?江群坐在最后一排桌边,执着笔敲敲桌面:你过来,帮我个忙。

顾薏微抬眼:干什么?江群指了指桌上的测速器:把这个搬上讲台。

金属构成的测速器主体长一米有余,上面还安了个等长的气垫导轨,绝不是顾薏能搬得动的。

她轻咳两下,奈何嗓子依然干痛,张口无声。

见她一动不动,江群牵起一丝笑:学妹,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顾薏听着,像吞了虫一般恶心。

她的心情完全表现在脸上,苍白病态,却极度嫌恶。

江群被她的表情刺激到,忽然站起来:怎么不识相点?顾薏没听到似的,径自走到桌边抬了抬测速器,然后对他摇头。

忍着嗓疼,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学长,我搬不动,就先走了。

想走?江群伸手拦在她面前,至少搬完再走。

我说了搬不动……我可以帮你。

江群把测速器扯到桌角边,眼神晦暗不明,黄条在身,你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份。

顾薏捏紧拳头。

若是平日,就算是昨天,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窝囊。

但她今天实在难受,重感冒各种症状集中爆发,别说骂人了,她连起码的头脑清醒都维持不了。

江群握住测速器一头,示意顾薏扶住另一头。

他眼中凉意一闪而过。

损坏实验仪器,够她再攒一张黄条了。

顾薏咬咬唇,伸手抓住金属边框。

江群:抬。

测速器悬空不足两秒,顾薏松开手,仪器又落回桌面,毫发无损。

我抬不动。

江群声色发狠,神情渐显狂躁:让你抬你就抬。

顾薏眯起眼,倨傲道:咳……你算哪根葱?说完,她弯腰拾起书包,对江群的恼火视若无睹。

砰的一声重响,尖锐刺耳的金属散落声紧随其后。

顾薏往后跌坐到地上,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沉重的测速器撞上她小腿,隔着秋日长裤,残忍地一路划到脚背。

刺痛感随之袭来,真切地引人颤栗。

顾薏咬紧下唇,嘴里溢出一丝腥甜。

直到这时,她才产生一丝惊惧。

我算哪根葱?你又是什么东西?江群眼里冒火,抓起桌上的零件就往地上砸,全然不复往日模样。

零件噼里啪啦砸在她身边,顾薏缩起腿,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嗓子完全坏掉了,只能发出间断的音节。

完了,她就算死在这里,也……你干什么!实验室前门陡然大开,亮光中冲进来一个人,个头很高,容貌……看不太清。

顾薏憋了许久的眼泪就么涌了出来。

是他啊。

她家白鱼王子来救她了。

池屿闯进实验室的一刻,看到眼前场景,心都要被捏碎了。

他白着一张脸,眼神淬了毒般,上来就往江群脸上招呼了一拳。

极狠的一下,几乎把江群整个撂倒。

江群擦擦嘴角站起来,迅速予以还击。

看他要打池屿,顾薏吓傻了。

别……你别打他!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顾薏急得扶墙站起来。

两个男生,一个狂躁病发,一个怒火攻心,哪是她能叫住的。

池屿身高和体能占优,三两下把人摁到地上,当头抡了几拳。

这样他还嫌不够,又不挑准头地狠踹几脚,这才松开手。

江群自知打不过,倒是被揍得清醒一点。

他边喘粗气边骂:操,你蓄意毁坏公物,等着被罚死吧。

放狗屁。

顾薏气炸了,明明是他把仪器推下来砸我,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池屿听了,气极反笑:是,就是我干的。

说完,他一脚把散架的气垫导轨踢到江群身上,正中他膝盖。

江群腿一软,抱膝侧摔在地,总算不说话了。

池屿喘匀了气,情绪平复一二,低声问顾薏:还能走吗?顾薏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笑起来。

池屿面露担忧:嗯?小姑娘一张脸惨兮兮,又哭又笑。

她指了指喉咙,告诉他她说不出话。

医务室就在实验楼底下不远,池屿顾不及避嫌,直接弯腰把顾薏背了起来。

顾薏眼泪流得更欢,几下就打湿他后颈衣物。

她双手紧紧搂住他脖颈,像抱着救命稻草。

怎么不能说话?他问。

肩上的小姑娘贴在他耳边,吹气似的:重感冒。

池屿的心脏又沉了沉。

她得重感冒,他根本不知道。

她病成这样还来做义工,他却没有陪她一次。

若不是碰到了姚子骏,这只病着的傻猫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到什么地步。

池屿很想教训她,但不是现在。

他把小姑娘背到医务室,轻轻放在雪白病床上。

校医掀起她的裤腿,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酒精棉触到伤口的时候,顾薏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皱在一块。

池屿站在病床边,不由得别开脸。

再看下去,他可能忍不住跑回去把那个人渣打死。

消完毒,校医拿着红药水过来,顾薏一看,吓得曲起腿:不要用那个,用了会留疤的。

她嗓子哑,说话像对口型,校医听了半天才明白。

医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无奈道:学校里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

不要不要!顾薏扯住池屿的衣袖,我不要涂这个。

池屿眼皮一跳,顿时有种养了个小女儿的感觉。

校医也抬头看他,仿佛他是小姑娘的监护人。

池屿颇不自在地开口:医生,能不涂吗?校医叹气:可以是可以,但要做好消毒,不能碰水和衣物。

今天周四了,明天离校后去医院处理一下,愈合后买点祛疤膏就行。

说完,校医帮她用酒精棉多擦了几遍。

等待血液结痂的过程中,顾薏一直在医务室坐着,医生又给她开了点感冒消炎药,敦促她服下。

池屿出门替顾薏找书包,医务室里没别人,年轻的女校医开口问她:男朋友?顾薏惊慌地摇头。

校医笑了笑:我又不是老师,你怕什么。

顾薏听罢,腼腆起来,做了个口型:真的不是。

校医奇怪地抬了眉:竟然不是。

你受伤了,我看他比你爸还急。

顾薏抿着唇,笑容从唇角蹿出来。

她也不明白呀,为什么池屿会这么着急。

对于普通朋友而言,这样的担忧有些过分吧?脑海里回放起刚才惊心动魄的画面,顾薏心动难抑。

她越来越觉得,池屿可能真的脑残了……好了吗?高挑少年从门外快步走进,裹着一阵凉风。

夜幕在他身后降临,而他眼中有星星点点。

池屿被顾薏的花痴眼神看得有些窘:晚自习快开始了。

顾薏点头,单脚跳下床。

感冒消炎药开始发挥药效,她脑袋更晕了。

池屿极其自然地扶住她:走吧。

顾薏抬眸瞧他,忽然瞥见他颧骨上淡淡的乌青,心疼极了:你受伤了?要不要……没事。

池屿毫不在意,过两天就好了。

他背着顾薏的书包,把人扶出医务室。

近日气温转凉,太阳消失得愈来愈早。

顾薏没伤着筋骨,却软绵绵地倚在人家身上,像要取暖。

池屿随她去了,绷着脊背,神色极其正直。

你最近……他挤出几个字,很快住口。

顾薏还病着,说不出话,他何必急于一时。

嗯?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池屿侧过头,眼神轻轻落在她脸上,这两天注意点,谨遵医嘱。

嗯。

顾薏不能多话,难得乖巧极了。

送她到班级楼道口,趁着四下无人,池屿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发顶。

乖一点。

他说,让我省点心。

几个字落到她耳朵里,顾薏心都化了。

她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仍如吹气一般:喵呜。

池屿手一滞,舍不得抽回。

反正她感冒了,鼻子也不通气。

心里这么想着,他手掌下移,轻轻捏住女孩挺翘的小鼻子。

她的皮肤真如凝脂一般,又嫩又滑。

他说:傻猫。

顾薏两条小细腿登时软了。

完了完了,好想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去哪都成。

呜呜,她差不多患上傻猫症了,没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