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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长空第168章:风起青萍(已修改)

2025-03-26 02:44:05

或许任何风暴的来临,都会以一种异常宁静的方式为开端。

正月初七,新年州刚离去,整个真煌城还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之中。

一场大雪将城池装点的银装京裹,万里冰封之下,只见一队人马迅速的奔进城门,戒备森严的城防看守时着队伍遥遥敬着军礼,直到马蹄消失在长衙的尽头。

诸葛玥由后门进府,所有前来探听消息的人一律挡驾,青山院的奴才们提前很多天就做好了准备,诸葛玥面不改色的跨进院子,将背后的大裘扯下扔到寰儿的手中,沉声说道:人呢?在里面,已经等候少爷多时了。

房门被推开,有土好的檀香味飘散而出,一身墨袍的男子长身而立,相貌俊朗,轮廓坚韧,眼神如同锐利的刀剑,威势内敛,却又不失雍容之气度两人目光交汇,微微顿足,诸葛明向来淡漠如冰霜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上前一步,两人互相拍了一下时方的肩膀,那般用力,然后,来了一个男人间的拥抱。

路上还顺利吧,诸葛玥卸下腰间宝剑,坐在椅子上,就着男子的茶杯就喝了一口,开口问道。

赵彻一笑,多年的边关历练,几度落魄的起起伏伏,已让他生出几分落拓的潇洒,气质沉稳,眼神深邃,再不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帝国皇子了。

还好,就是不太适应真惶的脂粉气了,刚刚经过拾花坊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

诸葛玥洒然笑道这话也就是我听,换了别人,想是要狠狠的揍你一顿。

赵彻一把抢回自己的茶杯,斜着眼睛打量他,淡淡说道:都这个时候还能这样谈笑自若,看来你是真不把燕北那位这次的手段放在心上啊。

诸葛玥正在喝茶,微微一挑眉:你也觉得是那边在搞事?很明显。

赵彻冷笑道:第一次北伐,怀宋就在秘密支接燕北粮草军需,借助卞唐的南疆水路,由西北绕道而行。

第二次北伐,怀宋又屡次配合燕北在我国东部搞军事演习,吸可我们的注意。

燕北和怀宋绝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联系,只是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能说得动纳兰长公主出面配合燕北演这出双簧。

无需知道是什么人,只要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也就好办了。

诸葛玥淡淡说道,似乎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一样,他转过头来问道东北那边近况如何,你筹备的怎么样了?说道东北的局势,赵彻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骄傲的神色,他凌然说道,你不必担心,东北现在在我管辖之内是铁板一块,柔兰商道已经开通,西域胡俄一代,沃野万里,良田无数,百姓扑实,民风彪悍。

我们已经秘密修建两年,如今东胡大片土地都归我统领,有你的商贸支持,已初具繁华之气,相信再有个三五年之功,东胡一代,将不逊色于我大夏本土。

你偷偷转移百姓,上面没发现吗?多亏了魏舒晔,他一直在朝野上为我周旋。

在加上东胡实在太过于遥远,又有白仓山做屏障,那里的百姓本就是各族杂居,是以一直也没有引起上面的重视。

诸葛玥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就好。

赵彻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颇有些沦桑之气,他微微一笑,说道你对东胡也算是尽心尽力,若是有时间,不妨前去看看,你和阿柔,也好久没见了。

诸葛玥闻言嘴角也带上几丝笑意,打趣他道:那就要看你的功力行不行了,若是她见了我还喊打喊杀,找我报仇,那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赵彻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你作恶多端,活该有些报应。

炭火噼啪,房间里一派暖容,时间如流水倾泻,两年时光飞速而过,曾经一无所有、受尽世人白眼冷落的两人再一次聚在此地,不由得生出一种浮生若梦的感慨。

当年赵飏北伐失利,赵齐惨死,诸葛用和赵彻在帝国军威颓废的时候毅然被抛上战场,带着刚刚大败而归的残兵败将,一路赶往雁鸣关,进行第二次北伐反击。

一年的时间,让他们从互相看不顺眼终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的政治死敌,渐渐发展成肝胆相照亲密无间的同盟战友,一场又一场血林淋的战役,浇灌了男人们之间坚固如钢铁般的友谊,也最终锻造出了西蒙大陆上最最坚固的利益同盟。

饱经仕途起伏的两人轻而易举的达成了共识,从一开始的试探、揣测、防备,渐渐到惊讶、欣赏、信任,这中间走过了太多的腥风血雨,也经历了太多次的生死与共。

直到诸葛玥败走悦贡,生死不明,赵彻被削了兵权押回真煌,他们之间才暂时断了联系。

回到真煌后的赵彻并没有立列和诸葛刖洗清关系,反而一力主持自己的人马在燕北进行地毯式的搜救行动,并且极力在相野上为他正名,挽回声誉。

然而这一切,终究还走激怒了满朝又武,在整个朝野上下一致痛打落水狗的情况下,赵彻也惨遭波及,被发配东北苦寒贫瘠之地,镇守边疆。

转瞬即逝的冷暖人情,再一次让赵彻看清了大夏这座腐朽王朝下掩盖着的肮脏嘴脸。

父母兄弟,无一不可以将他背弃杀害,他心灰意冷的上了路,却在将要到达目的地之时,遇到了万里迢迢追赶而来的诸葛玥。

两个同样失去一切的贵族公子,在北风呼号的冰天雪地之中,发下了曲线救国的誓言宏愿。

就此,他们一北一西,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积极奔走,互为声援,为骨子里对故国的热血而奋斗拼担。

然而赵彻却知道,诸葛玥之所以会这样一直支持大夏,屡次在燕北和大夏的战役中帮助大夏渡过难关,主要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恩情。

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哪怕受过别人一点小小的恩惠,也会记在心间皇上的病如何了?赵彻眼梢不由得轻轻一挑,淡淡说道:病入膏肓,想来撑不久了。

诸葛玥微微皱眉,沉声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赵彻点了点头,随即轻笑道不过也说不准,很多年前就有太医说过他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是活的比谁都长久,万盛之君,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诸葛玥转过头来,皱眉说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算了,我和他怕是只有父子之份,君臣之情,当初若不是魏舒烨求情,可能我连被发配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在九幽台上被处斩了。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假惺惺的做担忧状,实在是令人恶心。

两年的寨外风沙,让赵彻的身上多了几分军人的磊落,他看着诸葛玥静静道:你呢,此次这件事,准备怎么应对?诸葛玥抬眼看他,你说呢?要我说,你莫不如就直接答应了那个怀宋公主,看看他们如何反应,他们不是料定了你会拒婚吗,就偏不如他们的心愿。

诸葛玥微微皱起眉来,这的确是最好的以不变应万变之法,但是,他唇角微微一笑,神色淡淡的,却并没有接话。

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说的恐怕就是你这样的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吗?诸葛玥避而不答,说道也并非只此一个途径,他们既然要玩,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正好吸了注意,给你制造一个机会。

赵彻沉声道:他们此次来势汹汹,你有空子可钻吗?没有空子吗?诸葛玥嘴角牵起,冷冷笑道那就制造一个空子出耗,赵彻点了点头,呼啦一声站起身来,手握剑柄,一身墨色长袍带着极大的压力和威势,他语调低沉的缓缓说道: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毫无意义,最终,还是要靠利刿来说话。

老四,我们不是以前了,若是事不可为,不必忍耐,亮出实力来,无人敢勉强你。

诸葛玥笑道:说的我好像是被人逼迫的柔弱女子一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此次这般不管不顾的进城,要小心行藏。

赵彻道:我怎么都要来见你一面的。

门外有人小心的敲门,月七在外沉声说道:少爷,老爷知道你回来了,宫里也派人来招你入宫。

赵彻拿起大裘穿在身上,黑色的风帽一带,完全看不到脸容,沉声说道:我该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你也是,从密道走,万事保重。

两人点了点头,赵彻一把拉开门,就在寰儿等几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少爷。

月七走进来,只见诸葛玥站在房间里,身形修长,面色沉静,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朋友的感觉,果然是好的。

诸葛玥为人孤僻,就连和家族兄弟之间,也没什么感情。

如今真煌戒备如何森严,这样的情况下赵彻还能冒险来见他一面,这一点,不能不让他感动。

少爷?时间不早了。

月七提醒道。

诸葛玥朗然一笑,沉声说道:,备车。

月七顿时一愣:少爷要去哪?上朝。

上朝?月七愣愣的问道:少爷面圣不需要沐浴更衣吗?再说,少爷是司马,武将是不能坐车的,应该骑马啊。

诸葛玥垂下头来,冷冽的寒芒从他修长的双眼里缓缓而出,他不屑的淡淡说道,我不光是大夏的司马武将,更是手握五十万兵马的青海藩王,这一点,我想他们已经快要忘了。

太阳刺破天上的层云,诸葛玥大步走出房门,方褚跟在后面将鸟金大裘披在他的肩上,诸葛大宅里外十八道门同时打开,光芒遍洒,诸葛玥面如冠玉,双唇殷红,背脊挺拨的走出诸葛家的大门口一众聚在门口的官员见他出来,立刻蜂拥上前,却被月卫架开,隔离在诸葛玥身侧的一丈之外。

诸葛玥目不斜视,踩在上马石上登上富丽堂皇的八骑马车,静静说道走。

少爷要去哪?车夫转头问道。

方褚面沉如水,声音平静的代为回道:圣金宫。

冷风吹进车内,诸葛玥面色沉静,缓缓的靠在软椅上。

他从来不缺乏将水搅浑的本事,既然如此,就让这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谁也别想隔岸观火。

青海长空第169章:伊人远去(已修改重写)夜色降临,外面的宴席还未撤去,里面的大宴又铺张开来。

即便卞唐温暖,但是正月寒冬,仍不免有几分冷意,夜风吹来,即便是披着斗篷,也感到一拜缘的寒气从脚下龚上来,冷的人脊推发寒门晌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直到傍晚才止歇,越发给这溘黑的夜增添了几分寒意。

然而华服云鬓的夫人们却仍日坦然露出堆霜彻雪的胸口,媚眼如丝,玉,臂纵横,偶尔有大胆的夫人走上前来敬酒,一不小心,还会露出一小截光滑玲珑的小腿。

李策喝了计多酒,眯着眼睛靠在软椅上,柔福殿殿门大开,眼前是一片锦绣的璀璨宫灯,画舫载着吹拉弹奏的乐师在湖心游荡,软绵奢靡的曲调顺着夜里冷冷的风一路吹进大殿里来。

如水蛇般摇曳的腰肢在眼前灵活的舞动,一双修长的双腿不时的舞出缠绵挑逗的舞步,蜜色的肌肤上沾着点点汗水,一名大胆的舞姬轻轻一个旋转,顺势就躺入李策的怀中,眼梢微挑,以金粉顺着眼角向上描绘出盘旋的云纹,双唇丰满,脖颈修长,浑圆的酥胸裹在单薄的布料之下,透过那一丝丝布帛,甚至可以看得到里面的粉嫩。

舞姬端起一杯色泽醇艳的葡萄美酒,雪白的皓臂高高举起,然后手腕一翻,顿时倾泻而出口顺着她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一路滑下,流进那腻人的两座雪丘之中。

皇上,您醉了吗?果然是难得的尤物,朱唇轻启,声音缠绵,舞姬柔若无骨的以裸露的香肩在李策的胸口轻轻一蹭,就顺着他微敞的衣襟滑进去,一只白嫩的小手一路往下,却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眼梢轻挑,挑衅的望着他。

这是这一年来在金吾宫内圣宠不衰的子茗大人,李策为人风流,很少宠爱一名女子长达一月而这位落魄贵族出身的子茗夫人却盛宠长达一年,可见其定有独特的魅力所在。

李策微醉的眼睛淡淡的看下去,一身华丽的蓝紫色锦袍,领。

处带着一各墨黑色的貂毛,衣领微敞,霹出一道蜿蜒的缝隙,男人健美的休魄在迷乱的灯火下显得有几分诱感,他习惯性的眯起双眼,眉心处有一丝玩味的轻蹙,静静的流光在眼眸深处涌动,像是一只正在思考的狐狸。

殿上的几名年轻舞姬仍日激烈的舞动着,她们跳着东胡的旋舞,大胆豪放,只在身上批了件轻纱,私处涟制几块极小的皮子,乳臀款摆,香汗淋漓皇上,你已经有半个月没进柔福殿了,这么快,就将奴家忘了吗?子茗夫人轻轻靠上来,眼波如水,柔柔的盯着李策,像是一只腻人的妖精。

李策的眼睛是醉的,似乎连手脚也醉了,可是眉心却总有一汪清醒在停住着。

女子猩红的指甲从他的小腹处爬起,一路蜿蜒轻揉在他的眉心,吐气如兰的伏在他的耳边,语调绵长的说道,皇上不开心,是因为谁呢?李策嘴角一牵,静静的笑起来,一手揽过她的纤腰,指腹抚摸着那醉人的滑腻,轻笑道:你这个小妖精。

皇上今晚还会不会这样根心,让茗儿独守空闺呢?李策的神色瞬时间出现两丝比惚,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静静的浮现,他惧恼的皱起眉来,心境竟然维持不了一贯的平和。

已经疯了半月了,还要继续发疯吗。

他转头看向子茗夫人娇媚的脸孔,一缘浊气从心底升起,似乎将什么东西压抑下去了,似是苦涩,又似是渴望,心里再没有没有什么喜怒和开怀,只是邪魅的一笑,恢复了他一贯的常态,轻笑道朕何时不是恰花惜玉的?皇上。

一声平静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李策抬起头来,就见铁由站在门外,他笑着括呼他一声,一身皮铠甲胄的护卫统领扶刮上殿,也不顾周国众女人的表情,跪在地上语调铿锵的说道:皇上,楚姑娘回来了。

李策一愣,面上不动声色,可是杯中的美酒却轻轻一晃,险此泼洒而出远处的响起了伶人的歌声,调子绵长的,像是一曲悠扬的歌。

湖上的风凉凉的,带着几丝袅袅的香气,李策身形修长,墨发浓密,站在辉煌的灯火里俊朗异常。

什么时候的事?刚刚。

现在在何处?已然回了宓特居。

走。

李策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铁由一愣,连忙同道:皇上要去哪?宓荷居。

远远的,李策的声音飘散在金粉奢靡的夜色之中,铁由连忙带着侍卫们跟了上去。

子茗夫人缓缓站起身来,一身软纱在夜风中静静款摆,可是却再无刖才的万种风情,她眼神淡淡的望着李策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清冷,无喜无悲。

夫人。

有侍女小心的走过来,她拿过一件披风就披在肩上,静静的摆了摇手散了吧。

宫人如水般散去,酒鼎芝兰的茫茫香薰之中,只余下湖畔的伶人仍在悠扬的歌唱。

荷塘上的花早已败了,门前的梧桐也是一片颓色,月亮只是弯弯的一勾,笼着蒙昧的光辉,静静的洒在洁白的石阶上。

珠帘轻触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外房守夜的秋穗被惊醒了,李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丫鬈连忙垂下头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出一声。

天气冷了,窗子是紧闭的,可是仍日有淡淡的月光从洁白的窗纸处照进来。

楚乔正在睡觉,月白锦被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眉梢很清澈,神态也少见的带了一丝安详,李策靠在门框上,微微偏着头,一时间,就那么站在那,动也不动了。

想必,那人真的是她最好的选择吧。

没有那么深的负担和责任,也没有那么重的仇恨和执念,可以洒脱的说走就走。

他凝神瞧着她,眼眸中流光滑腻,周遭那么静,微薄的光线落在她鬓角的发丝上,有着森亮而清冷的光泽口风从外面穿过,依稀看到窗外树影摇曳,像是女子缠绵的手,轻轻的抚摸这座冷寂的宫殿。

姑娘回来就睡下了,似乎很累的样子。

秋穗在外面小声的对铁由说话,声音细细的,却还是传到了李策的耳朵里。

李策站在那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角拢里的炭火发出幽幽的热度,窗外栖在衬上的夜莺发出一声啼叫,声音很是清脆悦耳。

不管怎么样,累了就歇歇吧。

然后,男子转身就走出了大殿,空旷的大殿上回响起他的脚步声,那么空旷。

砰,砰,砰一一夜渐凉,楚乔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她的双眼像是凑黑的石头,葱白的手指抓住锦被,那么的用力。

不一会,柔福殿的歌舞又再响起,比之刚才的还要盛大。

夜凉如水,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真的累了。

三日后,她决定离开唐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带了梅香,并和李策打了声招呼。

李策开始的时候没说要送她,只是在她的马车走出了唐京城门的时候,远远的梧桐林下,一方茶肆干净清爽,李策身后站着铁由和孙棣等人,见她来了,几人齐齐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人群散去了,李策和楚乔坐在茶肆里,终于开始了回来之后的第一次对话。

要去哪?不知道。

见李策怀疑的眼神,楚乔突然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敷衍你,只是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那还走?想出去看看嘛。

楚乔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含笑的看着周国美丽的景致,声音清脆的说:你看,天气就要暖和起来了,西豪这么大,我却从来没放松心情的走一走,这一次,就当是给自已放个假。

李策很认真的在章茶,动作熟练,一边说一边问道打算放多久?不知道,看心情吧,也许哪天我穷困潦倒了,就会回来找你骗饭吃,所以你要好好当皇帝,不要等我回来的时候败了家。

李策闻言,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一方信封,抽出里面的一折银票,拿走了一大半揣到怀里,嘟嚎道穷因潦倒才回来?那可不能多给你钱,不然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成了没牙的老太太。

楚乔哑然失笑:你看你的德行,哪里像是一个皇帝?谁规定皇帝就不许抠门了?你是不知道我的日子过得多么清苦,我稍微想多花点钱,那帮老头子就整天跟我哭穷。

说东边大旱西边饿死人的,恨不得我天天啃白菜帮子,一个个的没一个好东西,这点钱,可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你不知道感恩图报,还在这里笑话我?卞唐的天空是极睛朗的,万里无云,阳光洒在李策狐狸一样的眼睛上,看起来更加狡猾了。

她代替卞唐满朝文武叹了口气:遇到你这么位皇帝,也不知他们是例了几辈子的寥。

李策唉声叹息的摇着头:乔乔好狠心啊,你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贺萧他们会跟我拼命的。

提到贺萧,楚乔突然就有些愣住了,她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李策,秀丽军的将士们,就要托付给你了。

他们都是男人,你托付给我干什么?楚乔也不理他的胡闹,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我错了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可以改变这个社会,可以建立一个相对文明一些的社会制度。

不是像大同行会所说的天下为公。

我只是想让穷人有一口饭吃,不必给人当奴隶,希望你们这些当权者可以为那些下层的百姓制定一套律法,无论什么人,都不要随便杀人。

我知道,社会不会跨越性的飞速前进,但是总要有人试着去努力的了导着它走上一小步,只要一小步一小步的走,早晚会跨上一大步。

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伟大的理想,我只是想逃出去,自己好好的生活。

可是我认识了燕询,听他说起了燕北,我的心渐渐活过来了,我想,我来到这个世界,也许也是有价植的,也许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的。

但是,我的愿望还是破灭了,是因为我太自大了,我以为我的力量很大,可以改变很多,可以保护很多了人,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的力量很小,我的亲人和朋友都一个个的离开了我,我不但保护不了他们,还害死了很多人。

李策皱起眉来,想要说话,却被楚乔拦住了,她看着他,静静说道:李策,我不是一个好的领袖,秀丽军的战士们没有信仰,他们的信仰就是相信我。

可是我的存在,却让他们一次次的陷入危难和战争,让他扪流血死亡,而我所承诺的那种体制和生活,却是我无法实现的。

我只是救了他们一次,我不该这样自私的让他们跟我冲锋陷阵,伤痕累累。

我现在想,如果当初我顺从燕询,将秀丽军解散,那么也许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就不会死,会结婚生子,会好好的活着。

楚乔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她抿了抿嘴唇,眼眶微微有些红,但是她还是笑着说道:人活着,不是一定要做出什么大事业的,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开心的到老,也是一种方式。

只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他们死了,无论如何,都再也活不过来了,我满手血腥,洗不干净了。

乔乔?李策眉梢紧锁,沉声说道:这些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楚乔低声说:他们相信我,跟随我,而我却无法保护他们,他们一个个的死去了,我连他们的尸首都不能好好的安葬。

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他扪在寒风里哭,他们说想要回家乡,想要见见年迈的父母,他们还那么年轻,有的才只有十五六岁,本该是在父母身前撇娇的年纪,可是却为了我,死在荒芜的冰原上了。

李策的脸上再无一丝玩笑了,他担忧的看着她,心丝丝的疼。

李策,帮帮我吧,好好照顾他们。

你若是不放心,可是将他们拆散,给他们一些清闲的工作,让他们在你的土地上娶妻生子,好好生活。

不要再上战场了,对于士兵来说,战场上没有胜利,胜利都是属于将军们的,属于士兵的,只是杀戮和死亡。

李策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看着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女子,轻声同道:那你呢?还恨燕询吗?还会回到他身边吗?我不恨了。

楚乔微微摇头,很平静的笑,像是三月湖边的清风。

其实你们都不知道,他才是最苦的那一个人。

我亲眼见过他的仇恨和痛苦,见过他所受的那些屈辱,那些东西,不是旁观者能够体会的,他的心里有多少恨,是我无法度量的。

如今他走到这一步,尽管方式错了,那也是命运将他逼到了这一步。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所要走的路那是他的路,我虽然无法认同,但走我尊重他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谁能做到真正的对,谁又能说谁是完全的错?只是我们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我们无法同行了,但是也不表示一定要逆路为仇。

那诸葛玥呢?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他为你那么多?你不爱他吗?爱……也许吧。

楚乔轻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爱,但是相爱不一定就要在一起的,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楚乔微微仰起头来,风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那一瞬间,李策似乎看到了一种瑰丽的光芒闪烁过她平静的眼睛,那么炫目,令人神迷。

他毕竟是大夏的长老司马啊,相当于是国防部长呢,怎能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喃喃的说道:我知道,只要我愿意,他会为我抛弃这一切殊荣。

可是李策,如果那样,真的好吗?他受尽了苦楚,历尽磨难,终于打碎了那些强加在他头上的耻辱,得到了今日的一切。

他和我不一样,就算国家腐败,家族阴冷,他总归是有家有国的人,我明白那种责任感,那种凌驾于情爱自由之上的负担。

如果仅仅是为了现在我,就让他抛弃这一切,随我浪迹天涯,你觉得,他未来真的会快乐吗?不会的,他是男人,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天空,当他渐渐成熟,渐渐老去,他会明白这一切,并为今日的选择感到庆幸况且,我也累了。

楚乔低下头来,微笑着看向李策:‘我辛苦了十多年了,我没勇气继续走一条我看不清的路了,我也是女人啊,也有想要歇歇的时候。

乔乔李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拦不住你,是吗?你下定决心要走了,是吗?是的。

楚乔很认真的说道:不要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大权在握的皇亲贵族才可以生活,我会做一个平民百姓,没有负担,没有责任的生活下去。

日子会很轻松,我想做就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这样的生活我向往了很多年了。

那你会回来吗?偶尔回来看看我?当然了。

楚乔笑起来,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李策苦涩一笑,伸手胡乱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苦笑道:你这家伙,弄得我都伤感了。

楚乔站起身来,走到李策身边,李策也站起身来,楚乔张开双臂就拥抱住他,轻声说道:李策,我走了,西蒙局势越来越乱,你要好好的,千万别让我担心口,李策心里很堵,却还是语调轻快的说: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堂堂卞唐大皇,谁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我是如此的风神玉郎英俊绝伦,谁敢暴殄天物欺负我,全天下也就你这么个不识货的吧。

楚乔不由得失笑道:好好,你风神玉郎英俊绝伦,雷奥纳多见了你都会羞愧的跳楼自杀。

雷奥纳多是谁?好哥怪的名字,番人吗。

李策皱眉同道。

楚乔不由得笑起来:是番人,很帅的番人。

拿番人来和我比较,你简直不成体统。

楚乔哈哈的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胸腔里,来回的回荡着。

天色不早了,我走了。

楚乔不再骑马,而是和梅香租了一辆马车。

李策笑呵呵的站在梧桐村下,一身红色长袍,看起来果然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别样的风神正郎英俊绝伦。

乔乔,路上小心啊,三十岁之前嫁不出去都可以回来找我。

楚乔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对他挥手道:成你吉言,我一定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马车渐行渐远,青布窗帘终于合上,渐渐消失在一片凋零的梧桐路尽头皇上,需要派人跟着保护楚姑娘吗?孙棣在一旁沉吟半晌,方才沉声同道。

不用了。

李策缓缓的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乔乔,你走吧。