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凑下来的那刻, 陈清源的思维有几秒的凝滞。
待他找回思绪, 就只剩下女孩子双唇的柔软。
认识她至今, 深知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女流氓, 骨子里特别黄暴。
做事向来随性,从不计较后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他不同,这么多年学医和从医的经历使他养成了严谨, 谨慎的好习惯。
做事之前总是把某件事可能产生的后果在脑子里罗列了一遍。
确认无碍之后, 方进行。
一旦这件事有任何负面影响,他必当毫不犹豫就停止。
可梁满满对他而言显然是个意外。
他会对她动心, 爱上她,和她在一起,这些统统都是意外。
而当下,明明这是一个很杂很乱的环境,地上睡着人,耳畔鼾声如雷,有这么多潜在的危险。
如果被人看到,他们该是多么尴尬。
可他却顾不得了。
她的吻有毒, 蚀骨销魂。
她这个人更有毒,让人欲罢不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甘愿做裙下之臣,甘愿风流成性。
是因为这意乱情迷, 鬼迷心窍的感觉真特么让人沉溺, 难以自拔。
男人体内的欲/望因子被彻底激活。
他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与她唇舌纠缠。
梁满满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热, 滚烫如火。
烫得她指尖微微发麻。
周围的环境分外安静,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厚重的呼吸声,声声交叠。
梁满满压在陈清源身上,小腹处明显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
她看了那么多小黄片,自然很清楚那是什么。
她睁着眼睛,看到男人双目紧闭,表情迷离而沉醉。
外人一定想不到,他们高冷禁欲的陈医生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个姑娘这样激情四射,澎湃激荡。
他的大手撩开她的衬衫,沿着她柔软的腰线一路向下,抚摸她清瘦,富有骨感的脊背,揉捏她浑圆的小翘臀。
薄薄的一层毛毯盖住两人,里面的空气却仿佛被引燃了一般,越来越火热。
不过到底不会发生太多。
毕竟梁满满自己也没有那个胆量。
这么暴露的场合,她还没有那么开放。
心理素质也还没有强大到在楼道口来一场play。
这个吻到底进行了多久,梁满满不知道。
可她知道,如果不及时刹车,依到陈清源沉迷的样子,保不齐不会出事。
她眼疾手快地停嘴,然后从陈清源身上爬下来,规规矩矩地在他边上躺好,说:很晚了,睡吧!陈清源:……陈医生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被这丫头给折腾死。
梁满满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敢去看陈清源的表情。
不过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此刻陈医生的表情一定相当的丰富多彩!周遭安静了一会儿,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陈清源起来了。
你干嘛去?她一股脑翻身而起问他。
男人眼里的情/欲色彩已经尽数褪去,眼底一片清明。
神色也恢复如常,嗓音却依然有些低迷。
他说:去下洗手间。
他一说完,梁满满就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看向他裤裆的某个部位,了然地点点头,贱兮兮地问:需要我帮忙吗?陈清源:……陈清源给了她一记白眼,冷冷地说:不敢劳烦梁小姐!赶紧给我睡觉!真的不要?梁满满不死心地又问一遍,你自己解决哪里有我帮你解决来得舒服啊!陈清源:……梁满满!!陈医生直接拉了脸,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的可是实话。
还是说你没有试过?沈医生以前没有帮过你?陈清源:……说十句话话有九句是荤段子,剩下一句就是废话。
陈清源实在不愿再和这人废话了,直接去了洗手间。
十多分钟以后他才回来。
再躺下,周围的空气都清凉了不少。
经过这样一折腾,满满姑娘更加清醒了。
她小声地问陈清源:如果我不阻止你,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打算做全套了?陈清源:……一开口就是这茬!还睡不睡了!陈医生恼火了。
她瘪瘪嘴,小声嘀咕一句:好嘛好嘛,欲求不满脾气更加不好了!陈清源:……——隔了好久梁满满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陈清源睁着眼睛,看头顶的天花板,在心里问自己:会吗?会做全套吗?可能会的吧!——梁满满在这边待了一夜就被陈清源遣送回家了,和霍承远一起。
第一医院派了专车送霍承远回去。
他如今已脱离危险期,回去并无大碍。
为了确保安全,还派了名同科室的护士随行照顾他。
梁满满虽然舍不得陈清源,可也不能再任性了。
她这次来灾区来得突然,于心谣替她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路途上耽搁了好几天,如今已是不得不回去了。
何况灾区这么危险,陈清源也不放心她留在这里。
霍承远走的时候,他和陈清源救的那个小姑娘特地来送他。
小姑娘其实早就出院了,和同村的灾民待在一起。
她如今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一人照料她。
得知霍承远今天离开,她和妈妈特地赶来送他。
这个五岁的孩子心思细腻,深切地感知到霍承远对她的好。
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小姑娘仰着小脑袋对霍承远说:医生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
长大了跟你一样当一名医生,然后跑去找你。
霍承远揉揉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地笑了笑,说:叔叔等你来找我。
离别总是感伤沉重的。
不单梁满满泪眼婆娑,霍承远也是红着眼睛。
车子徐徐前行,小姑娘一直站在原地,固执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直到车子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
——梁满满一直以为老天爷已经对二哥够狠了。
让他伤了右手,从此以后不能再握手术刀。
可她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无尽的危险和煎熬。
因为霍承远和陈清源联合主刀的那台钢筋插入胸部的手术,患者血检报告显示HIV阳性。
陈清源倒是没什么,全程戴无菌手套操作,应该没有暴露的危险。
可霍承远和当时同台协作的医生护士,因为拔钢筋的时候,病人的血喷涌而出,没及时堵住,溅了大伙儿满脸都是。
虽然有口罩和消毒帽遮挡,却还是有皮肤和病人的血液直接接触。
保不齐会感染。
得到消息的那刻,当晚参加手术的医护人员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吓惨了。
全部被遣送回去做身体检测。
不仅如此,当晚施救的消防官兵也被遣送回单位,做全面的身体检测。
由于霍承远先行离开,陈清源只能让同车的梁满满转告。
得知消息的那刻,梁满满整个人手脚冰凉。
她收起手机,无声地打量霍承远。
二哥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他很清瘦,下巴都尖了。
遍布细细碎碎的胡渣。
整个人给人一种很颓废的感觉,再也不见昔日的意气风发。
她以为他伤了右手,以后不能再握手术刀,这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握不了手术刀,被迫离开手术台,这是多么令人难过事情。
想不到,老天爷还是不放过他。
HIV,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病毒啊!她一度以为它离自己很远。
却不曾想,它会离自己这样近。
身边两个一个心爱之人,一个至今之人都和它近距离接触过。
这就是人心险恶啊!二哥为了能救那个人,顶着天大的风险临时搭建手术室抢救他。
可病人家属却瞒着他们,让二哥,让这么多的医护人员都暴露在HIV感染的危险中。
理由是害怕一旦将实情告诉医生,他们会不救她的儿子。
梁满满简直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
自己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二哥。
她抹了把脸,眼眶有些发红,叫醒霍承远。
怎么了满满?那天你抢救那个钢筋插进胸部的病人,他的血渐到你脸上,你全身到处有没有伤口?霍承远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没有。
确定吗?没有,我确定。
听到霍承远这样说,梁满满这才松了口气。
那人有HIV?梁满满一问他,他就想到了这点。
学医的人天生有这点敏锐性。
没错,血检HIV阳性。
霍承远:……他这张乌鸦嘴还真是一语成谶。
霍承远:为什么现在才查出来?照理病人一送到上级医院就会做各方面的检查,血检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一旦检测出HIV,医院势必早就通知他们了。
那个病人手术很成功,可消防官兵转移的时候,路上耽搁了时间。
送到上级医院,医院当时危重的病人很多。
值班医生看到他手术很成功,也没有其它的并发症,就没有及时处理。
结果他术后感染,。
他母亲觉得是医院的不负责,才导致他儿子的死亡。
所以一直在跟医院闹。
这才查出来的。
听完霍承远沉默了。
良久之后才说:陈清源当时就觉得病人家属的态度有问题。
护士问她病人有什么既往病史时,她眼神躲闪,迟疑,却坚持说病人没有任何既往病史。
陈清源和护士因为救人心切,就没有深究。
术后他告诉我,让我好生追踪这个病人的病程。
可灾情这么严重,救人刻不容缓。
我们就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们抛之脑后了。
如果当时仔细追问就不至于闹得现在这样人心惶惶了。
不过满满你放心,我应该不会感染,我没有伤口暴露。
二哥,你其实不应该救他的。
梁满满愤恨难平:这种人他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特么真是太可恶了!满满,如果再重来一次,二哥还是会选择救他。
我相信陈清源也一样。
因为那是一条人命。
医者敬重敬畏生命。
***回到横桑以后,所有参加那台手术的医护人员都进行了身体检测。
数天后,检查结果出来,没有人感染。
这对于大伙儿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总算是能松懈下来了。
第一医院就此次参加抗震救灾的医护人员进行表彰。
表彰大会开得隆重而热烈。
对陈清源,霍承远,丁孜等人都进行了嘉奖。
表彰大会结束后的那个傍晚,梁满满来找陈清源。
他将她带回了自己家。
厚重的防盗门一经关上,他温热挺括的胸膛就直接覆了过来。
他将她堵在门板上,灼人的热度喷涌而出,响起低沉性感的声线,这次来个全套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