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2025-03-26 06:58:03

梁满满信誓旦旦地说完, 霍承远安静地听完, 似乎想起了一些遥远的过去。

眼神旋即变得幽暗深邈起来, 表情似乎也有几分哀伤。

他仿佛陷进了沉思之中, 眼神缥缈,良久之后方开口,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更像是在呢喃:满满,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 不需要你开口。

可如果他不喜欢你,追了也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梁满满的错觉, 她总觉得霍承远这句话说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最是了解对方。

她一出生就被霍老太太认了干女儿,和霍家兄弟俩的关系也格外铁。

霍声远大她四岁,霍承远大她两岁。

老大霍声远不如老二霍承远活泼,话多。

因而她从小就更喜欢和霍承远玩儿。

霍声远十几岁的时候就进了娱乐圈,后面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导演。

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两面,又因为身份地位越来越悬殊, 她和霍声远的关系也就渐渐疏远了。

可她和霍承远不同,这么些年,除了他最近两年当了无国界医生满世界跑, 他们聚少离多, 过去的时光几乎都是共同度过的。

感情更是好的不像话。

他们都很了解彼此,熟悉对方的性子和喜好。

这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默契, 很多时候,根本不用开口,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另一人就能心领神会。

所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几年霍承远只身在国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二哥,你不会是被哪个女人伤到了吧?***这边,医护三人组一走出饭店,曾医生就贱兮兮地问陈清源:怎么样老陈,失望吗?心痛吗?想不想哭?要是觉得想哭,大兄弟我肩膀借你?陈清源:……陈清源没好气地踢了曾医生一脚,音色沉冷,皮痒了欠抽是吧?老陈你就嘴硬吧!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心痛,心里肯定在滴血,很想放声大哭一场。

只是碍于我和丁孜在场,不好意思直接哭。

指不定等回到医院一个人就会躲在办公室里偷偷抹眼泪了。

陈清源:……这惊人的想象力,水土都不服,就服曾医生!不过说真的老陈,你难怪你失落伤心。

你说梁小姐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呢?不是说好了不拿下咱们骨科的高岭之花,誓不为人的么?这才过了多久啊!就转移目标了。

不得不说,你们女人就是善变!躺枪的丁护士:……曾医生激动地发表长篇大论,还不忘适时照顾一下丁护士的情绪,生怕冷落了她。

不愧是好兄弟,曾医生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愤慨,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看得陈清源都感动了。

可咱们的丁护士可不乐意了,嗷嗷大叫:曾医生,不带你这么攻击我们广大女性同袍的。

你还好是在我面前说,要是被程护士长和小美她们听到,这些人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再说了,这事儿能怪满满么?如果陈医生不这么高冷禁欲,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动不动就不给满满好脸色,人家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么?人满满追陈医生追了这么久,陈医生不给人家一点回应,是人都会累的好吗?何况女孩子追人,本来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如果长时间没有收到成效,人姑娘肯定得转移目标辣!躺枪的陈医生:……陈医生觉得自己的膝盖又莫名其妙中了一箭,好疼的赶脚!很好,这两只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甩一巴掌,一个又给两颗糖。

愣是将陈清源从头到脚给批/斗了一遍!很好,陈医生觉得他是时候,有必要和这两只绝交了!他原本是走在最前面的,当时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走在后面的两人,清俊的脸庞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音色渐沉,怎么,合着今个儿您二位是合起伙来挤兑我来了,是么?曾医生:……丁护士:……曾医生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颤了颤,扑通扑通直跳。

该死的,惹毛了!咱们曾医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到陈清源露出这种危险性十足的笑容。

只要陈医生的脸上一浮现出这种笑容,就意味着咱们的曾医生要倒霉了。

曾西北顿时就怂了,立马换了副嘴脸,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嗓音更是极尽谄媚,这哪儿能啊!我们怎么敢挤兑陈医生您呢。

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出息!陈清源抬腿就给了曾医生一脚,主任前两天还问我下个月下乡义诊,咱们科室该派谁带队。

我惦记着你这个月刚带了一次队,已经够辛苦了。

本来还想这次由我来带队,让你轻松一阵。

如今看来我怕是要改主意了。

既然咱们曾医生这么闲,成天就知道关心别人的感情问题,还不如下乡替老百姓们多做做贡献,谋谋福利。

这样也不失为功德一件!曾医生:……卧草,这厮真特么狠!曾医生简直是日了狗了!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陈清源。

不然依到这人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够你喝一壶的。

老陈,别介啊!我那哪是挤兑你啊!我那分明是在夸你呀!咱们陈医生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魅力四射,圈粉无数。

梁小姐没继续追你,是她的损失。

反正上杆子追你的姑娘,前仆后继,数不胜数,不差她这一个。

曾医生撸起袖子,露出小麦色,健硕的手臂,直接就是一阵卖惨,鬼哭狼嚎的,老陈,你就可怜可怜兄弟我吧,千万别再让我去那鬼地方搞什么义诊了。

特么那鬼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地儿啊!一到了晚上,那扎堆的蚊子都能把你给啃了。

你看,回来半个月,老子的手臂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陈医生:……丁孜:……陈清源的额角突了突,那觉得曾西北这二货,上辈子和梁满满一定是亲兄妹。

这二起来的模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不能太像了!丁孜使劲儿憋着笑,表情分外抽搐,赶紧转移话题:说真的陈医生,你看到满满和霍医生那么亲密,真的一点也不难受吗?陈清源:……陈医生无力地捏捏眉心,有些头疼。

特么怎么说来说去就是这一个问题,绕不开了呢?他扪心自问,自己会难受吗?当他看到梁满满和霍承远在一起,那么自然,那么放松,那么开心,那么亲密,他会难受吗?答案是肯定的,不会!他并没有觉得难受。

充其量就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

至于这点不舒服是从何而来他却不得而知。

大抵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作祟,看不得明明是围着自己打转的女人,转眼就跟别的男人打的火热。

不会。

陈清源冷声回答。

丁孜:……回答的还真是干脆利落啊!陈医生,你对满满真的一点都没感觉么?丁护士继续问。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他,是你们非得把我跟她放在一起说事儿。

听到陈医生的这个答案,丁护士觉得自己很忧伤。

就好像自己的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好不容易成熟了,可以拿到市场上卖钱了。

却被告知,丰收年,大白菜不值钱,人家已经不收大白菜了。

从梁满满开始追求陈医生开始,她就在助攻,各种帮助她。

见证了满满姑娘这一路走来的坎坷艰辛。

就想着她有朝一日能够攻下他们科室的这朵高岭之花。

可事到如今,人陈医生对梁满满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切全是梁满满的一厢情愿。

陈医生,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喜欢沈医生?丁护士的大脑来不及转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丁孜一问完这句话,四周围就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丁护士悲哀地发现,她又说错话了。

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

曾西北也被丁孜的这个话题弄得紧张了。

完全顾不得心疼自己了。

小心翼翼打量着陈清源的反应。

毕竟他知道,对于陈清源来说,沈恋恋,沈医生,沈大夫诸如此类的称呼,在陈清源面前都是禁忌。

是提都不能提的。

当初沈恋恋不顾他人反对,一意孤行要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

这对于陈清源的打击是致命性的。

如今过了这么久,他不确定好友是不是真的从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了。

可有一点他却能够确定,他本能地排斥这个名字,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这个女人的一切。

良久之后,他们方听到陈清源的声音——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喜欢她,可我并没有真正忘记她,这点是真的。

时间久了,很多东西都会变成一种习惯。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爱她,习惯了她在我身边。

如今她不在了,我还不怎么习惯忘记她。

原本以为话题进行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可下一秒,画风骤变,丁孜摊开手心里的手机,突然嗷嗷大叫起来——怎么办陈医生,我不小心摁到了屏幕,将电话拨出去了。

陈清源问:你拨给谁了?丁孜:满满。

通了吗?通了。

陈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